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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门鬼钗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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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得买到了米,又去边上的药店买了些补药,席冷焰心情舒畅的走上回去的路,正想着秦无垠那破房子里的炉灶会不会不能用呢。突然一个踉跄,米袋也抓不住了,掉在地上。怎么回事?难道尸毒又发作了?席冷焰运气自检,无事,拎起米袋继续走。

“果然中毒了。”离席冷焰不远的一棵树上,一个黑影担心地低喃了句。

“起来吧,可以吃粥了。”刚才席冷焰煮粥之时四溢的香味,就馋得秦无垠口水直流,眼见这热腾腾香喷喷的粥,秦无垠迫不及待地抓起勺子舀了大半勺,还未离开粥碗,勺子就掉了下去。

“怎么了?”等了好久也未听到秦无垠喝粥的声音。

“我的手好像没有力气。”

“我喂你,来。”就这样席冷焰一勺勺地喂着粥。有朋友的感觉真好,秦无垠想起自己孤身一人生病的时候,吃完了师傅的药,就躺下睡着,饿了就啃些干粮,渴了就喝点凉水,哪有什么热粥可喝,何况还有人在一边照顾着喝呐。不知不觉一滴眼泪掉在席冷焰的手背上。

“疼?”

“没有。我只是想你对我真好。”秦无垠抹掉眼泪,咽下嘴里的粥。

“以前没有人这样照顾你么?”

“嗯,除了师傅,我没别的朋友。”

“以后,我会陪着你的。”席冷焰扶着他躺回床上,收拾好碗,起身向桌子走去。秦无垠觉得他边走边晃,难道是自己的病情加重了?

“咣~~”碗连着勺子掉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席冷焰毫不闪避地冲着碎片倒去。秦无垠想过去拉住他,可身体不听使唤,整个人从床上翻了下来。

“小冷!”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一道黑影飘了进来。果然是那个曾救了自己和席冷焰的蓝发男子,此时他正万分紧张地看着他怀中昏迷不醒的席冷焰。

“让我看看他。”听到秦无垠的这句话,蓝发男子转过身。但席冷焰呼吸正常,脉相平稳,经络通畅。秦无垠探了好久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金陵的神医?”看着秦无垠专注的神态,蓝发男子问了句。

“神医?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怎么配得上神医二字。”秦无垠无奈的摇了摇头,人不可能无缘无故晕倒,看来他还真是个半调子的大夫。

“真有自己知之明,秦无垠,你可以叫我玄夜。”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秦无垠可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出现在小冷身边的人,我都知道。”玄夜看着怀中的人儿,紫眸里尽是担忧之色。

“你和席冷焰认识?”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人家都叫“小冷”了,不认识才有鬼。

“我不知道他是中了什么毒,但我知道有人一定清楚。”果然玄夜懒得回答白痴问题。

“你怎么料定是毒所致?”席冷焰现在看起来最多是昏睡,哪有中毒的样子。

“先前他和唐粥派来的人动过手,唐粥会不用毒?哼!”

“你也认识唐粥?”席冷焰和人动过手?对了,自己还没问过他怎么会换了一身衣服,难道是他出去时发生的事?这个玄夜为什么会知道席冷焰和唐粥的人动过手?一个又一个疑团充斥着秦无垠的脑袋。

“哼,熟到不能再熟。”玄夜冷笑着摸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料白色的药丸给席冷焰服了下去。

“你给他吃了什么?”

“唐门秘制的万用解药。”说着玄夜把瓶子塞到秦无垠手里,“我会想办法弄到解药,小冷拜托你照顾。”

“等等,你怎么。。”见玄夜轻轻地让席冷焰躺在床上,似乎要离开的样子,秦无垠急了,他自己也动不了呀,怎么照顾人?

“不要告诉他我的事和他中毒的事,否则,杀。”玄夜说罢,头也不回地夺窗而出,没入黑暗里。

直到第三天中午,席冷焰才醒过来,侧头就触到秦无垠的呼吸,这个受了风寒的笨大夫守在床边干什么?

“秦无垠,醒醒。”

“咦?啊!你醒了啊,我去给你买早膳。”秦无垠打着哈欠,仍处于半梦半醒状态。

“受了风寒的人乱跑什么?”席冷焰只记得秦无垠之前病得很严重,自己还要喂粥给他喝呢,现在居然可以起床了?倒是自己躺在床上了?

“席冷焰,你你你总算醒了!”被席冷焰这么一吼,秦无垠完全清醒了。风寒在玄夜离开后不久就痊愈了,但席冷焰仍是昏睡,自己想尽办法也没能让他醒过来。

“总算?我睡了很久么?”

“你足足睡了三天。”

“唉?”席冷焰一脸茫然,依稀记得给秦无垠喂好粥,之后。。之后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其实。。我看你定是那天帮我问诊给累出来的。”秦无垠想到玄夜的话,那句(其实你中毒昏倒了)死命地把它塞了回去。

“我的身体可没这么差。”席冷焰摆明了不相信这个烂借口。

“晚上喝了十壶的陈年女儿红,第二天马上就替人问了一天诊,后来又煮粥给我吃,你以为你是铁做的呀?手伸出来,让我看看你现在有没有事。”想到席冷焰那个出人意料的昏迷,秦无垠仍心有余悸,原因不明的昏倒真如玄夜所说是中毒吗?至少他行医这么多年,这种毒从来没有见过。

“我自检过了,没事。”虽然理由牵强,但听着秦无垠言语中严肃之意,自己也就将信将疑了。不过席冷焰可不喜欢一直躺着,扶着床沿想起身走动,可脚都未着地呢,就被秦无垠又推了回去。

“我诊断你是劳累过度,身为病人要听大夫的话,所以你好好躺着休息,我去买早膳。”秦无垠也不管席冷焰有什么异义,拿了些碎银子,小心地关好破门走向市集。

看着太阳高高的挂在天际,居然已经是正午,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守着席冷焰,都没出过门。

“救命!”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尖叫声。寻声望去,林中有五个黑衣人围着一个着绵罗绸缎的美丽女子,凤眉杏眼,玄发朱唇,真是江潋滟。

“住手!”秦无垠化作一阵轻风飘到江潋滟身前,“江小姐,你。。”回眸望向佳人,竟已经吓得晕了过去,单手扶住她软倒的身子,勉强地闪避着黑衣人的攻势。可这群人招式古怪,时不时投掷致命的暗器,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几经纠缠,为首的黑衣人趁秦无垠躲他人暗器之际,将手中的一支泛着蓝光之物射了出去。居然是鬼钗!!秦无垠躲但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射向命门的鬼钗不断接近。

“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席冷焰及时赶到,鬼钗被冰剑挡了下来。

“又来一个送死的。”为首的黑衣人挥出手中的匕首刺向护着秦无垠的席冷焰,可人才动了一步,整个身体就向前倾去,天,双腿居然被人齐根斩去,像二团肉块似的横在地上。

“啊!我的腿。”黑衣人抱着他光秃的伤口,翻滚在地,其余四人见状,怕得撒腿就跑。

见危机解除,秦无垠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正欲向席冷焰道谢,哪知眼前的红影一闪,霎那间,逃走的四人肉沫横飞,血花四散,手,脚,头,就像切豆腐似的被冰剑斩下,落到地上变成一堆无生气的肉块。秦无垠看得胃止不住的翻腾。席冷焰竟然这么残忍,他们虽然是坏人,可是已经缴械逃脱,何必赶尽杀绝?

“嘿嘿,唐。。唐门的人,不会独死,你们当我的垫背!”刚才还倒在地上不住翻滚的黑衣人,不知几时爬到秦无垠的面前,狠毒的目光让人心寒。看着他那只捏着蓝瓶子的手不断变黑,秦无垠知道他想做什么,先把江潋滟推向一边的草垛,然后护在她前面等着惨事的发生,良久什么事也没有,反倒是一道青色的剑气把黑衣人一分为二,接着那道剑光四散,活生生地把黑衣人分成无数块小碎肉。白色的肉块搅着红色的血滩在地上。

“噁。。”秦无垠伏在地上呕着清水,直到一把滴着血的冰剑伸到眼前。他不敢抬头,因为从冰剑上透出的浓浓杀意把自己围了个水泄不通,只要稍有移动,那剑就会刺向自己。

“秦大夫!”这句话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冰剑在秦无垠的眼前化成了水,剑的主人也站不稳似的向他倒了下来。

“秦大夫,真的是你。”江潋滟刚才苏醒过来,望见不远处的蓝衫男子相当眼熟,就叫出了声,接着又跑到秦无垠面前,这个当年救了家母后就不告而别的大夫竟能被她再次遇见。此时他正抱着一位红衣男子,神色紧张地向她点了点头,“江小姐,你醒了?”虽然江潋滟仍记得自己让秦无垠心中欣喜不已,但再度昏迷不醒的席冷焰让他无心去回味这份喜悦。

“嗯,是你救了我吗?”江潋滟见秦无垠对她好冷淡,情绪低落不少,瞥见四周有打斗的痕迹,料想应该是他救了自己。

“算是吧。”人是他救的没错,可真正解围得可不是他。秦无垠摸出那个玄夜给的小瓶子,喂了几颗药给席冷焰。

“呵呵,秦大夫说话还是老样子。”江潋滟会心一笑,“他是秦大夫的朋友吗?他怎么了?”

“哦,他。。”正在考虑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席冷焰刚好醒了过来,金眸有些茫然地望着天空。

“秦。。无垠?”席冷焰的头昏沉沉的,依稀感到自己躺在秦无垠的怀里。

“是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头,很晕。”感到江潋滟的存在,席冷焰很想站起来,但脑袋就像被人重击过似的,昏撅感一波波袭来,只好仍靠在秦无垠身上。

“都说你病了偏不信我,跑出来干什么啊?”还好他这次昏倒自己在场,要是他就这么摔下去,肯定头破血流。

“我们在外面?”席冷焰努力从一团乱的记忆里找寻,似乎只记得自己躺在床上听到秦无垠关门的声音。

“潋滟,你没事吧?”未等秦无垠想拆穿席冷焰的烂借口,大队的士兵把他们俩以及江潋滟包围了起来。督亲王气喘嘘嘘地跑了过来,拉起江潋滟的手。

“少卿,我没事。秦大夫救了我。”方才,和督亲王正欣赏着金陵城的美景,哪知突然窜出五个黑衣人把她劫到这林子里。

“秦大夫?就是那位你说救了你母亲的一命的神医?”督亲王的目光移至坐在地上的着蓝衣的俊俏男子。

“啊!你就是上次拦我路的痴情男子嘛!上次你一下子就不见踪影,害我和潋滟解释半天。”

“唉?秦大夫就是上次的。。”

“对,就是他,见他今日能从这五个高手中救出你,功夫定在那班近卫军之上,难怪我们看不到他几时离开的。”督亲王趁此机会解释上次的事件,“滟潋,我看上次秦大夫异常宝贝的翠绿香袋定是那个人送给他的。”督亲王向来八卦惯了,从他的角度刚好只能看到席冷焰的红衣,见秦无垠无比紧张地抱着他,料定他便是那个送囊之人。而江潋滟听到这话,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自脸上一闪即逝。

“督亲王,江小姐,我朋友不太舒服,如果没什么事,我们想先告退。”必须尽快搞清楚席冷焰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大夫的朋友既然不舒服,不如到内城的宁心筑休息几日可好?”江潋滟向督亲王使眼色,一定要把秦无垠留住。

“是啊,秦大夫对潋滟恩重如山,趁此机会让我们报恩如何?”想到家中那张冰床对于席冷焰的身体肯定没好处,再者内城中的药物更齐全。秦无垠权衡下来,便答应跟着两人到金陵内城去。

督亲王办事果然有效率,秦无垠扶着席冷焰到宁心筑时,这间平时不怎么用的别院已经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原本是放杂物的库房里堆满了滋补佳品以及各类药草,还配齐了一屋子的仆人伺候着。秦无垠赞叹的同时也惭愧不已,这种生活是他给人看一辈子的病也过不上的,江小姐和他果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让席冷焰躺在这檀香森的床榻上,正打算把脉,席冷焰却先开了口,

“昏睡加记忆不清,我是中毒了?”

“乱说什么呢,你脉相平稳,气血正旺,哪会中什么毒,不要自己吓自己!”秦无垠替他盖好被子,最近自己经常撒谎啊,不知道会不会折寿。

“那你觉得我是怎么回事?”平躺着,头也就不怎么晕了。

“我后悔让你陪我喝酒啊。都说喝酒伤身,看你中招了吧。”

“酒喝再多也伤不了,我根本醉不了。”

“还说没醉呢!是谁以前说不和我睡一张床的,那天喝完酒,也不知道是哪位压着我睡了一晚上呢。”

“你。。说不过你。”席冷焰本就不爱说话,这二三句下来,已被逼得无路可走。别过头不再理会他。

“说不过就不要说,你现在给我好好休息,我去煎些治你头晕的药来。”秦无垠说罢起身欲走,衣袖却被人拉住。

“真的不是中毒?”

“嗯,我是金陵神医啊,医术肯定比你好,你就安心睡吧。”秦无垠看着席冷焰沉沉睡去,紧捏着袖中的药瓶,希望在这些药吃完之前,玄夜能找回解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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