袅袅望着烛火有些怔然,适才拒绝了白行远抱她上床的好意,此刻,只想独自一人。既然注定没有结果,既然只能擦肩而过,那么,这样就好。这个男子,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窗外,忽闪着一双亮如秋水的眸子。风过,烛灭,瞬息之间。
算算日子也快到了,白行远微叹一口气,吹了烛火正准备歇息,忽见一抹黑影闪过,迅如闪电。心中划过一丝不祥的感觉,急忙持剑起身,掠出房门。
猛地推开隔壁房间的门,果然空空如也,心,骤然紧缩,涌起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略吸一口气,平复了慌乱,点上蜡烛,白行远细细地打量着房间,床铺整洁,窗户紧闭,没有丝毫外人闯入的痕迹。然而,这恰恰是可疑之处。屋子里仿佛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白行远仔细嗅了嗅,脸上忽然露出了笑意,身形一动,从容不迫地追出门去。
没过多久,便看到前面的黑衣人,身负重物,速度却丝毫不减。白行远暗暗叫好,又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追入一片树林,眼看就要追上黑衣人了,却见他忽然停了下来。“阁下已跟踪了我几条街,而今又追入树林,不会这么巧,刚好顺路吧?”声音极为动听,竟似一女子。白行远一纵身,跃至黑衣女子身前,淡淡道:“在下为你背上之人而来。”“哦?”黑衣女子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之光,“不知兄台与我背上之人,是何关系?”白行远道:“这与姑娘似乎并无相关,但请姑娘即刻放人,否则……”言罢,眸光一冷,剑欲出鞘。“哼,这么说来,兄台是想以武力相逼了?”黑衣女子冷笑道,“只是兄台言辞含糊,说不清你与我背上女子的关系,我又怎知你确与她相识,而非采花盗呢?”语调犀利,步步紧逼,白行远怒极反笑,扬眉道:“那姑娘深夜掳人又是何故?”“当然是为了……”黑衣女子身形陡转,素手一挥,一阵浓烟散开,白行远急忙屏住呼吸,向后纵跃,待烟雾散去,黑衣女子早已踪影全无。
白行远方才知晓被骗,心下一阵恼怒,更糟的是,因为浓烟的关系,适才袅袅留下的千里追魂香香气也消失了。如今线索全无,该往哪个方向追踪呢?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怎能让她出事呢?心下一阵痛悔,为她……担心。赫然一惊,一向善于控制情绪的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冷静了?
努力压抑心中的异样情绪,终于冷静下来,开始思索进客栈以来的种种,能够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在自己眼皮底下掳人,除却绝佳的轻功,尚需四周地利环境因势利导,那么……唇角微勾,白行远眉头一展,忽然折回来路,往客栈方向而去。
客栈厢房。“美人,折腾许久,你也累了吧,来,喝杯茶。”黑衣女子柔声道,但见袅袅静静地坐在精美的雕花木床上,冷冷地看着黑衣女子。茶至唇边,袅袅依旧紧抿着嘴唇,“怎么,不想喝?也罢,我不喜欢勉强人。”悠闲地放下杯子,闪电般急点几个穴道,然后慢慢坐下道:“憋了许久,有什么话尽管说,我可不喜欢哑巴!”仿佛缓了口气,袅袅盯着黑衣女子,讥诮道:“明明是男人,却强装女子,不累吗?”“噗!”一口茶猛的喷了出来,黑衣女子,不,是黑衣男子诧异地看着袅袅,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趣!有趣!”黑衣男子赞道,“想不到我杜炎纵横江湖多年,竟被一个小姑娘给识破了,哈哈哈,真是有趣啊!”声音虽有些沙哑,却充满磁性,俨然是一男子。袅袅也不言语,只目光颇为不屑。杜炎长眉微挑,笑道:“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何不认识一下?”言罢,摘下面上黑布,但见长眉入鬓,目横秋波,赫然一个俊美的年轻男子,只阴柔之中又显英气,毫无女态,薄唇略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袅袅初只一怔,随即恢复常态,杜炎笑道:“真是冷淡啊,见了我这样的美男子居然丝毫不为所动。”下一刻,已掠至袅袅身前,纤长的手指轻轻挑起袅袅的下巴,邪笑道:“你见了我的真面目,礼尚往来,也让我,见见你的真面目吧!”袅袅脸色大变,杜炎停了一下,戏謔道:“真难得啊,居然能从你脸上看到另一种表情,莫非……”故作沉思状,“美人见不得人么?”袅袅身子一震,面色惨白,锐声道:“你若敢揭下我的面纱,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是吗?”杜炎依旧笑意盈盈,手伸向袅袅耳边,袅袅浑身颤抖,眼中闪过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