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成都命严伯仲五人留下来牵制陆远程时,自己率领着骁骑赤卫队的另外五名高手,马不停蹄地向东追赶陆怀云。但是于路却只见到自己人马留下的暗号,并不见陆怀云的踪影。
六骑奔至是日早晨,终因马匹劳累,只走了百余十里。这时天空已经放亮,道上略能看见行人。而眼前便是一片树林。郁郁葱葱,如今杨广四处扩建行宫,采筏树木,像这样长得齐整的倒是难得一见。宇文成都便向众人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众人虽然都是江湖老手,但却不是专司侦查地形的,皆不知道这里地名。宇文成都转头向他们白了一眼,脸色着实难看。正巧这时前面走来一个老汉,看装束是个农夫。宇文成都待他走到自己跟前,突然右手一挺,将流金铛指在那人喉咙上,说道:“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众人一惊,没想到他为了这点小事竟然兵刃相加,心里暗想道:“都说宇文成都从不向人低头,又一次眼见为实了。”
那老汉本来看见众人手握兵刃,已经避开了走,可没想到宇文化及还是赶了上去。铁器指着要害,怎么会不害怕。两腿便既一软,跪在地上求道:“大爷饶命啊!”宇文成都又将金铛向前一送,怒道:“我问你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吓得一愣,忙说道:“这里地名叫荡砀山,是当初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起义的地方。”宇文成都双眼一横,反说道:“我问你这里地名,你答便是。说什么刘邦斩白蛇。”说着右手突然一拉,金铛的锋刃就从老汉颈上划过,割出了一道裂痕。那老汉登时便丧命在他手上。众人都是一愕,却见宇文成都已经若无其事的纵马离去。
六人又向西走了一截,但已经找不到队伍留下的暗号,只好住下马来。宇文成都心中奇怪,但想到这里就没了暗号,可能就是表明陆怀云就在这里不远,或者就是追错了方向。但是陆怀云年纪轻轻,又不会武艺,而且他也应该没有料错,陆怀云必是从这条路去彭城,骁骑赤卫队那四人就应该不会追错。难道陆怀云就是在里?随从见他立马不动,便既上来问道:“少主,现在该怎么办。”宇文成都复又白了他一眼,道:“你没有脑子吗?自己想啊!”众人沉下头,不敢正视,但是心里却嘀咕道:“自己想了又做不了主,最后还不是要听你的。”
宇文成都向四周看了看,这里岔道有三个,左边一条是上山的,根据方向来看,中间这条应该就是通向彭城的。于是就要纵马往彭城而去,这时突听到左边山坡上传来一阵脚步之声,那人走得甚急。众人便转头一看,山坡上却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正在拔步向下疾奔。这人奔跑之际,仍不停的回头向后直看,似乎甚担心后面有什么东西追来。宇文成都一看这人年龄,刚好十六七岁左右,脸庞长得也还俊俏,眼前不由得一亮,喃喃地道:“这人莫非就是陆怀云?”但钟宇文曾经见过陆怀云一面,看了这少年样貌,便对宇文成都说道:“少主,这人不是陆怀云。”宇文成都心里微觉失望,但仍觉得有些不对,又不愿承认自己想错,便叫道:“拦下他。”
那少年回头向着山上张望,脚下仍旧没停,但却没有看见钟宇文这时正朝他走来,转过头来时,却已经一头撞入了钟宇文怀里。钟宇文下盘功夫不弱,更加比他身材高大。他这一头撞下去,险些跌倒在地上。这少看忙抬头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钟宇文那狰狞的面孔,接着就是众人都怪目瞪着他。心里登时一惊,抢步就要逃走,但是左脚只迈出一步,他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收回步子。当下惊慌的面容换作恐惧,说道:“几位大爷,有事吗?”钟宇文横了他一眼,更没答他的话,右手超出,拦腰一抱,将他夹在腰间,提起来就向宇文成都走去。这少年却也没有反抗,任他将自己扔在宇文成都马前。
宇文成都斜眼睨了他一下,问道:“小子,你是做什么的?”那少年说道:“哦,我是个乞丐,我是行乞的啊!”众人向他一看,见他衣服破烂肮脏,确像个乞丐,但是脸皮却甚白净,看来新行乞不久。宇文成都又道:“我问你,你为什么慌慌张张的从山上跑下来。怎么,偷了哪家的鸡狗,被主人家追吗?”少年斜眼恨了他一眼,心里嘀咕了几句,双目却在眼眶里一转,便笑道:“狗是没有偷到,但是我却在山上碰到了四只恶犬。几位大爷有所不知了,昨天我本来想在这里讨点饭吃,可是每人都说‘自己肚子都不能填饱,哪来的饭菜给你’,可是我肚子实在饥饿,走不动路。而且天色又黑了,我便走上这座山头,想找个地方落角。幸好这山上有座‘赤帝庙’,于是我就进去想歇息,可没想到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冲进来四只恶狗,扑面就向我冲了过来。幸好神仙保佑,那些狗被我狠命的打了一下,便不敢进来了。直到刚才,我趁着那些恶狗打盹的时候,才跑了出来。说起来还真的好险啊,差点就填了恶犬的肚子了。”钟宇文听了笑道:“哈哈!恶狗还要打盹呢?这我倒是没有听过。”众人一听,跟着笑了起来,那少年见了反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像大爷你这么勇猛的,也有会打个小盹时候啊!”钟宇文听了,不觉笑得更加大声了,但是少年的话突然又在他脑中闪了一遍,他登时明白过来,这时才发觉众人的笑声原来是冲着他来的,心中怒意高升,骂道:“乌龟小子,你敢骂我!”拔拳就要往少年身上招呼。
宇文成都见了一转头,说道:“算了,不必跟他一般见时。小子,我问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跟你差不多大小的人从这里过去啊。”少年想了想笑道:“哦,你是说那位长得蛮帅、姓陆的公子吗?”宇文成都心中一喜,忙道:“你见过他?在什么地方?他现在哪?他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不然我杀了你。”赤卫队的人一惊,宇文成都方才到现在,一直都是临危不乱的样子,但现在一听到陆怀云,竟然大失方寸。而那少年心中也是一颤,旋又说道:“哎哟,你不要急嘛!你问我这么多问题,我得想想。是昨天下午吧,那位陆公子从这时经过,看见我可怜,还赏了我一两银子呢。你看,还在这里。”说着从怀中摸出了那一两银子。宇文成都看了,却啪的一掌,将他手中的银两打落在地上,怒道:“我问你他在哪里?”
少年忙跑过去拾起银子,轻轻的吹掉上面的泥土,又小心的放进怀里,说道:“他赏了我银子,便往那边去了啊。”手指指着彭城方向。宇文成都喜道:“我果然没有料错,大家快追。”众人便应诺了一声,钟宇文朝着少年骂道:“还不快给我滚,是不是真的想死啊。”少年忙道:“不想不想。”转身之后悄悄地笑了笑,拔步就走。
“山下是少主吗?”宇文成都等人马蹄刚起,便听见山上又传来一声叫喊,而且听来就是在叫他了。那少年听了这个声音,却像吓了一跳,夺步向南就走。
山上那人又叫了一声,向下走了程,看见来人果然是宇文成都,忙跑下来,喜道:“啊呀,少主,果然是你,看到你来了就太好了。”原来这人就是宇文成都派去跟踪陆怀云那四人中的张标。他见了宇文成都像是十分欢喜,宇文成都见了他却是十分不悦的说道:“我叫你们四个去抓陆怀云,你怎么在这里盘恒?”那张标听了笑道:“少主,那陆怀云便在山上的赤帝庙中。”宇文成都奇怪的道:“在庙里?那刚才那小子……。妈的,难道骗我。”回头一看,却不见了那少年踪影。张标忙道:“少主,我们快上山吧。我们一路上多听说江湖上许多人得知了陆怀云身上藏有兵符一事,如今各门各派,都在伺机向他下手呢。”宇文成都心中一惊,随即就跟着张标上到山来。
六人到了赤帝庙前,另外三个骁骑赤卫队的正守在那里。宇文成都见了说道:“既然知道陆怀云就在里面,那娃儿又不会武功,你们怎的不进去?”张标四人低下头,愧色说道:“少主有所不知,那陆怀云却实没半点武功,但是庙里面不知道有个什么高人,每次我们冲进去时,都会被一阵金针打来,阻了去路。而且这发针的人功夫好像不弱,我们进去庙里,连他人在哪里都未看清,便被挡了出来,有次还不小心中了一针,幸好这针上没有毒。”宇文成都心中微奇,这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但是他在大隋号称第一勇士,贫生除了敬畏紫阳真人,连他父亲宇文化及他也不怕。当下右手握紧金铛,慢慢地踏进庙去。
庙中四下一片静寂,察觉不到有半点呼吸之声,也不见有什么异动。众人见宇文成都走到庙中,仍是若无其事,于是都拥进庙去。四下了细细一搜,竟没有发觉一人。这时宇文成都眼光一闪,看见了地上一件白色绸衣,钟宇文忙道:“陆怀云就是喜欢穿白色衣服。”张标也道:“不错,当日他的确穿的就是这件衣服。”宇文成都恍然大悟,叫道:“他妈的,刚才那个小杂种。”众人也都猛醒转。当下十骑飞奔下山,走到岔道口处,宇文成都问道:“刚才那小子往哪里走了。”钟宇文道:“少主,他走的是南面。”宇文成都将流金铛一举,叫道:“给我追!”十人一齐扬鞭,飞奔而下。
而十骑过去不到喘息之间,原路上又有一阵蹄声响起,来的不是别人,而是陆怀云的爷爷陆远程。当下他亦在岔道之上住马,向前察看方向。就在他低头叹气之际,却突然看见地上竟然闪闪的有块东西,于是连忙下马来拾起,却原来是陆怀云的随身玉堕,这块玉堕是陆怀云五岁生日,便是陆怀云父亲战死那天,他送给孙子的。陆怀云一向视他为宝,而且很有纪念父亲的意义,怎么会掉在这个地方。想到这里,他身上寒毛立起。连忙翻身上马,猛地挥上一鞭,朝前面飞去。
但是他走的却是彭城那条路,而不是向南。
宇文成都在赤帝庙中看见那领白衣,登时想起了那少年,心中恍然大悟。而那少年早已趁他们上山之时,向南走了。
少年戏弄了钟宇文及宇文成都一番,趁机向南面路上来。心里自然得意,好笑宇文成都这些人脑袋着实简单,没瞧出自己是在骗他,嘴上哼着调儿,悠悠闲闲地在路上踱着。“小弟弟,你不去逃命,在这里走得倒是清闲着呢。”他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心中一惊,但是这声音其实是个女子的声音,原还以为是宇文成都追来。少年忙转过头一看,侧面树后跟着走出一个女子,这女子约有二十余岁,身着一件紫衣,外罩一领淡红色轻纱,脸蛋白晰晶莹,双目闪灵,容貌十分动人。少年一见,忙跑过去叫道:“咦,姐姐,你怎的在这里?”那女子笑道:“怎么,你在得这里,我便在不得这里么?”少年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姐姐不是说要回师父那里的么?”
那女子便走了过来,说道:“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你逃出来了没有。”少年心中一甜,想道:“我自幼父母双亡,又无兄姊,这位姐姐对我真好。”便即笑道:“我没事,姐姐给我化的装可好了。那些笨蛋,半点也没察觉。”那女子脸上跟着笑了起来,但容颜方张,突又向原路上望了望,说道:“我看未必,你听后面。”少年当即侧耳,但闻后面响声大作,马蹄之声渐近,接着尘土已扬,他脸上登时失色。女子左手已在他肩上一搭,右手拦腰搂住他,脚下施展轻功,提气向旁窜开。这女子武功着实不弱,携人疾奔之际,仍有瞬行数里之能。待得向西奔出里许,女子方将少年放下,调匀内息。这时背后蹄声已响到极点,但声音跟着又慢慢小了下来,想来已经走远。
少年向东面张了张,眼见尘土已经过去,便对女子道:“这个宇文成都果然厉害,想不到还是没骗过他。要不是姐姐你在,只怕我就被他们给抓住了。对了姐姐,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儿呢?”那女子笑了笑说:“我叫作林湘,你呢?”少年也道:“我叫……”语到嘴边,却突然一顿,手指搭在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林湘见了,却是笑了起来,走到他跟前,说道:“你叫陆怀云,姐姐没说错吧!”少年登时一愕,奇道:“你怎么知道?”林湘笑道:“若你不是陆怀云,我还不救你了呢。”陆怀云两眼紧瞪着她,疑道:“这怎么说?湘姐姐,你为什么要救我啊。”林湘向他看了一眼,心中暗想:“我救了他性命,他对我似乎是有所猜忌。不过他生长京都,左右荆棘,防人之心自比别人高了许多。”便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是我师父叫我来救你的。不过你放心吧,姐姐一定不会伤害你,姐姐是来保护你的。”陆怀云用力的点了下头,说道:“嗯,我不担心,湘姐姐是个好人嘛。”林湘心想他爷爷定是没教他要最要防女人之心,见他倒也有几分可爱,便即笑了笑。
这时宇文成都已经向南走了甚远,林湘便道:“云弟,那宇文成都已经去远了,你看我们应该往哪里走。”陆怀云想了想道:“这里往南只有一条路,如果我们继续南下,说不准宇文成都越往南追,就会察觉不对,回马来追。不若我们往回走,过了岔路,我们就向西去,就算宇文成都回来,也不过是料想我往彭城方向去,一定不会想到我们会倒过来向京城方向走的。”林湘心想他爷爷兵法谋略无敌,他的话也自有些道理,便道:“就依你吧。”
二人遂又返身向回走,林湘怕宇文成都马来得快,因此又施展轻功,带陆怀云一起回奔。不一刻便到了三岔路口。林湘说道:“那我们就向西走吧。”陆怀云点了点头,但突然低头一看,叫了起来:“糟了。”林湘不知缘由,忙问他怎么了。陆怀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与爷爷之前相约在彭城长亭相会,可是后来宇文成都追至,我便改道欲走南路,可又怕爷爷找我不到,便在这里放了一块玉坠,并做下了记号,要爷爷不去彭城。可现在这里玉坠已经不见,难道爷爷已经来过了。可是于路上我们怎么都不曾见他。”林湘惊道:“莫非一时情急,没看见记号,去了彭城。”陆怀云心中一惊,说道:“糟了,爷爷若真去了彭城,宇文成都一旦归来,他们必会撞见的。”林湘笑道:“这不妨事的,陆元帅武功世之少有,我想宇文成都也不敢对他怎么样的。”陆怀云听了她的话,心中更增几分忧虑,暗想:“爷爷给我说过,宇文成都承师于师祖伯紫阳真人,武功奇高无比,爷爷未必是他的对手。爷爷若真与他撞见,宇文成都又人多势众,必不能敌。”但爷爷威名四海,这话却不好对外人讲,失了爷爷威名,只说道:“不行,我得去彭城找爷爷。”说着就向前走,林湘连忙将他一把拉住,说道:“这更不行,那宇文成都眼见就要折回了,只怕我们还没赶到彭城,就已经被他追到了。云弟听话,你爷爷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向西走吧。”
陆怀云心中焦急万分,回头望了她一眼,见到林湘眼神略是关切,但一想到爷爷因是寻他不着,而身陷困境,更是按奈不住,说道:“我自幼无人关爱,只一个爷爷,他一向对我疼爱有加,我怎么能为了己保,独自偷身呢。”说着挣脱林湘的手,拔腿就跑。林湘叫他不住,当下纵身一跳,拦住了他去路。
这时东面忽有三骑奔来,那三人皆是高大异常,最前面那人的手持一条蛇矛,坐在马上。他驰到两人跟前,便向陆怀云一望,叫道:“这位公子可是陆元帅的孙儿陆怀云兄弟么?”陆怀云向他白了一眼,却不答话。那人见了笑道:“陆公子,俺乃陆元帅的好友,叫作单雄信。你爷爷先前到此寻你不着,我邀他去我寨中休息,特领人到此找你。如今见着公子,当真是好。陆公子,快与我回山寨,见你爷爷去吧。”陆怀云向他打量了一番,心中暗想道:“这人年不过四十左右,比我爷爷小了二十余岁。何况我爷爷二十几年未踏足这里,又不曾听过有个好友叫单雄信的。”便说道:“这位大爷,你认错人了,我是个讨饭的乞儿,哪里是什么公子。”那单雄信见他不认,又道:“呵呵,陆公子何必相瞒,元帅还在寨中等候,公子快随我走吧。”说着三人下马向他走来。陆怀云一惊,向后退了一步,笑道:“单寨主,我当真不是什么陆公子,瞧我这身装扮,若是公子,何须如此啊?”说着转过身,向林湘使了个眼色,叫她快向西走。
单雄信见他举动,便对左右示意,三人当即纵身一跃,将陆、林二人围住中心。陆怀云见这人登时变了脸色,但想自己不会武功,又不知林湘敌不敌得了三人。心中顿觉不安起来。单雄信又道:“陆公子,还是随我往寨中一行吧。”陆怀云料想这次不跟他去也不行了,但却不愿向他低头,昂首说道:“你叫我去,我便去么?”心想我是名震天下的大元帅之孙,如何也不能失了气概,就算你把我抓去,也教你落个强抢之罪。而单雄信听了他言,确实说道:“那就得罪了。”说着向手下二人点了下头,那二人伸手向陆怀云抓来。陆怀云三面被阻,无处可退。
林湘见三人竟然强要动手,双拳一握,分击在两人手腕上,两人手腕负痛,好如蛇着七寸,嗉地缩了回去。三人放眼一看,见她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心中微怒。
林湘便趁机笑道:“怎么,要带他走,便不问问我肯是不肯。”那二人互望了一眼,闷气顿起,各挥拳就照她打来。林湘不忙不慌,将陆怀云推到一边,便纵身跃入圈内,接招对敌。这二人的功夫并不怎样,略与他们拆了十来招,心中已然胜卷在握。就趁他们回身出拳之际,飞起一脚,将一人踢翻在地,接着右拳抡过,另一人也就趴在了地上。
单雄信见这女子身手不凡,心中微异,便向她拱手道:“敢请这位姑娘尊姓大名,师承何派?”林湘便笑道:“女儿家的名字,干嘛随便告诉你。本姑娘的师父,说出来只怕吓坏了你,还是不说了罢。”单雄信道:“哦!单某虽然武艺粗浅,但问贫生,倒还没有怕过人。姑娘但说无妨。”林湘笑道:“你这人还当真不识象了,我说那话,便是不愿与你知道,你又何必多问。”单雄信向他白了一眼,怒道:“那在下就只好向姑娘讨教几招了。”林湘心想那手下二人武艺甚至弱,这人功夫不见得好得了哪去,便笑道:“最好,与你玩玩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