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云十三郎微微一笑,却不答话,那个微笑,说不出的凉意。
雍容气苦道:“咱们好歹也已是夫妻,你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不可呢?”
云十三郎静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雍容走到他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放缓语气道,“明天就是九月初五,你请了那么多人来,可不是仰仗着我姬家的名声?好歹我也是这里的女主人,总不能干出什么有伤体面的事吧?”
云十三郎闻言突然仰头一笑,“体面?!你们姬家所以有今日的显赫,难道不是用无数血腥换来的?你祖父当年白手起家,什么事没干过,亏你今天还跟我谈什么体面!”
雍容一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可不能侮辱我姬家的先祖!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们姬家的女婿。”话一出口,她又立刻后了悔,以十三郎那软硬不吃的脾气,很有立刻跟她反目、拂袖而去的可能。她真的害怕了! “你到底打得是什么主意?”姬雍容皱眉问道。
云十三郎站在窗前,望着还在源源不断涌进庄来的各色武林中人,凝立不动,眼中的神采却更见夺人。雍容偶尔接触到他的目光,只觉心里一寒,失声道:“到现在你还瞒我做什么?我明白你不光是为了给豆豆办生日,你一定还有别的打算!”
云十三郎微微一笑,却不答话,那个微笑,说不出的凉意。
雍容气苦道:“咱们好歹也已是夫妻,你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不可呢?”
云十三郎静了许久,缓缓开口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雍容走到他身边,用力握住他的手,放缓语气道,“明天就是九月初五,你请了那么多人来,可不是仰仗着我姬家的名声?好歹我也是这里的女主人,总不能干出什么有伤体面的事吧?”
云十三郎闻言突然仰头一笑,“体面?!你们姬家所以有今日的显赫,难道不是用无数血腥换来的?你祖父当年白手起家,什么事没干过,亏你今天还跟我谈什么体面!”
雍容一呆,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可不能侮辱我姬家的先祖!别忘了你现在也是我们姬家的女婿。”话一出口,她又立刻后了悔,以十三郎那软硬不吃的脾气,很有立刻跟她反目、拂袖而去的可能。她真的害怕了!
云十三郎自她手里抽回手来,转头缓缓扫了扫华丽无比的房间,价值连城的摆设和墙上挂的一把上古宝剑,突然仰天长笑,边笑边点头道:“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很珍贵,也都沾满了鲜血。你闻闻看,是不是有股血腥气?!”
雍容情不自禁吸了口气,风把浓郁的花香从窗外吹进来,但雍容却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扭过头去,胃里一阵恶心。
云十三郎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最喜欢这股血腥味儿,更佩服你姬家的祖先,一个人能从一无所有到家财万贯、声名显赫,不知忍受了多少非人的痛苦,因为有多深的忍力,就有多大的成就。”
雍容一阵激动,定定地望着他。
云十三郎踱到椅旁坐下,喃喃道:“自从那个晚上,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个晚上,我就开始喜欢血腥气了。”他的目光下视,象忽然垂下了一张令人无法窥破的幕布。
雍容跟过去,俯身揽住了他的肩膀,动情道:“让我帮你吧,无论什么事!自我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要与你共当福祸了。”
云十三郎回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终于低声伏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雍容先是大吃一惊,呆了半晌,才咬牙点点头,但脸上的神情很古怪,仿佛也感染了一股冷幽幽的寒气。
李豆豆走进屋来的时候,云十三郎正坐在桌前呆呆出神,听见豆豆的脚步声,他抬头望来,只觉眼前一亮。
豆豆是经过刻意打扮的,穿着一件比春风还轻柔的苹果绿丝袍,衣带飘飘,雪白的小手上捧着一只大大的楠木匣子,小脸兴奋的发光,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少女特有的清新气息。她笑得很欢畅,乖巧地跑过来,欢声道:“小姨父,谢谢你!”
云十三郎原本漠然的脸上现出一个柔和的笑容,反问道:“谢我什么?”
豆豆脸上一红,轻声道:“你为我请来那么多人,他们送了好多好多东西给我,我……我可快活了!”她忽然抬起头来,明亮的眼睛里现出一丝羞意,呐呐道:“还有许多少年都夸我象公主,争着为我做事,我好幸福!……”
云十三郎静静听她讲述少女美妙的梦,就象在倾听着一首轻柔美妙的歌儿,脸上也含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李豆豆将楠木匣子放在桌上,伸手推了推他,娇笑道:“小姨父,你还没送我礼物呢!”说着话,打开盒盖,从里面拿出一堆珠光宝气的首饰和一堆“丁当”作响的玩物,每一样都很珍贵,献宝似地摆在他面前,笑道:“这就是他们送给我的。”
云十三郎点点头,笑道:“你本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这些东西都是你应得的。”他目光一转,望着窗外树上不断落下的秋叶,似乎在竭力压抑着某种突如其来的悲哀,许久许久,他才收回目光,用春风般轻柔、云雾般迷茫的声音道:“豆豆,你有一个多快活的十八岁呀,我真的好羡慕!”
李豆豆再也忍不住了,恳求道:“小姨父,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云十三郎轻轻一震,坐直身子,盯视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我没有什么故事。”顿了顿,又道:“豆豆,我只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你千万要记住。”
豆豆无言地点点头,只觉心里酸酸的。
云十三郎轻轻地道:“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这一生一世,千万别去做违背你自己本心的事。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去犯错,这种错事只要做一件,就要以永生的时日来后悔和偿还的!”
豆豆痴痴地望着他,惊奇地发现十三郎那对似乎是永远深不见底的眼睛里竟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她被那种眼神深深震惊了,心里涌起一股想舍弃一切来疼惜他、安慰他的冲动!
屋里静寂无声。秋风吹过,有一股浓重的阴郁凄苦之意。
豆豆几乎被这种气氛压得透不过气来,她勉强一笑,咬牙道:“小姨父,你只比我大一两岁,别老用教训的口气说话好不好?!”
云十三郎怔了怔,垂下目光,喃喃道,“不错,你的生日,我不该惹你不高兴……”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个指甲盖大小的美丽的血红色玉坠,用一根纯金细链儿吊着,递给了豆豆。
豆豆喜出望外,小心地接过,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无意间用力一捏,玉坠表面忽地弹开,原来中间是空心的,里面竟有一张精巧无比的肖像,像中的人正是云十三郎!
“中州双豪”中的老大谭青山正策马赶向姬家庄,他因有事晚来了一步,所以快马加鞭地赶路。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残照,官道上空无一人,只有他急骤的马蹄声清脆而单调地响着。一阵秋风吹来,卷起几片枯叶在马蹄下旋转,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突然伸过一只戴着黑丝手套的手来勒住了马缰,谭青山□□的骏马一声长嘶,前半个身子已立了起来,挣了几挣,竟纹丝不动,只有急促地连连踏地。
谭青山一惊,抬眼望去,只见马前竟稳稳地站了个身着银色劲装、面蒙黑巾的高大人影。他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知道他的对头“银衣帮”派人来了,镇定一下心神,谭青山才从马背上利索地跳了下来,沉声道:“你们帮主到底忍不住动手了。”他倒并不害怕,因为“中州双豪”的名声并不弱于实力广大的“银衣帮”,何况“银衣帮”中的高手也曾跟他们兄弟动过手,不但没胜,反而被他们报销了两个。谭青山只是有些奇怪“银衣帮”主朱红妍怎么敢在“武林第一世家”附近生事而已。
那银衣人松了马缰,冷冷地盯着他,也不说话,突然右臂一动,合身扑上,疾如苍鹰般扑了过来。
谭青山见此人出手不凡,忙凝神应战,二十多个回合后,那人似乎已有些不耐烦,轻哼一声,扭头向四下里望望,口中突然发出一串尖利的笑声,骨节间一阵微响,也未看清他如何出手,只听谭青山忽然惨呼一声,身子腾云驾雾般倒飞出去,在空中才似乎想起了什么,凄厉地叫道:“你不是“银……””话音未落,已重重跌在地上,顿时咽气。
就在他那凄厉的叫声中,暮色已突然降临了大地。
那银衣人默默地盯着他的尸体看了许久,才用低得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道:“算你还有几分见识,可惜明白得太晚了。”说罢,忽然动手扯下自己银衣的一角,仔细地放在谭青山的手中,又从怀里掏出几枚“银衣帮”特有的银芒针甩在他身上,这才歪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笑笑,转身扬长而去。
当“中州双豪”的老二谭玉山带着师姐肖可情赶到时,空荡荡的官道上已只剩下谭青山的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谭玉山抱住哥哥,痛哭失声,眼里几乎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道:“朱红妍,我姓谭的不踏平“银衣帮”,誓不为人!”
肖可情幽幽地望着凄冷的月光,妙目中早已泪水盈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