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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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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华生亮出金牌,梁节和洛青萍同时变了面色。傅行之本是官场中人,若是见了平乱金牌还不从命,无疑便是对皇上大大不敬,慕华生大可参他个欺君之罪。这般罪名,便是大将军本人也承受不起,何况傅行之区区一个副将。

傅行之面色也变了变,道:“慕大人,事实尚未弄清,你便请出平乱金牌,这岂是名捕所应为?”

慕华生其实甚少用平乱金牌压人。一来他武功高强,平日查案少遇对手;二来他背后靠山坚实,平常官吏对他亦是唯唯诺诺,哪里用得着请出金牌来。只是今日势成骑虎,尤其有刑部双石在旁,摆明了一副看好戏的架式,若是拿不下梁洛二人,他的面子往哪里放?他自幼便是春风得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养成少年气盛,这个面子又怎丢得起?听了傅行之的话,冷哼一声:“少说废话!有皇上平乱金牌在此,这两人我是拿定了!”

洛青萍大急,眼睛向傅行之看了过去,虽未出声,眼中不自觉已是哀求之色。石无功石无过二人却是抱臂旁观,悠哉游哉。傅行之恼怒之极,一时却是无计可施。慕华生冷冷一笑,向梁洛二人冷冷道:“你二人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我动手?”

梁节自然明白自己与洛青萍根本不是慕华生对手,当下暗叹口气,正要答话,忽听傅行之断然道:“且慢!”

场中诸人均是一惊,石无功忍不住喝道:“你想抗旨不成!”

傅行之微微冷笑,缓缓摊开手掌,淡淡道:“石大人,你且看这是什么?”

石无功定睛看去,只见傅行之掌中金光闪烁,竟然也是一面金牌,大小形状图案与慕华生手中那一面一般无二,不禁脱口惊呼:“平乱金牌!你,你怎的也有此物?”

这面金牌当然就是当日在清阳谷中云无忌临行时送给傅行之与燕十七的。这本是皇上赐予七皇捕之物,钟一鸣与任飞霜既已身死,金牌当然便被云无忌收回。云无忌对傅燕二人极为欣赏,本有意将二人招揽以补钟任之位,虽然傅燕二人当时均无此意,但云无忌仍是将此物送给了二人。傅行之一直带在身上,不想今日却恰好派上了用场。

这一下情势顿变,连石无过也不由变了脸色僵在当地。傅行之冷冷道:“慕大人,在下自然不能阻你行事,但不知这块金牌可能么?”

慕华生哑口无言。认牌不认人这话是他自己亲口所说,如今双方皆有金牌,就等于大家都没有,自然是压不成了,但说要他这般便退出去,这口气又实在咽不下,一时僵在当场。

一时六人正面面相觑,忽听门外有人大笑道:“不知今日滇南这边远之地吹的是什么好风,竟有贵客至此!”笑声豪迈,声如洪钟。傅行之大喜道:“大将军!”一语未了,一人在众人拥簇之下已大步跨进门来。他身周众人或俊秀或精干或高大,但旁人一眼看去,第一个看到的却必定是他。

慕华生与二石听了这一句大将军,面色却不由都微微变了。在傅行之面前他们尚可不把大将军府当回事,但在大将军面前却又做别论。休说大将军据称乃是当今皇裔,便只论那赫赫战功,又有谁敢侧目而视?更别提此地乃是滇南,正是大将军的地盘。石无过可不是吃眼前亏的人,当即躬身行礼。石无功向以他马首是瞻,自然也随着行礼如仪。慕华生心中虽不情愿,

大将军摆手笑道:“三位大人何必如此多礼?难得滇南这般边远之地,竟有如此贵客光临,实令朱某蓬荜生辉。行之,你既与三位大人相识,为何不请三位至府中一尽地主之谊,却站在这里?”

傅行之躬身道:“属下也是刚刚回来,正拟邀三位大人前往,不想将军已经来了。”

大将军哈哈笑道:“嗯,这倒还像话,可不要教三位大人说我们滇南大将军府不懂待客之道啊!”他言笑自若,慕华生与二石背后却不知怎的都有些发凉。 方才众人自门口一拥而入,三人目光却不由自主都被大将军夺了去,只觉此人无论走到何处,在人群中都必是如鹤立鸡群,引人注目,绝非区区池中之物可比。此刻被他用一双鹰眼一扫,均觉那气势如山般直压下来,饶是三人也算阅人无数,亦是不觉浑身难受起来。石无过打了个哈哈,笑道:“大将军如此一说,真是愧不敢当。只因公务紧迫,尚未及前往拜谒,又怎敢承大将军一个‘客’字?”

大将军含笑道:“是什么公务,竟能惊动三位?”

大将军这一句,显然是明知故问。慕华生与石无过俱是水晶心肝玻璃人,看了大将军面上含笑眼光却锋利如刀,其意不言而喻。大将军虽则为朝廷所忌,名为镇边实为贬迁至这滇南之地,但终究是一品大员身份尊贵;而慕石三人官阶至高不过五品。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相差又何止一级!即以慕华生而言,若非身怀御赐平乱金牌,大将军翻过脸来,一声令下便可将之诛杀当场!此地正是大将军的地头,又有谁肯在虎穴之中去捋虎须?石无过首先笑道:“些须事务,怎能入得了大将军之耳。下官等不过小吏,牛马走乃本分,岂敢当‘惊动’二字!”

大将军也知他必然不肯明说,当下也不戳破,哈哈笑道:“三位为朝廷效力诸多,辛苦辛苦。”

石无过听出他无意留难,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下官等还有公务在身,这就告辞。”

大将军含笑道:“怎么,三位不到敝处稍坐,容朱某一尽地主之道?”

石无过抱拳笑道:“此时公务在身,下官实不敢偷闲。俟事情办完,自当前往府上拜谒。”与石无功双双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慕华生冷冷盯了傅行之一眼,默不作声向大将军一抱拳,转身便走。以他的品级,这般随随便便的一抱拳实是失礼之极,大将军眉头微皱,从人之中已有人喝道:“且慢走!”霍地红缨一闪,一柄短枪已刺到眼前。

出手之人正是大将军身边四武胆之一的崔健。口中说了三个字,却已刺出四枪,招招都是向着面上要紧之处招呼,出手毫不留情。他料慕华生再是大胆狂傲,也不敢在大将军面前伤了他的人,故而出手毫无顾忌,倾尽全力且只攻不守。

慕华生心中恼怒。他自出道以来可谓春风得意,尤其自封皇捕以来,便是朝廷上下的高官,对他也顾忌几分,几时受过这种气?何况他消息灵通,早知当今皇上对大将军颇有嫌忌,当年名为升官,其实却是变相将他贬至这边远之地,近年来更有人传他拥兵自重,隐有反意,因此又多了三分嫌恶之心。想他纵然当年战功赫赫,如今也不过是明日黄花,一念至此,身形一侧,竟自枪影中抢了进去,双指一骈,急点崔健曲池穴。他身法确有独到之处,崔健只觉眼前一花,疾忙变招,手肘上已被慕华生指尖沾了一下,顿时无力。慕华生轻哼一声,就在他枪风一顿之时,已越过了他。

战元一声大喝,仿佛平地起了一声焦雷,喝声中飕一声长刀出鞘,向慕华生当头劈了下来。他的刀长四尺,一掌宽,厚却有二指,重四十六斤,一刀劈下,刀风将慕华生的鬓发衣襟一起卷了起来,声势惊人之极,纵然慕华生号称手到擒来,也不敢直撄其锋,足下陡然一滑,向侧面滑出二尺,让过了这一刀的锋芒。战元刀虽既长且重,变化却极为迅捷,一翻腕,刀锋横扫慕华生腰间。崔健亦转回身来,一双短枪上下刺出,封住慕华生左右退路。蓦然间只听慕华生一声冷笑,身子不进反退,几乎直撞入崔健怀里,双手不知怎么已扣在崔健双枪枪杆之上。崔健只觉一股极怪异的力道将枪杆一旋,不由自主向战元的刀上迎了过去。只听当一声火花四溅,崔健双枪脱手,战元的刀也向上荡了起来。慕华生在枪影刀锋的缝隙之中,一步已绕过战元,走到门外去了。

大将军面色冷沉,突然道:“好一招断血擒拿手!”此言一出,已走到门外的慕华生突然一震,似乎想要回过头来,但身形只是微微一顿,随即如飞鸿般翩然而去。

风鉴双手本已探进腰间,一眼瞥见傅行之,却又硬生生放了下来,惊问道:“断血擒拿手?当年七手神捕叶凌风的绝技?”

傅行之乍听“断血擒拿手”五字,心中一动,难怪似觉慕华生那一招颇为眼熟,但其中变化却似比燕十七当日所用的招数略逊。心中思索,一时未曾注意风鉴。却听大将军冷冷一笑,缓缓道:“本以为叶凌风一死,这门绝技也告失传,原来却落在他手里。”

风鉴皱眉道:“难道他是叶凌风后人?”

大将军微微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再说下去。风鉴察言观色,立刻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傅行之上前一步,施礼道:“大将军,属下未待向将军禀报,擅离职守,请将军责罚。”

大将军摇手道:“行之这是什么话。你乃为朋友奔波,我也是爱朋友的人,怎会因此责罚你!这两位是—”

傅行之连忙道:“这位是长沙虎啸镖局的局主梁节梁镖头,这位是虎啸镖局的镖师洛青萍姑娘。”梁洛二人急忙行礼。大将军轻叹道:“原来是虎啸镖局的二位。”

傅行之听大将军话中似另有深意,禁不住道:“方才幸好将军赶到,否则此事还不知如何收场。只是将军怎会到了此处?”

风鉴轻轻哼了一声:“将军可是为你的事特地赶回来的……”

傅行之心头一热,低头道:“多谢将军,属下……”

大将军轻轻摇了摇手,叹道:“你我之间,又何必如此生分。只是,我只当赶回来能援手一二,不想……”

傅行之心中一紧,大将军已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回来晚了。威扬镖局诸人前日已在狱中……熬刑不过,俱是伤重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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