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十三郎失踪的第五天,萧阳等人都已近乎绝望。
柳依依似乎泪已流干,只是痴痴地坐在椅上,双目无神,花容惨淡,众人看着都在暗暗叹息。
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便有人把门敲得山响。
南飞衣皱了皱眉,向众人使了个眼色,待大家准备好了,这才走去开门。
门外赫然立着个俊秀的白衣童子,他上下打量了南飞衣一眼,脆声道:“我奉家主之命,有急事求见萧阳公子。”
不待南飞衣开口,萧阳已从屋中赶出来,边走边问,“小兄弟的主人是谁,能否见告?”
白衣童子微微一笑,“见信自知,请!”说着,双手奉上一封信笺。
萧阳迫不及待地拆信观看,只见一张素柬上写了几行龙飞凤舞的隶书:
“欲知云十三郎下落,请速随送信童子前来。
轩郁风拜上”
萧阳长出一口气,忙向众人招呼了一声,几人一起跟着那白衣童子上了路。
一行人很快来到西子湖畔。
此时,满湖烟雨,山光水色俱是一片迷茫。西湖仿佛还在半睡半醒,空气中弥漫着经了雨的栀子花的香气。
白衣童子发出一声呼哨,余音未散,一直小舟已箭一般地出现在烟雨茫茫的湖面上,飞快地划到岸边。
众人纷纷跳上小船,不一会儿就登上了一艘巨大的画舫。
舱中静悄悄的不闻一点儿人声,白衣童子放轻脚步,带着几人来到一间舱房门口,轻声唤道:“阿玉……”
另一个白衣童子应声而出,他看看萧阳等人,微笑道:“我家公子在舱中相候,几位请……”
几人一进舱房,便觉一股浓重的药气扑面而来,屋中靠墙处放着一张大床,床上昏睡着一个人。
轩郁风俯身坐在床沿上,正细心地用毛巾为那人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柳依依心里一紧,脱口问道:“他……他还活着吗?!”
轩郁风闻声抬起头来,迅速地扫了众人一眼,轻声招呼道:“你们来了,请坐下说话吧。”他的声音不高,神情也不严肃,但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颐指气使的风度。
萧阳想不到“江南七十二道水陆码头”的总舵主竟是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一见之下,顿生好感,抱拳道:“多谢轩公子费心。请问云十三郎现在何处?”
轩郁风无声地叹了口气,望望床上昏睡的人,低声道:“这几日我一直派人到处找寻,昨夜才在一处农人家里找到了玄鹞。只是他现在伤重昏迷,不省人事,我正想办法救他。”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是心里一沉,均觉希望渺茫。
时间飞快地流逝着。
直到当天傍晚,床上的玄鹞才有了动静。
轩郁风将手按在他的“灵台穴”上,缓缓呼唤道:“玄兄……玄兄……”
玄鹞沉重地呼出一口长气,勉强睁开眼睛,他木然地望着眼前的众人,半晌没有开口。
柳依依颤声问道:“你……你还认得我吗?”
玄鹞目光一闪,突然急促地喘息起来,良久才喃喃道:“柳儿,我没用……我对不起你……”
柳依依眼前一黑,多亏南飞衣一把将她扶住。
轩郁风静了片刻,才柔声道:“玄兄,说说那夜发生的事吧。”
玄鹞呆呆地躺着,目光中却流露出极度的惊惧和不安,断续道:“我已尽了力了……可他们实在太强……尤其是老祖宗,他的身手简直不像是个人!我……我帮不了他……我真没用!……”说着说着,身子一挺,又昏了过去。
轩郁风与众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抹惊惧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