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内,众人皆屏息凝神,看着那个瘦弱的女子为白妙天把脉。
袅袅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令尊是否曾受过内伤?”白行远点点头:“三年前家父曾与西域魔僧交手,受了极重的内伤。”“这就是了。”袅袅续道:“令尊旧伤未愈,如今又身中剧毒,若非他内力深厚,恐怕早已……”“中毒?”众人大惊失色,白行远亦心头一震。刘羽则赞同地点头道:“先前老夫也发觉白兄体内有一股阴毒之气窜行,只因极为蹊跷,故而未曾妄言。”“此毒乃是由几种□□混合而成,又与体内残存的寒气相互作用,隐蔽性极强,所以很难发现。”袅袅望着刘羽缓缓道,心下却一沉:果然是他,也只有他,才能如此恰倒好处地下这样的毒吧。难怪自己离开药谷居时隐隐地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黑暗中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此毒可解吗?”白行远急道。“毒气在体内日久,一时难以下手,不过也不是无法可救,只是需费些时日。”袅袅边说边转动轮椅到书桌旁,“我先开几味药,可护心脉,暂时压住毒性。至于解药,我需要研制,你为我备一间安静的屋子,不要打扰我!”白行远接过药方,交给一个谨慎的老仆:“速去抓药,小心办事。”微叹口气,转身拱手道:“家父之事,烦劳诸位前辈了,还请各位先回厢房休息吧。”众人陆续散去,刘羽行至门边,回首微笑道:“丫头,有空时老夫想与你切磋切磋。”袅袅看着刘羽的眼睛,唇角一勾,微微颔首,刘羽满意的转身离开。只苏氏夫妇退至一边,尚未离去,二人俱面色阴沉。
“小绿,吩咐下去,着人把西园打扫一下,好生接待姑娘。”白行远沉思片刻道。“这怎么可以?”白飘渺惊道。要知道,白家对各院划分严格,西园乃是已故的白夫人的居所,按理说,到了这一代,只有白行远未来的妻子,也就是白飘渺的女儿苏息蝉才具有入住的资格,是以白飘渺闻言大惊失色。“表姑,”白行远正色道,“西园较为僻静,外人也不易进入。如今父亲性命攸关,也不必计较许多规矩了。”“可……”“既然如此,一切就由贤侄定夺吧。”白飘渺方欲再言,却被苏望实打断,苏望实阴沉着脸,锐利的目光直射袅袅。白飘渺则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苏望实亦随之离开。
自始至终,袅袅一直冷眼旁观这对夫妻一唱一和,心中却思潮翻涌。从进入白家的那一刻起,苏氏夫妇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她,是血亲连心吗?那还真是可笑,因为,无论是阴沉的苏望实,还是尖锐的白飘渺,看着她的眼神始终是满含怀疑与怨恨的!“双栖璧侣”,他们,早已不记得了吧,抑或从未想起过,那个本应葬身火海的天生残废的小女儿。呵呵,怎会料得当初,厌恶至今呢?思及此,袅袅唇角略弯,扯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