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大人劲居然那么大,把他整个都抱得悬空了,他本能的一个手肘攻击,之后脚往墙上一蹬人一翻居然挣开了!然后自然又是要往里面钻。
YZAK现在钻病房只是本能,打人也是条件反射;他脑中其实什么都没了,白白的一片。
三番两次的攻击自己,攻击自己的祖国,攻击自己的妈妈,攻击自己的……
ASURAN。
哭现在只是一种发泄了,保镖们看着YZAK慢慢的扣住墙壁,头往上面撞,急忙拉住了他。之后对方颤抖着弯下了腰,越弯越厉害。
撕心裂肺的哭着。
哭着将自己的头慢慢的靠到地板上,双手环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肩膀。
自己努力得不够么?自己做错了什么么?
为什么最重要的人总是受伤?
谁来告诉我该怎么做?
旁边所有人都没有动,看着PLANT的人民偶像紧抱着自己将头深深埋在双臂之下,好像要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开一样。
旁边的几个护士早哭了,特许记者也哭了。医生站在旁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ASURAN一下车冲进电梯,电梯门一开就听到YZAK的嚎叫,心一下子揪得喘不过来。他顺着声音拐过去看见前面一堆人。
要找YZAK就先找他的保镖,那几个一向块头大目标明显。ASURAN看见高大的黑影们围成一个圈,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他突然又放慢了脚步,听着哭声,ASURAN觉得脚突然有点使不上劲。其中一位护士瞥见了ASURAN,看着他灰头土脸的向这边靠近,有点紧张。
保镖也立刻察觉到了,急忙转身看,之后叫道:“ZALA少爷1
其中一名保镖看了看又说:“您受伤了1
ASURAN一愣,想我没有埃随后看见保镖是盯着自己的脸在看,稍稍侧头往窗户上看去。
倒影中自己的脸上确实是挂花了;不是什么大口子,血已经凝固了,大概是爆炸的时候擦到的。
这么一打岔自己倒回了点神。他转回头时发现保镖们已经自动让开来了,墙角整个蜷成一个球的YZAK出现在他面前。
ASURAN心死命的往下落着,有点像失重的感觉。他伸手揉揉鼻子,走了过去。
手碰到对方肩膀的一刹那,YZAK突然一拳挥了过来,嘴里喃喃:“不要碰我。”
ASURAN本能的躲开来。
之后他蹲下来,将自己慢慢靠近对方。手再一次伸了过去,双臂张开突然加快速度将YZAK圈住了。
感觉像孩子在玩游戏时从后面一把抓住对方一样。
YZAK整个人拼命的挣扎着,嘴里只是说:“让我一个人,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1
ASURAN吗啡的效果早就过了,YZAK这么挣扎自己一瞬间也觉得自己就要这么昏过去了,眼睛黑完的一瞬间心里有提醒自己:今天说什么也不能倒!
YZAK依旧挣扎着,哭喊着,咒骂着。ASURAN的心也跟着痛,痛的感觉是那样明显,甚至完全盖过了胸口的肿痛。他还是用着全身力气抱着YZAK,左右手在YZAK背后相互扣着,指甲已经完全陷进了肉里但他不敢移动自己的手指。
疼痛到后来已经完全麻痹了意识,ASURAN只是想,就是不能放,就是不能放开。
再坚持一下,再一下。
“YZAK,喊出来吧。就像这样喊出来吧。”ASURAN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哭,只是重复着念着,念着;机械的语句安抚着意识,ASURAN渐渐什么也听不到了,只是感觉自己怀中的人还在动着。
他将头死死靠在YZAK的头侧,从对方腋下将手臂穿过更加紧的抱住了对方;头埋着眼睛闭着,主动麻痹着胸口的撞击,嘴里还在念着。
渐渐的对方动作小了,想来是累了。ASURAN稍稍将身体向前送送将彼此的身体更加紧密的靠再一起,感觉是那么充实;ASURAN感到对方的脸靠着自己的脖子,很湿也很温暖。最后对方终于完全停止了挣扎,ASURAN抬手将对方的头扶住,微微用力按来靠在自己肩膀上。
YZAK睡着了。
身边所有人就这么看着,最后保镖轻声开口了。
“大人……”
YZAK没有回答。
之后保镖相互看看,又叫:“ZALA少爷?”
这个不怪他们,地上两人都将头埋在对方的肩膀上,脸上表情是完全看不见的。
ASURAN头动了动,非常非常慢的抬了起来。
之后他轻轻歪手指了指YZAK的头,意思是让保镖将他抱起来。保镖们轻轻扯了扯部长大人,发现对方的手依然死死的抱着ZALA少爷;微微一用劲,YZAK被慢慢拖离了ASURAN。
ASURAN不敢动,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么一动那痛绝对是会排山倒海的压过来。
当然自己总还是得动的。最后ASURAN一口一口的吸着气慢慢站了起来。头昏眼花之间感觉自己被扶住了,睁眼看是保镖,微笑着点点头。
之后两人都被送回了家。保镖将YZAK扶到床边坐好,向门口的ZALA少爷敬了个礼,退了出去。
ASURAN坐在车上时慢慢将痛缓了过来。他看看床上躺着的YZAK,对方脸上花得很,不知道是泪痕还是口水。他扯开被子想要给他盖上发现YZAK压着了一半,只好把另外一边拉过来将他裹了起来。
被子接触到YZAK的脖子时,他被弄醒了。
ASURAN一看对方眼睛半睁半闭的似乎是在看他,急忙说:“不好意思。”
YZAK呆了呆,突然坐了起来。
“你干嘛?”ASURAN吓到了,急忙问。
YZAK也不理他开始回忆从昨天晚上开始发生的一切事情。
妈妈?!
对了,医生说没事。
之后呢?
ASURAN来了。
YZAK慢慢想起了大概都发生了什么,突然觉得别扭了。
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哭了?
YZAK抬头看了ASURAN一眼,ASURAN急忙问:“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坐起来了?
YZAK不答他,只是盯着看。
ASURAN蹲下来靠近点看YZAK,这么斜上角望上去,看着YZAK的眼睛,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于是他直着身体又靠近一点问:“怎么了?反应那么大。”
“你脸怎么了?”YZAK问,他看见ASURAN脸上有道挂痕,暗红色的疤让他觉得不自在。
“好像是……出任务的时候挂的。”ASURAN本来想说是爆炸的时候弄的,一想现在这个词打死不能说。
YZAK点点头,随后怎么都觉得ASURAN的动作看着别扭——怎么下半身跪得那么放松上面半截却又绷得直直的?
“痛?”YZAK问。
“还好。”ASURAN想自己还真是好久没这么痛过了,被你撞淤青撞那么多下,估计青的都变紫了,紫的大概就是黑的了。
“我这边有麻药,你用一次会死么?”YZAK自己也大概想到刚刚自己好像就是在这个怀里发疯,突然心里一阵烦。
“不用了1ASURAN急忙拒绝。
其实ASURAN自己是准备把YZAK弄回床上睡好之后就去医院打针的,胸口现在虽然不像刚刚那么闷了但痛真的是越来越明显;额头上已经是一层汗了,背上大概也是。
YZAK离他那么近自然也看到了对方额头上反光的厉害,知道自己又闯祸了。
“擦1YZAK弹起来要去拿液体麻药。ASURAN急忙想起来拉住他,这一扯,完了。
“唔……”ASURAN想自己简直是白痴,做这么大的动作有毛病么?
YZAK气得侧头一咬牙,之后蹲下来将ASURAN扶起来,往床上按了下去。
“擦1
ASURAN喘着,头痛得发昏没办法说话。听见YZAK拉开对面的抽屉一阵乱响似乎在翻东西。只是声音好远的感觉,ASURAN躺在床上,觉得好软好舒服;他想我就算死在这里也不要动了,一动那么痛这样躺着又那么舒服。
意识快要离开身体的一瞬间, ASURAN感到身边的床陷了下去。
意识回来了!ASURAN吃力的反应了一下知道是YZAK坐过来了。
他是绝对不要医生以外的任何人看见自己的身体的!那样的身体!
“不要!不干!!绝对不干!!真的没关系1ASURAN急忙想要坐起来,被YZAK一按又躺了回去。
“YZAK!!1ASURAN着急了,心里想不会吧真的别不过他?
“不准动!!!1YZAK也气了,擦麻药又不痛,你乱动做什么?之前酒精你都不怕啊!
ASURAN被吼了愣了一下,YZAK立刻将军服前面的扣子“哗”的一下全扯开了。
ASURAN一边觉得不会吧真的要被他看见了?一边开始拿手刨YZAK的手,边刨边说:“不用了!我求你了1
那样的身体,我不要让任何人看见。
尤其是YZAK。
YZAK哪管他在那边刨,耐心耗尽的一刹那伸手过去扯住里面衬衫往外一扯,本来被皮带扎住的衬衫被扯了出来。
ASURAN想,现在自己最好昏倒算了。
YZAK自己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都不动了。
ASURAN反应过来急忙将衣服拉了下来。两人都静了一秒钟。
ASURAN突然吼出来了:“你满意了吧!!!1
YZAK很少被人这么吼,但自己却没什么反应。
那个……是什么?
他看见了很多黑色的斑块一样的东西,像墨水泼出的一般,有些深有些浅。
他还看见了侧腰上和小腹上深红的浮肿,肿得油亮亮的,浮肿的边缘皮肤有点发皱。
总之就是五颜六色的,有点像晚霞。
ASURAN觉得屈辱极了,他不是恨YZAK而是厌恶自己——厌恶这个不中用的身体。
他慢慢扯下衬衫挡住,然后抬手遮住了眼睛,深深的埋下了头。
早知道在去医院的时候就不该把防弹衣脱下来。
ASURAN突然感到从手指缝隙间漏过的光没了,一愣突然觉得自己被抱住了。
两人都没有动。
最后YZAK轻轻在他耳边说:“我给你擦药好么?”
ASURAN没反应,YZAK左手拿着药瓶,右手轻轻的拉了拉对方的衬衫。ASURAN手还是拽着的,但拉了几下自己放开了。
YZAK觉得心里突然很舒服。
他再次揭开了衬衫——这次是小心翼翼的慢慢拉起来,生怕弄到了那些伤。
斑块和红肿慢慢的露了出来,YZAK这次靠得很近,也完全看清楚了。
他突然想哭。
对方从来没告诉过他,那个治疗到底有多痛;对方就算刚从病房出来也不会叫他走慢点;那次他问自己,我可不可以躺着看电视?自己只是答,随便你。
为什么就没想过去看看?
自己知道他痛,也知道他在忍痛,甚至知道他怎样就会痛怎样又会觉得好点……
却从来没想过去看看。
为什么会那么严重?
自己还捶了那么多下……
YZAK默默的戴上手套,将麻药倒在棉花上,试了几下就是不敢往皮肤上贴。ASURAN斜靠着两个枕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YZAK。
最后YZAK还是慢慢的贴了上去,慢慢的移动着棉花;一边移一边抬头看了看ASURAN。
见对方正看着自己,觉得不舒服又将头低了下去,继续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最后擦完了,他站起来,扔掉手中的棉花把药瓶放到床头上,又坐回了ASURAN身边。
对方眼睛一直没离开过自己。
YZAK张张嘴,又闭上了。
过了一会儿,YZAK还感觉得到视线;他又嚅嚅嘴,还是没有说出个东西来。
伤。
突然又想到了ASURAN脚上的伤,还有脖子上……
自己为什么当时要捶他的胸口?为什么就不能捶地呢?
他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ASURAN……
突然YZAK心一紧之后头一阵麻,有点恍惚的感觉。
他探身朝ASURAN靠了过去。
同时,ASURAN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慢慢的伸出了双手。
两人抱在了一起。
第七章
其实人本就是群居动物,靠在一起了,什么安全安心的就都有了。
YZAK抱着他,手上却不敢怎么用劲;慢慢将手扶上对方的后脑,贴着ASURAN的耳边说:“还疼?”
感觉到对方的头动了动,不知道是摇头还是点头。
ASURAN自己也不知道还痛不痛,他现在不想想这个。动动脑袋只是单纯的想摩擦对方的脸而已。YZAK又等了等,看看没动静,轻轻的移开了点身子。
ASURAN也将身体往后靠了靠,两人缓缓的坐正了点,同时抬头看向了对方。YZAK看着ASURAN,疲倦的半睁着眼睛,嘴角却是微微翘起的,眼中也带着笑意,自己随即也抿嘴笑了。
“笑什么?”ASURAN困倦的放松着脸上的表情,眼睛却是弯弯的,开口问道;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像是从喉咙里边发出来般。
“嗯……睡会儿吧。”YZAK没有直接回答他,将额头抵上对方额头,用了用劲;ASURAN顺着他的劲往后仰了仰,轻轻的笑了笑。吐出的气扫在了YZAK耳根旁,他缩缩脖子,将身体侧了侧让ASURAN躺了下来。
“可以睡多久?”ASURAN轻声问,空荡的声音反倒让周围显得更加安静。
“……一个半。”YZAK自己也慢慢缩下身子躺好;他不敢有大动作,怕碰到ASURAN。
“太好了。”ASURAN想了想今天的任务也算圆满完成了,至少人都抓完了。
“嗯?”YZAK头一接触到枕头眼睛就开始闭,但又确实想听ASURAN说话,半喃喃的回应道。
“没有人会再伤害到你了。”ASURAN自己也开始困了,懒懒的将腰抬起来把压住的被单扯出来搭在自己胸口;衣服脏得很,但他没力气换了。
YZAK眼睛已经闭上了,伸手本能的摸着被单;摸着摸着都摸到ASURAN肚子上去了,却还是没摸到被单。他一惊以为自己又碰到对方的伤了,勉强睁眼一看那边已经没声音了。
他撑起来拉过ASURAN身上的被单,也给自己盖上;头刚接触到枕头他又硬起了身体往那边看看,怕自己扯多了将ASURAN那一半也扯过来了。
确定ASURAN还盖着被子的,YZAK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结果两人睡了三个小时,又算是集体迟到了。
YZAK猛一睁眼看见床头闹钟已经快到十点半了,想为什么每次和ASURAN一起睡觉自己就要迟到呢?看看旁边睡的正香,想想他今天上午没班,突然开始羡慕起来。
身上有点酸,YZAK抬手摸到床头电话,拨通办公室想问情况。
“我,有特别消息么?”他低声问接电话的副官。
“大人?”
其实今天总部所有人都以为大人不会来了。早晨地球圈也来了消息说昨天一天之内各地发生了五十多起小规模爆炸事件,相比之下PLANT因为提前了一步抓人,受损是最少的。
YZAK在昨天出任务之前有叫外交部往地球所有建交国家发消息说恐怖组织可能有行动,看来还是没赶得上。军队就是保卫国家安全的,什么事情都应该预料到并主动一点,YZAK想为什么地球方非要等到什么事情发生了再由那件事去调查呢?发生事故是要死人的。
副官急着向YZAK报告,YZAK听着,觉得自己反正能做的都做了地球那边要怎么干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俄罗斯昨天晚上凌晨三点还来份电报说能不能提供具体组织计划情况?YZAK一听就笑了出来:就那么等着别人做事啊?自己不能动动手么?再给你们消息的话就把军事机密都给出去了。
YZAK突然听到ORB也被放了几个炸弹,转头看了看身边还在熟睡的某人。
等他起来知道了,大概又要叫了。
“有死伤吗?”YZAK问。
“没有……但炸弹设在一个……等等我看看,什么什么孤儿院的。”
YZAK庆幸没有死人,他知道孤儿院那边以前住着KIRA,这是听DEARKA说的。能调查到这个地步,看来ORB也有内奸了。
之后是各国的文件,都是向PLANT“请教经验”或者“建立战略伙伴关系”,最后还有几个“邀请函”。
YZAK觉得无聊,你们要是早一点点行动不就没事了么?遭攻击最惨的是东欧和拉丁美洲,袭击的都是公共设施,死伤很严重。
YZAK放下电话,心想这下地球热闹了PLANT倒清净了。他还是躺着的,看看对方还是没反应,只是转了个身把被单扯来盖住头又没动静了。YZAK将手枕在脑后想东西——他认为现在是和地球国家搞好关系的好时机。
想着想着居然听到旁边有了鼾声,他“噗”一下笑了出来——中午十二点居然还可以睡那么熟?
他很不忍心把对方推起来,ASURAN昨天是带了六个小时队的人;但YZAK也知道要让他就这么睡下去,对方起来后一定要怪他了。YZAK伸手拍拍那边大概是头的位置,里面的人没理他。
他又推推,ASURAN含糊的出了几声,慢慢的将头上的被单拉了下来。房间里面很暗,窗帘还是拉着的。他挤挤眼睛,揉了半天问:“几点了?”
ASURAN想这样的亮度也就最多七点吧。
“十二点。”
ASURAN一愣,转头过来问:“那么晚了你怎么还在?”
“你都可以在我为什么不行?”YZAK好笑的看着对方坐起来,头发乱乱的,眼睛半睁着头还在往后仰,似乎就要这么又倒下去。
“……你听我说。”YZAK突然严肃了些,拍拍ASURAN脑袋让他清醒了点:“昨天在我们之后地球那边也爆炸不断,很严重。”
ASURAN瞬间睁开了眼睛,呆了呆吃惊的问:“什么目的?”
“不知道……ORB也被袭击了,不过没有人员伤亡。”YZAK一口气连着说完,他知道中间断开的话某人一听到ORB就要叫,自己的话肯定就要被打断了。
“……我去打个电话1ASURAN急忙坐起来往自己房间跑去,YZAK一看想你就不能慢点?伤弄到怎么办?
现在YZAK一想到ASURAN就直接联想到对方的伤,这一注意自己就老是紧张,看那边动作大一点就抽气。
ASURAN跑回房间一边拨国际号一边将衣服扯下来丢在一边,心想自己是怎么穿着这样脏的衣服睡觉的?YZAK也不说.
这边电话等了很久都没通,想来那边一定乱套了;接电话的是军务处的人,一看屏幕见是ZALA先生着急的说:“我帮您转去内线,首长大人那边出事了1
ASURAN一听KIRA出事了,脑袋一麻;耐着性子等了很久终于画面出来了,屏幕上的人他却不认识。对方急忙点头说:“ZALA少爷您等等,首长大人马上过来。”
之后又是好久,KIRA终于出现了,人还没完全走进屏幕范围声音就先过来了:“ASURAN那些到底是什么人?1
之后一脸痛苦的KIRA向镜头靠了过来,说:“昨天袭击的是我妈妈那边,妈妈受惊吓了躺了好久,刚刚才醒。”
“啊?!没受伤么?”ASURAN急忙问。ASURAN是非常孝顺的人,对岳母大人向来很细心——CAGALIE在第一次战后就开始叫KIRA妈妈为“妈妈”,ASURAN却直到现在都还是叫“伯母”,因为从小叫惯了。
“你们那边呢?”KIRA问。
“我们这边也是炸母亲1ASURAN想了想说,“你们没收到消息么?”
“你们军部给了些东西,但传过来半个小时就遭到袭击,实在没时间防范。”KIRA有点后悔的说:“我们算好的,没有人受伤;东欧捷克那边是用邮件寄的,政府官员都收到了……”
KIRA没说下去,ASURAN却可以想象。他沉思了一会儿问:“我们昨天全国扫荡到早上六点……ORB之后怎么办?我下个星期回去吧。”
“可能要和其他国家签联合条约一起对付吧,这种事一个国家能力不够……不是有送东西到PLANT么?”
“什么东西?”ASURAN问,同时看见身后门开了——YZAK过来找吃的来了。他指指冰箱让他自己翻。
“访问。早就给出去了。”KIRA有点生气的说:“但PLANT没反应。”
“什么东西?”YZAK在那边问。
“说访问什么的,你知道么?”ASURAN转头看了看YZAK,将面前的屏幕让开点好让KIRA可以直接看见YZAK。
“我怎么知道?那个是外交部的事。”YZAK走了过来,手上拿着番茄,“昨天不是给了你们人物表的么?怎么还是出事了?”
KIRA一直有点怕YZAK,以前就对ASURAN说你朋友好凶;现在被这么对着只好说:“您递来资料之后三十分钟我们就被袭击了,有几个人物还没追踪到。”
YZAK“哼”了一声没再说话,ASURAN看看他说:“你不上班?”
“下午三点半评议会开会,直接过去。”之后自己走到客厅拿着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YZAK和ASURAN都比较喜欢看“人报”,所以ASURAN就订了一份,是法文的——PLANT以前上流家庭都订这份报纸,他们俩是从小看惯了;平时在单位则只有几种大报社的报纸,都是英文的。
“我让妈妈和你说话。”KIRA说着将屏幕切换过去,ASURAN等了等,看见KIRA妈妈出现在荧幕上。
“伯母还好么?”ASURAN担心极了,将脸凑到屏幕面前问。
“还好,幸好孩子们都没事……是不是?”KIRA妈妈说着,转头往身旁孩子们看去。之后孩子们抢着要和ASURAN说话,扬声器里杂音一片。YZAK向这边看看,奇怪难道私人电话还有干扰?
最后挂电话时KIRA说近期争取去PLANT一次,ORB是PLANT的少数战略伙伴之一,这次来是想联合反恐。
“你不要回来了,等着我过去……脸怎么了?养猫了?”KIRA都要挂电话时问。
“哪来的猫?昨天出任务时挂的……”ASURAN一说就后悔,怎么能告诉这些事!
“出任务?什么任务?昨天的扫荡?YZAK怎么能让你去?”KIRA连珠炮般问着;那边YZAK想好不容易没干扰了怎么又似乎听到自己名字了?抬头看了看。
“不危险!好了我上班了!都几点了你还不睡1ASURAN急忙打哈哈把电话挂了。回头看看慢悠悠看报纸的YZAK,想到自己时间来不及了扯了毛巾冲进了浴室。
“我送你过去吧,不用走了。”要出门的时候YZAK对ASURAN说。ASURAN平常都不开车,反正单位宿舍都在基地;YZAK却要到政府办公区的军政上班,还是很远的。
“嗯。你今天可以问问外交部么?”ASURAN向楼下警卫室发了个信息说让食堂送一份午餐到军工部接待室,之后提醒YZAK。
“嗯。”
开车只用两分钟就到了,ASURAN下车后趴在车窗上对YZAK说:“晚上我去了医院之后会去你妈妈那里,你呢?”
YZAK想了想,他当然想去看妈妈,但不知道那该死的会要开到几点,只好说:“你先过去。”
“不要担心了。”ASURAN轻声说,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ASURAN!您真的没事啊!今天有新的机动战士到了,提前了一个星期……”
ASURAN转头一看是VINCENT,对方跑过来间似乎看到了车内的YZAK,慢慢声音小了下去。
为什么部长大人连个保镖都没有?
YZAK一听马上问ASURAN:“到了?那个是我亲手批下来的机体。”
“我还没进去看。”ASURAN见站在一边的VINCENT不知所措的觉得好玩,说:“你不敬礼?”
果然对方的脸更红了,急忙站正大声说:“部长好。”
YZAK于是知道ASURAN有时候还是要欺负人的,想了想笑了。
“我自己去看。”YZAK打开车门说。
ASURAN跟在后面将VINCENT也拉来跟着——YZAK一听到机动战士就是这样,ASURAN突然又想那边开会怎么办?
军工部刚到下午上班时间,接待处小兵抬头看见一位银发飘飘的青年快步朝这边走来,推推旁边的同事说那个人像不像我们部长?
之后所有人都发现那个就是部长大人本人。
“机库在哪里?”YZAK转身问VINCENT。
“回长官!在地下一楼。”VINCENT回神过来了,现在只是觉得无比得意能跟着部长这么走,感觉有点像他的副官之类的。
ASURAN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两人冲,他对那东西没什么兴趣,不想走那么快。到了机库里面的孩子们还在发懒,看见门被VINCENT打开了之后后面出现的是部长,顿时一片混乱。
YZAK也不理身边慌忙敬礼的工兵,转头问:“在哪里?”
“左边角落上。”ASURAN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早瞟到角落上一大堆昨天没有的东西。孩子们愣了愣之后一脸幸福的叫ZALA教官您来了。
ASURAN一听想笑,想平时你们怎么没那么客气?部长一来就是ZALA教官了,平时就一个ASURAN把我打发了。
“回自己岗位吧。”他点点头让孩子们去做自己的事。
那边YZAK自己拿着个记录板看得认真,身边站着BEN和LEAR,大气都不敢喘的样子。
ASURAN自己走到操作台检查着今天的补给计划,孩子们慢慢围过来问:“ASURAN脸怎么了?”
果然又变回ASURAN了。
“昨天最后的时候擦到的,你看我不是平安的很嘛,所以以后大家不要紧张了。”ASURAN看看身边,怎么这堆人又不做事了?那边RYAN手上晃了晃便当盒意思是您的饭到了,ASURAN随手一指让他放在旁边。
“部长来干什么?”SANJEY悄悄问。
“不就是看新机体么?”ASURAN看了看昨天的损坏记录,MS分队居然还出了点事,说是和外围接应的人交战了。他看到下面的批注上写着,派给的MS基本都废了。
这个组织有多庞大?
YZAK在那边看了一会儿也知道时间不够了,恋恋不舍的放下板子往门口走,看见那边ASURAN被一堆孩子围着,笑了笑走过来准备告诉对方自己要走了。
ASURAN正在简单的教孩子们看破损记录配置图,瞄见YZAK过来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将手上的损坏记录递给对方,嘴上并没有停止对孩子们的讲解。YZAK也不打断他,接过记录看了看,眉毛皱了起来。
孩子们围着,开始在很专心的听,但部长大人在旁边杵着慢慢的大家都开始斜眼看起来。ASURAN苦笑一下想这样也没办法教嘛。
“怎么样?”ASURAN问,手上接过STING递来的减震仪帮他调起来,STING在旁边专心的看着。
“怎么转移不开?”YZAK问,同时看像ASURAN手中的仪器,想在这里工作还真适合他。刚刚自己看了记录,自己部队离子盾居然不能转移对方的攻击,不知道是什么射线来的。
“嗯……还有人数问题,对方只是我们一半。”ASURAN拿着螺丝刀下着导线盒,想了想加了一句。
“哪里提供的技术?”YZAK问,突然见ASURAN伸手过来,自然的将手中的记录板放低一些让对方够的着;ASURAN抬头瞟了一眼指了指表格中一栏名字。
泰国来的?YZAK点点头说,我走了。
ASURAN站起来要敬礼,YZAK挥挥手意思是免了。走之前看了看ASURAN身边的孩子们,似乎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有点亲切。
“好好干!我当年也和你们一样大,也是这样围着学东西的,所以你们也能当部长。”
然后转身快步走了,带起一阵风。
“好威风1BEN等部长一走就叫了出来。
“是好酷啊1SANJEY提醒:“长的那么精致,行动也那么帅。”
“走的好快,像在冲埃”连STING 都抬头来感叹了,将注意力从他的减震器上移了过来。
ASURAN笑笑,他知道YZAK走那么快是因为要迟到了。
那天晚上ASURAN也忙到了九点,原因是军部下的通知说要军工部将资料分类,将可以公布的所有资料整理上交。ASURAN虽然觉得累,但想想这样做也就是说要开始外交谈判了,这总比打仗好。
但这资料该怎么分呢?其实给谁都要看他怎么用,还有好多数据确实没有什么自身实际意义,但人家怎么看你就不知道了,要是非要从中读出点政治意思来怎么办?
十点半的时候到的医院,JULE夫人还是醒着的,看ASURAN来了问:“脸怎么了?”
ASURAN一听想哭,怎么还管我脸上那点东西?自己都伤成这样了。
他靠过去问:“痛得厉害吧。”
烧伤比一般的伤口恢复要痛,自己知道的。
JULE夫人看着ASURAN脸臭的跟什么一样,拍拍他的脸说:“还好。”
“您吃么?”ASURAN看看床头的水果问。
“吃梨子吧。”JULE夫人看了看ASURAN,觉得他又瘦了。
ASURAN拿起梨子走到旁边水池慢慢将它洗干净,然后拉过墙角垃圾桶放在两脚间,熟练的用刀削着皮。JULE夫人看着那皮都没被削断过,一个光光滑滑的梨子就这么出来了。ASURAN拿起旁边的小盘子将梨子切成小块,端着盘子递到JULE夫人面前说:“好了。”
“皮都没断过,好厉害。” JULE夫人笑着说,随即想到自己儿子即便说多少次都是拿起水果洗一洗就吃的,哪还顾得了削皮?
“YZAK今天开会。”ASURAN依旧端着盘子好让EZALIA够的着。
“今天……ORB受攻击了吧,我看了看新闻。”JULE夫人问,同时刨刨ASURAN的手说:“不用端埃”
“没关系。”ASURAN笑笑。以前自己削皮也是削不好的,于是妈妈会教他说,你这样转,刀不要那么斜——当自己终于什么都能做的时候,妈妈却不在了。
结果还是没有孝敬到妈妈。于是不管对KIRA妈妈还是YZAK妈妈ASURAN都特别尽心,怕有没机会服侍到一般。
“你母亲怎么样?还好么?”JULE夫人问。
“嗯,只是受惊吓而已,说是伯母的房间离炸弹最近。”
“……为什么不叫母亲呢?”JULE夫人奇怪的问。
“小时候叫惯了,一时间改不过来。”
“说起来YZAK小时候看见过LENORE呢。” EZALIA笑着说。
“什么时候?”
“七八岁LENORE来做农业卫星勘测的时候,和你爸爸一起来我家私人茶会。不过YZAK似乎比较喜欢你爸爸,后来老问。”
之后两人谈了谈案子的事,EZALIA说好像需要体内什么东西的清理,ASURAN也不是太懂具体是什么。
他只想快点将SHINN弄出来,觉得清理什么的都可以出来之后再弄。十二点时YZAK还没过来,两人都觉得奇怪ASURAN打电话一问才知道外交谈判下来了,初定的十几个国家要先后来,所以军部在开会决定安全和机密处理。
“回去了吧,你要早早好起来,最好在那孩子出来之前。”
“是。我走了,明天再过来。”ASURAN站起来鞠躬道。
EZALIA突然向ASURAN招招手,ASURAN一呆,随即靠了过去。
EZALIA轻轻向前探了下身子,一个吻落在ASURAN额头上;之后她说:“好孩子,回家了吧。”
ASURAN每次都见YZAK出门回家的都要和妈妈亲亲,开始以为是他们德国籍的人的什么传统,结果YZAK只是说就他和妈妈是这样。
ASURAN突然鼻子有点酸,忍了忍张臂抱了抱EZALIA说伯母保重。
妈妈也常亲自己,搬家到PLANT之后也都还是这样。爸爸说儿子都那么大了你还亲,说了几次也就习惯了。
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那天ASURAN开车回家时心情意外的好,但想到岳母那边的事总还是担心;他认为PLANT有必要站出来和其他国家多合作一些,这样不但比较有效率,对外交也有好处。
回家YZAK果然又没回来,早上四点时ASURAN也被电话叫了起来让FAITH集合去军部。
真忙啊,ASURAN想。
ORB的外交访问定在二十三天后,也就是九月下旬;ASURAN这下又多了两国官方人事联系的工作,脑子里一堆事。这样忙了四天实在吃不消了。那天半夜YZAK终于忙完回家后饿了到对方房间找吃的,却发现ASURAN在沙发上睡觉,身边一堆履历表。
他把对方提起来塞进卧室,之后回来给DEARKA拨了个电话。
DEARKA也是同行人之一,当然YZAK打电话给他不是为了这个。
今天下午评议会提出对双重国籍法的废除,理由是以前有这项优惠政策是为了吸收人才;现在战争都结束了,也没有难民什么的了,这个法律也就该废了。
“你看了我送过去的资料了吗?”YZAK问。
“那家伙怎么说?”DEARKA没有直接回答。
“你先说你自己。”YZAK不耐烦的顶了回去。
“我不知道”
“让太太过来吧。”
“可能吧……他呢?”DEARKA大概是想拿ASURAN做做参考。
“我回来他都睡了。”
“他怎么样?”
YZAK想到那些淤青,说:“不怎么好。”
“少让他带点任务。”
“知道了。你过来的时候把ORB的所有射线技术资料都带过来吧。”
“你要那个干什么?”
“你过来我再给你说。”
“我挂了。”
“嗯,向你太太问好。”
“……身边没有合适的女孩子?”DEARKA看来不想挂电话。
“……谁有那个时间?”
“我挂了。”
“……你们那边没事么?现在PLANT反而比较安全了。”YZAK不知道为什么也是不愿意挂。
“……ASURAN那天有打电话过来,说你也和KIRA说了话的吧。现在我们这边不如其他那几个国家乱,真的。”
“ASURAN和那个……他岳母关系很好?”
“嗯,从小带大的,算是一手带大的呢……好像按照规格培养出来等着女儿来提货的感觉。”
“……真的挂了。”
“嗯。”DEARKA点点头挂了。
如果ASURAN选择留在ORB的话呢?
不可能的,这里才是他的地方。
早上ASURAN到了单位又被叫到了部长室,部长问他明天的公共慈善会他有时间么?ASURAN一昏想我都没有睡觉的时间,什么慈善会的能不能等一下?
“抱歉,最近外交和谈的事实在是……”
“ZALA少将,你……你明白议长的意思吧?”部长推推眼镜又说:“我知道你是不愿意公开露面,但这是不可避免的,以你的背景。”
“对不起大人,至少近期我没想过。”
“ORB过来的时候你也是要露面的,总有第一次。”
“我希望尽量晚一些。如果没有其他的,我要去机库了。”
露面么?ASURAN扣扣头发想。
其实当时的签定是PLANT提出的,认为ORB不应该公开ASURAN的肖像,理由是ASURAN还属PLANT军部管,要是安排在特殊部门需要隐藏身份的话一曝光了就完了。ORB那边KIRA也巴不得让ASURAN清净些,所以摄政王在ORB从来都只是冠名而没有媒体接触。
结果ASURAN回来到了军工部——一个完全不需要隐藏身份的部门。肖像权除了ASURAN自己能解除之外,那就看ORB了。以前YZAK问过ASURAN这方面的问题,问为什么PLANT没有决定权?
“他们提出要禁止媒体曝光的,结果现在理由没了。他们想要反悔ORB又说你们都禁止了我们也照做了,现在又要反悔?不行。”ASURAN笑着说。
“哦。”
随着ORB的来访日渐渐逼近,PLANT这边也越来越热闹。其他国家的首相来了大家顶多在街边看看车队,ORB却是不一样的。
“人家的第一夫人是我们的LACUS小姐1SANJEY激动的说,“一定要支持啊!那么漂亮的人1
“对啊,尤其是最后几场演唱会,好性感呢。”CARLOS也跟着说。
ASURAN坐在旁边听到了,笑笑,心里却不舒服。最后几场演唱会那个是MEER不是LACUS;明明存在过的人却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后面BENSON看见教官的沉默慢慢走到SANJEY后面给了他一下。SANJEY一叫转过来问:“你发疯啊?”
BENSON指指那边,ASURAN正好一抬头;他愣了一下问:“指我做什么?”
“……没什么。”SANJEY反应过来了急忙挥手。
“……你们继续说啊,没有吵到我。”ASURAN甩甩手中的检测板笑了笑。
“说回来他们的公主也是我们PLANT的媳妇……”最后SANJYE硬梆梆的又加了一句,算是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最近大选竞争相当激烈,JULE夫人支持率也越来越高,“ZALA”这个复杂的姓也逐渐被人们正面化;讽刺的是,“ZALA小少爷”这一称呼依旧是反ZALA派的人提的最多的名词之一,意思是连儿子都反了他爹,那这种爹的手下自然也是不能支持的。
没有人提到YZAK,更没人把他和他母亲连在一起;他入的是学术党派没有政治冲突。ASURAN那天对YZAK说要不我也入一个党好了,免得那么麻烦,你入的是什么党?
“核心党。”YZAK答,“搞文明和人文研究的。”
ASURAN又想还是算了。
自己是不会站出来为父亲说话的——没什么好说的,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
第二天早晨ASURAN一上班,就发现从大门口接待室开始的所有人都在盯他。后来上了部长室部长头一次没提出去“露面”的事,ASURAN一下子居然没有习惯过来。
下了机库迎面跑来的MEL对他说:“教官您又上头条了。”
“不过这次好……”DIDEAR话说一半又收回去了。
ASURAN明白过来大家为什么都在看他了,走过去拿过报纸却吓了一跳。
随后他摸出电话打给YZAK,那边一接电话他开口就问:“怎么回事?”
“我也正在问1那边显然脾气不好,吼得来旁边的学生们都在皱眉头,相互议论着这个是谁那么大声说话?
“不错啊,找到了那么久以前的照片!这还有没有底限的?1ASURAN问。
“勇于挑战极限是美德嘛1YZAK那边明显的砸桌子的声音:“我去问,你等着。”
挂了电话,ASURAN又拿起报纸看了看。
头版头条:再见,第一夫人?
下面是两幅照片,左边是JULE夫人,右边是ZALA夫人;文章大概是说今天ZALA派支持率创新高,是不是第一夫人真的要换了?
一切都很正常。
但为什么要选一张自己和母亲的照片?虽然是站在母亲身旁只有个脑袋,但那确实是自己啊!
好在那张照片上的ASURAN还只有五岁。
“ASURAN……这个是多久的照片?”BENSON问。
ASURAN苦笑着回头看了看说:“好久以前的了,母亲的第一项研究获奖时的那段时间。”
照片上的ASURAN靠着妈妈,笑得灿烂极了;妈妈牵着他的手也在对他笑。慢慢静下来以后ASURAN仔细看了看照片,觉得有点怀念。
谢谢议长,你能把我避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
当天晚上ORB发来书面谴责要求道歉,但第二天DEARKA从自家电脑上网搜了搜,发现ASURAN的这张“母子照”却已经到处都有了。结果第三天ORB政府又下令明文要求本国媒体自行负责将“违反民事法的内容”撤消。
当然之后还有无聊的网站根据那张照片猜测成人后的ZALA先生应该长什么样;还有人说自己在某地某时看见了一位蓝色头发的年轻人,绝对是ZALA先生;有的还说对方和自己说过话……
ASURAN自己回家拿起电话几次想拨给评议会“要解释”,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平时躲都来不及,现在主动去找正好上了他们的当。
放下电话ASURAN想到了那个“移民法修改”。自己当时有看消息,但那时正在和ORB外交部通电话,ASURAN没去想;之后又来了个“曝光”弄得ASURAN又没心情。
现在静下来了,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边留。
回ORB就继续留在工程局,在PLANT的话就继续当兵;ASURAN觉得自己在哪边都一样。
或者说哪边会要自己?
ORB那边有KIRA,有关于CAGALIE的回忆,还有大海。
PLANT是祖国。
问问DEARKA吧!ASURAN最后想。
之后几天ASURAN都在整理上交的资料,同时应付着ORB那边的各种要求——自己是摄政人之一,给这么多工作算是少的了。这样一算下来能留下来陪孩子们的时间就很少了,每天大概也就一个多小时。指导孩子们时他隐约了解到现在民众为了大选闹的厉害,最近来访的人又多,加上恐怖袭击也还不能放松,现在外面是混乱无比。ASURAN抬头看看,自己关在机库里不见天日的,根本觉得什么东西都只是照旧。
他也从孩子那里听来了很多关于自己的消息,好像有两次现任党派都提到了他的名字,似乎还说了什么,不过孩子们是不明白那么多的,自然有没办法转述。参选的四个党派中有一个只有5%的支持率算是提前出局了,现在CLYNE,ZALA和DULLINDAL三党打得热闹。
又忙了几天,离KIRA来的日子只剩不到十天了。ASURAN半夜一点回家正在开门听见身后电梯门响了,回头一看是YZAK,说你也这么晚?
YZAK一看ASURAN一下子把脸别过去了,不看他也不去开门。于是两人就站着,等着电梯门慢慢关上后,楼道里只剩下一盏发昏的电灯,气氛有点诡异。ASURAN看了看YZAK觉得奇怪,又问,怎么了?
“没什么。”YZAK说完就开门去了。ASURAN只好自己打开门进了房间,进去之后却又不愿将门关上,等了等发现对方也没关门。
他只好又出去问:“你没事吧?”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问候方式,YZAK咽咽口水说话了。
“你不要在意。”
“啊?”
ASURAN想问你要我不在意什么?但YZAK却迅速的将门关上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没“在意”什么啊?进屋脱下军服外套拨通了DEARKA的电话——之前一直想打却没有时间。
“啊?ASURAN?”DEARKA一接电话吃了一惊,之后也别开了脸。
“你不要在意埃”
ASURAN突然知道,人是不能和社会脱节的,这样很危险。
“你们在说照片的事?”ASURAN想了想问,他觉得自己实在要在意,也就这个了。
“是那个IAN•CHRIS埃”
“议长跟我有什么关系?”ASURAN想了想问。
“哦?你不知道吧!!对呀!你不知道嘛,你那么忙肯定没看。好了好了,没什么了……”DEARKA突然笑得好艳丽,ASURAN一阵抖。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ASURAN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问题解决了再去问其他的。他和DEARKA谈了很多关于国籍的事,DEARKA声音很低,似乎是怕被太太听见。DEARKA说我也不知道,那天找了张纸把两边的好处都列出来了,呆在ORB的理由一大堆好处又多,回PLANT那边想了很久除了可以孝敬我妈以外没有特别好处;又把坏处列出来,回PLANT首先过个定级就把以前的战功全抵消了,还得从头干。
DEARKA一边说一边摇头,东摇一下西摆一下,烦躁得很。ASURAN看着本来自己不烦的现在也觉得不舒服了。ASURAN进屋就没开灯,现在这么对着屏幕印得他脸泛蓝光;那边DEARKA坐在窗边,夕阳照了一地,看的人有点发困。最后DEARKA说我将那张纸捏了,都想好要留下来了,还告诉自己不想了,回头又摸张纸出来重新列。
ASURAN突然觉得难受,想象着DEARKA反复的列着那堆东西,好像是非要从里面找多几个好处给PLANT,好能让自己理所当然的回来。
“回来吧。”那边DEARKA还在念着,ASURAN突然打断了他,“把太太带过来吧。”
并不是不考虑MILI,只是现在兄弟这么难受,ASURAN想不到更远的地方去了。自己这句话出口得那样自然,不知道是对对方说,还是在说服自己。
如果DEARKA都要回来,自己也就待着了吧——其实两人打电话都只是在互相确定一些东西,明确一种心情,或者说彼此支持着什么。
挂了电话,突然想起自己忘记问那个“在意”的事了,打开门看看YZAK房间还亮着,想去问问却又怕打扰到他了。站在门口一会儿还是过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答他。
他又敲敲,还是没有声音。他开门进去看见YZAK戴着耳机在看电脑,完全没发现这边有人进来了。
这样是不是很危险?ASURAN突然想。
“喂1ASURAN叫了他一声。
YZAK双眉紧锁根本没理他。
ASURAN干脆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把落地灯的光挡住一些,对方终于抬头了。
YZAK一看是ASURAN一把扯下耳机问:“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ASURAN没回答,走到电脑前看对方在看什么看得这么入迷。画面还没停,是普通的演讲,ASURAN奇怪的看看YZAK想难道半夜了在家还要学习议长演讲内容?
YZAK看了看ASURAN,突然把他拉来坐到自己身边,把东西倒到开头,又把电脑扳来对着他,意思是叫他从头看。
ASURAN看着,一直没有说话。
慢慢的ASURAN往后靠了靠——他蜷得痛了,YZAK轻轻将肩往前挪了挪让对方靠着,两人交错着坐着,互相靠着却都没说话。
花了二十分钟看完了站起来说,没什么啊,真的,我睡了,你也快睡了。
YZAK看了看他,点点头。
回家洗完澡往床上一躺,ASURAN还真马上就睡着了。
那卷摄像是前天议长的第三次公共辩论的演说,对方是DULLINDAL派的领袖PETER•LORENCE。不知道两边怎么扯到ZALA派了。那边说ZALA派以前的一些提议是正确的议长你却因为别人背景原因没采纳,然后议长说ZALA派那边东西没道理,你看ZALA小少爷也都在反对,之后就是议长对对人民英雄长达两分钟的的无限渲染,很有点ASURAN在大义灭亲的感觉。PETER也不急听完了之后整理了一下思绪把ZALA小公子又从头到尾的否认了一次,什么墙头草懦夫都出来了。当然两人的争论加上前几天的母子照事件一下子让人民几乎灭了的热情又上来了,不过人民不关心ZALA少爷是不是正确的,只是关心他长什么样子。
第二天早上ASURAN起床一边弄早餐,突然又想起了昨晚的辩论,发现那堆人果然厉害。用得到自己的时候就翻出来说说,没用就又塞回军部给几个危险的任务,巴不得自己就这么就义了还可以拿出来营造一下气氛——反正死人也不能狡辩什么,到时候说什么就看他们自己了。
ASURAN自己是两边的内容都不喜欢,议长这边骂爸爸骂得让人觉得ZALA议长似乎是疯子;那边DULLINDAL派的人又把自己说得太离谱了。虽然别人怎么说自己他不太往心里去,但连“出来显显英雄又躲回去,看到情况不对就叛变”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不仅否认了大天使号的做法,也间接射影到了ORB。
以前ASURAN刚来PLANT的时候ORB也有类似的反应。人民们问怎么才一年就回去了?自己太太没了ORB就没有可以留恋的地方了么?不为CAGALIE小姐留下来么?自己太太用尽一生保护的东西你就走得那么干脆?连面都不露一下,还是因为PLANT那边的要求,要是你觉得PLANT好尽管回去,没人留你。
后来过了段时间就没人说了——哪有人那么闲天天记着咒你?
ASURAN自己从没想那么多,以前打仗时还想自己不去ORB就危险了,或者自己不战斗PLANT就要被打到了,后来想想哪里有那么玄?一个国家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救了还要军队做什么?自己一个当兵的军衔也不高,老实点做事就行了。
ASURAN觉得大概是累了,比起那些责任,他现在更愿意做些自己想做的事,那种单纯的就是想要完成它的感觉让人很轻松也很充实。
还有一个星期KIRA就要过来了,ASURAN其实挺高兴的。每天上班前都和KIRA说几句——那边正是要睡觉的时候;LACUS有时间了也凑上来说两句,也问了问CLYNE党的情况,ASURAN没有告诉他对方的演讲内容,只是说现在很乱她过来千万不要有什么单独政治性会面就好。
之后几天外面闹“ZALA”闹翻天了!起因是一位大学“权威”教授在主要报章上都发表长篇评论,说现任议长过于注重“个人英雄主义色彩”,将某些人捧上了天,其实某人只是怎么怎么样,没有说的那么怎样怎样……之后连着几天各种专家和评论员都出来了;有的说对对对,就是不能助长这样的风气,平凡最伟大;有的说您说的不对,人民需要偶像;还有的比较偏激说ASURAN•ZALA是什么东西?面都没露一个值得大家那么关心?
再后来报纸上的“观点区”民众们的讨论也白热化了;有的大骂ZALA议长,有的大骂ASURAN,有说现任的议长不好的也有人说DULLINDAL那边的人太不尊重英雄了……
再扯到后来事情已经到了很艰深的阶段了,人们用的例子越来越奇怪,引用的学说和道理也越来越久远。讨论的事情本身已经和ASURAN没有任何关系了,上面几堆人也已经吵得离题八千丈了,再加上公共辩论上CLYNE派和DULLINDAL派又吵了一次,每次公共活动政府现在都要派军队驻守以防暴动。
YZAK在那边骂,说我们已经够忙了你政府还来添乱?ASURAN在这边出门买个菜都要小心生怕被认识他的记者逮住了要他“发表意见”。ASURAN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始作俑者——虽然他确实不想带上这个头衔,但听着自己一家人的名字每天在耳边晃总还是不舒服。他可以自动屏蔽那些奇怪的“意见”但人听了有种本能要去想想它,过滤不过滤也要思考后才能决定,就这中间几秒的思考也足以让他郁闷了。ASURAN真不喜欢别人说爸爸的事,他认为爸爸为了PLANT可以说奉献了一切,姑且不论做法和结果,至少现在好多人都不见得有爸爸那么鞠躬尽瘁。
说自己的那些完全没有道理,连想的必要都没有。他有一次在超市的时候听见身边有人说“ZALA小子是叛徒”,他只是觉得好笑,想要对方知道自己就在这里,是不是又会说“ZALA少爷是英雄”?
离KIRA来还有三天,那天早上ASURAN在报纸上读到舆论要求将新闻界言论自由放松,他想千万不要啊,一放松自己就真完了;回头想想最近法律变化怎么那么多?改了刑法分类又去管移民法,现在连舆论自由的来了,是不是因为要下台了所以现任政府能多做几个就多弄几个,以示存在感和纪念?
那天晚上十一点要回家时ASURAN终于被蹲在军部门口将近一天的一位记者抓住了,那位记者也是参加了上次官司一事的报道,所以知道ASURAN的长相。他跟着ASURAN走到军部对门的小超市,看见对方买了果汁正要算钱,突然站出来挡在了ASURAN面前。
超市里面有很多人,现在这时间附近就这一家是开通宵的,今天星期五很多人都会过来这边买东西。
“请您留几步。”那位记者直接提出要求。
ASURAN一抬头没反应过来,想是不是和我身后的人说话?于是侧开身体让了让,然后埋头继续摸钱包。
“请问您会投哪一边?”
记者至少还在用“请”字,看得出来是大报社的记者。ASURAN终于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一皱眉头将一张十通币纸币放在收银台拿起果汁就往外走。收银员也正在看这位先生是谁?莫非是明星?之后看见对方给了钱也不要找钱——那瓶果汁才两通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同时开始回忆这张脸自己有没有见过。
身后排队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说前面是谁?
记者跑了上去将ASURAN拦住又问:“你对最近的评论有什么意见?”
ASURAN不想推他,只好绕开他继续往门外冲。记者哪能让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跑了?于是张开手臂将自动门拦住了,不死心的问:“请问您多久会与媒体接触?”
ASURAN不想为难眼前的记者,看得出对方没有恶意,人家也只是尽职而已。但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答,他知道自己说的话明天早上就会在某家大报纸上刊出,然后下面是一堆猜测和评论,搞不好还又有什么“政治含义”了。
ASURAN站住了,一脸疲倦看着对方;他甚至不怎么敢说话,怕说出的任何一句话都会被拿来理解分析一番。对方也站住了,微微鞠了一躬说:“我在您官司的时候就看见您了,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您不觉得现在您需要站出来么?任由别人说么?”
ASURAN不确定对方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听起来那么恳切其实也有可能只是套他的信任而已。他想了想,开口说:“请让开。”
ASURAN不是不想说——人并不是那么淡然的生物!他也想告诉大家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想法,也想替自己辩论些什么,有谁会心安理得的等着别人骂自己或自己的父亲?但他不敢说,他怕自己终于打破底限说的话不能被对方正确公正的记录下来;他怕对方会利用他的信任来满足些其他的什么;他怕自己明天早上起来;打开报纸发现自己会再被打击一次!被自己说的话做的事!
不是不想说,是不敢说而已——我承认我怕了,甚至怕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了,请你们让我宁静一点可以么?
对方一愣想终于他愿意开口了,这是个转机!ASURAN趁他一愣之即从手臂旁钻了过去,往军部大门走去。出自动门的一刹那他听到对方着急的叫:“ZALA小少爷1
之后身后一片哄然,他简直不敢回头看,快步走到军部门口。那边跟着过来的人除了记者还有一些凑热闹的人,估计是刚刚没看清楚自己长相现在过来补上的。他挥手让站岗的士兵上前干涉,自己拉开侧门进去了。
进去之后ASURAN决定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眼镜,哪怕晚上也要戴。
那天晚上ASURAN和KIRA最后确定了来访人物和可以向PLANT这边提供的技术资料细则之后,听到对面YZAK回来的声音,打开门说今天的会谈怎么样?
YZAK摇头说再等一次还谈不出个东西的话也只好算了。ASURAN点点头说:“快睡了。”
YZAK累得头痛,点点头进屋了。
现在已经来访了七个国家了。PLANT这边每次邀请三到四个国家过来,一起被邀请的国家都是在某种程度上国情相似的——比如说军事力量,地理位置之类的。谈判是按打车轮仗的方式进行的:第一个国家第一天陈述其他两个国家和PLANT政府听,之后那个国家和PLANT谈,谈成了条约就签谈不成就要等上两天,然后再来第二轮,每个国家有三次机会;公开陈述是保证透明度,表示PLANT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个国家间有优惠政策——当然具体谈的时候还是要分开的,毕竟有些东西不能拿来演讲。
和ORB一起来的是瑞典,丹麦和挪威,几个国家本来就是战略伙伴所以也就一起来了。
YZAK是最重要的会议人员之一,他负责的是军事技术提供和决定战略合作关系,当然也负责军事反恐;每天会议时间起码十四个小时,YZAK觉得能不能有其他办法轻松一点啊?SHIHO说不行,所有东西必须您亲自来。
躺在床上ASURAN失眠了。刚刚自己真的是差一点就要开口了,那一瞬间自己只觉得脑子里涨得厉害,想很好就这么继续涨下去,让我没办法思考,然后我就可以说出平时绝对说不出的话来。现在静下来想了想,又突然庆幸自己没说话——原来勇气只是一瞬间的事。
最近常常听到父亲的事,这让ASURAN很别扭。对于自己,一切过去之后,对父亲的只是单纯的思念,时间久了以前的无奈和伤心是什么感觉自己早模糊了,但对父亲的爱却不会变。
ASURAN觉得困,觉得身子好像酸得不能动弹。想想最近都在忙什么啊?那么昏头转向的日子就一天天过了;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让我不要思考我就不去思考,让我把握眼前我就把握眼前……我尽力了,之后呢?辛苦之后疲劳之后,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之后,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什么地方出错了?
没有任何充实感,没有任何喜悦,没有任何期待。认真对待每天似乎能等到一些以外的“惊喜”,但ASURAN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就这么撑到那“惊喜”的到来。这么老实的过着一天又一天,是无奈还是主动的麻痹自己?
或者说老实点其实就是逃避?
自己逃避着什么?那么执着的逃避着辛苦着,又是在盼什么?盼人民了解自己?盼有一天自己会被理解?或者只是身边的小事?比如KIRA就要来了——为什么又要盼着KIRA来呢?
ASURAN突然觉得自己像一根草般没人过问,自己忍受着见证着记录着自己的一天又一天,然后说不定哪一天这一切自我记录就随着自己灰飞烟灭了。
我也需要见证,我也需要承认。
所以那么盼望着KIRA来,因为对方知道我的一切?所以和DEARKA打电话,因为对方了解自己的过去?所以希望看见JULE夫人,因为对方知道心疼自己?
自己其实是自私的,自己想要被赞美。
人似乎需要偶尔的失落来调剂心情吧,ASURAN睡着前自嘲的想。
第二天ASURAN早上起来吃了麦片发现牛奶快没了,竟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出去买。想了一会儿到单位之后抓过BENSON说你中午出去的话给我带瓶牛奶回来。
“教官……ASURAN,那样下午您下班的时候牛奶也坏了,这里没冰箱。”BENSON提醒道。ASURAN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明天早上不吃麦片了,反正还有面包。
其实要说他怕也不见得,只是觉得现在ORB那边又要来人了,还是少点事的好。
转天从医院出来ASURAN跑到旁边住院部买了瓶牛奶,开车去行政部拿材料时看见街边上有人开始挂LACUS的招贴画,想想KIRA后天就要来了,心情好了些。怀里的手机响了,ASURAN接起来听是JULE夫人,问:“伯母您好点了么?”
“晚上有空过来一下吧。”JULE夫人轻轻说:“好了你忙吧。”
ASURAN觉得不对劲,之后在军部司令室开FAITH集会时总想怎么还不完?旁边一位FAITH看ASURAN老看手表,觉得自己也被闹的好难受。
来到医院JULE夫人看见他直接递过来一堆资料说:“最近的事你不要理,但这资料……你回家看吧,那么晚了快回去了。”之后又轻轻吻了吻ASURAN的额头,对他笑笑。
ASURAN回家时听着广播,他平时不听娱乐频道,今天却转到了一个音乐节目——自己常听的台现在老说大选,要不就是和谈内容,他最近听得太多烦了。
听到一半电台中突然播起了MEER的歌,里面又在说后天LACUS小姐的到访了,他一皱眉头干脆将收音机关了——就不能说点别的么?
回家把资料拿出来一看,果然是关于SHINN的。
ASURAN坐到沙发上,翻开第一页上面记载了很多编号和批注,看那些名词是化学上的,ASURAN看了看不知道在说什么,翻到第二页。
第二页上也是这样的东西,ASURAN将资料本立起来一页一页的开始翻,发现后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类似的东西。他知道这些是SHINN的实验报告之类的东西,问题是这些东西对ASURAN来说没有任何含义。
有谁能告诉我这些东西怎样怎样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答案在最后一页,上面写了一些大概的综合反应。ASURAN仔细的读着,不时翻出字典查查那些长长的单词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只开了个落地灯,灯光将ASURAN圈了起来,周围一片漆黑。
最后他合上资料,慢慢的靠在沙发上,胸口翻江倒海的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他不是很明白SHINN被那些人做了什么,大概是注射了很多化学针剂之类的东西然后看效果什么的。
那些结果是什么意思?说“细胞活性完好,只有轻度神经性损害和激素紊乱”。什么叫神经性损害?激素乱了又会怎样?
是不是说脑子会有问题?那激素呢?
正想着听见自己的房门响了,YZAK进来看见这边只开了一个灯,问:“你怎么不开灯?”
“激素紊乱会怎么样?”ASURAN没头没脑的问道。
“啊?不男不女的?”YZAK凭常识答道。
ASURAN想还是不要问了,他知道反正这不是什么好事。他终于明白为什么SHINN要“清理体内的东西”了,以前想出来再弄多好啊?现在想算了还是留在里面让那些人弄吧,出来怕没那个技术出点差错,真成“不男不女”的了就不好了。
但ASURAN总觉得让SHINN呆在那里面比在外面危险,政策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改动,里面虽不能再拿SHINN“做实验”但也不能指望对方会对那孩子有多好。
还有两个月了,ASURAN不要急埃
转头看见YZAK在冰箱里翻着,ASURAN问你饿了的话我就做东西吧,反正我也饿了。
结果半夜两点两人在家将所有速冻的派都翻了出来放在烤炉里烤起来。吃的时候YZAK大概向ASURAN说了说和谈内容,ASURAN听着,突然觉得这样一起吃东西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只是说话间YZAK老问ASURAN胸口有没有问题,让ASURAN觉得不耐烦。听着听着ASURAN突然说,刚刚我看了SHINN的实验资料了,我真的觉得那个议长的一些做法有问题。
YZAK于是拿过资料看起来,一边看一边也开始翻字典,最后说:“这个都写些什么?”
ASURAN摇摇头说总之不是什么好事情。刚刚自己看的时候关心那些名词去了没怎么想,现在仔细一想更加担心了,拿人做实验的地方肯定是不能呆的!SHINN又不是小白鼠。
“我不会投他的票的。”ASURAN最后说,算是恨恨的否定了议长。
人能活到什么程度呢?在什么程度下人还能坚持活着呢?自己要是SHINN的话,还会活着么?
ASURAN大概揣摩了下,觉得自己还是会活的——活着是本能,不需要理由。
本来ASURAN也该去迎接ORB一行人的到来的,无奈早上都要出门了军部打电话将他叫了过去,说是技术问题咨询需要高级军官参加。结果KIRA一出来没看到ASURAN只看到YZAK和外交部长。一出机场外面人山人海的,都是来看LACUS小姐的,好像KIRA只是陪衬。
KIRA盯着窗外看着,外交部长不好打扰只好和ORB的外交部长寒暄着。DEARKA也是一上车就盯着外面看,手托着下巴将嘴盖住,看不出表情。
LACUS坐在窗边一直在向旁边的民众挥手,PLANT的外交部长打趣道:“来了那么多国家的领导,你们的到来似乎最得民心。”
下车之后KIRA和LACUS由重重保镖围着站在行政府门口向PLANT群众问好,KIRA演讲的时候下面还挺安静的,LACUS一上前下面欢声雷动像开演唱会。之后IAN•CHRIS上前向首长夫妇问好,并告诉KIRA其他几国的首相也已经到了,陈述马上开始。
结果KIRA还是没看见ASURAN,陈述之后第一个谈判的就是ORB,一谈就到了晚上六点。做反恐资料分析的时候ORB这边是DEARKA做陈述,DEARKA正对着YZAK,觉得这气氛实在怪;那边YZAK也想笑——他实在不习惯对方正正经经的对着他说话。两人这么对着最后一起笑了,严肃的会谈也被弄得轻松了点。散会之后ORB答应三天之后给答复,KIRA看看离六点半的晚宴还有半个小时,觉得自己饿得不行了。
和谈很成功,PLANT只是想要军事技术,而ORB也只需要这边的反恐情报;本来还想要战后技术移民反遣的答案,但议长一上来就说我们会尽量联系让他们回国,这样一来KIRA也没什么多说的了。
晚宴的时候KIRA被瑞典的国王拉着,一说说了半个小时——其实他是想去找YZAK的。YZAK自己倒和DEARKA两人躲到角落里“叙旧”去了,旁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也不好去打扰。这一弄弄到晚上九点多KIRA终于在大厅外面的走廊上找到了YZAK,对方正准备要回军部。
“YZAK他人呢?”KIRA直接问。
“军部开会。”YZAK刚刚自己也打了个电话,ASURAN在那边抱歉的说我还不能走啊,你给KIRA说明天下午我带他出去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YZAK自然不会转达那么长的“留言”,只是说,ASURAN忙。
“哦,谢谢了。”KIRA总觉得YZAK说话冲,怎么都不习惯和他单独说话,问不出个东西也只好干瘪瘪的走了。今天和谈很顺畅,明天早上把具体东西列出来就没事了。他转头问LACUS:“你明天干什么?”
“去烈士陵墓,然后是大战纪念演说,之后是……”KIRA听着,觉得自己比起太太来要好多了。
ASURAN本来以为早上过去只是一两个小时的事,结果弄到晚上还没完,他看看时间知道晚宴也肯定去不成了,突然有点气眼前这堆人。昨天不把东西弄好今天把我叫过来,搞得我没时间。
凌晨一点的时候所有可以公布的技术都列出来了,当ASURAN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时,一想还要开车回家,想这么多额外的工作到底是谁给的?摸出电话又想KIRA大概都睡了,只好发了个短信说明天中午我过去。
之后他还是把今天的整备资料打开来——这个是每天都要检查的档案,记录着所有物资和军事资料的管理和更改内容,虽然没有太大必要但如果有差错就很麻烦了。ASURAN真的是每天都有认真的看,看完之后审核再签字,MARK说:“您是第一个每天都看整备资料的人啊长官,以前的负责人一个月看一次就不错了。”
ASURAN浏览着,做这件事其实是个习惯,因为每天这件事都是最后做的,所以自己渐渐觉得做完这件事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很有种轻松的感觉。
今天看着看着却觉得有点不对,他发现早上七点到七点零九分的整备记录上指针是空白的——没有任何输出或输入。这个不太现实,平时这个时候都是进出货物和读取资料的高峰时期,总不会说今天早上全首都地区没有一个军事管理层输入过东西吧?
他将那段时间的详细资料调出来,里面全部是空的,他皱皱眉头拿起电话拨到总机房问,你们今天早上有没有出现故障?或者清洗资料什么的?那边说没有。
ASURAN又把电脑重新启动了一次,打开资料一看那段还是空出来的,那么干净,之前之后的资料读取都很高;他想了想,又拨电话到总台问,今天军政部谁值班?
那边说ALLEN•DUNLOP上将。
ASURAN直接抱着电脑过去了对方办公室,反正都在一栋楼。过去之后发现办公室没人,又回总台问上将呢?总台说您打电话之后上将又打电话说今天晚上的监视任务出问题了,他出去了。ASURAN皱皱眉头想怎么时间就卡得这么准?只好自己叫来信息技术科的值班人,让他去查今天六点五十九分时所有读取主机资料的人的身份。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读取人的身份和简单叙述送了回来,ASURAN对他点点头说谢谢,之后开始看资料。其中有十几个外来读取人,ASURAN不能看见他们的资料。
他想了想,怎么都还是觉得不对,最后又叫来今天情报科的值班人说把那几个人的资料给我调出来。
晚上三点的时候东西送到了,ASURAN突然觉得上夜班的士兵效率都好高。他看了看资料,那十几个人是今天早晨到达的丹麦国王一行的陪同人员和瑞典国王的助理一行,两边读取目的都是“官方签到”和“确认陪同人物相符”,使用的是PLANT给的临时认证编号,是公用的。
在六点五十九分四十七秒到四十九秒之间有一个快速读出资料,ASURAN隐约想到什么,按开资料却发现需要密码。之后七点开始到七点零九分资料读取就是空的了,这个不太正常。
ASURAN看了看,不知道是那堆人中的哪一个读取的。
他又点了一次四十七秒时的文档,还是需要密码。
ASURAN盯着电脑发呆,现在整个大楼估计也就三十个人不到,安静的出奇。ASURAN抬头望望发白的电灯,揉揉眼睛,又将所有资料翻了一遍。翻书的声音像要划破什么一般,打乱了似乎快要凝结的空气;最后ASURAN站了起来,打电话到军事研究所说你们马上查查昨天早上七点有没有人读取你们的资料。放下电话他又挨个拨通了人事科、间谍署、情报科、军资科、财政科和监狱。
他觉得有人进来拿东西了,就在那七分钟的时间里。
他不敢惊动太多人,于是也不吭声,坐在行政办公室里等消息。
间谍署最早回话说没有,之后军资科和监狱也报告说没有,情报科也确定了没有无登记读取记录……ASURAN想要是我猜错了那就最好,资料24小时读取开通的就是这几个科,其他的都要到上班时间才能读取,七点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正想着,人事科的电话过来了。
“报告长官,今天早晨七点零二分有人读取了七位高级军官的实战记录,用的密码未能显示,来源是七号资源卫星七区二十九号主机。”
ASURAN知道出事了。急忙拨通了YZAK的电话,那边疲倦的声音一听就是还在睡觉。
“干嘛?”YZAK想你就在隔壁有什么过来说不好?
“起来了,有点问题,我不敢让太多人知道,你找几个可靠的马上来行政……”ASURAN低声说。
YZAK还没完全清醒过来,问:“什么东西你过我房间来说。”
“我在军政这边。”ASURAN好笑的顶了回去。
“你在哪里……好我马上过来。”YZAK也知道不对了,虽然他实在不清楚ASURAN是多久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还是他昨天根本没回来?
ASURAN自己调出那台主机反追踪着读取目标的电脑,一追追回去了四个电脑却都是各个卫星的小型终端机;他奇怪什么人可以在两分钟时间里跳那么多的机器,越发觉得有问题了。
正要再往上面找,军事研究所来电话了,说七点五分到七点七分有四个读取资料,读取人是ANDREW•MELVERN……ASURAN急忙说知道了把所有资料传过来,特别是都读了什么。
他确定出问题了。
ANDREW•MELVERN就是刚刚人事科给出的七位高级军官中的一位——有人用那人的名字读取了军研那边的东西。
他大概明白过来了。要进入人事科的主机需要破密码,对方是专业的黑客。
除了破码本身是个问题以外,怎样让自己的主机不被发现也是问题——PLANT的军部主机遇到外来读取都会自动提醒,让这个功能停止只能想办法让主机不能识别读取者是不是“外来”。识别“外来”这一功能是整备处主机管的,于是那边便出现了九分钟的“空白”状态。
需要让主机“空白”自然是有人将它黑了,而ASURAN非常肯定黑它的人就是那个需要输入密码的主机。当时六点五十九那段时间的外来读取只有来和谈的那批人。
于是ASURAN苦笑着对冲进门的YZAK说:“我们在PLANT抓了一批人,结果现在自己又请了一批进来。”
“啊?”YZAK不耐烦的叫了出来,“你说什么?”
“今天早上来的两批人中有夹其他人进来,不知道是他们其中的哪一个,或者说两边都有?”
之后ASURAN大概讲了一下,YZAK不笨一听自然就明白了,气的一拳砸到桌上低声骂道:“外交部那群白痴!都说了来访审核我们来管的1
“你准备找谁来弄?我现在是谁也信不过,这里面一定有人在PLANT内部帮忙。”ASURAN提醒着要YZAK小声点。
“把那个密码破了不就可以了1YZAK恨了ASURAN一眼说,随后自己点开那个密码,弄了一阵将破译器装上把文件扫了一遍,之后YZAK的手却不动了。
ASURAN一看也凑了过去,之后也不动了。
密码只能输入一次,无效则自行删除。
另:文件于三十八分钟之后自行删除。
YZAK一把将破译器扯了下来。ASURAN拳头捏在了一起,想到底是谁啊好厉害。
如果当时对方直接将接通的主机切断,卫星信息工程部是可以抓到辐射来源的,但如果等他自行销毁的话则没办法捕捉到信号了;时间设定成一天之后是为了让文件刚好不被资源管理局捕捉到——低于一天销毁的外来文件那边会自动存档,平时没有外来文件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删除的,所以以防万一那边都会先做个备份。
而且对方还知道利用整备资料来“开门”——只有整备资料是管得最松的一项,其他的档案每天的检查一般都是绝不含糊的。
幸好自己刚刚好有这个闲心每天查一遍。ASURAN一阵冷,想要是自己今天看见时间晚了不去看看的话,一切都不会被发现。
真的好厉害。
YZAK盯着电脑,拿起电话要叫间谍署的人过来开密码,结果那边密码破译专家居然刚好到隔壁卫星勘测去了。ASURAN想不会连这个都是算好的吧?他同时想,要是是那堆来访人之中的其中一位的话,今天的和谈怕也是要中断一下了。
YZAK急忙下令要那位专家马上过来,那边说大人不可能啊,怎么都不能在三十分钟内赶过来,我们为您找其他的人可以么?
“有100%的把握么?”YZAK问。
“……没有。”那边老实的答道。
ASURAN看着时间只有三十一分钟了,觉得这条线索怕是要完了,大概要从头找了……只是这怎么找?把来访的人挨个问一遍么?人家身份尊贵可不能随便由得你问。
密码…密码……
黑客……
谁最厉害弄这个?
KIRA。
ASURAN急忙摸出手机对着YZAK说:“我大概知道谁可以1
YZAK刚把电话摔了,转头过来一脸疑惑的看着ASURAN,想我把间谍署问了一圈都没人有把握你怎么就认识谁了?
YZAK正要问,那边门开了,间谍署和军研部的人都来了,并说人事部和入境局也在赶过来。
ASURAN也来不及敬礼了,自己走到角落里拨通DEARKA的电话——KIRA睡觉私人电话都不会开的。那边惺忪的声音说道:“喂……”
“把KIRA给我叫起来1ASURAN急忙说,宾馆就在两条街以外,现在过来还来得及!PLANT行政设施都很集中,ASURAN现在很感谢这一点。
他实在不愿意将这个线索放了。
那边所有人都看见角落里一位红服在打电话,YZAK对他们挥挥手说不用管,自己却也盯着ASURAN 的背影不放。
“啊?”DEARKA实在不知道ASURAN在说什么。
“快啊!1ASURAN着急的喊,“这边YZAK已经派车过去了,十分钟之后一定要过来。”
结果电话里面一阵乱响之后KIRA迷糊的声音传了过来。
“嗯?ASURAN?”
“你穿衣服,然后过来!有事帮忙……”ASURAN说着,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妥,毕竟人家现在是首长了,这么麻烦别人,况且还是PLANT自己的事。
“KIRA,我这边有点东西需要反追踪,你可以过来帮我看看么?”ASURAN换了个口气说。
“嗯?”KIRA大概还在发闷,之后也反应过来,问:“有时间限制是么?”
“嗯,还有…二十五分钟……”ASURAN声音越来越小,他实在觉得这么把对方吵起来不怎么好,要是自己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吵KIRA睡觉的。
“…我去穿衣服,你在哪里?你等一下1KIRA的声音突然清醒了,然后着急的问,ASURAN突然觉得想哭。
KIRA一点都没有变。
“车已经过去了,我就在离宾馆不远的地方。”ASURAN轻声说,“你穿多一点,早上冷。”
过了十三分钟,ORB联合国首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他一进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他敬礼,KIRA点点头急忙问,东西呢?
其实YZAK刚刚还问ASURAN说那小子可以么?结果ASURAN说没有问题,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他就天天弄这个。
现在YZAK也就不说话,只是指指电脑。KIRA走过去,看了看,手指开始动了起来。
现在是早晨六点五十分,还有十一分钟。
房间里面安静得很,大家喘气的声音却异常明显。所有人都看着KIRA熟练的动着手指,飞快的打着什么,嘴里一直在念着。ASURAN和YZAK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眼睛盯着电脑上快速出现着的一个个小小的对话框和乱码,实在看不懂这些都是什么,以前上学时怎么都没见过?
六点五十六分时,锁解开了。KIRA抬头问,要我反追踪么?他的意思是我是外人,你们要是不让我看我就把东西交给你们自己弄了,反正已经打开了。
“完了?”YZAK第一个问出来,他实在不相信就这么打着打着的东西就出来了,而且对方脸上一直什么表情都没有,就那么半耷着脑袋弄呀弄的……就出来了?
房间里所有人都不相信的盯着首长大人,想他怎么做这个也那么厉害?
“嗯。”KIRA点点头,之后自顾自的抬头和ASURAN打招呼:“我要回去继续睡了。”说了之后看着对方不再说话了。
ASURAN也这么从上看着KIRA,微笑着却没说话。
两人看着。
分开一年了。
旁边的人都不敢说话,只是想这红服和首长大人认识?
YZAK回头看了看,也轻轻笑了。
他很少看见ASURAN那样笑着——那种宠溺的笑着看着什么的表情,YZAK只在照片里看过,似乎就是和这对姐弟。
之后ASURAN才站正向领导们敬了个礼,放松下来突然觉得累。YZAK也想到了,问:“你昨天一直在这里?”
“嗯,一点下班时发现整备记录有问题,就开始弄了。”ASURAN疲倦的答道,同时感到斜下方的视线有点怨气,知道KIRA开始恨自己了,不敢往下看。
YZAK知道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能吼,只好压住脾气说:“今天你休假1
“是1ASURAN站正又敬了一礼,之后退出了房间。一出房间KIRA的保镖看见了ASURAN轻轻点头叫:“ZALA先生早上好。”
房间里面的人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ASURAN•ZALA,这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还真好。
出来之后两人说了好多话,KIRA是慢慢清醒了开始指手画脚的向ASURAN描述着昨天和谈时的事情,ASURAN听着却觉得KIRA声音越来越远了,最后KIRA说,我们回宾馆睡会儿吧。
结果一回宾馆DEARKA又过来了,也是扯似乎有说不完的事情;ASURAN说我睡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去哪里我都陪,扯开DEARKA隔壁的床刚要往里面钻LACUS又起床了,人还没过来声音就飘过来了。
“ASURAN来了么?”
ASURAN半趴着想是就这么钻进去装睡还是起来打招呼?
当然大家还是想让他休息的,ASURAN这一觉睡到了十二点,直到DEARKA将他拖起来吃午饭他才半闭着眼睛爬起来。
下午DEARKA请假回家了,KIRA说要出去看看ASURAN自然是答应了。两人开着车在PLANT乱兜,一边开一边说最近发生的事情。KIRA问为什么街上有那么多MEER的招贴画?
“你分得出来?”ASURAN一笑问,“就是因为你们要来了专门贴的。”
“他们只欢迎LACUS嘛。”KIRA笑着说:“我当然分的出来,ASURAN也分得出来对吧。”
“嗯,可惜民众分不出来。”
这也算是对MEER的某种肯定吧。
之后KIRA慢慢的说着ORB最近的事——多半还是私事,比如孩子们怎么样了妈妈怎么样了,MILI到哪里采访了之类的。ASURAN很喜欢听这些,觉得人平时就该多说说身边的事,关心那么多大选啊战争啊什么的有用么?自己又没办法干涉。
下午五点时单位来电话说教官有东西要你签字,人家等您一天了说今天必须要,你到底今天上不上班的?
“今天我不上班,有批准的。”ASURAN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今天就是没这个心情,自己偶尔也想任性一下。
“ASURAN你要有事你就过去埃”KIRA在旁边看着,觉得这么回答的ASURAN不向平时的ASURAN——以前都是会说,嗯,啊,哦,我知道了,你等等。
“……你要去我住的地方看看么?”ASURAN突然问。
“好1
“那就顺便陪我去单位签字吧。”ASURAN点点头笑了笑。KIRA上车之后话就没断过,问这问那的,好像怕这一下子不说完之后就没时间说了般。最后ASURAN说我今天住宾馆吧?
“不如我住你那里好了。”KIRA想了想说,“宾馆门外好多记者很不方便,要去哪里都得有堆人跟着,还是你那里好。”
ASURAN想我那边搞不好也有一大堆记者,笑了笑说:“LACUS同意么?”
“没问题的。”
“好,那就好。到了,KIRA在车上等我还是一起?”ASURAN问着,却不怎么希望将KIRA一个人丢着。
“一起。”KIRA也这么想。
结果两人一起走到军工部的机库,今天有批系统到了,因为是ASURAN批的,也要他签字才能收。KIRA四周看着,想这就是ASURAN工作的地方?怎么像工厂?
“教官东西在这里1LATIMOUR第一个看见ASURAN,走到架子上拿过记录板向这边走来。那边的孩子们也看见教官回来了,都往这边走,说教官今天翘班了?
“什么翘班?是批准了的。”ASURAN寸步不离的带着KIRA,对方跟在后面四周看着,也不怎么关心周围的人。
BENSON第一个认出KIRA,一吸气差点叫出来,之后硬压了下来想你怎么可以对一国首长吼?旁边的几个人奇怪的看着BENSON丰富的面部表情,也顺着看了过来,之后自然也认出来了。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敬礼?
ASURAN抬头看见孩子们又在紧张了,回头对KIRA说,你打个招呼埃
“大家好。”KIRA这才发现这么多人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鞠了一躬。他觉得在这种地方是不会有人认识自己的吧。
“……首长好1所有人看见首长大人居然向他们鞠躬,敬礼都慢了两秒,当然之后还是整齐洪亮的喊了出来。
KIRA一愣,转头问ASURAN:“他们认识我?”
“认识啊,LACUS的丈夫。”ASURAN敲了敲他的脑袋开玩笑道,之后对BENSON说:“好了,东西可以收了,我明天再过来。”
“首长您慢走1所有人又齐刷刷的敬礼。KIRA想早知道我就在外面等了。
那天两人回家,ASURAN做了饭,之后坐在阳台上聊天。睡觉的时候已经半夜两点了。
“ASURAN……我把CAGALIE的东西带了一些过来给你……”黑暗中KIRA轻声说。
“……哦……谢谢。”ASURAN大概摸到身边对方的脑袋,摸了摸。
“你上次走没带,所以就拿过来了……”
“你还会回来么?”
“要是回来你就把那些东西再带回来就是了。”
“在这边好么?”
KIRA兀自说着,ASURAN却轻轻转身将手臂搭在了对方身上。之后KIRA也不说话了。
“在哪里都要记得回来看看我。”
这是KIRA睡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两人这么一睡又到了早上九点。YZAK六点的时候过来找早饭吃,想顺便看看那家伙有没有回来,一开卧室门就看见那两人这么样搂着抱着的绞在一起,根本没有一点起床的意思。
站在门口YZAK突然想笑,这两位大战英雄其实都还没长大埃
关门走到电梯口想起自己也就比他们大一岁,突然觉得自己很苦命。
YZAK昨天花了一天的时间弄黑客的事,最后知道大概是挪威那堆人中有个叫“□□•TURNKNEL”的人用的终端电脑就是那台带密码的机器的外来连接机,只是今天和谈挪威的所有官员都在会议室里面,YZAK想总还是要给其他人一个面子,不能就这么冲进去抓。
派去监视的人已经24小时盯着那位“土木工程局局长”——那位□□ TURNKENEL的身份,对方倒是没什么动静,大概还以为不会被发现。
YZAK等着他和外面联系。那天被窃取的资料是三号和七号卫星卫层局的检验密码,虽然一发现就将那密码作为了重点观察对象,但用那个密码进来的人已经有六十多个了,YZAK想以后卫层局的密码也改成个人的好了。
等到第二天晚上十点的时候对方终于有动静了,从他的电脑送出了一些资料,接受的终端机都是公共设施上的主机,没有抓到人;YZAK问传输的内容是什么?结果手下说全部是密码或暗号,不知道在说什么。
只好继续等,YZAK已经开始着急了,不知道这堆人进来是要干什么。
第三天早上九点,三个国家已经要开始表态了,□□•TURNKNEL终于有动静了。他在自己房间打了个电话,对方的终端是在首都卫星内,结果被YZAK派出的警队拦住了人。YZAK之后在办公室骂当兵的还不如交警?!之前让你们去抓人怎么就不行非要我调警察去?
其实警察确实是对内部环境比较了解的,YZAK也是知道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去找公安处了。抓到那位偷渡者之后YZAK直接过去亲自审问,最后还真问出来了几个人的名字。YZAK看看表已经十一点了,急忙派人去摸线索。
下午一点时又追踪到了几个人,用的是街角的摄象机。把那几个抓住又打了一个多小时,那边相继又说出了几个名字。YZAK想好在这次这对不像上次的那么坚贞,要不自己还真没办法。
就这么抓几个,问一段时间,再抓几个,终于断断续续的找到了六十个人。
还有四个,YZAK皱眉头看了看记录表。之后身比那的警卫说,刚刚七号审讯室让您过去。
一过去看了记录,YZAK又摸了个杯子将它砸了。
被打在地上趴着的人似乎只供出几个地点,七号室的负责人让人去把地点全部搜了一遍找到了很多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资料,大概都是些技术性的东西。
YZAK看着报告,发现上面自己最近亲手批下来的几个新系统和机体资料都在上面,气得想冲上去给那地上的人一脚,碍于身份想想还是算了。回到办公室又接到ASURAN的电话说军工这边昨天半夜三点出事故了,丢了东西。
于是YZAK把ASURAN拿来吼了几句,说你们那边都在干嘛?
ASURAN也知道确实是军工这边的错,有骂也只好抗着。只是说,这边炸药少了好多,你看我们现在先不要吵,那么多炸药要干个什么事出来是绝对可以的。
其实ASURAN已经很着急了,那天和KIRA早上起床之后两人还拉着DEARKA出去吃了午饭,之后下午将KIRA送回去自己回了单位干到晚上12点回家,没睡几个小时又被叫起来了。
长官,仓库被盗了,有死伤。
ASURAN跑过去之后发现炸药和重型枪支少了很多,他觉得奇怪,要那么多东西那么显眼他们是怎么搬的?
最后YZAK想了会儿说我们这边还缺四个人没抓到,估计就是那四个。之后FAITH队紧急集合,开始全城戒严了。
KIRA他们还在里面开会,ASURAN负责行政三区的戒严,也就是会场周围。下午四点二十七分时,追踪到了一名偷渡者。
ASURAN一看头一阵昏……
在第三会议区?怎么混进去的?
他急忙跑到会议区,里面正在演讲他看了看不敢硬冲进去,拿着手中的照片对着台下看人。身边的队员突然小声说,长官在那里,我看见了。
“他在里面干什么?”另外一位队员问。
“这里没有说……好像是监听内容?”ASURAN看看手上的资料小声说道。
“不会把炸药也带进去了吧?”
“有这个可能,注意,现在开始行动,慢慢从四号和六号入口往台下走。目标在…一排四十七座,不要惊动他。”
ASURAN慢慢的走进会议室,里面黑漆漆的,所有人都专注着台上挪威国王的陈述,似乎是没有过,所以大家脸色都不怎么好。ASURAN一步一步慢慢的走着,身边几位官员看见了他们,他急忙示意不要声张。走到十一排的时候挪威国王演讲结束,会场突然一片嘈杂。ASURAN急忙示意所有队员蹲下,用栏杆的阴影挡住自己。
之后所有队员蹲着慢慢往下移,目标坐在走廊边第四个座,应该是可以一下子将他抓获的。ASURAN看着台上,上面某位局长在提谈判条件,声音大得很。ASURAN想很好,你再大声点更能帮我们。
终于摸到了第一排,隔了栏杆和三个人就是目标了。ASURAN看了看四周,慢慢的将手抬起,意思是所有人待命。
记篆…上天永远都喜欢和人开玩笑。
“HELLO,HELLO,ASURAN1
ASURAN一听,觉得自己要昏了。
为什么LACUS也要坐在第一排?
他突然想拔枪将HELLO毙了,无奈已经晚了。目标向这边看了过来,ASURAN急忙一挥手,所有队员冲了上去。
但这HELLO的提醒实在是时候,那边墙角一人突然朝这边开枪。一枪一人准的让ASURAN目瞪口呆。目标拔腿开始跑,ASURAN急忙挥手让对面埋伏的队员上前。就在这时,对面出口方向突然一阵响。
之后所有人都喊了出来。
那边门口站着一个人,肩上的火箭炮直接对着前台上的首长们。
“请大家都不要动,谢谢。”
人质是当官的大家自然都不敢动。
“我们只是要撤退而已,请合作。”
ASURAN真的不想和他合作,无奈火箭筒对着KIRA他只能这样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的朝门口退了过去。
ASURAN从袖口摸出手机,手上的动作小极了。他用袖子盖住手机,慢慢的摸上自己的快捷键,按到短信上去。
“大门,快,堵”
他将短信发送给了YZAK。
YZAK想那边是ASURAN去应该没什么问题,正想着短信过来了,一打开他一纳闷,这个是什么?
随后马上将最近的一个分队调了过去——他还是明白的。
他自己也赶了过去。
ASURAN承认自己非常的紧张,台上KIRA其实也已经摸到了腰上的枪,但没机会拿出来。下面LACUS在刚刚混乱的时候就已经被ASURAN拉到了自己身后,手中抱着那无辜的HELLO。
对方退得非常慢,ASURAN想这样慢的动作也算是配合我们调部队过来了。当扛着火箭筒的那位终于转身推开大门时,外面果然已经全部戒严了。
他一呆,就这一瞬间ASURAN开枪了。打中了对方的胸口。
ASURAN有想是不是应该留活口,但他实在害怕一枪打了之后对方要是能再动,那是一定会开炮的。
所有队员都冲了上去,ASURAN急忙对KIRA说:“KIRA过来。”
KIRA跑了过来,之后两人一起盯着LACUS手上的HELLO。ASURAN想了想说:“那个功能就把我这部分删了吧。”
KIRA脸上突然一阵难过,ASURAN看见了,便不再说什么。
“HELLO只认我们四人,你也好CAGALIE也好,我是都不想删的。”LACUS轻轻的说。
ASURAN将KIRA搂紧了些,突然想到这两人这么单枪匹马进来,又这么自信的往外退……”
外面有接应!
他急忙对KIRA说,我任务完了回来找你!
冲出去YZAK正站在外面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抓的两人,ASURAN看着他一把扣下对方脸上的面具。
是很普通的白种人。
ASURAN走过去说:“报告……”
“已经戒严了。”YZAK打断道,然后提高声音说:“请人民不要惊慌,我们保证大家的安全。”
ASURAN仔细看着,目光扫过眼前的每一人。他知道本来那边的接应就应该是在对方退出门的一刹那出来的,大概是看见YZAK他们来了所以没出来。
但也没时间给他们逃跑,所以应该就在现在这堆人中。当然说是这堆人,面前少说也有几千人。现在是下班时间便是行政区也会有很多人路过。
身边的一位绿服过来说:“长官,在前面街区发现遗弃的吉普车,上面有小型炸弹和热感应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