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柳三禾随着安公子将二层飞庐一一参观完毕,当先的小丫鬟来请吃饭。
安公子在走廊里正色对柳三禾道:“柳公子,我这船处处你都可以造访,当作自己家便是了。但有一样,那尽头的屋子却不是别人可以进去的,里面是某最钟爱之物,除却此间,其它再无限制,望公子勿怪才是!”
三禾焉能说不?
接下来的日子固然无聊,但茫茫大海,四处无边,能够侥幸得命就是万幸了,哪里还能希图别的?
三禾身体慢慢地恢复,真气似乎比原来还要饱满一些。
那安公子倒是古往今来,天上地下,事事通晓,闲谈小酌,都极有风趣,让柳三禾宽解不少。
这日那丫鬟小碧来请三禾,言道公子要离开楼船一段时间,特来告别。
柳三禾有心一同走,那安公子叹息道:“不是为兄不肯带你,这万里海域已经俱被蜃虫所占据,我们船的质料特殊,也不过能多撑一些时日而已!现下我有急事出海,柳公子稍安毋躁,实是无法携带旁人。”
三禾竟是不信,安公子微微一笑,取出页纸,随手一抖,便化作一只青色小鹰,那鹰振翅高飞,离开楼船不过数丈,便一头栽将下来,化为白骨。
柳三禾大骇,沉默不语。
安公子微笑告辞,翩然而起,也不见有何动作,瞬息便在千里之外了。
自此三禾除却读书闲逛外,便是坐在二楼飞庐的大厅里眺望远方。一日走到走廊的尽头时,便看到了那扇永远封闭的门。
如果安公子没有郑重其事地正告他,也许三禾就不会注意,但他看见了这间神秘的屋子,在无尽的空虚中,不啻一个最迷人的诱惑。
诱惑的后面也许是陷阱,三禾自言自语地说,然后走了开去。
好奇心有的时候真的很难压制,是夜,柳三禾躺在舒适的床上,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扇紧紧封闭的,布满古老篆花的门。
终于,夜半时分,被想看一眼的欲望折磨得翻来覆去好久的柳三禾爬起来,连鞋子也没穿,便冲到飞庐上的走廊,一路狂奔,推开了那扇门。
那只是间普普通通的卧室,淡蓝色的纱幔后面是张软软的床。
夜太静了,连海浪都停止了咆哮。三禾一步步地走近床边,轻轻地,轻轻地,揭开了那帐幔。
任何事情带来的震撼也不会超过今晚了!
出现在三禾面前的是一个女人,是一个身无寸缕,活色生香的女人。柳三禾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生物,整个人彻底呆掉了!
帐幔里并不是黑暗的,那高高的纱帐顶上悬着枚卵大的明珠,在这样一片柔光下,那女子的头发似乎是淡金色的,忽而又转为棕色,流光溢彩,令人根本无法分辨。
天鹅般的长颈上是那样完美的一张脸。
如果大费在这里,会吃惊地发现那张面孔与苏落何其相似。但柳三禾不知道,事实上,他根本就无法思考了。
身材的完美绝不会输给她的脸,腹线隐隐,落雪山丘一样的胸脯上点缀着朱砂。
柳三禾方才没了呼吸,现在呼吸声急促得几近野兽!
丹田的热浪淹没了他,柳三禾浑身颤抖着爬到床上,哆嗦着把滚烫的嘴唇放到女子的唇上。
“嘤咛”一声,女子扇子似的睫毛忽然展开,耳语般地吐出一句,“你来啦——”那如兰的香气吹到柳三禾的脸上,他没有流鼻血,而是——直接晕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柳三禾忘记了时间,只和这个名为连城的女子呆在床上。震慑于她无双的美丽,三禾不敢过分狂暴,生怕把这样的人儿揉碎了,碰伤了。
当激情褪却,柳三禾轻轻抚摩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心里充满了安宁与幸福。
作为合虚门的继承人,柳三禾不是没见过美女,他自视极高,寻常的莺莺燕燕哪里入得了法眼,没想到流落海外,却拥有了如此美姝。
当柳三禾终于清醒一点时,便明白要应对安公子的怒火了。
没有预料中的狂风暴雨,安公子只用无比锐利的目光刺了他一下,那一瞬间柳三禾感觉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浑身都是冷汗。
当威压收回,安公子道:“我带你去几个地方!”
唉,女人,女人。
由下层的庐内取出一艘精巧无比的草编成的小船,散发出好闻的香味!打开来放下水,刚好够两个人坐。三禾见过甘渊的舴艋舟,与这船相似,但又不知先进了多少倍。
安公子手施诀法,那船轻盈地破浪前进。
蜃虫似乎很惧怕这草船,竟没有来啃咬。
船很快地驶向另一片海域,全速前进,没有多久,便到了一个小岛屿,叫做柳溪。
那岛上四时鲜花不谢,满目葱茏。
安公子带柳三禾走下船来,在看不到边的金黄色的花田里走了一阵子。两个人走的是极曲折的路线,柳三禾知道他们穿越的是阵法。
“这是洪荒九阵”,终于从漫然无际的花田里走出来,安公子开口道。三禾还没有仔细看看周围的景物,又进了一处大阵,烟雾升腾,怪兽狰狞,机关暗器频仍。
安公子轻叹口气,“这丫头,越发厉害了!”伸手拉住了柳三禾,便如一只夜归的大鸟,悄无声息地滑过地面。每每看似要跌落陷阱或撞中机关,但都轻巧地避了开去。
柳三禾到底是世家子弟,不同阵法也曾见识过不少,但凶险巧妙到这般程度的,却是绝无仅有,仅此一家。
到破阵而出,天青气爽,柳三禾坐下调息,一贯儒雅温文的安公子额头也微微见汗。
“这是十绝阵!”安公子又叹息一声,轻轻道:“丫头,丫头,竟是不想见我了?”
歇息一会儿,两人又向前行,穿过竹林,便看到了一处青砖小屋,在山崖的突出处,像蝶一般,憩于枝头,轻灵而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