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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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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简单的湖边院落,他们的幸福继续了三天。

这是三天极其奇妙的日子。十三郎没有说过什么甜蜜的话语,但他追随她身影的目光、他舍不得放开她的怀抱,让冰玉觉得这世界原来是这么美好的。

但三天之后,两人不得不踏上了归程。

临行,冰玉问:“这次回去,你该如何面对镶泗呢?他会在师傅面前搬弄是非吗?如果真是这样,回去岂不是自寻死路。”

十三郎皱起眉头,低声说道:“他应该不会。他没有确凿的证据,空口无凭,稍不留意,会把自己栽进自己挖的坑里去,而且他曾要暗杀我,这也是有违门规的事,他自己也不干净。再加上他的性格,喜欢背后下手,我想他这次还不会到师傅那里搅和什么。”

这样,两人回到了金狼门。

果然,镶泗那边三缄其口,和十三郎估计的不错。

冰玉见过了师傅。

师傅‘呵呵’干笑两声,从三角眼下扫视了冰玉一眼,说道:“既然你替那个贪杯的女人办了这差事,你就和她换个位置好了。”

冰玉嘴唇蠕动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师傅请三思。”

进来的,是十三郎。

他的脸上恢复了往常那种冰冷的表情,看也没看冰玉一眼。

师傅似是冷笑一下:“十三,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最近往外跑地,到是颇为频繁。”

十三郎垂首道:“十三最近有些闷,出去散心,师傅知道的。镶泗师兄也往外跑,不是吗?”

师傅闭上眼睛,靠上了椅子背:“你要我三思,又是何意。”

十三郎回答:“冰玉虽然此次办案成功,但论经验,还是比冰宴差点。要给冰玉升牌,尚不到火候,给冰宴降级,也不合道理。”

师傅咂了两下嘴后才说:“也罢。什么级份,暂时也无所谓。冰玉只要日后继续努力便是,更不要象冰宴那样,真真是岂有此理!”师傅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

冰玉不由抬眼望了一下师傅。师傅打了一个哈欠,慢慢说:“冰宴醉酒醉到不成样子,成何体统。我已经关她进了地牢,让她清醒清醒!若下次再犯,便不只是地牢侍候了。”

两人从师傅那里出来,眼见周围无人,十三郎低声说:“我阻止你升牌,一是为我自己,二是为你。其一,我不想让冰宴由此事对你产生记恨,从而对我也心怀不满。我答应过你不杀冰宴。但若冰宴会记恨我,我只有毁约。我不想那样做,毕竟我...... 应允过你在先。其二,你和冰宴素来甚近...... 我不在门内之时,你也只有她,我不想你们俩...... ”

十三郎言语迟缓下来。冰玉低头道:“我明白。我并不在乎升牌。”

十三郎点头,深深望了她一眼,低声说:“那,我先走了。”

他大步离去。

冰玉望着他远去的身影,轻叹一声。回到金狼门后,一切又会恢复原样了,他冷淡的目光,刻意拉开的距离,还有他绷紧的嘴唇,说明他的脑子里又开始在想和镶泗等人的周旋。

冰玉回到自己的小院。空空的百合花池生满了杂草,有的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冰玉蹲下来,用手指拨弄了一下几朵小花。

即使是野草也有自己的生命。即使野花也有吐露芬芳、绚烂一次的机会。

冰玉不由微笑起来。品尝过甜蜜之后,她更可以放心的做任何事,反正今生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希望可言 ---- 总归是要下地狱的。她虽然惋惜回来之后她和他又要状若陌路,但内心的相通,却是无可比拟的。

此情若是长久,有岂在朝朝暮暮......

她起身来到屋前,推门入内。

空的房间,空的床铺。

她仰面躺在床上,凝视着幔帐的顶端,脑海里飘忽不定地回忆着种种这般。某天夜里,少年十三郎是怎样突然出现她床前,推醒她、带她去崖上练功的;她的愚钝让十三郎怎样的失望到想咆哮、又怎样在狂躁之中脱口要她去跳崖;还有,她初次行刺归来,他就在这间屋子里等她,在发现她重伤之后,出乎意料地将她拥入怀中......

冰玉胡乱地想着,渐渐沉入梦乡。

几天之后,冰玉在断崖上遇见了池暝。

池暝比从前更加魁梧,下巴上多了一道刀疤。他正站在崖边眺望远山。

冰玉上得崖顶不由一怔。池暝听见她的脚步转过身,冷笑了一下。

“你到这儿干什么。”冰玉问。打心眼里她很不是滋味,因为从几何时,她已经把这里当成专属地盘。

“这里虽然很不吉利,但风景不错呢。”

冰玉眯起眼睛。池暝不是肯停下来观赏风景的人。

“十三郎又不见了,你知道吗?”池暝说。

“十三郎自己有腿,他去哪里,需要我批准吗?”

“噢?那如果我告诉你,十三郎失踪之后,镶泗也不见了,你还是兴趣缺缺吗?”

冰玉沉吟片刻:“是的。”

池暝点点头,又笑了一下:“那,告诉你个你肯定感兴趣的事吧。冰宴那个婆娘被放出来了。”

冰玉抿了一下嘴唇,没有出声。池暝继续说道:“何必口是心非呢?去的快点儿,你应该还能帮忙扶她一把 ---- 她饿到半死了,几乎是爬回去的。”

冰玉冷淡地转过身,缓步走下断崖。但下了断崖、离开池暝的视线,她加快脚步下了山,回到庄里。她到冰宴的住院时,冰宴已经扶案坐了一会儿了。

这时的冰宴简直难以让人辨认,头发蓬乱、眼窝深陷,衣服破烂,大约是被老鼠给咬的,而且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恶臭。

冰玉大吃一惊,在短暂的震惊之余,她问:“我...... 你是想先洗澡,还是先吃点什么?”

冰宴冷冷地盯着她,许久没有开口,然后她站起身,扶墙缓缓走到冰玉跟前,挥手用尽全力在冰玉脸上抽了一耳光,哑声说了一个字:“滚。”

冰玉的嘴唇蠕动了几下,喃喃说道:“冰姐姐,你听我解释......”

冰宴却拒绝听她的解释,把她轰了出去,在她面前关上了门。

冰玉呆愣片刻,慢慢转身,去找到了武叔,奉上几两银子,请求武叔给冰宴打理几道容易消化的粥菜。

武叔照办。

冰玉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子前发怔。她知道自己在冰宴酒醉时要去了冰宴的单,一来有挤兑冰宴之嫌,二来冰宴被关,在冰宴看来,恐怕也和冰玉争露头角、让师傅对冰宴更有厌弃的缘故。

只是,冰宴竟然反应这么的大......

冰玉轻抚着脸,暗叹了一声。

当然,如果冰玉知道冰宴在那潮湿黑暗的地牢里和老鼠为伴、又在饥饿难捱的情况下对老鼠下手,将老鼠剥皮活啃,冰宴一时气结的心情便容易理解了。此时此刻,冰宴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吃着粥饭。粥很烂,皮蛋和瘦肉蔬菜也炖的很香,可她的眼前仍旧浮现着黑鼠四蹿的情景。虽然尽量不去想吃活老鼠的滋味,她还是忍不住‘哇’地吐了出来。

“他奶奶的。”冰宴暗骂,“这狗娘养的金狼门果然是混帐透了,若不是受不了‘梳洗’之苦......”她不再言语,强压恶感,把剩下的饭菜狼吞虎咽扫荡干净。

重见天日的冰宴,果然收敛不少,不再沉迷于杯中物。

数日之后,门内来了任务。冰宴自荐领命。

金狼门紫薇花墙下,冰宴大步而行。不远处,冰玉对面走来,两人迎面遇了个正着。

冰玉停步,诚心说道:“冰姐姐许久未出门,此行多加小心。”

冰宴冷笑一声:“要你提醒?”

“我的确为姐姐担心,一点不假。”冰玉坦然直视回去。

冰宴哼了一声:“猫哭耗子假慈悲吧。”便与之擦肩而过。

话音刚落,忽然一个轻描淡写的嗓音从花墙一端传来:“假如师姐这样猜度冰玉,那当初我该强力支持师傅给冰玉升牌之意。”

二女侧目,只见十三郎一身青衣,背剑出现在花墙一端,风尘仆仆,似是刚从外面回来。

一丝诧异从冰宴脸上闪过,十三郎缓缓踱步走近,沉声说:“冰玉的确是担心师姐过久沉迷于杯中物,才会冲动到擅自向师傅请命。师傅本来要为她升牌、还要降师姐的级份,冰玉却怎么也不肯。师姐这样说,恐怕会让冰玉这个死脑筋伤透了心。”

十三郎这番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假。大部分都是真的,而假的那部分,首先是冰玉擅自抢单并非仅仅担心冰宴,另外冰玉没有升牌之事,也是因为十三郎在后面参了那一本。他的目的,自然是要化解二女之间的误会,而最巧妙的谎言,莫过于将假话融合于事实当中。

冰宴果然眉头一挑,垂目暗思了片刻,又瞟了冰玉一眼,脸色有所缓和,但却冷冷地别过脸,颇为生硬地说:“过去的事情我懒得理论。若我真欠她什么,等我能全身而归再说罢。”说罢继续前行而去。

两人注视着冰宴背影消失,这才转脸对望。

冰玉一时有许多问题要问,又知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十三郎则扭头凝视远方:“冰玉这些日子休息还好?”不等她回话,他已经迈开步子:“恕我失陪。”便移行而去。

十三郎走后,冰玉有些失落,四下环顾一番,好像只有日光下自己的影子作伴,打起精神,朝自己小院走去。

在她身后,一个身影从花墙另一端现身,颇不以为然地朝三人各向一方打量了一眼,有些无趣地离去。这便是池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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