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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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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

一重山,两重山,

山远天高烟水寒,

相思枫叶丹。

鞠花开,鞠花残,

塞雁高飞人未还,

一帘风月闲。

似乎已很久没有睡得这般香甜了。没有梦,没有念,只是被夜一般的黑暗温柔包围。不需要酒精的帮助,只是安静甜憩地入睡。

多久没有这样的睡眠了?

似乎自从第一次出海起......

海?!

江临风猛得睁开眼,清醒过来——果然,耳边阵阵海涛声。特有的海腥味扑鼻而来。她是在海上?!脸孔不由泛起惨白,希望事情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静静地,扭头打量周围。房间不但大,而且豪华。却不是金银堆砌出来的庸俗富态,而是充满了雅致的气质。没有太多家什,但每一件,都摆放在最恰当的位置。而房里的摆设,都是大有来头的。至少,她一眼及目,便看到了不只三两件她讲得出来历的摆设——例如,花几上那一只白玉富贵花瓶。那是唐朝宋夫人的作品,以整块上好羊脂白玉雕成,而瓶壁上,细细密密地雕满了牡丹花。淡青色的水光自花瓣中盈盈透出,巧夺天工。

另一件,则是案上那架上古古琴。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正是天下所有学琴者梦寐以求的至宝——斜月。以琴身造型奇特,似斜挂天际的弦月而得名。琴声悠扬清冽。据说至今未有出其右者。

而这两件足以让天下人抢破头的宝贝只是让人闲闲置于一旁。——白玉瓶中,插的只是普通的栀子,一朵朵清香醉人;而斜月古琴,也只是随随便便地放在案上而已。

江临风已经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谁了,而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了。

翻身下床,随手解下墙上的短剑——哦,她已经极力在避免自己猜测这是传说中的鱼肠剑了!

步上甲板,迎风而立的修长背影让她的心一沉。“果然是你。”除了他,谁还这样会享受?除了他,谁还有这样好的品位?除了他,谁还布置得出这样的房间?除了他,谁还弄得到这些奇珍异宝?除了他,谁还会这样不把那些教人抢破头的东西当回事?

荻原缓缓回首,冲她温柔地笑:“这里风大,我们回舱里。”

“是,然后很快的,我不能再喝酒,不能再粗茶淡饭,不能再穿粗布衣裳,不能再骑马挥洒,不能再舞刀弄枪。”流寇!管得还真多。她翻了个白眼。他唇角的笑意,令她竭力不去回想那一个吻。

他不语,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他付出一切去爱的女人。目光停留在她薄唇上。她的唇并不香甜,也没有丰厚的肉感,苍白的缺乏血色。但,却那样吸引他。无法忘怀她沁冷的触感。

气氛,有一点点的冷凝。

“回去......又能怎样......”她喃喃低语。这艘船,驶向中原的方向。

“有人能治好你的伤。”

“我不在乎。”

“我在乎!”荻原果断地说,“我要治好你的伤——我要你幸福,要你健康地活下去。况且,中原,还有不少人在等你回去,不是吗?”

一道精光闪过眼底。

“命中无时莫强求。”她恢复笑容,“你为我想得太多,但那些,并不是我要的。比如说——你。”

他眼中的温情蓦地不见了。

“如果,你不曾看上我,或许我不介意与你共游。但,现在......”

“如果,做一个君子的下场就是被你弃如敝履。那么,我会反省,改做小人。”他冷冷道。

是他太小心翼翼了吗?做一个教女人放心的男人——实在是一种侮辱。

“我的人生,还是由我独自完成好了。”江临风警戒地退后一步,手已悄悄搭到腰间的短剑上。

“这柄鱼肠剑十分适合女子使用。”他轻轻说,声音却被一阵海风吹得支离破碎。

“什么?”

“我说,”他漾起一抹笑,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缠上她的腰,唇盖上她的。半晌,才接着道,“你的唇令我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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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所谓的小人吗?”江临风挣脱他的钳制。搞了半天,目的还是为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动。“我不是会小鸟伊人的女子,堂堂东瀛将军何愁无好女相伴?为什么不留片素净天空给我?”

“悠悠我心,岂无他人?唯君之故,沉吟至今。”

她不由讪笑。——分明是流寇一名,干什么拿腔拿调学《诗经》?可别说是为了她。她会怕。

然,说不感动,也是假的吧。

“荻原,你我纠缠已有近四载,恩恩怨怨,不足为外人道。此生终有阴影,绝情绝义,了无牵挂。只想潇潇洒洒,独自终老。情,非我所欲。我知道,你不会浅薄到要我回报。但,你在我心目中,不会比一壶酒来得重要——你能忍受我的轻贱吗?你能接受我的怜悯吗?我有今日,很难说与你没有关系,只当我还你深情。不要再纠缠我,到此为止吧。”

她冷冷道。

即使心动,亦不代表会沉沦。

或许已无法忘怀昨日种种,经历了那么多,她不会再强求什么。她就是江月明,那又怎样?过去的已经过去,失去的亦不能挽回,接受的磨砺无法从她体内抹去。即使不甘不愿,她也只有接受。因为,已无从反抗。

但,那个会哭会笑的她,确已不在了。

天若有情,天已老。

地若有情,地已荒。

现在的她,笑红尘痴傻。而,红尘,怕也在笑她狷介吧。

风清云淡,狂风骤雨,入得了她的眼,确早已入不了她的心。她只想来去无牵挂,再不被凡尘俗事功名利禄牵制。

她的快乐,建筑在自身。而非荻原。

“情海深波,天雷地火,只怕由不得我。”荻原咬牙切齿。

如此痛苦,若可放手,早已离去。

若是那时,她没有追来东瀛,或许,他只是沉浸在思念之中,保持应有的风度。

若是那刻,她没有“诈死”在他手上,或许,他不会发现原来情深至此。

若是那日,她没有来,或许,他还在自欺欺人地以为可以放手离去。

可是,一追一避,一诈一探之间,早已没了转圜的余地——他已放不开手了!爱恨之间,原来他选择不了恨!

多么可怕。

“今日情深至此,他日下堂求去。”江临风淡淡一笑。“风月情浓随处可见,不离不弃世间难寻。”

“你不信?”

“我信——我信你此刻铭心刻骨。但,何必苦苦执著眼前?爱,或许细水长流,或许流星璨目,或许一见铭心,或许日久生情。错过春兰,尚有冬梅。何必强求,何必强求?”

荻原再不说话,只是静静凝视她。悲哀的眼光已说明一切——或许别人会有很多次爱的机会,但,他不会。世上只有一个江临风,也只有这一个能追上他的脚步的女子。他管不了将来,有的只是现在。

至少现在,他要的是她。

江临风轻叹了口气。

忽然,海面上的异相引起她的注意。“......是倭寇的船!”

“是东瀛战船。”他苦笑着纠正。都这么久了,还管东瀛叫“匪邦”,东瀛人一律是“倭寇”——例如他。

她瞪着他的笑脸。“是为了你,还是我?”

“即使我交出手中兵权,丰臣秀吉也不让我有‘琵琶别抱’的机会......”

“你,你交出兵权?!”她一惊。兵权对于一个将军而言,比生命还要重要。而他竟然......

“我已经不是将军了,正如你不是江月明一样。”

“是为了......”为了她!——她是大明的人,更是曾重创东瀛海师的将军。不管她是否爱他,他都不可能再留在东瀛。何况,她不会留在那里。要追上她,就要放弃名利。为了她,值得吗?这个傻瓜,傻瓜。

心中有些酸,又甜。

他笑,仿佛风清云淡。“要是死在一起,我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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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指的就是他现在的情况吧?凤三苦笑着,叹下今日第十九次气。

“再怎么叹气,你的船还是在海底。还是‘节哀顺便’吧。”戏谑的话无疑是雪上加霜,为“二十大关”推波助澜。

“你......你......”被气到快吐血的人指着眼前笑眯眯的罪魁祸首说不出话来,死瞪着江临风,用眼光放飞箭。

天啊!好端端的逃个难,关别人什么事?为什么又把他拖下水?!

——三日前出海,明明是春光明媚“宜出行”的好日子,一路行来所见都是海天相连的美景,畅通无阻。让他以为终于摆脱了“某人”的阴影。结果咧?所有平静由一声炮声开始迅速瓦解,而他的美好愿望也在对上那张含笑的“衰脸”时告以终结。

最令他要吐血的是,明明那队东瀛海师的目标是荻原,为什么一炮轰掉的是他的船?要不是他眼明手快地搂着夜姬跳海逃生,现在多半是在和龙王一起划拳了。原本以为可以看好戏,以抱莫名其妙被殃及的仇,等着看荻原、江临风下海。谁知道紧要关头,荻原竟然拿出道劳什子兵符。三十艘战船齐刷刷掉头就走。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海面重新恢复平静,仿佛他的存在是个笑话。

他......他要气死了啦!

“我看是罪有应得吧。”一旁冷冷的,是青丝的声音。

自从江临风被荻原扣住,不知所踪后,她决定先回教复命,另行设法恢复武功。所以找上凤三,请他送她回中原。谁知道生死关头,他竟然忘记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要不是她的反应快,连忙跟着跳海,现在大概已经过了奈何桥了。

“所以嘛——”江临风摇着食指,一幅“看到了吧,你别不信邪”的表情。“你被炸,是应该的。和我们没有关系。而且,青丝是被你连累的哦。”

什么,是应该的?还怪他连累别人?!——他决定了,同归于尽!

“凤家公子,风度,风度啊。”轻轻一句话,止住了向她疾伸来的爪——好险,刚好停在喉前两公分。“向一介妇孺出手,好大的杀气啊。是要欺负病人吗?不肖子孙,置凤家颜面于何地?!妄称‘无尘公子’,教人汗颜。”

“是,是......”未觉江临风嘴角的嗤笑。好像太君的口气哦。不由一身冷汗,险些就脱口“孙子知错,谨尊太君教诲”。

真是挫败!

可恨!

“咦,那个倭寇呢?”青丝突然想起。自从被救上船后,她就自发地和江临风看齐,称某人为“倭寇”。

江临风的眸暗了下来,不语——败了!

危急时刻,她竟将他当作普通人。聪明如他,怎会让自己身陷险境?

其实,只要稍稍平静就可以发现破绽。可她竟然......

“凤三,你带上船的,是什么人?”浅笑,她移开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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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

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

轻轻的吟哦声划破寂静夜色。窗前明月下,映出出尘身姿。微扬的发丝是唯一的动态。暗暗闪动的眼眸在月色中显得格外美丽。

中原文化博大精深,略窥门径已是不易。为了追上她的脚步,他甘之如饴。可是,她,又是否明白他的苦心呢?

倭寇......

或许,他永远只能是倭寇而已。

“非我族类,何必强求。”淡淡地,身后竟传来她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清冽酒香。“回去吧,荻原。中原不会是你的乐土。好好当你的将军,走你该走的路。”

他不语,沉浸在她那句“非我族类”之中。

“中原的风花雪月,东瀛的风花雪月,是不一样的——而,你我,也是不一样的。”语气中竟有着说不出的寂寞失落。

“你说,”他蓦地转身,望向她的眸,“我们要一起活下去!”背光的脸,瞧不真切。唯有一双晶亮的凤眼,似水晶般烁烁生辉。

“原来,你听到了......”她低声呢喃。

东瀛战船杀到眼前。他说,要是死在一起,他认了。

一刹那,给她如天地般震撼。脱口而出:我们不会死,要一起活下去。那一刻,她真的以为,他们会有永恒。

可是,他却只是痴痴凝望她的脸庞,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那时,心中竟有淡淡失望。

“我听见了,”他温柔地揽她入怀,在她发丝中绽放笑意,“我听见了。你是历尽沧桑的江临风,对感情有成千上万的不确定,所以,也会有成千上万的试探。但你的生命,已经注定与我纠缠,自三年前,至百年后。我会吞下你的泪,你的痛,你的过往,你的不堪回首。让你只有快乐幸福。”

她紧紧抱着他,深深埋首在他怀中,心中的幸福漫溢渐成哽咽。从不知道,坚强如她,亦会如此。原来,她不过是个女人,没有金刚不坏之身。她有她的软弱。

“而且,我会伴你左右,上穷碧落下至黄泉,永不放手。”荻原轻轻抚着她的发,“从今往后,你依旧是潇洒不羁的江临风。但你多了一个会陪你一起笑,让你抱着哭的人。”

是吗?她不用再继续充当别人的支柱了?不用再维系那个关于“江月明”的传奇了?

“......永不放手。”

嗅着荻原身上淡淡龙涎香的味道,江临风忽然发现,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甜蜜,平静的甜蜜。

“要是那时我什么也没说,是不是,你仍会拿出那道兵符?”她仰头问。

“对不起,我无法做到任你独生。所以,我们会一起下黄泉。——那道兵符为你而偷。同生,共死。由你决定。”

他是放弃所有兵权。但,也心知肚明,丰臣秀吉不会让他平安离开。所以,交出兵权的同时,也盗走了可以统领全军的兵符。

她的笑颜溢满脸庞,真正的笑颜,甜蜜得充满幸福。

找到了,想要的那个人!

太多人沉湎于她的传奇,惊艳于她的智慧,幻想着她的侠骨柔情。但,那个,是真正的江临风吗?那个疲倦,苍老,不知所谓的女人。

仅仅是个女人。

她的肩膀因为负担太多希冀而疲倦,她的心因为经历太多世故而苍老。

只因为,她是江临风。每一双看向她的眼,都有着江月明的过往,避不开,逃不开。

鱼古音、夏乐天,或是叶苍景,他们也可以为她放弃所有。但他们给她的爱,始终存着一种敬畏,他们的肩膀受不住她的依靠。他们会用他们的死,来换取她的生。但,那不是她要的。

她希望,生死关头,不会被推开——那何尝不是一种背叛?

她的折服,因为荻原的那一句——要是死在一起,他认了。会带着她一起死的人,只有他!所以,她不会有被丢下的那一天。

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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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妙的琴声滑过海面,轻轻柔柔,袅娜多情。

细白的纤指轻盈地飞舞在琴弦之间。带着一种梦幻般的甜蜜,那眼神悄悄滑向一旁听琴的他,似是探索着什么。

自投罗网。

那羞怯的眼神正落在他的笑意之间。似丝丝枫糖,缠缠绕绕,织就一张天罗地网,将她网罗而入,再也逃不开。

“啊哼!”头上传来一声杀风景的咳嗽声,立时让四目相对,情意绵绵的两人“回魂”。

“江临风......”不用抬头看,凤三已在抚额低叹。——这船上有如此好轻功的只有江临风与荻原,而会无聊到打断别人“培养感情”的,不用作第二人选。

一只酒壶毫不客气地飞来问候他的额头,留下粉红“纪念”。

人影自桅杆盈盈落下,含笑的脸,令凤三更“抑郁”。

“凤三少,在别人的地盘上,有好东西也不会孝敬一下。”一个转身,已拈起夜姬的下巴,“果然是倾城倾国貌,难怪连凤三都收心养性起来。这下子,秦淮河畔多少青楼名妓要垂泪了。”

“你......”凤三简直要被气昏,“什么青楼名妓,你不要老是拖我后腿好不好?”一边急急地将夜姬护在身后。

真是要命。以前当她是男人,寻欢作乐也不会避忌。现在她有了全本《西厢记》。糟糕糟糕。

她轻笑,眼看向他,话却是说给夜姬听:“放心。凤家家教是出名地严。凤少爷风流有余,下流不足。逢场作戏罢了。”

他松一口气——这个女人应该被列为全天下男人的公敌。因为她太了解男人,非常可怕。

“有琴听,我是不会走了。”她笑谑地看着凤三一脸“你何时才离开”的表情。“不过,”随手轻拂案上的琴。“这琴太普通,奏不出绝妙曲音......”

话未说完,一件黑色东西从天而降,撞进凤三怀里。

荻原也上了甲板,轻言浅笑:“我就知道有人在算计我的‘斜月’。”——那被掌力送进来的,正是“斜月”古琴。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身青色布衫的青丝。

“海上无事,不自娱自乐,怎么行?今日我们可要好好大醉一场!”

夜姬嫣然一笑,走至案边,轻轻拨动凤三换上的“斜月”琴弦。刹那间,似月照人间,那样的宁静温柔。可是那情意绵绵中,似乎有着说不出的苦涩凄凉。

青丝转身捧来一大坛酒。

众人席地而坐。

“从南来了一群雁,有成双也有孤单。”轻轻的,青丝的歌声萦绕在耳际,“成双的欢天喜地声嘹亮,孤单的落在后头飞不上。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细思量你的凄凉,和我是一般样。”

十分红处便成灰!

那样深的情。那样痛的伤。——几时轮到他们?

终于,歌停曲罢。

海涛阵阵。

但那歌声却似仍在心头纠缠,耳畔仿佛仍可以听见。

“好曲。”江临风鼓掌,兀自轻轻吟唱,“......不看成双,只看孤单,细思量你的凄凉......”

情意绵绵的人是那样多,又有谁会在意伤心的人呢?

世人,原本就是喜欢“锦上添花”,厌弃“雪中送炭”的啊。

荻原微微皱眉。聪颖如他,自然猜到江临风心中所想。“我来吹一曲。”自腰上解下竹笛,横置唇边,嘬唇而奏。

悠扬清脆的笛声如一阵青云,弥漫蓝天。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一声清啸,江临风剑已出鞘,随乐而舞。

消瘦的身子仿佛弱不禁风,但每一剑,都有雷霆之势。

翻飞的白衣。

翻飞的银发。

翻飞的青锋。

剑如其人,狂肆,不羁,随性,激扬。

蛟龙出海。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何时见许兮,慰我旁徨,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

远处渐显的地平线,似在展示另一个开始。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他们,是否还会有这样把酒言欢的机会,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潇洒惬意,唯我独尊。

此情无关风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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