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饿滴神,饿都在写些什么呀= =||||||
话说叶清风说“我看到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感觉好象阿发的岳父说的那句经典台词“我说我看到你去惠闲雅叙~~~~~~~~~”= =||||||
翌日。
一大早,柳若水和易辰霜就出门去了,因为没带仆侍,七夜一个人进进出出,洗衣打扫忙得不亦乐乎,他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像个小媳妇,白天乖乖呆在家里做家务活,望穿秋水似的等自家男人回家。
他洗完衣服,拿到院子里晾好,又将前后门都打开,给屋子通通风。
然而他刚拉开屋后那扇黑乎乎满是油腻的木门,就愣住了。
一个十六七岁的黑衣少年坐在屋后的台阶上,正愣愣地望着天空发呆。
“你……”七夜惊讶地已不知该说什么。
黑衣少年回过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大哥。”
“你怎么在这里?”七夜道。
十夜道:“我们住在这儿。”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屋子。
“你……你们也来了?”七夜道。
“嗯。”十夜道。
不但来了,还就住在他们屋后,这未免有些太巧了点。
“他……也在?”七夜道。
“谁?”十夜道。
“……宫主。”
十夜看了他一眼,道:“他没住在这里。”边说边站起身,道:“走吧。”
“去哪儿?”七夜莫名其妙。
“带你去见他。”十夜道。
“我没说要见他。”七夜道。
“是他要见你。”十夜道。
七夜看了看面前的人,忽然明白过来,道:“你是专程在这里等我,要带我去见他?”
十夜道:“那当然。”
七夜看看他,心中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些失落。
“快点。”十夜道。
七夜回头,院里没有人,他走回去将门窗都关好,拉上后门跟十夜出去了。
姬恨花就住在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污水横流,房屋破败,鱼龙混杂,他们一走进去,便有数十道不怀好意的眼光像刀子一样落到他们身上。
一个乞丐模样的人坐在石阶边,伸出一条满是疥疮的腿,横在他们面前。
巷子很窄,他这样一横,便把路给堵死了。
周围响起一阵猥琐的轻笑。
十夜看也没看那乞丐一眼,好似面前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脚踩上了那条腿。
七夜立时听到一阵闷闷的“喀拉”声,伴随着一声震天的惨呼。
周围的轻笑声停住了。
有人站了起来。
然而他刚站起来,就已摇晃着倒下了。
他的肩头有一根几乎目不能见的银针。就在这一刻,他的肩和颈已发青发紫。
好快的手!好厉害的毒!
没有人再动。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小巷。
七夜闷声道:“我从不知道你还用暗器。”
十夜道:“小玩意儿,旭川送的。”
七夜回头,那个中暗器的人倒在地上,双眼已鼓出,嘴微张,口边一丝白沫,已没救了。“你又何苦非要杀他?”七夜皱眉。
十夜不作声。
七夜看着他的背影,知道他不是愧疚,只是懒得解释,心中既无奈又难受——自己怎么把他养成这样?!
他正想着,突听十夜道:“到了。”
他们在一扇斑驳的木门前停下了。十夜道:“你进去吧,我在外面。”
七夜看了他一眼,推门进去了。
出来的时候,十夜还在外面,倚着墙,就像方才在屋后看到他时那样,呆呆地看着天边的浮云,他的头发似乎长长了点,在脑后扎成一把。七夜看着他,心中忽然有些酸楚,上前摸了摸他的头,道:“这里天燥,待会儿我回去煮点梨羹给你,你来拿。”
十夜回头看他,道:“算了吧,省得叫易辰霜发现。”
七夜道:“不会发现的。”
十夜点点头,淡淡道:“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这一回,自然已没有人敢拦路。
还没到他们住的巷口,十夜道:“你先走。”七夜点点头,在这里要是遇见认识的人,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你自己小心些。”他道,先离开了。
走了一会儿,回头看看,没看到十夜,他放下心来,也隐隐有些失落。
又走了几步,远远已看得到他们住的宅子,他加快了脚步。
就在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嘿,看这瘫子,骨头还挺硬。”
“这年头,连瘫子也来做买卖,那我们还混个屁?!”
“喂,小弟,打哪儿来啊,这里可不是好玩的地方哎!”
七夜寻声一望,是右边一条死胡同,几个人围着一个木轮椅,轮椅上的人被遮挡住了,看不清面目。
七夜站住了。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我们也是为了你好,现在在永安镇,随时随地都可能丢了性命呐,这样吧,看你还像有点钱,你把身上的银两全给我们,我们今天就放你一马,不但放了你,还帮你雇辆马车回老家,你看怎样?”一个紫衣人道。
其他几人哄笑起来。
轮椅上的人没作声。
七夜皱眉。
半晌,轮椅上的人缓缓开口道:“我没带银两。”声音轻轻的,听起来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什么?没钱?那怎么办?!”先前那个紫衣人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过了一会儿,道:“算了,你没钱,我们总也不能硬要叫你拿钱,我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对不对?”
其他几人附和道:“没错,没错。”
紫衣人道:“不过我们也不能空手回去,这样吧,你让我们每人扇两巴掌,就当是付了钱,怎么样?”
七夜闻言心中一紧。不要说是一个坐轮椅的人,就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又怎能受得了这平白的屈辱?!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子。
就在那紫衣人扬起手的那一刻,他手中的石块已飞出,不偏不倚从那人脸旁削过。
“谁?!”那人只觉脸上一痛,伸手一摸,手上已沾了一片血。
“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七夜皱眉道。
“你又是那根葱?!”紫衣人瞪大眼,看着走进来的七夜。
“我不是葱,我是人。”七夜道。
“他奶奶的臭小子,敢管我们‘白蝙蝠’的闲事?!教训他!”身后一个绿衣人道。
白蝙蝠?岂非是那天柳若水说的那个盗墓团伙?!
正想着,那群人已冲了上来,他刚要动手,忽然一道破空利响,轮椅上那人袖中突飞出一条银链,光如白虹,急如闪电,灵蛇般缠住了眼前那群人的脖子!
只一闪,链子又收了回去,面前六七人,脑袋与身体已经分家。
饶是这种场面已见的不算少的七夜,不禁也骇了一跳!
“你……会武功?”他呆呆道。
木轮椅上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这才看清那人的长相。肤色白得发青,身形瘦弱,一双深黑的大眼睛像黑宝石一样缀在秀气的脸庞上——看来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那少年没有作声。
七夜尴尬地笑笑,道:“看来我实在有些多管闲事。”
那少年看了他一眼,道:“我本来也没要你罗嗦。”说着,转动木轮椅,离开了。
易辰霜和柳若水绕着永安镇逛了一圈,又回到了街上。
“这几天来的人好像更多了。”柳若水道。
易辰霜道:“你有没有得到消息说青城派也有人来了?”
柳若水道:“没有。怎么了?”
易辰霜道:“我刚刚好像看到聂平。”
柳若水皱眉:“青城派首座弟子聂平?”
易辰霜点头。
柳若水道:“他来了也没什么稀奇。那些大派弟子,说实话在外面捞钱的实也不少。”
两人说着,正走过一个卖豆腐脑的摊子,伙计正张口吆喝:“乾州有三宝,锅盔挂面豆腐脑——二位爷二位爷,要不来一碗?”
柳若水笑笑,道:“好啊。”
小伙计立刻盛了两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到小桌上,易辰霜和柳若水坐了下来。
他们刚坐下,就看到旁边一个穿褐色衣裳的人,头埋在碗里,喝豆腐脑喝得唏溜唏溜响,旁边已堆了三四个碗。
易辰霜和柳若水看着他。
他喝完一抬头,正对上两人的目光,不禁赧然道:“呵,今日刚到这里,饿过了头。”
两人这才发现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柳若水道:“兄台如何称呼?”
那年轻人道:“什么兄台不兄台,我姓洛,家中排行老三,叫我洛小三就行。”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道:“不知洛兄从何处来?”
洛小三道:“同安镇,我是乾州同安镇的。”
易辰霜道:“同安镇离此地不过一日光景。”
洛小三道:“对啊。前日我一听说……”他忽然噤声,看了看周围,又回头小声道:“我一听说玉泠侯墓葬的事就日夜兼程赶来了。”
易辰霜笑了一下,道:“哦?洛兄是冲这个来的么?”
洛小三道:“你别说笑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要不是为这个,这么些人,”他努起嘴指了指周围,“跑到这鸟不生蛋的永安镇来做什么?”
洛小三道:“我也不贪心,赚够老婆本就行。”他顿了顿,皱眉道:“不过,我来了才发现,麻烦还真不小。”
“什么麻烦?”柳若水道。
“这几日冲宝物来的人快把永安镇都挤破了,我连找了七八条巷子都找不着落脚的地儿。”洛小三愁眉苦脸道。
柳若水和易辰霜互看一眼,末了,柳若水道:“相逢即是有缘,兄台若不嫌弃,我这边倒有间屋子空置着。”
“是吗?!”那洛小三一听,却也不客气,欣喜道:“不嫌弃不嫌弃,就算是空置的柴房也无所谓。哦对了,还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柳若水道:“敝姓柳,这是我的朋友,姓易。”
洛小三作揖道:“柳兄,易兄。”
易辰霜也伸手作揖。
三人喝完豆腐脑,便一路回了住处,七夜正端了个小瓷盅往里屋走,看到他们便停了下来。
洛小三看了他一眼。易辰霜道:“我媳妇。”洛小三却也毫不奇怪,笑眯眯作揖道:“易夫人。”语气中没半点不自在,七夜倒被弄了个大红脸。
柳若水和洛小三进屋去了,易辰霜上前抱住他,道:“弄什么呢?”
七夜道:“煮了点梨羹。”
易辰霜凑过去亲了他一下,两人就倚着门亲热起来,正吻得天昏地暗,突听柳若水在里屋嚷:“你们两个有完没完?”
两人不禁笑起来。七夜轻声道:“那人是谁?”易辰霜道:“不知道。”七夜道:“不知道?”
易辰霜道:“街上遇到的,说是没地方住,若水就把他带回来了。”他大致描述了一下经过。
七夜道:“看起来不像普通角色。”
易辰霜道:“哦?”
七夜道:“他看见我们俩这样……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他边说边脸红。
就算见惯了这种事情的人,即便没有厌恶和不屑,或多或少也总会有些惊讶,显然他只是将情绪隐藏地很好罢了。
易辰霜道:“他说自己是乾州人,我看他说话倒似有江南口音。”
七夜皱眉道:“不会是故意在那里等着要钓你们这两条大鱼吧。”
这几日的永安镇,当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什么人都不可轻信。
易辰霜道:“有可能。”
七夜道:“那还把他带回来?”
易辰霜道:“就是这样才带回来,看看他准备在我们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
七夜看了看里屋,缓缓点了点头。
夜。
床帐内热气氤氲,易辰霜成“大”字形扑在七夜身上,抬头轻轻啃咬他的下巴。七夜伸手捏捏他的耳朵,道:“行了,睡吧。”
“不睡。”易辰霜道。
七夜无奈地捏捏他的脸。
——“你这几天也别打听之前交代你的事了,给我好好看住他,别叫他趟这浑水就是。”姬恨花今日的交代忽然又浮现在他脑中。
其实这种话叫十夜转告一声便可,又为何非要见面,见了面又纠缠。
他当然还没傻到以为姬恨花是真的对他念念不忘。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七夜忽然开口道。
“你想回去了?”易辰霜道。
“嗯……”
易辰霜看了看他,道:“我不太放心把若水一个人留在这里。”
七夜点点头,道:“我随便说说的。”
易辰霜道:“死财迷心窍的家伙,早晚有一天跌进钱窟窿里。”
七夜笑道:“那他岂非高兴都来不及?”
易辰霜想了想,也笑出声来。
末了,他忽然道:“你真好。”
七夜道:“哪里好?”
易辰霜道:“哪里都好。”
七夜道:“你也好。”
易辰霜道:“哪里好?”
七夜道:“哪里都好。”
易辰霜抱住他,道:“你真好看。”
七夜道:“你也是。”
易辰霜道:“我都不想让你出去抛头露面了。”
七夜道:“我也不想让你出去抛头露面。”
易辰霜道:“那怎么办?”
七夜道:“怎么办?”
易辰霜道:“不如我们明天谁都不要出去了,在床上呆一整天,好不好?”
七夜抱住他,狠狠亲了他一下,道:“你说,你的脑瓜子里除了这个还装了什么?”
易辰霜老老实实道:“没有了。”
两人嬉闹成一团。过了一会儿,又停下来亲吻对方,像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傻乎乎地一遍又一遍地互诉衷肠。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积了德的,否则怎么会遇上你?”七夜道。
“那我上辈子就一定是欠了你。”易辰霜道。
第二天一早,一个消息已传遍了整个永安镇。
“拂夜宫?”易辰霜皱眉。
“没错。拂夜宫的人也来了。”柳若水道。
“我的娘哎,六七个人,个个身首异处!今早我去巷子口,那卖烧饼的说他亲眼看见的,我还到那死胡同里探了探,地上血迹都还没清理呢!”洛小三道。
易辰霜道:“被杀的是什么人?”
柳若水道:“据说是白蝙蝠的人。”
易辰霜道:“拂夜宫同白蝙蝠有什么仇?”
洛小三道:“也不一定非要有仇才杀人,拂夜宫那种地方,杀人还需要理由?也许只是看白蝙蝠的人不顺眼。”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道:“说的也是。”
柳若水道:“我倒不这么想,总觉得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杀人。”
洛小三道:“总之,这是他们间的恩怨,别找我们麻烦就行。”
易辰霜耸耸肩。
出门的时候,七夜替他整理衣裳,忽然开口道:“不是他们。”
“什么?”易辰霜莫名其妙。
“我说杀那几只白蝙蝠的,不是拂夜宫的人。”七夜道。
“你怎么知道?”
七夜将昨日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省去了见十夜的那一段。
易辰霜道:“总之这一次我们只要在一边看着就行,白蝙蝠什么的也跟我们无关。”他顿了顿,道:“老实说,只是在旁边看戏的感觉还不错。”
“哦?”七夜道。
“拂夜宫那样的对手,偶尔陪他们玩玩还算有趣,玩多了难免麻烦。”易辰霜道。
七夜笑道:“你这算是在夸他们?”
易辰霜道:“算是吧。”
几只白蝙蝠被杀的死胡同里,血渍已渗透进地上墙上,呈现出一种难看的灰褐色,似乎还隐隐泛出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这种江湖厮杀,当然也不会有人来清理。
易辰霜看了一眼,道:“好快的手。”
柳若水道:“哦?”
易辰霜道:“看墙上喷溅的血迹就知道了,很利落,是个老手。”
柳若水道:“我猜白蝙蝠的人不会善罢甘休。”
易辰霜点点头。
空气中,隐隐有山雨欲来的气息。
两人出了巷子,没有说话,就在此时,身边忽过一阵轻风,待回过神,柳若水赫然发现自己手上的折扇已不见了!
见他忽然停住脚步,脸上一副见鬼的惊诧表情,易辰霜也停了下来,道:“怎么了?”
“扇子……不见了?!”柳若水喃喃道,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什么?”易辰霜莫名其妙。
这时候,旁边一户人家的屋顶上忽然传来嗤嗤的笑声。
两人抬头一看,一个着青灰衣裳的人坐在屋檐上看着他们,手上拿的正是柳若水的折扇。
“叶清风?!”易辰霜不禁惊呼出声。
这个人便是人称“一阵清风”的贼祖宗叶清风。
“你若想要回扇子,当然得先请我喝一盅。”叶清风笑眯眯道。
现在,三人已在一家简陋的小酒肆坐了下来,柳若水面色铁青,道:“你为什么不偷他的东西?”
叶清风道:“当然是他的东西不太好偷。”他总是笑眯眯的,面白无须,双眼狭长,眼梢微吊,柳若水第一感觉这人怎么长得像只狐狸。
叶清风道:“他的东西不好偷,不过我若是偷了你的东西叫他请我喝酒,却是可以的。”
柳若水面色更黑。
易辰霜笑出声来,道:“你怎么来了?”
叶清风得意道:“这几天全天下有点本事的贼都来了,更何况贼祖宗。”
易辰霜道:“你就不怕是假消息?我看那些人连陵墓究竟在哪个方位都还没弄清楚。”
叶清风道:“我是‘一阵清风’,又不是盗墓贼,掘墓的事情就留给他们干,等他们把东西都弄出来以后——哈哈,到时候大家就各凭本事。”
易辰霜道:“所以就算是假消息,你也没有任何损失,只当到永安来闲逛几天。”
叶清风道:“没错。”
柳若水对他的念头嗤之以鼻。
叶清风不理他,道:“不过这几天,我闲来无事在永安镇转了转,发现这里也没那么无趣。”
叶清风说的有趣通常只有一个意思,便是有值得偷的东西。
易辰霜道:“哦?你又偷到什么东西了?”
叶清风道:“东西没到手,但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易辰霜道:“什么小秘密?”
叶清风凑过去,低声道:“拂夜宫的秘密。”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
叶清风道:“昨天我到那边一条巷子里见一个老朋友,你知道谁也住在那条巷子里?”
易辰霜道:“谁?”
叶清风道:“拂夜宫宫主。”
易辰霜皱眉:“你怎么知道?”
叶清风道:“因为我去见的这个老朋友是消息最最多最最快的人,你或许也听说过他。”
“谁?”
“杜老板。”
“杜老板也来了?”易辰霜实在吃了一惊。
叶清风道:“有浑水可趟的地方就有很多值钱的秘密和消息,像他这种靠卖消息为生的人怎么可能不来——其实他这种人根本是惟恐天下不乱。”
柳若水道:“然后你就从他那里知道了拂夜宫主也住在那条巷里。”
“没错。”叶清风道。
“这也没什么稀奇,我们也知道拂夜宫的人来了。”柳若水道。
叶清风看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柳若水被他笑得脊背发凉,道:“你笑什么?”
叶清风又看了眼易辰霜,道:“最近江湖中最出风头的就是拂夜宫,我当然很想见识见识他们的宫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易辰霜知道他的老毛病,便道:“于是你就去爬别人房顶。”
“没错。”叶清风道,“你猜我看见什么?”他俯下身,凑到两人面前,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看到他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柳若水和易辰霜面面相觑。半晌,柳若水道:“你趴在人家屋顶上偷看,拂夜宫主竟没发现?”
叶清风道:“说来也怪,他竟似真的没有发现。”他顿了顿,忽有些恼:“难道我的轻功是假的么?”
柳若水道:“两个男人拉拉扯扯也没什么稀奇,两只公猴子拉拉扯扯才稀奇。”
叶清风道:“两个男人拉拉扯扯是没什么稀奇,问题是两人一拉扯,其中一个的衣服被拉开了。他的衣服一开,我就碰巧看到他肩上的刺青。”
易辰霜道:“什么刺青?”
叶清风道:“鹰,双头鹰。”
易辰霜倒酒的手忽然偏了一下,有几滴酒洒了出来。
叶清风心痛地看着桌上的酒,道:“你不喝也别糟蹋啊。”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道:“你就看得那么清楚,还知道是几头的鹰?”
叶清风道:“因为这个刺青我不是第一次看见了。”
“第一次是在哪儿?”易辰霜道。
“一个多月前,在杭州。”叶清风道,“我看上了一副鹿皮手套。”
“鹿皮手套?”柳若水不知又怎么跟手套扯上了关系。
叶清风道:“那不是普通的鹿皮,是昆仑山百年血鹿皮制成的手套,对畏寒症有奇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可是戴手套的那小子居然连睡觉也不摘下,于是我就跟了他几天,想趁他洗澡的时候偷——我就不信他洗澡还戴着。”
“那天他在屋里洗澡,我就在窗外看着。他背对着我,我就看到他右肩胛骨上有一个那样的双头鹰刺青。”
叶清风人称贼祖宗,目力和轻功当然都是一流的。
“那你究竟有没有偷到?”柳若水道。
“没有。因为后来又跑进来一个背一把大刀的人,跟洗澡的小子说了几句话,突然对着我的方向道:‘我也真不知男人洗澡有什么好看。’”
“于是你就知道你被发现了,自然没法再偷。”柳若水道。
叶清风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
易辰霜看了他一眼,没作声。
叶清风道:“后来我去杭州黑市看到悬赏榜上的画像,才知道那两个都是拂夜宫的人。”他拍了拍胸口,道:“好险,幸亏没偷成。”
柳若水道:“那么你发现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叶清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还没发现?”
“什么?”
“我猜那个双头鹰刺青就是拂夜宫的标记。”
易辰霜这时忽然开口道:“换言之,只要是拂夜宫的人身上都应该有这个刺青?”
叶清风道:“十有八九。你们说,这个消息值多少钱?”
柳若水瞥了他一眼,道:“我看一文不值。”
叶清风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柳若水道:“就算知道了,难道谁还会去掀他们的衣服?”
叶清风眨眨眼,不说话了。
易辰霜看他一眼,道:“这件事,能不能请你暂时保密。”
叶清风看看他,点了点头。
“对了,”易辰霜道,“你有没有看到跟拂夜宫宫主‘拉拉扯扯’的那个男的——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