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个凄凉的月夜后,庄里的人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李豆豆。
云十三郎病倒了。他平日极少生病,但这次却出人意料地沉重!
雍容衣不解带地守在他床边,熬红了双眼,累垮了身子,云十三郎的病势却依然毫无起色。
可怜的雍容,她怎么能明白他的心事——这心病根本不是医药所能治愈的啊!
与此同时,朱红妍的“银衣帮”正与谭玉山、肖可情等人打得热闹。
朱红妍虽然明知自己是在替人受过,却不愿把事实真相说出来。说不出为什么,她总不想使那个姬家庄的男主人受到伤害,唉,女人的心事,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此刻,朱红妍默默看着正在为哥哥报仇而拼命的谭玉山,情不自禁有些好笑,她不得不佩服云十三郎的手段,如果不是他亲口说出,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是他干的,但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真相呢?她正沉思着,偶尔一抬头,发现那边树林旁不知何时已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一袭青衣,白面微须,神态潇洒;另一个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雪白的肌肤,大大的眼睛,生得风姿楚楚,但眼角眉梢却似笼着淡淡的幽怨。
朱红妍只觉那少女眼熟得很,一时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不又轻轻“咦”了一声。
那边的两人正是陆一帆和李豆豆。他俩望着还在不断撕打的双方,轻声交谈着。
“豆豆,咱们上去劝架吧,你不是说过这事是那姓云的小子一手挑起的吗?”
李豆豆轻轻摇了摇头,喃喃道:“不,我……我不能害了小姨父,他一直待我很好。”
陆一帆瞟了她一眼,微微冷笑,“就因为他待你一个人好,你就忍心看着这些人自相残杀?他们可都是无辜的,都是你那个可恶的小姨父的牺牲品!”
豆豆痛苦得脸色发白,一时倒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自语道:“我做不到,我说不出口……”
他们说话间,场中的打斗越发激烈,几声惨叫传来,又有人受伤倒地.
豆豆心里一抖,使劲儿拉拉陆一帆的袖子,恳求道:”一帆,算我求你啦,咱们快离开这儿吧!”
陆一帆没理会她的话,却突然提高声音叫道:“诸位住手,请先听我一句话。“他的嗓音晴朗,虽不带丝毫霸气,却清楚地送到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情不自禁停了手,回过头向这边张望。
陆一帆一拉豆豆的手,缓步走了过来,含笑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该是为了谭青山大侠的死而结仇的吧?”他目光一转,不待众人答话,径自道:“其实杀死谭大侠的绝非银衣帮,更不是朱帮主亲自动的手!”
此言一出,众皆大哗。
谭玉山眉头一皱,瞟瞟朱红妍,见她满面吃惊之色,又似喜悦,又似担忧,不仅开口问道:“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
陆一帆从容点头,一指豆豆道:“诸位大概还记得她吧,她就是姬雍容的外甥女,上回姬家曾为她大办生日,也请到了各位吧?”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朱红妍恍然大悟,暗忖:“原来是她!”
陆一帆推推豆豆,低声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护着那小魔头?!”
豆豆低着头不开口,娇小的身子似在不住颤抖。
陆一帆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扬声道:“她不愿说出自己亲人的丑行,我就替她说了吧。其实杀害谭青山大侠的正是姬雍容,而她用的也正是姬家祖传的‘移花接玉手’。”
人群里一阵骚动,更有人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陆一帆看看还在怔怔发呆的谭玉山和肖可情,微笑道:“你们一定会问,姬雍容与谭青山大侠无怨无仇,为什么要下这样的毒手是不是?其实她也是被人利用指使,药箱指使她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有谁能做到呢?”他故意顿了顿才道:“只有她新嫁的丈夫——云十三郎。那小子来历不明,生性喜见血腥,就是这个小魔头一手策划了这件事,并让你们自相残杀,好满足他渴血的欲望!”
众人全都听呆了,好半晌才互相望望,议论声四起,不约而同把愤怒的目光转向了李豆豆。
豆豆以袖掩面,轻声哽咽,却仍不开口分辨。
陆一帆安慰的拍拍她的肩头,扬声向众人道:“诸位不要错怪了李姑娘。她是不忍心见各位相残,才下决心说出真相,为此还跟她的姨父姨妈闹翻,不得不流浪在外!”
众人纷纷点头,谭玉山咬牙切齿的道:“原来如此。走,咱们找那姓云的小子算账去!”
“银衣帮”的属下们也十分气愤,要求一同前去,朱红妍见事已至此,只得点头答应。
陆一帆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脸上浮起了一个冷冷的微笑,拉拉豆豆的手,柔声劝道:“好啦,别伤心了,咱们今后再也不必担心那姓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