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困惑的爱
只见鲜血四起,遮星避月,所有的人在剑入血出的瞬间就呆滞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冰透更是被自己的行为给震慑了,事情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她不想伤害姐姐的,她只想要一个以前的姐姐,为什么……
冰透紧紧握着剑,随后触电般的松手,而剑却滞留在了沁语的身体里,仿佛想要扎根、落地般。
沁语的身子倚着之衡,慢慢地,慢慢地滑下……之衡想抓住她,想不让她摔倒。可恐惧、无名的惧怕让他也随着沁语的滑动而弯曲身躯。
血也慢慢地,慢慢地滑下,染红了一片,甚至染红了所有……泛滥成灾……
这一刻,沁语很快乐,自己是不是可以解脱了呢?在这个怀抱里,为了这两个人,她没有遗憾……
久久无法回神的冰透就仿佛塑雕一般矗立在那,眸子空洞而无谓,好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站在沁语的面前,眼睁睁看着姐姐的身体如若纸张一般轻薄柔软,缓慢的失去重心,眼神中的思绪也渐飘渐远,却一动不动,她的神情有些恍惚,好似一个站在转弯处不知道何去何从又失去母亲导向的孩子。
而周围此起彼伏的叫声、喊声都没有震动她的耳膜,她好似不再和周围、这个世界有所联系。
“沁语。”而霍之衡简直不能接受眼前见到的这一切,怎么会这样?失去沁语是他所不能忍受的,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此时他也早已失了神,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态与震惊、慌乱。
眼眸眉之间的愁与慌更是纠结不散,甚至超越了那瑰丽决世的容貌。
可面临过大风浪的他马上恢复了冷俊的神色,做出正确的抉择,伴随着“镑!”一声金属裂断的声音,是霍之衡迅速催动内力,手指不忍而轻蹑的折断了长剑,但剑头的一部分还是留置在了沁语的身体,霍之衡不敢轻易拔除,生怕一个不小心让她伤上加伤。
水亿圣则急忙上前封住沁语身体上几个大穴道,帮助止血,“赶快把她抱进去。”虽然慌乱,但有着许多治疗经验的亿圣并没有迷失自己的本能。
徘徊在生死之间,处于清醒与混沌状态的沁语,其实最担心的还是妹妹,她知道冰透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而纯真的人,她不会掩饰、不会计较;会的只有纯真、坦白。
她怎么都藏不住的情绪是那么的让她喜爱而担忧,可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透儿伤害之衡啊!他们对自己都是那么的重要,既然一定要牺牲一个,那么就……就让她解脱吧!
眼角的余光与剩余的思绪让她看到了妹妹失神的模样,她努力的扬起清新而爽朗的笑容,虽然嘴角显得勉强而无力,但她努力的做过了。
“透儿。”她无力而轻柔的叫喊道。
沁语深刻的感觉到生命在渐渐的抽离自己的身体,她的心真的感觉到人死的时候,那种越发冷却的感觉,冰冻幽黑。
虽然霸毒的□□已经让她怎么也想起温暖的感觉了,但她现在真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开始慢慢抽空,直到什么也不剩为止……
被熟悉的声音唤醒的冰透终于幡然醒悟,她急忙跑到姐姐的面前,紧紧握住沁语的手,“姐,你没事吧?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先前没有爆发的情绪也随之开始宣泄,眼眶明亮湿润无比,泪珠仿佛怎么也止不住的往外泛滥。
脸色苍白如雪,一双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瞳距骤然收缩、深邃,冰透想对着姐姐展开笑容以回应,可嘴角的扬动显得那么的颤动而僵硬。
没有痛的感觉,一直没有疼痛的感觉,毫无疼痛可言。无论是剑穿透时还是现在鲜血流失时,也许痛已经被□□磨消怠尽了。“我知道,不必内疚……”还没有说完虚弱的沁语就陷入了黑暗无底,无尽无头的昏迷当中。
霍之衡当机立断的抱起沁语就往屋里走,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神里更没有对冰透的怨言,因为他了解沁语。她和自己一样心疼身边的人,无论她们做了什么,都不需要被原谅,因为根本没有错的存在,不是吗?
在这一个本平凡而静怡的早晨,旭日初升,暖人的光线刚开始占据这个世界,可却怎么都抵不过秋末初冬的萧索寒气。
众人又一次聚集到了沁语的房间,做在床边的依旧是在为沁语诊脉的水亿圣,只是还多了个心绪烦乱的人。
“你们都出去吧。我要替沐堡主针灸,你们在不太方便。”水亿圣的眼神充满自信,眸子更过分明亮的耿直。
一身白绸,貂毛缠发,晃若上帝专属的天使化身。
“不,我要看着姐姐,我们是亲姐妹,没关系的。”冰透着急的不想离开,生怕一个转身、一个间隙,姐姐就会永远消失。
而霍之衡则断然拒绝到:“你想你姐姐没事,就跟我们出去。”转眼间,霍之衡手腕就已紧紧扣牵住冰透的手,极具王者霸气,俊颜稍怒带嗔,让人不禁一颤。
不容人拒绝的把她连拉带拖的拽了出去。
在走出房门跨槛的前一秒,他转身对水亿圣投以信任的眼神,“我知道你可以的,我更知道沁语可以的。”随后众人也纷纷离开了。
在心里也告诉自己,‘我们的爱更是坚毅的,什么都不能阻挠。’
房内就只剩下了水亿圣和沐沁语后,水亿圣先前的自信与笃定在关门的瞬间不见踪影,找寻不到痕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知道这一个意外的伤害更加让沁语本伤痕累累、千创百孔的身体不堪重负了。
它激发了□□的活性,更加嚣张的开始侵蚀沁语身体的每一寸,她的肉、她的骨、她的髓、甚至她的灵魂,当然也加速了死亡的期限。
以前有他研制的药物帮助抑制束缚,而现在的□□如若被放出铁笼的野兽,开始真正的发狂,嗜人贪血的本性也不再掩饰,毫无顾忌。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金针刺穴,把开始泛滥的□□逼到各大穴道处,再随金针向外释放、解除。
不然,现在在沁语体内的□□就可以在一柱香的时间把沁语的身体冰封,更冻封住本畅流的血液。而那时候,沁语就变成真正的活死人了,虽有气息,但无生命。就算有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所以不能再耽误。
可把□□逼到各大穴道,再逼出。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由内力完成,这是一个很浩大费力的过程,自己的内功不知是否能独自完成。
如若成功,沁语就会有比原先更长的一段宝贵时间,但如若失败,那刚被逼出的□□就会因为内力的不足或突然撤走而迅速反弹回到沁语的身体,同样的连锁效应,先前输入沁语体内的功力也会反弹到他自己的身体,这样谁都躲避不了反馈回来气息强大的冲击力,阻止不了经脉因承乏不了而暴裂的结局,更不能幸免于死亡。
他没十成的把握成功,甚至连一成也没有。
但现在他没得选择,不和上天赌一把的话,就只有懦弱的认命,可他不会,以前他有失去过;怨过;恨过,但却未曾认命,所以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就算要赌上自己的生命,赔上自己的性命。
水亿圣小心翼翼的解开沁语的外衣,深怕一个不留意触碰到她的伤口。虽然沁语现在处于昏迷的状态当中,但情同兄妹的两人谁都不会介意这样亲密的接触,而后亿圣将她的身体扶正,而他则盘腿坐在她的身后,两人依次坐在床铺上。
手五指之间敏捷而迅速的夹起早已准备好的金针放在胸前,眼眸在沁语的后背、脑部流转,仔细观察穴道,只见电光火石之后,一股有力、不自然的风吹过,金针纷纷刺进了沁语的脑部的百会穴、后顶穴、风府穴、哑门穴、完骨穴、风池穴、天柱穴与背部的大椎穴、命门穴天宗穴各大穴道。
旋即水亿圣将手正反相对放在胸前,缓缓的提起内力。随后以掌力一并发出,他的手掌紧紧贴服上沁语后背嫩白可透的冰寒的肌肤,内力也渐渐输入到沁语的体内,犹如一股暖流一般,让沁语开始清醒,有了反映,逐渐恢复思绪。
而屋外也不太平,有着冰透的地方总是不会太平。
现在的冰透真的不知道该是生气,还是担心姐姐。只是想找人发泄,而先前得罪他的霍之衡当然首当其冲的遭殃。
“你个野蛮人,先前为什么把我拉出来。我的手都被你抓红了。”在霍之衡面前晃了晃手,腕节上确实有一条映红的抓痕。
霍之衡则丝毫没有反映,连眸子里流露的神情也毫无变化,好像准备不予理睬冰透。虽然他没有怪罪冰透,但无论谁伤害了沁语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不,是谁也不能伤害沁语,包括她的妹妹。
霍之衡的没有回应让冰透找不到发泄的快感,“我告诉你,别想欺骗我姐姐的感情,我姐姐不会为了你这么一个男人而离开我的。我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霍之衡还是没有反映,冷静的过份。“姐姐就算死,她也是我的姐姐,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一时情急,冰透说出了气话,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此话一出,反观霍之衡那张脸,可说是精彩的无以伦比,五官纠结的好似大火燎原,土石奔流,稍微添加一点触媒就准备消灭大言不惭的人。
没有人可以诅咒沁语,包括她的亲妹妹。
意识到错误的冰透想纠正,再往上看,霍之衡毅冷的脸旁,漂亮的菱嘴抿地死紧,笔直的鼻梁让他线条分明的脸孔显的既冷漠又孤傲,而那对火星一样烈的眼珠子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让从不知寒冷的她,一阵寒栗。“看什么?我说的……说的是事实吗!”
眼见事件发展不对劲,霍之昕连忙上来缓解氛围。“你不要说了,不要影响亿圣为沁语妹妹疗伤。”
看着一同指责她的霍之昕冰透终于再也装不下去,眸子里盛满泪水,浩然欲泣,为了不让人看到她的懦弱、失态,转身跑了出去。
霍之昕和哥哥简单的眼神交流后,放心的追了出去,当然也是因为担心。
房门外只有霍之衡一个人站在那里,带有萧索味道的寒风迎面吹过,纷繁妖娆的雪花从天而降,伴随着风飘舞了起来,旖旎而沉静;风吹起了他披散在身后桀骜不逊的秀发,飘扬挣乱;而雪把他的身影应衬的更为坚毅颀长,仿佛和大自然的景象容为了一体,那么的俊美,眼神晃若雪花一般明透、坚强,那一闪而过的软弱,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无论任何人都会为眼前这一幕谓叹的!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好早啊!而他们的路也走的好坎坷!可是沁语你千万不要因为想偷懒而放弃了,亿圣不会让你这么做的,我也不允许,决不允许……
霍龙山庄外,霍之昕心急的跑着去寻找沐沁言的身影。终于在树林里发现了他娇小的身躯,想不到她的身手那么好,一会就跑那么远了,要是换成其他的女孩那有那么好的奈力啊!
其实冰透先前的喧闹只的为了不显自己的懦弱,她很自责,真的很自责,怎么会伤害了姐姐呢?而这个错误她又不知道算在谁头上,才会对霍之衡发脾气了。
她蜷缩着身子紧挨在一棵树,双臂环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膝间,抽咽的哭泣。显得那么的柔弱,和先前的嚣张极其的不映衬。
他静静的站在她面前不出声,只是望着那娇柔的肩膀一耸一低的颤抖。突然他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沁言妹妹总是最活泼的一个。
缓缓接近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冰透讶然的微抬眼瞧个究竟。
一座大山似的庞然大物矗立在她面前,她抬起挂着泪痕的脸蛋仰望着。
“看什么?”只见她的眼中盈满泪水,晶莹明亮,眼泪沿着粉嫩娇颜流下来,微翘的唇表示她的愤怒,他不禁升起愧疚之意。
但又忍不住的想捉弄她,“我在欣赏你哭的表情。”他的唇边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你还有欣赏我哭的样子……”她忍不住又趴在双膝间哇哇大哭,“我姐姐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霍之昕单膝跪地面对她,“沁语妹妹不会有事的,亿圣不会让她有事的,我哥更不会。”轻声安慰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兀的想要保护面前这个童年的玩伴,也许现在的她早已什么都不记得了,但霍之昕就是想保护她,没有理由,更不需要理由,不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透儿吗?我先前听沁语妹妹这么叫你的。”看到冰透没有任何的反映还是一个劲的哭,霍之昕有些不知所措了。
冰透突然触电般抬起头,厉声道:“姐姐是我的,她叫桑烟凝,不叫沐沁语。”这时候的她仿佛心爱的玩具被被人抢夺了,而又想要回的小孩子。
霍之昕双目紧紧的盯着她的盈满泪水的眸子,大声笑了起来。为什么你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变化也没有。“你真的是没变,好可爱啊!”疼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感觉到自己被作弄的冰透,恼怒的拍掉霍之昕在自己头上的手,“你干什么啊?什么叫做我没变,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是怎么样的呢?”但她有一种感觉,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种只有姐姐才会给她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呢?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果然她早已遗忘了,为什么他会觉得失落呢?
冰透用手擦赶眼泪,整齐而坚定的说道:“我就是知道。”有些许的霸道,更多的是自信和高傲。
霍之昕又笑了,但这次只是微微一笑,“你是对的。”为什么和她在一起会让他那么的想笑,那么的舒适,头一次,霍之昕在外人面前放下了逼真的掩饰,华丽的面具。
这样毫不矫揉造作的女孩已不多见,她算是世间的奇迹。
而冰透抿唇笑的苦涩而自嘲,眼泪又滑了下来,它不同于先前猛烈的来势,却让人感觉到了它的价值和意义是不同的,霍之昕的心有一种被撕裂的疼痛。“我知道你是在嘲笑我,这么多年了,只有姐姐她疼爱我,无论我做什么,犯什么错,耍什么脾气,她都会包容我。而我也真的很喜欢姐姐的包容,在她面前无论做什么事,我都沉醉在其中,我都是快乐了。因为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爱,可是有一天这种爱突然消失了,没理由的失去了,我好像支柱一般,不知道该怎么生活,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我其实不想伤害任何的人。”冰透也是第一次对别人吐露心事,而这些事她连姐姐都没有说。
她低着头,沮丧的气息如同浓雾一般,紧紧萦绕在冰透的身旁,让人辩不真切,仿佛她也是浓雾的一部分,只要风轻轻一吹拂,就会消失不见,魂飞魄散。
看得霍之昕真的很不忍,他温柔的伸出手,将她圈进自己的臂弯,他的世界。
刚开始她有些轻微是挣扎,但他怎么都不放松,把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终于她妥协了,放肆的在怀抱里,肩膀上开始放声痛哭。
“我了解,你没有伤害任何的人,伤害的只有你自己,沁语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霍之昕在她的耳畔轻声呵道。
而他的话语、声调仿佛比任何药物都有镇定、鼓励的作用。
冰透说不出那种感觉,明明是个相识不久的陌生人,甚至算得上是敌人,而且她还被伤害、被掠夺的一方,可是,她就是感觉得到他身上那股孤单寂寞、浓烈而枯涩,那些情绪氛围不时浮动着,笼罩他一身。为什么?他也会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他如此痛苦?好似她一般。
终于抽泣的声音越发弱小,最后再也听不到,可冰透就是不想抬起头,从这个怀抱里脱离出来,除了姐姐,谁也再也没有关心过她,哥哥如此、母亲亦是如此。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不知道她出来了多久,突然她好想时间就在这一刻永恒截止……直到永远……
最后女孩的矜持还是让她离开了那个她有些想永远占据的怀抱,抬头,才发现原来他也在看着自己,四目相对,头一次,这么清晰的观看他的容貌,说实话他长的还是不赖。
有张轮廓十分鲜明的脸,并且不能单用“帅”或“俊”这样的词眼便能完全涵概的。以平常心的眼光来论断,大概算不上是旷世俊男,但那有棱有角的脸庞,却有着绝对致命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再加上那身冷冽的气质和健康黝黑的皮肤更有诱人的魅力,惑人的资本,迷人的本事。
冰透深深吸气,并拼命想抚平自己异常激动的情绪。
不可能的,自己的心为什么会跳的那么的快,一股从未有过的热感直冲脑顶,使她眩晕,难道这就是喜欢?不可能的,自己喜欢的一直不是他吗……
霍之昕也看呆了,这张脸不和沁语一样吗?吹弹可破、粉嫩雪白的肌肤,长卷浓翘的睫毛,小巧红艳的樱唇,乌黑柔光的细长发,但她的声音伶俐而动感,可为什么他仿佛喝醉了般,怎么都回不了神。
刚才她离开的瞬间,他的身体仿佛少了一部分似的,显得有些空阔而虚无。
霍之昕站了起来,“回去吧,说不定沁语已经醒过来了。”霍之昕调整了有些紊乱的气息,与其自陷泥沼,不如明哲保身,聪明人理当如此,何况她早已忘记自己了。
冰透低头点了点,“也许,姐姐已经在等我了呢?”可刚一站起来,脚上的疼痛感就四处蔓延开来,眉心也打起了一个小褶。
霍之昕察觉到丝毫的不妥,转过身来,“你没事吧?”
冰透勉强扬起一笑,“没事。”其实在刚才跑出来的时候,她一个不小心,扭伤了脚,不然她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但好强的性格让她开不了口,而且她也不想让他担心。
“你确定?”霍之昕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妥。
“呢。”冰透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霍之昕的身旁,可越发强烈的疼痛让她一个踉跄,重心不稳,身旁又没有可以攀抓的东西,身体向后倒去,可就在她以为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后托住了她往后倾倒的身体。
慌神之间,她的手紧紧攀上力量支持的来源,以防再次跌倒。
终于,冰透的下盘稳定后,她一个抬头,却对上了霍之昕紧紧凝视自己的眸子,里面流转着异样的光芒,好似感情,这么多年只有姐姐才会给她的温情。
原来是他及时出手怀抱住了她,这时冰透还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环上了他的脖子,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只要有人稍动分毫,他们的鼻尖就会有所碰触,这是冰透平生第一次和一个男人靠的如此的近。
风的一次带过,把冰透身上那种独有的香味也一同带过,那种香味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如同她一样活泼动静直窜进他的鼻子。
而霍之昕也沦陷了,望着她的眸子,他好似要被吸附进去一般,冰透缥缈迷蒙的眸子有着一种不知名的魔力,让他甘心为她放弃一切。
电光火石之间他知道他动心,虽然先前他有努力,警戒自己不要陷入无谓的感情游戏,他抗拒过了,可爱情要来的时候谁也无力阻止,包括他,现在他终于理解哥哥的感觉了。
突然刮起一阵寒风,雪花伴随着风一起落下,雪与风各自为伍,但却同时吹动她的衣裙在雪花的伴衬下轻舞飞扬。
冰透及时放开紧攀在他颈上的手,站正后她捋了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想掩饰自己的窘然羞涩,然而她不知道这样动作显得更加的不自然,显得有些回避、胆怯。
“啊!”疼痛的感觉随着神经再一次的传达,让冰透不禁失声叫喊。
霍之昕随即眉头紧皱,眼神也略显恼怒,“你的脚怎么了?”还不等让她回应,就自顾自的把她安置坐下。
霍之昕全神贯注的细心按压冰透的左脚脚腕,他轻柔的动作让冰透忘记了疼痛,“是这里吗?”抬头询问,眼见冰透的失神,他恶意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还是这里?”嘴角也扬起一丝坏坏的笑。
“啊?”强烈的疼痛把冰透的思绪拉了回来,马上恢复本性的冰透随即开骂,“你干什么啊?知不知道很疼啊?”有些愠色的冰透用力扳开霍之昕放在自己脚腕上的手。
霍之昕被她可爱的动作再一次的逗笑了,“你还知道痛啊?我以为你不知道了呢?”
又一次被作弄的感觉让冰透非常、非常的不爽,“你什么意思啊?”刚想起立,可又一个重心不稳,往后摔去。
这次本就在她面前半跪着的霍之昕根本来不及做准备,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摔倒放任不管,只能再次伸出手想抓住她,想不到,一个措不及防,霍之昕反而被冰透一起带了过去,冰透摔在了地上,霍之昕则趴倒在了冰透的身上。
霍之昕那股令人难以漠视的男性气息回荡在她的周身形成一层无法突破的氛围,几乎令她窒息。而且,最为尴尬的是,霍之昕的唇就覆在她的唇上,她瞪大了眼睛表示震惊,可她并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感觉,脑子昏昏的,四周的一切虫林鸟叫都瞬间变安静了,连她怎么都不能平静的心也在这个瞬间变的波澜不惊,没有一丝浪痕。
可一张冷漠淡定的脸在她的脑子里突兀的一闪而过,冰透倏地伸手推开了自己身上的霍之昕,还用衣襟猛擦自己的嘴唇,那么的用力,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失落的感觉久久盘踞在霍之昕的心头,他可以完全感觉到,她开始和自己一样,在享受那个意外的吻,可她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而反差的举动,他也不得所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冰透像是中魔一般还是不停的擦拭着嘴唇,眼见她的唇瓣已经被她擦拭的从淡粉色转变为猩红,给人感觉只要再一会,就会真的渗出鲜血一般。“好了,不要再擦了,我又没有传染病。”终于霍之昕看不下去,伸手阻止了她。
冰透也仿佛被唤醒一般,停了下来。无辜的看着他,仿佛无声的斥责,让霍之昕有些许的愤怒。“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其实他生气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不屑或抗拒,而是不忍她伤害自己。
他重新将她的脚掌握在掌中,“来,让我看看你的脚。”为了化解尴尬,霍之昕只能转移话题。
冰透没有拒绝,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先前为什么会这么做,她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刚刚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霍之昕缓慢而温柔的替冰透依次脱下鞋子、袜子。随后露出冰透白嫩而娇巧的小脚,关节处早已红的发紫,肿成一片。“怎么这么严重啊?你先前为什么不说?”虽是训斥,但却充满了浓浓的关爱之情。
冰透感到一阵羞怯,徒劳无功的想从他有力的手掌中抽回脚,他炙热的掌心熨烫她敏感的肌肤,让她有种恍然不安的悸动,她的心跳仿佛雷鼓一般的敲击她的心,从未有过的热浪窜过她的身体,她纤瘦的身躯不自觉的轻颤。
霍之昕仍旧毫无顾忌的替冰透揉压伤口,“你的伤口一定要尽快处理,不然落下后遗症就糟糕了。”
细心的替冰透穿上鞋袜,转过身蹲下,“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可冰透有些犹豫而没有行动,“你姐姐说不定已经醒了。”他早就猜准了沁语是她的软肋。
最后还是冰透妥协了,除了这样,她根本没有办法回去。“谢谢。”她礼貌的道。
“原来,小丫头除了会发脾气外还会说谢谢啊!”霍之昕总是忍不住的想逗弄她。
一听,冰透的脾气也就上来了,在他背上拼命的左右摇晃,“你的意思是说我没礼貌了?”此时先前沉闷的氛围找不到丝毫的踪迹了。
这下霍之昕可吃不消了,“没有,没有,烬毓宫的三宫主怎么会没有礼貌呢?”看来孔子说的对啊!“世上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何况他背上的人是两者兼具。
得到胜利的冰透终于停止了摇晃,安静是享受这一路的颠簸,虽然不是那么的舒适,但她了解了一样东西,原来这世上还有一个背会像姐姐那样让她依靠。
霍之昕也不再说话,两人极有默契的享受着从未有过的安宁。背上的身躯也许寒冷,可为什么他感觉到的却是无比的暖意。
而霍龙山庄却发生着许多让人意外的事。
霍之衡一直守在屋外,不曾离开一步,甚至不曾移动分毫。
而屋内,水亿圣已经开始向沁语的体内输送真气,渐渐的,沁语清醒了,恢复了所有的思绪,她知道水亿圣在干什么,想阻止,已经晚了,只要一个差池他们都会死。
她死没关系,但她不能连累亿圣,所以他们必须一起努力,一起闯过难关,更何况,她还不想死……
这次老天爷还会再耍弄她吗?只有生与死了,结局无论怎样,也许她都能接受了。
但往往想不到的是这次老天爷还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第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