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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飘零水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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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植羽不是不想去的,就算知道那是一场戏,就算知道阳弘伦不会真的娶阿歆,他也得去。他知道,这一次他若不去意味着什么。阿歆的坚持他也清楚。

就像阳弘伦所说的,明植羽的占有欲如此强烈,是不可能让自己在乎的东西,特别是女人,拱手相让。

可是,在出发前耽误了些时间。他接收到萧溦的飞鸽传书,知道那连国舅是祆教教主的舅舅,而那神秘的大护法则暗藏于羿墨廷。

难怪!原来那庞大的宝藏资金是用来养一个那么大的祆教!

羿墨廷……原来他们消息就是这般灵通的。

等等!羿墨廷!阿歆住的地方!

明植羽眼一雪亮。

不能再让那丫头回羿墨廷了!

于是,立即动身快马加鞭。他知道景线楼会很好保护她,所以没让天剑跟着。但他若没来,阿歆肯定会躲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让所有的人都找不到她。以她的能力,景线楼是不可能拦得住的。

可是,他还是晚了。

到景线楼的时候,人们正在拆红妆。他听到他们在议论,在叹息,说什么差点喜事办丧事……

喜事办丧事?该不会那妮子没见到他来伤心致死了吧?明植羽心中一绞。随意抓过一个人问了才明白。原来他们说得是掌王阳竞天遭人刺杀,性命攸关,而阿歆也没有再见过。

这回,真的如他所说,也许阿歆正在某个角落哭泣。

他失去她的联系了。他清楚的明白,他了解她正如她知道他。她要躲起来,没人能找着……

但,他还是不会放弃的。

是他顾虑太多了吗?也许吧。明植羽有能力把她留在身边保护她,用时间去证明一切。可是偏偏无法敞开胸怀接纳她。自己十分清楚她的为人个性,是不可能给他带来伤害。可他却不敢做出这一步……

知道阿歆逼婚,他才有所行动。可也是迟迟的行动……

他在附近的酒楼住了下来。那个酒楼的老板娘也是他的下属,是个风情万种的女人。关于景线楼办喜事的事,她也清楚。

“哎!这种时节,说下雨就下雨,还让不让人做生意哪?”浓艳的老板娘喋声喋气地说道,她手里拿着一壶好酒,“啪”地跌坐在明植羽身旁,柔情万分地给明植羽倒酒,“爷~您好久没来奴家这儿了。”媚眼使劲地抛。

只可惜明植羽并未理会她,自径地地喝酒,同时也想着阿歆的去向。

“爷~~这是嫣儿特地为爷留的上等女儿红。”老板娘软软地说道,又趁着倒酒,身子贴向明植羽。

可是,明植羽的双眼,一直都在看着酒楼外面,蒙蒙的雨帘中那抹小小的孤单的身影。

阿歆就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回看他。不管雨势愈来愈大,她也没打伞,也没躲。只是那么木讷回看他。

原来……是有美女相伴啊……也是啊,与自己比起来,那女子美多了……

可是,他怎能在这个时候……她的真心被他撕得粉碎!他真的不屑她的真心吗?他的风流事迹她不管,可是他这时候的风流,偏偏最伤她。

原来,他真的……只是为了幻剑,一切都只是为了幻剑……

她哭不出来,想哭也哭不出来。

原来,无声无息的泪水才是最痛的……

她哭了吗?好像没有。那是雨水吧?明植羽发现雨势大了,她还是那副雕塑样。他发觉她真的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爷,她是谁?”嫣儿老板娘顺着自家爷的目光,也看到了雨中的女子,“这么大的雨她也不避它一避,她疯了么?”可是,她家爷好似没听见般,她便不由得再看向那雨中的女子。爷如此专注这名女子,想必……

只是未猜测完,她家爷便起身,慢慢走向那女子。她大惊,天下只有一个女子能让她家爷如此专注,那便是幻剑的接班人阴歆!

他一直都不善言辞,更不爱解释,但,“你知道,我去了。”但因事误了时辰。

去了?他去了?她还该相信他吗?就是她相信了他,才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他兴许去了,但——她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说。

他未等到回答,却已感受到她的冷漠。他心痛地望着她,想把她拉回去避雨。可是,他却不敢动她,她……好像……把自己冰封起来了。

“也许…你是来了。”她淡淡地说,“但是只是为了幻剑。”

幻剑!幻剑!幻剑!

一切都是为了幻剑!

“……”他抿着嘴。皱着眉,心里很清楚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却无法解释。似乎,他真的是为了幻剑。

阿歆苦笑,一步一步往后退,“幻剑……真的那么重要的?”

感觉她又要逃避,他伸手抓住她,狠声道:“就算是吧!既然找到了你,我就不会让你走。”这也很好,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他不在乎她,要她只为了幻剑。这样既保护了她又减少了她的危险。只是……

阿歆凄凉地笑了笑,他的话让她生气火怒。这算什么?当她是什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她一字一句地说,抬起头对上他,“明植羽,别让我恨你。”声音很轻,但他能听得明白。

“明植羽,别让我恨你。”这句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耳边,令他不由自主地松手。他不想她恨他。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真的不想。他还想她继续喜欢他,在乎他……

羿轲还在书房练字时,窗外一闪,阴容便进了屋子。

“你倒是悠闲。”她冷嘲。

“你知道我睡前都有练字的习惯的。”羿轲放下毛笔,看着她。“你来,是为了阿歆?”

“这里除了阿歆,我还有其他目的吗?”

“我不会让阿歆走的。”

“哼!你可知道阿歆在外面到处找阴庄?”阴容得意,“你让羿寒瞒着阿歆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这是为阿歆好。羿墨廷比阴庄好。”

“可阴庄到底是阿歆的家。”就算他不让,总有一天阿歆也会回的。

“羿墨廷也是阿歆的家。”

“我是她的亲娘!”养阿歆十几年了不起啊!

“我还是她的亲爹!”这也是事实。

两人就此僵局。却丝毫没有注意,给羿轲送茶的婢女幻慈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你……”她想拒绝承认。

“我偷偷与阿歆滴过血的。”羿轲坦白,“血滴完全融合。”看着阴容,又有些火怒,“为什么你不让我知道?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我没让你负责。”一个、两个都还不是一样那样子怀了。

“你……”羿轲到底对她没有办法,“可是,你总不能不认这个事实。”

“你能认她吗?”她冷冷地问。他会不在乎那名誉?

“为什么不能?”羿轲反问,“倒是你,你到时又该如何向阿歆和月神解释?”

他那一针见血的问,让阴容呆住。

“我…我可以……说玥儿是我收养的。”

“你这样公平吗?”他为她的回答而失望,但更多的是愤怒,也为月神心痛,“你一直都不是公平的。”

“阿歆一直认为她是向日的女儿,江湖上的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若认了阿歆,阿歆怎么想?”阴容道。是,她一直都不是公平的。她本该最爱的玥儿,却受尽冷漠的痛苦……明明知道另一个阴差阳错到了亲爹那生活,却忍不住关心,……到现在,想着的还是阿歆。

许久,羿轲才缓缓道,“我们不能这么决定阿歆的将来,既然我们都关心她,那就让阿歆她自己选择。”明明知道,阿歆是会选择对方,可……只要是阿歆的选择,他就会支持。其实,他们都是同样的自私,都对自己的孩子不公平。他爱阿歆胜过爱小公子。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很糗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之后,她要“光明正大”地跟踪他;

再之后,发现他有她爹的佩剑,轩辕剑;

然后,她假扮月神与他过招,她用幻剑,他用轩辕剑;

再然后,在箭雨中他因帮她而受伤,她又帮他治疗;

接着,他要带她去敦煌,去河西谷;

再接着,她在敦煌傻傻地受了重伤,命在旦夕,又是他救了她;

最后,在那避魔洞里,迟迟地发现自己喜欢他,于是不断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可是重重失败;

最后,就是现在,身心俱伤,还差点没了她的自由;

……

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她好累,该休息了。

可是,该去哪里呢?天下之大,哪里才是她真正的容身之处呢?

羿墨廷?不,那是羿轲叔叔的家,不是她的。

阴庄?对,阴庄有她的娘,有她的姐姐。那该是她的家,可它在哪里?

她……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吗?

原来,她越是害怕寂寞,最终就越是寂寞……还有哪里,还有谁,她能依靠?她真的好想找个人依靠啊。为什么上天让她成了孤儿之后遇上羿轲,却没在她估计的时候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她想找她所有认识的人,可又不想找任何人。她只想安安静静、在没有认识她的人的地方,悄悄地养伤……

羿寒决定动身西行找宁天夏,之所以西行,是因为宁天夏的言行举止与西域的风俗有些相似,也曾听她说过她西行几次复命。

他不想抓自己心爱的女子,只好找出宁天夏背后的黑手。能利用天下第一无情刀杀朝廷命官的人,一定不简单。而且,这案件也纠缠了近半年。幕后黑手的实力很大吧?他怀疑是那败国的国舅爷,可是没有实证。

所以只好去找宁天夏。

只是,既要西行,羿寒又想到了阿歆。于是他便稍稍绕道安阳。上次接到阿歆的飞鸽传书,便猜想阿歆会因找她娘的事而到安阳找阳弘伦。

很久不见她了,想亲眼看到她好,他才回放心的去找宁天夏。

只是,未到安阳,天便下起了雨。看来雨势不会减下来,就想找间店歇歇。

羿寒冲冲跑进附近的一家客栈,却听见不远一名将要收摊的贩子的叫唤。

“姑娘……醒醒!姑娘,姑娘!这么大的雨怎么蹲在这,应该找个地方避一避才是,姑娘……”

只是那女子将头埋在膝盖里,不理会他。

“姑娘……”商贩只好摇醒她。

羿寒看向这边时,那女子那般的姿势,像极了阿歆小时候被欺负然后肚子一人躲在后山的孤寂模样……看见那女子被商贩摇着摇着便到了下去,急得商贩大叫:“姑娘!姑娘!你没事吧!?姑娘!”

此时,他才看见那张苍白如雪的笑脸——

“阿歆!!”他的心一阵心痛,再也顾不得什么,冲了过去。

后来,商贩告诉他,早晨见着她时,就像孤魂一般游荡,然后就蹲在那里直到现在,一蹲就是一整天,不吃也不喝……

像孤魂般游荡……一整天的不吃不喝地蹲在角落里,连下雨也没自觉……

“娘……娘……”阿歆沙哑地喊着。

光听这声音都令羿寒心寒。他的阿歆妹子,遇上了什么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无论是暗杀,还是明杀,对月神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结果都是一个死。即使她是百姓心目中的女神,她也只做要做的事,什么救民与水火,只是一个顺便。

月神将玄狐刺向阳竞天的床,那一剑她没杀死他算他命大。但这次不会了。

可是,床单被里头的人掀开没事景丰。哦,敢情她掉进了他们的陷阱里。

“我爹赎了这么多年的罪,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阳弘伦与杜漓一同出现在门口。

“杀人偿命。”

“向日是自杀的。”他爹没杀向日。

“哼!你不觉得逼人自杀比杀人手段更狠吗?”月神冷哼。

阳弘伦无语。这话似乎也没错。

“但他一直在忏悔,一直在做善事赎罪。”景丰道。

“到阎王那也一样可以尽善。”她从来也不会留情的。

“既然如此,你杀我吧。父债子还,我替我爹赎罪。”阳弘伦上前一步。

月神看着眼前这位不怕死的孝顺儿,冷声道:“此事与你无关。”她从不滥杀无辜。

她很清楚地划分了界限,若有人跨越了,那她也不客气了。

“你想你打得过我们三人吗?”景丰又道。

她横扫了一眼他们,她很清楚——不行。

她嘲笑,“我说过,你们保不了他一辈子。”她月神说到做到。

越好虽然走了,但她最后的那句话表明了她的态度与决心,以及能力。

他从不知道健康如她怎么可以病那么久,一直高烧不退还说着梦话。他真不知怎么办。请了客栈老板的老母亲帮忙,才能顺利的给阿歆擦身喂药。

只是,大夫也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

心药?心药是什么?他都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怎么找心药?只是阿歆一直喊着要回家。他以为羿墨廷,后来有喊着要找娘,才晓得原来是要回那个真正的家。

羿寒知道阴庄具体所在的,当初羿轲拜托他 ,他才不说。可如今,看阿歆找娘找得那么辛苦……

“阿歆…你可要好起来。”羿寒给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如果知道我这么做会害苦了你,我定会告诉你。你快好起来,我告诉你你娘的下落。”在也顾不得他三叔的拜托,他看到阿歆这样就心疼。

羿寒喜滋滋地端来一碗清粥,道“阿歆,来,你那么多天没吃东西,先喝点清粥,一会我再让小二送吃的来。”

羿寒瞧她没有回应,便想亲自喂她。

“大哥,我不饿。”不饿,三天四夜一点感觉也没有。阿歆坐在床上,靠着床柱,呆滞地说道。

“是不是太清淡了?我去加些咸菜。”羿寒欲转身。

“我没胃口。”还是那般呆滞,让人觉得像陶瓷娃娃。

“没胃口也得吃啊。你几天没吃一点东西了。”羿寒给她讲理,“你不吃,才转好的身子又要病倒了。你怎么找你娘?好啦,阿歆最听话了,乖乖的,吃一点呵!”最后又是温柔地哄着。

在她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羿寒来了。阿歆不忍再让羿寒为她担心,便乖乖地张口,抿下羿寒送过来的清粥。只是怎么也吞不下,强迫自己吞下去却又吐了出来。

“……我……实在吃不下。”从不排斥食物的她,却有什么也不想吃,吃了也会吐的一天!

羿寒看不下去了,把碗放置一边,又帮阿歆拉了拉被子,叹口气,道:“你还是不想说吗?不想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大哥,我说过了,我想找娘,只想找娘。”阿歆轻轻地说。

“可是不会因为你娘的事病上个三两天的!”这么多年了,她也不曾病过,更别说这么严重了!

是。从那天狠狠地刺穿她的后腰之后,她的体质大不如前了。

阿歆不回话。阿歆很少,几乎没有不回答他的话的。他的阿歆变了,变得沉默了。

他叹了口气,认输了,他永远可以能勉强阿歆的。“那好,不说也没关系,至少吃些东西吧?”让他饿上三四天也会虚趴,何况病着的阿歆?

阿歆看着前方,无声地发呆。她不饿、没胃口、吃不下。

“吃些,你若吃些,我便告诉你娘亲的下落。”羿寒无奈,希望这个有用。

果真,阿歆转过头来,“真的?你知道娘在哪?”

“我骗过你了么?”羿寒笑了,“不过你得先养好身子。”

他以为他的阿歆回来了。也确实,但以前的阿歆敞开胸怀对待每一个人,而这个阿歆的心难以进入。

阿歆只要答案,没问他怎么查得的,也没问他什么时候查得的。她只要了个最想要的答案,在之后便不再说话,乖乖的照他的去做。如果她问了,她会发现他骗了她好久……

后来,得知娘亲的下落之后,没有答应让羿寒的护送她一个人悄悄地走了。其实,她想一个人好好的、静静的,也知道羿寒出来是因为宁天夏。他们之间,她不想介入太多。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明植羽低低地沉吟着,然后笑了。是的,她是个不爱受束缚的人。就像她养伤那段日子,她已然像断了翅的小鸟,失去生机。

连她向往的爱情也不能让她留下。

她爱自由,却又怕孤单。

她是不是发现自己爱错了人了,才那般绝望?

想起她那哀怨的眼神,想到她也许停止喜欢他,他心底就不悦。他想留她,却不想让她恨他。他在找她,所有的人都在找她,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

他派了很多人去找,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满意的答案。没想到,她最无意的逼迫却最能逼出他的真心。

好吧,他认了。只希望找到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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