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雄信见林湘提拳向他打来,先前见她击败两名手下之时,已暗观她武艺稀奇不弱,心中略有忌惮。出手之时,也不敢留情,便挺蛇矛,往她前心刺来。林湘却不闪避,伸手向他长矛抓去,但触手之际,竟觉一股绵力不断向自己袭来,心中大吃一惊,忙将手缩回,身子一偏,让过长矛。
“我看他手下二人武功并不怎样,没想到这人功夫竟自不弱。”她心里正想,单雄信已挺矛向她连刺几下,这几下虽然被她让过,但单雄信却已略知她虚实,笑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去吧,单某不会跟一个女子计较。”林湘反而笑道:“你都跟这位小兄弟计较了,又何况我这个弱女子呢。”单雄信道:“那就不客气了。”
将长矛一摆,朝她右肩刺到,跟着手腕一抖,矛头截面打过。林湘忙把身子一弯,右腿横扫,攻他下盘。单雄信纵身跃起,手中长矛一探,扎向她头顶。林湘双手无刃,本就被他占了上风,一旦自己远离他身子,便会无法采取进攻,到时要再靠近他就更难了。便借着他身子上跃之际,伏地向前一滚,双掌齐出,依是取他下路。
单雄信见她武艺虽然不精,但是头脑确是灵活,这一招虽然过于冒险,但占住了自己着地之处,一旦身体触地,她便会趁自己下盘不稳之时攻来,确实想法独到。便双手握住长矛,劈面砸将下来。林湘未料到他在半空仍能变动招式,自己又无处可退,只好运劲将双掌抵上。长矛压在她手上,单雄信便借力向前一跃,跟着起脚向林湘背后踢来。林湘不及闪避,身子扑地向前跌出。
陆怀云眼见林湘敌不过这人,背上吃了一脚,惊叫了声便要上前扶她。却被单雄信蛇矛一横,架在了项上。陆怀云见了急道:“姓单的,你这狗熊,还做什么寨主,却来欺负一个弱女子。还要挟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真是不要脸。”
单雄信笑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要把你带回寨中。至于这个姑娘,我又没说要杀她,是她要来动手的。”
陆怀云听了忙朝林湘叫道:“姐姐,你快走吧!这个单熊爷他说放过你了。”说着又朝林湘挤了挤眼睛,林湘知他的意思,转身就走。
单雄信暗骂道:“这小子,我说不杀她,也没说放她。”便将蛇矛一举,叫道:“姑娘留步。”林湘见他来追,身子突地一回,单雄信只听哧地一声,忙将身子一偏,两排金针已从他身旁飞过。他正自暗叫幸运,却听陆怀云啊地一声叫了起来,回头一看,已经躺在了地上。
林湘掷出飞针就纵身离去,并没见打中了陆怀云。她师父虽然没传她多少对敌的功夫,但这逃命用的轻功,却教了不少,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单雄信只得回身来看陆怀云,只见他躺在地上,口中喃喃叫道:“啊呀,这针有毒,不行了,我得死了。”话语方毕,便将头一低,搭了下来。单雄信见他面色红润,哪里像是中毒,说道:“小子,少跟我来这套,快点给我起来。”却不见动静,又叫了他几声,仍没回音。他心中大惊,难道这金针上真的有毒?
手指忙搭在陆怀云脉上,其实脉动正常,并不见异样,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站起身来。陡见陆怀云左掌一起,将掌内东西向自己洒来,连忙两手掩住双眼。陆怀云已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单雄信当下大怒,散开眼前尘土。陆怀云虽然法子不少,但是不会武功,哪里跑得过单雄信,被他纵身一跃,挡住了去路。
陆怀云只好叹了口气:“哎,虎落平阳!”
单雄信胸中怒气未消,提掌便要向他打来。但突然又顿了顿,强压住怒气,收住了拳头。陆怀云心中不解,两眼疑惑的向他望去。却听他说道:“小杂种,若再耍花样,下次绝计不饶。”陆怀云虽然不服,但恨自己不懂武艺,也不敢自讨苦吃了。
这时单雄主走过去在两名手下鼻上一探,还在喘息,只是晕了过去,便将两人叫转。
陆怀云笑道:“这两个又没甚用,连我姐姐也打不过,要来干嘛。”单雄信白了他一眼,两名手下听了他的话,登时跳起身来,口里骂了一句,挥拳便向他开打。却被单雄信拦住:“算了,不要跟他一般见识。先带回去见主公吧!”
三人翻身跳上马背,单雄信怕陆怀云又使什么手脚,便将他一提,横放在自己马背上。陆怀云小腹顶在马背上,那马虽然雄壮,却偏生背脊突出,弄得他小腹好生疼痛。“喂,单寨主,这放法太过难受了,换个方吧。”手下人笑道:“死到临头了,你还多嘴什么,再说便把你拴在马尾上,拖着你走。”
陆怀云狠狠瞪了他一眼,便不开口。心中想起单雄信方才的话,疑道:“这家伙说要把我带回去见主公,看来他还不是头儿。咦,我爷爷以前似乎跟我提过,当年瓦岗贼众造反,好像就有一个叫什么单雄信的,难道就是他。听说后来他投靠了王世充,这人主公不会就是王世充吧?不好,王世充这家伙虽然跟宇文化及是对头,但与我爷爷也不和,这下子可是凶多吉少了。”但想生死有命,成败在天,自已现在落在他们手里,也只好见一步走一步了。幸好林湘逃走,她心中也觉安慰。
但三骑向东而走,行了一程,单雄信便掉头西北上山,沿路又绕了一圈,前面弯道转过,便远远看见一个山寨。那山寨背山而建,三面不通,只有前方寨门可入,而且寨旁狭窄,有如关隘一般。寨门前立着两人,手中皆握大刀。后面又起一座看台,上面一个哨兵远远观望。见了三骑过来,便向寨内挥动了一张彩旗。
陆怀云见这山寨当口而建,而且哨探布置有度,似乎不像一般山贼,看来果然是军马驻扎之地。
这时单雄信三人已经迫近寨门,哨兵一见,忙过来拜道:“单将军回来了。”单雄信答了一声,下马来将陆怀云放下。陆怀云身子失去平衡过久,这时一下站地,头脑一时调节不过,险些跌倒。单友信笑了笑,却又将他一推,笑道:“来人,把他押到大厅。”左右将他接过,跟着单雄信快步向内走去。
进到寨内之后,却又是一番景象,那寨外看起来,不觉山寨大小,但进一看,左边尽是诺大一个校场,刀兵器械样样俱有;右边房舍排了一排,都甚齐整。步过前面一条长廊,便是大厅所在。陆怀云于路走走看看,见了这长廊构造,不觉叹道:“这廊子若能再建几个弯,下面拱起一座池塘,倒还好看些。”
单雄信听了他话,不自觉地向廊子看了一遭,托起下巴,甚有同感的道:“这当初倒没想到。”话一说完,却埋怨起自己怎么又跟他说起这等无聊的话来。便朝他白了一眼,不奈烦的说道:“小兔崽子,你管我房子建得如何干嘛。快快与我进去。”陆怀云倒蛮觉他宝气,嘲他笑了笑,跟着进了大厅。
厅中上首放在一张虎皮椅,背后挂着一面锦旗,上面大书一个“王”字,屋内摆设有制,其中隐隐现出一股威仪。看来此处确是王世充屯兵之地。但是王世充乃是洛阳守将,这里东出洛阳已远,并非他的势力范围。他屯兵在这里是何用意,而且派单雄信伪作盗贼,更不简单。
单雄信看陆怀云眼神中略见疑惑,斜眼朝他睨了一下。便对从人说道:“请主公出来。”这时身后走出一人,说道:“启禀将军,主公方才接到洛阳快马急报,说朝中有变,已经回洛阳去了。”单雄信微觉吃惊,怒道:“混帐东西,这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那人本是遵他军令“不问不答”,这时却反被他训斥,垂了头不敢回话。
单雄信又道:“主公何时走的,可有什么指示。”
那人又道:“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只留一个张字条,叫将军按上面说的行事。半月之后回洛阳会合。”便从怀中取出信札递给他。单雄信接过来,背转了陆怀云,将信拆开来看了一遍。便对人说道:“将这位公子送入后堂休息,须要好好侍候,不准怠慢了。”那人道了声“是”,便推陆怀云往后堂走。
陆怀云知他这个好生侍候,就是细心监视自己罢了。但不出声,随那人来到后堂,一路上又细细看了一遍来路去处,暗暗记在心中。大厅后面布置较前面还要整齐,而且内里兵士越发的多,各个持枪立定,守备严实,往来还有巡哨。他心中本来想的逃走法子,看来无法施行了,心里不禁暗暗叫苦。
单雄信自立在大厅之中,正思王世充留下信函上的话。两眼里透着一股深沉的杀机,与先前捉拿陆怀云时的眼神判若两人。他在厅中来回踱了两番,口中喃喃说道:“主公叫我细心留神陆怀云,好生看管,但是此处屯兵太少,如若江湖中人真来硬逼,只怕不能久守,我还得另想法子才是。”
这时屋外突然一人报道:“将军,寨外有南平门的人求见。”
单雄信嘴角扬笑,冷冷地说道:“来得好快啊!”
单雄信将陆怀云带回山寨,门外却有人报说南平门的人求见。他心中微微一惊,低声吟道:“来得好快啊。”便将陆怀云送入后堂,命人好生看管,自己领着三四人,来到山寨门外。这座山寨建在荡山内,为了避过朝廷耳目,可说修建得十分隐蔽,一般人并不会轻易找到。而且他们诈称为盗,哪有人会来管着他们的。南平门的人前来拜访,应该是有别的事了。
单雄信心里暗暗的猜着:“难道真的是为了这事?这些人的消息还真是灵得很啊!”
思绪弗毕,脚步已经踏在了寨外,哨卫虽然说是南平门的人求见,单雄信虽知南平门乃是江南一个大派,在江都一带很有势力,但他与其门中的人,并没有过什么来往`。他出寨一看,外面十来个人,都作一色的青衣打扮,其中一人左手戴着护手套,远远看见金属光泽,心想应该是件武器。而且这人形容异于众人,应该就是这般人的头目。单雄信便朝他多望了几眼,见这人身材高挑,气势临人。
那人见到单雄信出来,当下走过来见礼道:“单将军,有礼了!”单雄信心中一惊,这人第一句见礼的话叫他“单将军”,很明显是知道他的身份。单雄信这时离他得近,朝他看了看,这人浓眉大眼,鼻梁高起,左手虽然戴着一只手套,但右手却是光秃秃的,手掌下沿上还有一层厚茧。看来这人应是个外家高手,而且不仅是用左手那么简单,右手上的厚茧便证明此人右手定是惯用兵刃。但看他身上,除了那只银手护,却没有别的铁刃。
单雄信见那人拱手施礼,便也作揖道:“这位兄台客气了。还没请教尊姓大名。”那人笑道:“江湖上一介武人,何劳将军挂齿。在下江都南平门掌门万中一。”单雄信一惊,原来这人便是号称“江南第一拳”的南门平掌门人万中一。他也略忆起江湖上的一些关于此人的传言:二十几年前的“诛邪大会”,江湖高手云集幽州,江都南平门掌门万中一也曾有参加,他以独门绝计铁狮子拳威镇群雄,声名噪于远近,江南一带无人能敌。但是南平门势力何其强大,这人为何竟突然亲身来到这里,令他心中顿起一阵惊愕。当下面笑道:“原来是南平的万掌门,单某失敬了。万掌门,今日前来敝处,单某实在荣幸,若蒙不弃,请寨内说话。”他心想自己与万中一从来没有瓜葛,这次他前来这里,多半是给自己难为,而且也可能便是为了他心中的那一事情。而这人武艺高强,绝非自己能敌,便将他请入寨中,一旦有变,虽他武艺再高,也未必挡得住人多。万中一也没想到这上面,当即应允,十余人跟着单雄信进到寨来。
众人进到大堂,便分宾主坐下。万中一身后的南平门弟子,自都立在他背后侍奉,不敢入座。单雄信命人献上茶水,万中一将杯子搁在手上,待单雄信道了个“请”字,先行饮了一口,这才小心的在杯椽上添了添,便又放在了一旁。单雄信的手下见了,尽都瞪了他一眼,心中皆有些鄙视之意。
单雄信笑了笑,说道:“万掌门威名远镇江湖,单某一直无缘拜会,今日有缘得见,真是幸会得很。万掌门今日屈尊敝寨,莫非有甚事指教么?”那万中一嘴角扬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便拿着茶杯在手中把玩,见单雄信现出疑惑的眼色,这才说道:“呵呵,单将军客气了,在下那几两名头,也不过是道上的朋友吹捧出来的。至于在下今日造访贵处,确实身有一事,想请单将军帮个忙来,还望将军助我一助。”单雄信听了愣了愣,说道:“万掌门说哪里话来着,南平门号称江南第一大派,与丐邦、玄天宗鼎足江南,掌门要做什么事,只须一声令下,哪有办不到的,又何劳在下这无用之助呢!万掌门实在见笑了。”
万中一立起身来,一派大家风范的说道:“将军过谦了,不过此事确实非将军相助不可,否则在下也不会亲自跑这一趟了。”单雄信“哦”了一声,心中更觉蹊跷,便道:“那就要请教,不知万掌门找单某所办何事呢?只要单某办得到的,绝计不会推辞。”万中一又笑了笑,端坐回椅上,但只是嘴角挂着一丝笑,却不将所求之事说出来,似乎他要请单雄信帮忙的事情十分不好启齿。单雄信心中微觉诧异,也同时升起了一种不安。
待得过了片刻,万中一方才笑道:“自东汉未年丐邦助皇帝夺得大位以来,历朝历代均有立言,朝廷之事江湖不得过问,而江湖之事朝廷亦不得过问。今隋朝兵马大元帅陆远程,本也是武林中人,而其助隋文帝开辟帝业,也不得不脱离了江湖,入身朝廷。因此这历代传下来的规矩,那是变不得的了,单将军,你说是也不是?”单雄信道:“江湖与朝廷界划分明,那也是为了避免争斗罢了。但万掌门今日屈驾敝寨,不会是要指教这事的吧?”万中一笑道:“指教倒也谈不上罢。单将军,当年群雄大反山东,尊驾与秦琼、程咬金等豪杰共叛朝廷,聚众瓦岗,起义除暴。若论起来,敢问将军自视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呢?”单雄信道:“当年瓦岗起义,那也是为了推翻暴隋,这一举动自然意味干预朝廷之事,只怕江湖中人也早不把单某当作朋友了。”万中一道:“江湖中有规定,‘既为江湖中人,既行江湖之事,旦离江湖之人,终不为江湖所器’。单将军这一举动,那也自说明单将军如今已非是江湖中人了。”
单雄信见他绕了个大圈子,原来就说这么个事。当年瓦岗寨的众人一起舍弃江湖生涯,投身入政,为天下百姓伐无道。他现在自然早不是江湖中人了,这已是事实。但是万中一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定不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
万中一这时复又站起身来,强调道:“单将军,江湖规矩,江湖中人不得干予朝廷之事,朝廷中人不得干予江湖中事,你说是也不是。”单雄信道:“这个自然,莫非万掌门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告诫单某这件事,还是难不成单某坏了江湖规矩?”万中一道:“单将军既也如此认为,那在下有个不请之请,还望单将军能交出一个人来?免得大家都乱了规矩。”单雄信终于听他说到了正题,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原来万掌门今日前来,果然是有事相寻。万掌门,单某今次屯兵于此,那是奉了王世充大人的将令,领军镇压流寇。我所率兵马两万,全有案籍可查,这些人都是大隋的兵士,恐怕没有万掌门要的人。”万中一道:“其实在下也不必再跟将军逗圈子了。今日前来,所要之人不是别人,乃是兵马元帅陆远程的孙儿陆怀云。”
单雄信闻言一震,神色顿色异样。心想自己拿住陆怀云也是方才的事,这个人怎么会怎么快就知道了消息。但听他点名是要陆怀云这人,心中也略猜到了这人的目的。
陆怀云乃是陆远程的孙子,陆远程手握“天下兵马符”,拿着一个大秘密,只怕“兵符”的事早已经流传于江湖之中。宇文化及为得到兵符,一再暗兵对付陆远程,又派宇文成都率同赤卫队追杀,更是在天下广播流言,就是要江湖再起一场血腥,然后从中渔利。王世充也是得知这个秘密,算准了陆远程的去向,这才早派下单雄信伪作盗贼,按兵在此。最后也是机缘,宇文成都苦追不到的陆怀云却送入了单雄信的手中。单雄信自知陆怀云在全局中的重要。本来是想将他交给王世充,从中套出宝图的事情,但没想到王世充却因故先回了洛阳,命他见机行事。
单雄信乃是当年瓦岗寨的首领之一,当年宇文成都统军征讨瓦岗,瓦岗势穷力单,不能抵挡,被宇文成都打得大败,秦琼等人也都投靠了太原李渊,单雄信因与李渊有杀兄之仇,不肯归顺李氏,这才投靠了王世充。王世充视之为上宾,将爱女嫁了给他。单雄信也想壮大王世充的势力,以便他日有机会为兄报仇,因此他这几年在王世充麾下也颇为用力。这次得知了兵符的秘密,他心里更想是无论如何,也要助王世充得到此图,成就大事。而没有想到,万中一竟然会这么神速的得知了他捉住陆怀云的事,上门来要人。看来天下各门派对这块兵符,也都虎视已久了。这块兵符确也不是那么容易弄到手的。
单雄信道:“万掌门何出此言,陆怀云乃是陆老元帅孙儿,又怎么会在单某这里,万掌门找错地方了吧。”万中一知他会这么说,便道:“单将军不必隐迹了,本门弟子亲眼看见将军将一名少年带回山寨,难道不是陆怀云吗?”单雄信笑道:“万掌门说笑了,单某自领军在此,日夜受命不敢轻离,何时曾下过山,更将一名少年带回山寨。只怕万掌门的弟子是一时看错了吧。”
万中一笑道:“单将军,宝图一事的确甚是引人,不过这张宝图乃是当年隋文帝杨坚在塞北得到的。此图系为江湖所出,如今杨坚早死,此图理当归为江湖。单将军以朝廷中人身份涉足此事,只怕会遭江湖中人愤怒。还望将军交出陆怀云,莫要插手此事才好。”单雄信道:“万掌门此言差矣,别说单某这里没有陆怀云,便是有,又怎么能交与万掌门。那陆怀云乃是陆元帅之后,是为朝廷之人。再说兵符更是朝廷之物,万掌门更没理由强要。至于什么宝图之说,单某闻所未闻,就算如掌门之言,那图乃是先帝所得,各位要找也当找先帝要去,陆氏虽为大隋之臣,却也非皇族后裔,万掌门此举,那才是有违江湖规矩。”
万中一冷哼一声道:“单将军这话未免强词夺理,万物就理自归根,此图系出江湖,有关此图之事就为江湖之事。至于旁人干矛,那也是先坏了规矩,在下此为,也不过是扭转局势,导入正途罢了。”单雄信道:“是一代,说一代的话,过去这事自当按过去的看法做,如今此事既然关联朝廷,又怎算是我坏了规矩。况且那陆怀云,根本就没在我这里,万掌门又何必咄咄逼人呢。”万中一见他终是不肯承认这事,当下心中一横,立起身来,将又手背在背后,两眼灵利的往外一扫。单雄信见他此举,登时变了脸色,知他是以不成,就要强加于兵。心想你虽然是江湖上大派之长,但我大军屯此,上下数万人马,未免还怕了你。也跟着站起身来。
万中一向正中踏了两步,向单雄信望了一眼。单雄信也两眼怒意的盯着他,分毫没有惧意。
“两位又何必在此规矩前规矩后的说个没完呢?要我说你们两家都不要来淌这趟浑水,不如交给在下来管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