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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呼吸也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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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敲梦碎蹉跎叹,春来花开花又落。是梦是醒尚未知,一笑一叹一百年。

她认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上天的对她开玩笑,她也认了。

如果她注定是个苦命的人,她也认了。

她只希望这一切都可以安然的渡过。

她最对不起的是蓝幽儿,欠最多的是阴玥,最让追溯为难,最……明植羽,她到底是爱的。但他呢?

她本就此放弃,可阎王不肯收她。

醒来时,她脑里一片空白。她希望她就此失意,忘记伤心的过去,重新开始。可是,混沌之后,那一件件事情历历在目。

只是,她不知道除了为了幻剑她还能干什么。

她静静地站在窗台边,默默地看着窗外连连细雨。她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很心疼。虽然,不只一次看到她失落孤寂的样子。但这次,追溯觉得阿歆已经不会在回来了。

好一会儿,追溯拿着一个小瓶子走过来,然后轻轻笑着唤道:“阿歆,该吃药了。”

阿歆缓缓地转过身,盯着他手上的小瓶子。所谓的药,无非就是秋水仙素了。据说她快死的时候,还是靠它续的命。真是莫过于最毒的□□。可是,她还有选择吗?她失去了自由,就如失去了活力——变得死气沉沉。

她无奈无言的结果秋水仙素,轻轻地闻了闻。即使无色无味,但她也知道它即甘甜,又恶心。她叹了口气,最后很干脆地仰头,喝下所谓的解药——

秋水仙素。

“如果,我不配合,”阿歆幽幽地说道,看着那小瓶子,“是不是就没有它了?”

答案是肯定的。追溯不是教主,就算他想也没有权利更没有办法。但,他会以他的方式帮她。所以他肯定的说,“我会帮你。”

他会帮她。数不清的次数,数不清的债。但他没告诉她,祆教已经迫不及待了。中原武林已经受到了荼毒。接下来,只剩下开启宝藏,然后开始称霸。所以,宝藏势必要在这几天行动的。

阿歆凉凉一笑。帮她……也许出于好意,但还是想劝她妥协。她心领了。她怎能在连累另一个男人呢?

“追溯,你完全可以喝以前一样潇潇洒洒的。”都是因为她。才让追溯为难成为这个样子。想想,似乎和她在一起的人,没几个过得好的。她是个灾星。

“阿歆,你想说什么?”

“只是觉得……”她玩把着瓶子,“我好像是一个扫把星,倒霉鬼。”

“阿歆……”扫把星?倒霉鬼?她到底想说什么?

她趴在桌子上,像在自言自语,“羿墨廷差点被毁,也给阳弘论带来不幸,阴庄也是……”她真的做不回以前的阿歆了。或者说,以前的阿歆从来不是她,只是她掩饰自己的一种方式……

反正她也活不了长久了不是吗?那她还配合祆教做什么?她才不会让祆教得逞!她是无能为力,但是她可以不做她做得到的事!

思及此,阿歆笑了。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啊,至少她这个决定会让祆教,特别是白柳文气煞!

“气色好多了呀!”身后传来稚嫩地声音。

是宁语玑。初见她时,觉得她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再次见到她时,是醒来的时候,而她已经是个心机重重。高高在上的祆教教主了。她又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可是,在这里,祆教总坛,她有什么资格说讨回公道呢?

“我想,秋水仙素一定不错。”她笑道。她知道阿歆对秋水仙素承受能力已是极限了。秋水仙素本就有毒,但微量是毒瘾,过量是□□。所以,阿歆只要一次不吃秋水仙素,就是痛苦而死!在用完剩余的秋水仙素之前,她要制出更多的仙素——至少在开启宝藏前,阿歆不能因此而死。她的价值,也许也就只剩下这个了。

“你不是为了报仇,我也看不出权利对你来说有多大的用处。”阿歆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个少女像谜一样,一层层的面纱接也接不完。

“权利?怎么没有用了?”宁语玑笑道,“你看这么大的一个祆教还不全听我的?”

“难道你想要整个武林?”她这么小,有这个能力吗?

“为什么不?”她朝阿歆甜甜的一笑,“当你对着一个玩偶几年时,你会不会腻?”

“所以你——”

宁语玑笑得更灿烂,“从出生,我的体质就弱于常人,为了生存,我才变成这副药人摸样。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一大推的药。我孤单地活了十年,我发誓我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所以我做了祆教教主,我还要做武林盟主!”

宁以秋也这么说过,还真是姐妹一场。

静静的,她听完宁语玑的话。这才明白,原来,高处真的不胜寒。对于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而言,更是无可言语的寒冷。同她一样,因为小时候的寂寞而以钻进热闹的人群来逃避寂寞,不同的是,小小的宁语玑更大胆也更极限。

但,她们同等的含怕孤单。

“你不是没有亲人,而是不把他们当做你的亲人。”阿歆说道。像她,好不容易有个姐姐,姐姐却不认;而想认的父亲却不能认……

“你懂什么?”她叫道,“是他们背叛了我。”

“如果大哥不是想当教主,我也不会让他变成活死人;如果二姐乖乖地听我的,我也不会逼她;三哥从不把我放在眼里,只会听白柳文的,那么我也不会让他去中原;四姐颇有心机,当年宁家在祆教险些毁了,便逃到了中原,现在却又回来拜白柳文为师。她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吗?我这药人,与白柳文那老头,没几年活法,祆教还不是她的到最后!”

“我喊他们一声哥哥姐姐,他们可有唤我一声妹妹?可有关心过我?!”她激动起来。

原来,她们还有一个共同点——一厢情愿。

“你跟我说这些,心中是不是好些许多?”适时的发泄出来,心情才会转好,抑郁太久人是会变态的。

“小师父,也知道我在发泄?”宁语玑变脸的功夫还真是快,立马又笑脸迎人,“是呀,这祆教里,能找个说话的人真难。你说是不,小师父?”

是的,小师父。阿歆成了她的师父,没当成那二护法夫人。

阿歆醒来没多久,被迫成为她的师父,学习幻剑。宁语玑的悟性很高,可体质却很差。

阿歆苦笑,“你不会喊我太久的。”她轻轻的补回来。

然而,宁语玑笑个不停:“放心小师父,我会喊道你死的那天为止。”

阿歆心中一震。

负责挖宝藏通道的羿远回来报告说,没有发现计划中的宝藏大门。大半个月来似乎就这么废了。

白柳文怒斥羿远没用。羿远怀疑方位有错,不然以他的速度早就找到宝藏了。

白柳文双眼一暗,想想这也无不可能。若是方向不对,那就是明植羽欺骗了他们!

“去,你去吧阴容带到羿歆那。”白柳文突然道,“我到要看看,那丫头有多掘!”

“是,师父!”

“还有,”白柳文叫住他,“让教主多留追溯写时候。”

羿远望着白柳文,好一会才明白其意思,“是!”暗笑中。

追溯对阴歆的在乎,祆教上下都知道。每天追溯都会静静地伴着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就连羿歆所需的秋水仙素,也是他亲自去取。也唯有此时,追溯才不在阿歆的身边。

也唯有此时,白柳文才方便逼阿歆。没错,他是怕他这个徒弟。怕他因为阴歆而放弃、断绝与祆教的关系。不是怕他会因阴歆而反过来对付祆教。

阴歆还在房里暗自神伤的时候,白柳文进来了。她以为是追随回来了,所以没有多加理会。许久见对方没有反应,阿歆便回身,却看见白柳文,她微微惊讶,“是你?”

“看来,给你太安逸的生活,会让你忘记自己的事了。”若不是追溯,她哪有那么好的待遇?

“安逸?你觉得这很安逸?”阿歆冷笑自嘲,“要不你也来试试?”失去自由,整整天被困于毒瘾,还孤单无助的一个人,这种等死的日子也能叫做安逸?

“你少给老夫打哈哈。”白柳文才不会有这么大耐心,“这段时间,我已经很容忍你了,你若再不识抬举,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好呀,”阿歆轻轻地笑了,“我也等得不耐烦了,你就干脆点取了我这小命吧!”这不正合她的意了么!

白柳文一会儿就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想死?还没那么简单。要杀,我也会杀一个对我没用而对又能打击你的人,比如——”他顿了顿,看着阿歆惊慌的神情,才道,“阴容。”

“你——”她痛恨痛恨被逼迫无奈的感觉,她不顾一切的喊道,“你敢杀她,我发誓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远也得不到宝藏!!”

白柳文呵呵的笑了起来,“看来,你也抓住了我的弱点。好,不杀她。那么就看我们谁先妥协!!”

随着白柳文的目光,阿歆看向门外那一前一后的身影。

“阴庄主,这边请。”是羿远的声音,却出奇的恭敬,“我师父在发那个李等着您。”

“为什么是你来叫我?”通常都是一些小教徒传达的,她不明白,又问,“是不是你们对阿歆做了什么?!我说过我会用我的方式让爱心开启宝藏的!你们……”

“太迟了。”羿远来到门口,看着阴容身后的房里的阿歆哪伤感的眼神。他轻轻的笑了。

阴容顺着他的木管,转身望去——阿歆那失望痛苦的神情,狠狠地震动了她的心。她欲要摔跤——

“小心阴庄主。”羿远作势扶住她,佯装关心,“你伤了身子,我们共谋大计的日子可要——”

阴容恶狠狠地甩开他,万分后悔地望着自己的女儿。

一声敬称?会用她的方式让她开启宝藏?共谋大计?……一切都那么明显,事实就在眼前,而且,蓝幽儿也说过的不是吗?

“阿歆……”

“娘……”阿歆撕心地喊了一声,“我是你的女儿啊!”

“阿歆你要……你要……相信我。”她极力挽回女儿对她的信任。

“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阿歆已经彻彻底底地死心了,“只剩下唯一爱的娘亲,竟然也在伤害我,我还嫩相信谁?”她竟没有哭,是受的伤太深了而流干了眼泪吗?

“不……”

“娘若要保证,只管开口就是。阿歆不会不给,也不会不答应。可娘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啊?唾手可得的时候不要,总是到了最后伤了她才知道拿……这叫她……怎么办?

“阿歆……娘不是……娘不是……娘只想……”

“为向日报仇是吧?”白柳文打断她,站在两人之间。对上阴容的一脸惊愕,白柳文得意,“你以为我没办法让阴歆打开宝藏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于是命人取来一把剑,不屑地丢在地上。

玄狐!!?

“你以为瞒得过去我吗?这边说着合作,那边便找机会杀我。哼!太小看老夫了!”

“你把玥儿怎么样了?!”阴容深知自己的女儿。她爱剑如命,特别是这把玄狐。阴玥不会轻易放弃玄狐的。

连玥姐姐也……阿歆愣得无语。

“先想想你自己吧。”白柳文哪里允许他人计算他?他忽然出手,几招之后便生擒阴容。

“白柳文——”阿歆欲想上前。

“本祭司带你们去个地方,就知道传说中的月神有多狼狈了。”然后,带她们来到地牢。

地牢,阿歆她去过。但没有认真看过,刑具、肉座、钉板、刺鞭……各各刑具上还有淋淋的鲜血,散发出令人作恶的腐烂的味道。而月神,正架在架子上,身穿白袭的她,明显的看出一条条血痕。脸上那几道血肉模糊的鞭痕,让人心寒……

“玥儿……”阴容失声大喊,差点扑向她。

音乐有气无力地抬起头,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自己憔悴的母亲和一脸煞白的阿歆。

“姐……”阿歆轻轻地,唤着。地上,是那条骇人的刺鞭……

“白柳文,你这个卑鄙小人!你答应不会伤害我的女儿的!”阴容尖叫。

“我只记得,答应不伤害你这个女儿,”他看着阿歆,“不记得还答应过别的,我说话算数。”他一脸没错的样子。

“你——”阴容气得无言以对。

“你别急,接下来就轮到你了。”白柳文示意教徒架住阴容,“你也知道不少折磨人的方法,今天就让你亲自尝试。”

于是,那两名教徒阴容捆绑在老虎凳上,然后一块一块地加砖头。

阿歆想要上前阻止,又被另两名教徒拦下。

起初,阴容傲骨地坚决不喊一声,但随着砖头在脚下垒高,她真的忍受不了下身撕裂般的疼痛——她双唇已经被牙齿咬破了。

“白柳文,有本事你就冲我来!”阴玥的喊道。这样下去,她母亲别说双脚会废掉,恐怕舌头也先咬断!

白柳文不理会她,指着那名用刑者,“别弄死她,让她尝尝其他刑法的滋味。”

阴容还能来得及喘气,左手就被人抬起,然后只觉得小手指一阵剧痛。她惊叫出声。再回头一看,小手指已被夹子更生生的折断……

“啊——”她又惨痛的叫出声,只因那人又迅速地夹起无名指,利落地折断!

短短的一刻钟,阴容就痛得无法言语。

看见中指又被夹起,阿歆急忙冲过去,“不,不要再折磨我娘了,不要不要不要……”就算任何一个人,她都无法狠下心不理会,何况是她的亲生母亲!?

“你答应去开启宝藏了?”白柳文一旁轻轻地问。

阿歆身处为难,可就在她犹豫的那一刻,她又听到了母亲惨叫声,以及阴玥愤怒的叫喊——

“白柳文,你住手!”只是无奈,她被死绑在架子上,全身鞭伤又因她的愤怒而渗出血来。

阿歆回过头,惊愕地看见母亲右眼已成一个血窟窿……

又见那用刑者又要行动,阿歆本能的反应,本能的妥协。

“住手!住手!“她撕心裂肺地喊着,看着受尽折磨的母亲,她已无力抵抗。失神般的跌坐在地上,喃喃求饶,“住手,住手……住手……我去……我去……我给你们……求求你们……”

她以为她死了,她所在乎的所有人都可以摆脱,可是她错了。她不想因那百害而无一利的宝藏让她失去任何一个人。

“我去,我去……我给你们开启……”她心如粉碎。她的命,就是这样。明植羽恨她的背叛。母亲的利用,蓝幽儿的死,自身不解之毒……她认了啊,她不是早就认了吗?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放过她啊!!?只要她在乎的人好好的活着,那么她就是死也无所谓了。

阴玥从来没有见过她那般心如死灰的神情,似乎灵魂早已被抽去只剩下一副肉身……她从来不认为她会成为谁的负担。因为她觉得自己够自立,够自强。她刺杀白柳文,就算不成功也不会输得那么惨,而这一切,也因她母亲给错了信息,最终,让她也成为了阿歆的负担。

白柳文没有依阿歆的条件,好药好环境好生的照顾着阴容与阴玥。因为阿歆是妥协而不是交换条件。

阿歆无奈,只好要求放了她的母亲和阴玥。

“我说过,你没有谈调价的资格了!”白柳文冷声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配合,不然我不确定我还会做出什么更残忍的事情!”

阿歆等着白柳文,咬牙道,“你会有报应的!”此时,她多想明植羽啊!一切都有他以前,而现在,她已经习惯了依赖他。

白柳文走后不久,追溯重重回来,却见阿歆握着玄狐剑发呆。

“师父对你做了什么?”他去取仙素,却被宁语玑给留了下来,在回来时却听说师父来过。“为什么你会有玄狐?”难道阴玥……

“我去开启宝藏,用玄狐……我去……”阿歆空洞洞地说着。

“师父他……”做了什么让阿歆……这般魂不守舍的摸样?

“我该听你的,”她转过身望着他,“这样他们就不会受尽折磨了……”

“她们……谁?”阴容和阴玥?

“我也告诉他们宝藏具体所在……没几天,就要……”

“阿歆……”追溯轻轻拥着她入怀,给她最大的依靠。在祆教,只有他能安慰她了。

“我现在后悔了。后悔练幻剑,后悔参合进江湖,后悔认识你们。我讨厌被欺骗,讨厌被逼迫,讨厌被威胁;我害怕孤单,害怕失去自由,害怕失去亲人……”她像小孩子一样软弱无助,但这也是她心中最想说的。

追溯无言地安抚她,心理为阿歆叹息,胸口感觉到一片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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