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秋雨丝一样的飘拂。
房间里光线昏暗,隐隐可以看见几个人坐在桌旁,却听不到一点声音。
里屋门帘一挑,缓缓走出个清俊可人的农装少女,端了一盘刚出锅的饭菜,低声招呼道:“大家快来吃饭吧,吃完了再商量个办法。”
桌旁一个美貌女郎抬起脸来,眼底上有泪痕,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飞衣妹妹,我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思吃饭!”
南飞衣宽和的笑笑,柔声劝道:“柳姐姐,我明白你心思,咱们谁不急呢?但急归急,饭还是要吃的,否则大家都成了饿死鬼,还谈得上找人吗?”说着,一推沉吟不语的萧阳,命令道:“你先吃!”
萧阳仿佛没听见,头也不抬。
倒是飞流星爽快,“哈哈”一笑,端起碗来就往嘴里送,还边吃边道:“师妹教训得有理!”
柳依依冷笑道:“他已失踪三天,半点消息也无。我知道他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就算他死了,也不会真有人替她掉泪!”话音未落,便伏在桌上哽咽出声。
众人面面相觑,飞流星放下碗来,苦笑道:“柳姑娘,你这话怎么讲?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就是为她死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你别担心,今夜我就去“鬼王牌”的杭州总舵打探打探,八成就着落在他们那里!”
柳依依精神一振,拭了拭腮边的泪水,咬牙道:“好,我也同你一起去!”
这时,鬼公子突然开口道:“如果他真的落到“鬼王牌”主的手中,现在已经三日,只怕凶多吉少!”
萧阳仰起脸来,低声道:“依我之见,咱们现在先应找到玄鹞,再想法与那个轩郁风取得联系,他势力极大,或可有望。若只靠咱们这几个人,实在难与“鬼王牌”作对。”
南飞衣点头道:“就是这个主意!现在,大家都来吃点儿东西吧。”
……
黎碎花和舒小白坐在一家气派的酒楼中,正准备品尝这里独有的云南风味——“过桥米线”。
两人都是一身便装,轻袍缓带,正在小声说笑。
窗外秋雨绵绵,楼内却温暖如春。
一套地道的“过桥米线”,抵得上一桌宴席:他们每人面前有碗有碟,汤、米线、白如粉片的生鸡脯、紫红透明的猪里脊肉、肝、腰花、洗净并切得齐整的韭菜、菠菜、还有绿油油的香菜。“过桥米线”之奇,主要奇在汤上。汤是肥鸡和猪筒子骨熬制成的,盛在大海碗里,清澈透明,再放上胡椒、熟鸡油,汤滚油厚,碗中不冒一丝热气。
舒小白慢条斯理地将肉片逐一汆入汤中,轻轻用筷子搅动,肉片即刻变得玉兰片似的雪白细嫩;再放入香菜、韭菜、菠菜,片刻亦熟,但其鲜嫩不改;接着放入米线,配上辣椒油、芝麻油,碗中红、白、黄、绿相映,清香扑鼻,使人顿觉食指大动。
黎碎花却心急得很,不待汤冷,便即下口,只烫得他咂嘴吐舌,连连吸气。
舒小白“嗤”地一声笑出来,轻声细语的道:“原来看小黎吃饭,比看耍猴的都过瘾!”
黎碎花恨得牙痒,扬手就打,舒小白侧身让开,笑得更欢。
就在这时,楼下人声忽静,接着传来一阵骚动声。
两人走出包间,探头一看,只见门外匆匆忙忙跑进两个年轻女子,她们的衣衫被雨淋得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迷人的曲线,乌发搭在肩上,更衬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看得店中众人眼花缭乱,一时间只听到沉重的呼吸声。
舒小白向二女那边撇撇嘴,低声道:“你平日常夸口有令众女子倾心相许的本领,我看只怕未必!”
黎碎花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呷着杯中的酒,目光闪闪地盯着窘得不知所措的两个女子,可舒小白已感觉到他的虚荣心在说:“哟,我受伤啦!”他毫不放松,又挑逗了一句,“放着这样的机会不用,你这风流教主的名头怕要不保。不如今儿便展些手段,收服了这两个美人儿,也好让小弟开开眼界!”
黎碎花轻哼一声,“你可看仔细了!”说罢,抄起他和舒小白的两件披风,潇潇洒洒地走下楼去,将两件披风披在两个窘得抬不起头来的姑娘身上,又在她俩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叫来店小二重新开了一间上房,笑吟吟地送那对姐妹花走了进去,半晌也没见出来。
舒小白回到雅间坐下,慢慢将一壶酒喝完,却见一个店小二敲门而入,陪着笑递上一张纸笺,道:“这是刚才那位爷命小的送来给您的。”
舒小白展信一看,只见上面草草写着几句话:“已得手。你再也想不到,她俩竟是那林老头的宝贝孙女,林老头一向同咱们作对,这回我要叫他没脸见人!你先走吧,待我回去再同你细说。”他笑笑点头,对店小二道:“我知道了。”随手丢过去一块银子,在店小二的千恩万谢声中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