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争锋相对
深夜时分,烟凝久久无法入眠,披衣起身,推门出屋,只见月淡星繁,碧空澄净如洗,如罩一身袭蓝衫。
一阵风吹过,十月的秋风更显萧瑟,烟凝感到了些许凉意,右手轻轻扶上肩膀上的哪个伤口,它已结疤了,而自己的身体也基本痊愈了,但她却怎么也忘不了在痛苦中醒来后看到的那张脸,他仿佛比任何药都具有疗效,那时的她是真的不那么痛了。
而那个温暖塌实的怀抱也记忆犹新,虽然现在离那次受伤事件已有一个月了,但烟凝对他的记忆却越发清晰,自己到底怎么会事?
深夜的凉意让烟凝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转身回到了房间,但一想到明天妹妹就要出关这件事怎么也睡不着,要是往常烟凝一定会高高兴兴的迎接妹妹的出关并兴奋的恭喜她武功更上一层楼,可一但妹妹出关他们就要去抢夺《映幻天孑》,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塌实并伴随着妹妹出关日子的逼近而显得越发严重,透儿的失手,自己的失败和受伤。烟凝总觉得明天会发生一些事,而且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有其他的人受到伤害。
天也在不只不觉中露出了白肚皮,终于还是天亮了,而这一夜烟凝不曾盍眼过,不安的情绪在她的心头盘踞蔓延,简单的梳洗后烟凝换上了一裳端庄而又妖娆的淡紫纱裙,这是一套极其繁琐简约的纱裙,曾曾叠叠,在雪纺隐约遮蔽下的是柔滑的锦绸,这与她右耳畔一只别致的紫水晶坠环相呼应。
就走出了房间,不管怎么说透儿今天出关,一定要去接她,不然她的小姐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走过蜿蜒的走廊后到达了大厅,桑翼寒和一众冰女已经准备妥当了,随后就一同到了地下密室等待冰透。
“亢、亢、亢。”传来一声巨大的响声,是石门打开的声音。
在石门打开后冰透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姐,我就知道第一个见到的会是你。”冰透飞奔过来紧紧的抱住了烟凝。
“好了,痛苦都过去了,你没事吧?”烟凝担心的问道。要知道寒期这段时间是极为痛苦的。
放开烟凝的冰透活跃的在原地转了几圈,高声宣布道:“你看我这样像是有事吗?虽然过程痛苦但却是值得的。”烟凝也从冰透说话时声音浑厚的程度中得知现在冰透的功力和自己不相上下了。
“那就好。”烟凝欣慰的说道。可一想到今天的任务就再也高兴不起来。
“叩见大公子。”发现桑翼寒也在迎接自己的众人当中,马上跪地行礼。但这也让她感到惊讶和高兴。
这时桑翼寒走了上来,肃然的说道:“冰透你今天和我一起去出使一项任务,就是你先前的任务,烟凝没有替你完成。”
“大公子,可你怎么也在这?”不解的冰透疑惑的问道。要知道平时宫内事物都是由大公子主持和决定的,是什么严重的事让他离开了烬毓宫呢?
“我的行踪是不需要向任何人报备的。”依旧是严肃的神情。
“请大公子饶恕冰透多嘴。”冰透也收起了平时爱闹的性情变的严肃起来。
公事让他们显得成熟非常,淘气与知性就在彼此之间。
桑翼寒大手一挥,表示起来的意思也同是不怪罪的意思:“今天的任务只许成功,而失败这两个字是不属于烬毓宫,明白吗?”信心是出任务必须的。
“好,是现在去吗?”冰透也单刀直入的问道。面对公事,大家总是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严肃。也许他们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任务重要吧!
“是,因为有了一些麻烦,所以才愿意等你出关和你一起行动,具体事件等一会路上再说。我们实在耽误了太多时间,我不想再浪费一点点时间。”还没有说完桑翼寒就转身往外走了。从此可见他的焦急,但确实耽误太多时间了。
要知道一点点时间就可以让敌人有空隙可钻,更不用说现在已经一个月了。
“那姐呢?”冰透疑惑的问道。
“对了,烟凝你的伤还没有好,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等我们回来就可以回宫去复命了。”桑翼寒转过身来,用大公子的身份命令到。
自从烟凝和哥哥好好谈过后,他们早已解除芥蒂互相了解了,虽然是用公式的口气,但她明白其中更多的是疼爱和保护。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景,不安的情绪又在烟凝的心头扩散,始终摆脱不了桎梏的烟凝只好去找冰儿聊天。
小时候,烟凝具体的时间也记不清楚了。只知道自己有一次在迤俪的烬毓山上迷路了,冷冽天气让烟凝差点支持不住,就在最危急的时刻是冰儿的出现救了自己,它仿佛有灵性般的把烟凝带回了烬毓宫。
大了才知道冰儿是灵马的一种名为“悉烈”,它们会自己识别主人,而且就在有了主人后它们只听命于主人。回想起来自己童年的成长中除了妹妹就只有冰儿了,所以他们之间的心灵相同并不全是因为冰儿具有灵性,更多的是多年感情的累积所置。
走到马棚,烟凝一眼就望到了冰儿的所在,因为它不仅全身雪白,而且更是没有一点瑕疵。轻轻抚摩着冰儿的背,“我的心好不安哦。”烟凝在冰儿的耳边轻声道。
“于。”冰儿善解人意的叫道,仿佛明白烟凝在说些什么。
“我病了那么久,你也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跑一跑了,要不我们现在出去散散心好吗?”细心的烟凝知道冰儿已经很久没有跑过了,这对马来说是很难受的事,而自己现在糟糕的心情也需要出去跑一跑,也许那样会好点,反正自己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虽然今天自己的衣着不太适宜,显得有些累赘,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心情。
说干就干,此时烟凝已把冰儿牵出了马棚。
“驾。”伴随着鞭声冰儿飞一般的跑出去了。
霍龙山庄
霍之衡接手霍龙山庄已有一个月了,在这其中他把山庄事物和武林中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本来不服气霍之衡当家作主的前辈们也都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开始对他拍手叫好。虽然其中没有出什么状况,但他从不放松警惕,不管对自己还是庄内巡视,因为不安的情愫同样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而弟弟和水长老依旧没有回庄,但霍之衡并不是很担心他们因为他们两个人武功不弱,更因为他相信他们。
在后院练完武的霍之衡刚换好一套暗灰锦丝长衫,前额些须零散的发梢上还有着滴滴汗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雍容、璀璨。平时一惯随意披散的长发却被一跟金色发带扎束,静躺在背后。
那一张具王者气质的脸在这一个月里越发的张扬,妖媚。
历练使他成长,环境使他突现。
走到前厅就感到了强烈异常的杀气,瞬时,只见前院水雾四起一阵阵蒸腾而上,不久就弥漫了前院,能见度只有眼前的景物,这一奇怪的景象让霍之衡更加笃定自己的感觉——有外人来袭击了。
就在这时四周的人也被这奇怪的景象弄的慌张不已,四处流窜。
“这怎么会事啊?”一个护卫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许多的叫喊声。这让人们更加不安,
霍之衡看到如此情景大声命令道:“全部给我留在原地,不要慌,谁再给我动一下,叫出声来等会依庄规处置。”他处变不惊的性格永远那么有威慑力,听到少庄主的命令大家都留在原地不再乱窜。
顷刻,雾又像被海绵吸收般的瞬间散去,而映入眼帘的是一众烬毓宫的人站在前院的空地。这是霍之衡可以断定,因为能有此来无影去无踪本事的人并不多。
但真正让霍之衡惊惧的不是其他,而是站在面前的两个领头人物竟然是……
霍之衡恍然听到自己的心破裂的声音,平生第一次有这样的绝望,但镇定的他脸上还是没有露出自己半点的心思。
一直都不是强装而是已经习惯了。
“看来霍少庄主真有你父亲的遗传啊,同样的处变不惊,佩服,佩服。”冰透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前面发号施令的是霍之衡,不过让她惊讶的是他比自己想象的更加镇定。
这个就是父亲和金长老所说的女孩吗?怪不的当日她伤的那么重,原来,原来……
自己还那么傻救了她甚至对她久久不能忘怀,这一个月来怎么都忘不了她这个特别的女孩,原来,她真的是很特别啊。但是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霍之衡的心头久久不散,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
“原来你就是霍天炬的儿子啊!不过就算如此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同样惊讶的桑翼寒道。
霍之衡轻蔑的笑了笑,嘴角勾起一道完美的弧线。“是啊,看来我做了件错事啊。”这个轻蔑的笑容不是对别人的,而是对自己的。
抬头,风适时的水过,被丝带束缚着的长发依然纷乱飘动,仿佛在祭奠着什么一般。
而那张绝世的脸在此时更显怅然悠美,令人思绪纷乱。
“你还笑的出来,你现在需要做的是把《映幻天孑》交出来。”不明白大公子和他在说些什么的冰透只知道现在她要的是《映幻天孑》。
“就如我父亲所说的,不—可—能。”霍之衡为了表现他的坚决故意把“不可能”说的又长有重。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瞬间爆炸声四起,站在周围的护卫都应声倒地,原来是冰透催动内力给霍之衡一个警告。
“少庄主,怎么会事啊?”听到爆炸声的四大长老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土长老土独首先说道:“原来又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姑娘。”
“是本姑娘又怎么样?”冰透嚣张道。“一群老废物。”
听到此霍之衡更觉可笑,她为什么好像和那天差那么多。“在霍龙山庄岂容你放肆。”他大声吼道,其威严十足的王者霸气。
映衬着倾世之貌,威严具显,眉宇隐透着恼怒与不忍,眸子犀利、灵动。
“口气倒是不小啊?”不知为何,冰透明显被他的话语给怔住了,但还是强装嚣张,她明白有时候势气是很重要的。
“如果你不交的话,相不相信我可以毁了这里。”看到冰透被压制了,桑翼寒挺身替她解围。
此时火长老火烈雄已经按耐不住急噪的脾气,前两次的教训早让他们气愤不已发起了攻势,一个火球在他的手中渐渐变大,只是顷刻就已经大出许多倍,一个用力向外推出朝冰透那儿飞去。
看到此,霍之衡也为她担心起来,因为他知道那个烈火球的威力还有其中玄机。
可冰透和桑翼寒却站在原地仿佛没有想做任何回击的准备,可也在此时烈火球在到达冰透的面前突然停住了而且火球越来越小。
“你们就这点小把戏吗?”看到对放用烈火对付自己她更为嚣张。要知道自己练的就是寒功,就算是再炽热的火焰接近了自己也会被熄灭,对手竟然用这种功夫对付自己,真是好笑。
就在火逐渐熄灭的时候,霍之衡和桑翼寒同时喊道:“小心。”
此时霍之衡已上前了而桑翼寒知道冰透能应付就没有前去帮忙,原来烈火球的火焰虽然很具有威力,但更为有危害的是在火球的中央藏着无数细小的毒针,人一旦被击中不仅会被严重烧伤还逃不过毒针,虽然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控制住了火球,但她肯定抵挡不了毒针。
霍之衡迅速从剑鞘中拔出剑想帮她挑掉毒针。
冰透在他们的提醒下也发现了毒针的所在,她的功夫也不是空架子,马上运用内力,右手一个转动,从她的手里飞出许多的小冰针,使出了《落冰瞬》抵挡毒针。
霍之衡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不解的举动,他只知道他不能看着她受伤,完全出自条件反射,完全不顾还是敌对的他走到让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地带用剑帮冰透挑掉部分的毒针,而众人也被他的举动弄的疑惑不已,其中也包括冰透。
《落冰瞬》使出后只见两边的毒针的针头互相抵触都落在了地上,因为《落冰瞬》能射出千万支毒针,所以还有许多的□□针都向霍之衡那飞射出去了。
看到这一情况的霍之衡马上抽回了剑迅速的转动剑柄替自己抵挡这不属于攻击的攻击,其实他自己也清楚她的实力,更本不用自己担心,但有时候人做事是不需要理智的,更不经过思考的。就在最后三支的时候,一个疏失,还是有一支被遗漏的□□针遽然射入了他的胸膛,进入了他的身体,鲜血也在此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服。
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一点一滴,将他的绝色映衬的更加诡异撩人。仿佛随时准备嗜人吞血,眼中都充满血腥,整一个恶魔再现。
“少庄主。”众多长老齐声喊道。其中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心。
“没事。”霍之衡虽然口头上说没事,但他已明显感觉到功力在流散可这是他自己做错事应该承担的后果,他没有后悔自己前面救她。
而他霍之衡的人生字典了更没有后悔这两个字,但霍之衡知道自己用错感情了,这个错误不是说后悔就可以挽回和解决的。
感情永远是不受人控制的。
此时霍之衡脑中突然响起父亲的话:“幸好她没有伤人的准备。”也许自己也可以赌一把。“你们不是要《映幻天孑》吗?它就在这要就过来拿吧!”霍之衡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映幻天孑》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含有挑战和轻蔑。
“我们怎么知道这《映幻天孑》是真还是假?”桑翼寒谨慎的问道。
毕竟他没有见过《映幻天孑》。
霍之衡转身跃起运用轻功离开了霍龙山庄并丢下一句话:“信不信随你,不过我相信你是聪明人。”此时他人已走远。
桑翼寒有一种直觉他手里的那本《映幻天孑》是真的,因为他想保住霍龙山庄所以要用有价值的东西作诱饵来引他们离开,那样霍龙山庄就安全了,而他的目的就是拿到《映幻天孑》。“我们追,冰凝这次一定要把《映幻天孑》拿到手,其他的不用去管。”桑翼寒对冰凝道。
离开霍龙山庄后的霍之衡只有一条路走,因为那是最安全的,也是最容易藏身的——郊外的小道。
毕竟自己的功力在不断的流失,要硬拼是决没有胜算的,所以只有智取。而把他们引离霍龙山庄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连霍龙山庄都被毁了,那么武林就真的没有希望了,因为有时候精神的支柱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力一博,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英年早逝,更不想毁了《映幻天孑》。鲜血还是不停的在流,毒也在身体四处扩散,但他没有时间去处理它。
不知不觉中,他秀发的束带松散飘落,静
面对这让他记忆深刻的地方霍之衡觉得十分的可笑,自己在这里救了她,想不到又在这里她却在追杀我,真是自找的。
运用轻功在树林间窜梭的霍之衡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不可能的,她不是应该在后面吗?怎么会在这里?
情绪难平的烟凝带着冰儿跑了一会儿就下马牵着它走了,因为她发现不管跑多快,风有多大,还是没有让她的情绪平复下来,她根本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这样没有目的的四处乱窜反而更加让自己心烦意乱,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因为这样她才能理清这一堆繁杂的思绪。
可不知不觉中烟凝竟然把冰儿牵来了郊外小道,当她发觉时已经晚了,因为她已身处上次受伤后晕倒的地方了,原来自己的思念已如此强烈了。扫视四周,当日自己太虚弱了所以没有看清楚,不知为何心突然平静了下来,闭上眼睛,简单的做了几个深呼吸,不知是因为郊外空气特别清醒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烟凝自从出宫来第一次觉的如此舒爽,身心同样如此的放松。仿佛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担心。
放慢脚步渐渐靠近那个女孩,完全忘记了伤口。这不是当时她晕倒的地方吗?可这又怎么解释呢?此时的霍之衡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他只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她。
看到她完全融入这一片自然中,霍之衡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副和谐的图景,轻声移动脚步走到她的面前,映入眼里的脸庞真的是她,就在霍之衡感到欣慰的时候一个问题提醒着他,这是怎么会事呢?
感到脚步声的烟凝睁开了眼睛看到的竟然是霍之衡的脸,惊讶的烟凝轻轻捏了自己脸一下答案是——疼,不是在作梦,是真的。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看到她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后睁开了眼睛,“烟凝姑娘是吗?”为了搞清楚真相的霍之衡单刀直入的问道。而她那有趣而可爱的动作也落入了霍之衡的眼里。
“是,霍公子上次的事真是谢谢你了。”烟凝为了表现诚意向霍之衡鞠躬作揖。“你怎么受伤了?”看到伤口在不停流血的烟凝担心的问道。
此时的霍之衡不知如何回答,难道要说是被你的毒针射伤的还是……
而此时桑翼寒、冰透和一众冰女利用这一点点的时间赶了上来,没有看到烟凝的冰透已率先发起了攻势,从腰间剑鞘中刚抽出剑就向霍之衡刺了过来并大声喊到:“把《映幻天孑》交出来。”因为大量的失血和中毒已深使霍之衡的功力剩的不到一半,勉强一个则身闪躲但冰透的剑但冰透紧跟着一个平挑又刺了过来,步步紧逼。
眼见就要刺到霍之衡的时候,有另一把剑挑开了冰透的剑,原来是烟凝看到此奇怪景象但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冰透就要伤了霍之衡,所以她只能选择挑开妹妹的剑。
“住手。”看到是烟凝后桑翼寒大声叫道想阻止冰透的卤莽行为。
被人破坏的好事的冰透十分恼怒,正想要再次攻击时听到了大公子的警告也看清了原来阻挡自己的人是姐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呢?你不是应该在沐家堡养伤吗?”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在这,更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帮霍之衡。
“透儿,你又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和大公子一起去执行任务了吗?”烟凝不解的反问道。
“姐,我现在就在执行任务,而你破坏了我的任务,他就是霍天炬的儿子,而《映幻天孑》也在他的手中。”有些生气的冰透愤怒的解释道。
“什么?”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烟凝再一次的问道。她实在不能接受他竟然是霍天炬的儿子的这一事实。
而霍之衡却已经弄清楚事情是原委了,她们是双生姐妹,所以当一个人受了重伤后还有另一个人可以来执行任务,怪不得父亲说来的两个人无论性格、感觉、还是行事作风都大有不相同。原来她还是烬毓宫的人,自己的希望还是落空了,心中觉得空空的。
就在此时烟凝从腰间迅速抽出剑向霍之衡直刺了过去,因为分心又因为中毒太深所以没有能及时避过,但还是尽量躲开,可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关键时刻烟凝稍稍让剑偏离了几寸,所以就没有刺到霍之衡,随即烟凝不放松的又一转身直刺但也是偏离了几寸,减轻了几分力道的。而霍之衡也感觉到了她的有心避让配合着她那有虚无实的剑法过了几招,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想相信她,也许别人会认为这个想法很不可思意,但他就是想相信她,没有任何原因。
冰透和桑翼寒看到烟凝出手了,知道她可以应付所以也就没有上前帮忙。可没有多久他们离冰透和桑翼寒的视线越来越远,担心烟凝安全的两人追了上去。在过招的过程中烟凝故意拉开自己和冰透他们的距离,快速而紧凑的用剑把他往后不停紧逼,直到有一段距离后在烟凝和霍之衡两人剑交叉相抵的时候烟凝趁这瞬间低声对他说道:“你快挟持我。”并作势被外力一震手一松,剑掉了下来。
“可……”没有任何实际行动的霍之衡听到她说的话终于她的用心了,但这等行为实非君子所为,更不是他霍之衡的作风。
“等他们过来看到我在帮你的话,你猜我的下场是什么?”为了让他脱身她只能迫不得已这么说。而在此时明显有人在向他们逼近,脚步声也越来越响。
看到此紧急情况的烟凝焦急的说道:“你还在等什么,除非你不想要命了吗?”霍之衡还是没有任何实际行动,愣在那里,就如烟凝自己所说的那样被哥哥或其他人看到的话她需要承担的后果是很严重的,但这还不是重点,他们一但过来的话霍之衡就走不掉了,实在没有办法,烟凝只能握着霍之衡的手想把他的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被烟凝动作唤醒的霍之衡仿佛真的醒悟一般有时候人是要懂得变通的,如果自己死了那霍龙山庄怎么办?更何况现在还连累了另外一个人,自己的安危是一回事,但烟凝姑娘好心帮助自己总不能害了她,经过仔细的斟酌后道,“那就对不起了。”反手握住了烟凝的手一个用力把她旋转拉入了自己的怀抱并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可发现她的身子和上次一样的冰冷没有温度甚至是寒冷异常,这让他心疼不已。
“啊!”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的烟凝叫出了声,但想挽回已经晚了,还在远处的冰透和哥哥一定听到了。可烟凝再一次感受到了霍之衡怀抱的塌实和温度,是那么的温欣,那么的舒适,因为她从没有什么机会体会人的体温,烬毓宫的人都应该是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烟凝失神的抬起头望向霍之衡,遽然发现他也在注视着自己,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一种异样的感情在他们的心中蔓延滋长,烟凝含蓄的又低下了头,可前面那种温暖人心的感觉是她从没有体验过的。霍之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前面那不礼貌的举动,其实完全可以就如她所说所做的那样,让她站在自己面前这样同样可以达到目的,但他就是想这么做,原来自己已那么不能克制自己的感情了,还是自己想要抱着她,想要和她靠近,虽然她的身子不知为何原因冰冷异常,但他还是想再一次体验一个月前的那种感觉。
“你的伤没事吧?”烟凝知道□□的厉害程度更何况他还流着血她但心的问道。
霍之衡也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察看了一下伤口道:“还能再撑一会儿。”
听到烟凝叫声的冰透和桑翼寒相望了一眼纷纷加快脚步赶了过去,看到的是最不想看到的景象——霍之横挟持了烟凝。
虽然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冰透和桑翼寒因为刚刚赶过来丝毫没有怀疑烟凝,只想着怎么救出她。“放开她,我可以放你走。”焦急的桑翼寒此时已顾不得其他了,他要的只是烟凝平安,烟凝的生命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你个卑鄙小人,放开我姐姐。”冰透毕竟还孩子气看到姐姐被挟持她心急的就亵骂出了口,此时的她完全没有了先前嚣张的模样,一副被别人欺负后向妈妈告状的无奈样,看到这样的妹妹和那么关心在意自己的哥哥烟凝实在不想去欺骗他们,但她别无选择。
“你们不要再靠近了,不然我不保证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霍之衡看到他们不断的逼近只能威胁道,但他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烟凝为了显得逼真让脖子向外移了出去而剑也无情的嵌入了烟凝的肉里,一个不算严重也不深的伤口,不过血还是流了出来。感到疼痛的烟凝并没有叫出声,但她的眉间还是打起了一个个皱褶。
“好,我们不过来但你不能再伤害烟凝了。”看到烟凝脖子上的伤口桑翼寒心疼万分,脸上也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面容。“大公子?”第一次看到哥哥有如此担心的神情,突然一股醋意直窜冰透的心头,对自己他从没有露出这么担心的神情,此时的冰透真心希望自己才是被挟持的人,不是因为担心姐姐的安危而是为换取大公子一个心疼的表情,突然一种怪异的情感在冰透的心中盘踞,也是第一次有讨厌姐姐的感觉。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毕竟姐姐现在还身处危险,她们姐妹多年的深厚感情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但世上还有一种比亲情更为强烈的感情。
感觉到她危险的行为的霍之衡稍稍把剑往外移了些许怕她再做些不必要的傻事,虽然她没有叫疼,但她眉间打皱褶的这一微小细节还是没能逃过霍之衡观察入微的眼睛,便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大可不必……”,“你告诉他们让我把马叫过来。”霍之衡还没有说完就被烟凝的话语打断了。虽然烟凝心里清楚冰儿的特异脾性,但现在它是他们离开这里最快也是唯一的希望了,此时烟凝也只能默默祈祷自己和冰儿强烈的心灵感应能让它知道自己是想帮霍公子的,而它也能带他们离开这里,可千万不要把霍公子从马上摔下来,但烟凝
除此以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要知道霍公子现在还受着很严重的伤呢,容不得耽误片刻。
“你让马过来。”霍之衡故意说的很大声能让他们听到,但烟凝明显感觉到他话语中勉强的成分,而他的嘴唇也开始发紫,还有他放在她肩上的手也开始颤抖不已,可以确定的是他的伤已经越发严重了,在这么下去霍公子会撑不住的。
烟凝大声的叫了一声:“冰儿,过来。”果然冰儿听话的走了过来。
而此时冰透和桑翼寒则想着:你想骑冰儿离开简直是做梦,它不把你摔下来才怪呢!他们都握紧了剑等冰儿把你摔下来的瞬间出手,那样得来就全不费工夫了。
冰儿顺服的走到烟凝身边停了下来,而烟凝也疼爱般的轻微抚摩着它的背,仿佛在和它诉说着心事一般。而后便回过头示意可以了,霍之衡率先上马,而烟凝的心也伴随着他上马的一举一动十分不安,先是踩上马链、潇洒的上马然后坐稳,虽然只是短短一会儿,但在此期间烟凝仿佛真的听见自己那强有力的心跳声,真不敢想象如果、万一冰儿把他摔下来怎么办?不过现在总算可以放心了。紧张的不仅仅只有烟凝而已,还有随时准备动手的桑翼寒和冰透,要知道对战中时机是异常重要的。就在此时众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冰儿竟然没有任何抗拒或不善的举动,桑翼寒和冰透更加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平时要摸一下都不可以的冰儿竟会让一个陌生人骑,这样也破坏了他们的本已想好的计划。
“你也上来。”霍之衡故意说的极为不友善并向烟凝伸出了手,这一个伸手不是想再用她作为人质而是想带她离开那不属于她的烬毓宫,他是真的想带她一起走。而看到他上马后烟凝真的是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同时也伸出了手跨上了马背坐在他的前面。
此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桑翼寒和冰透只能眼睁睁看着霍之衡带走烟凝,因为他们要烟凝安全的话就不能有任何举动,而冰儿更是不配合,难道是感应到了主人有危险才会这样的吗?这他们无从得知。
“于。”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叫喊声,冰儿飞一般的跑了出去。而桑翼寒和冰透全都束手无策,只能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跑了一段路后霍之衡突然停下马,烟凝因为担心霍之衡的伤势担心问道:“你的伤没事吧?”并转过头可想不到的是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近,鼻间之间已差不多没有空间了,四目相交的一瞬他们紧紧相望,异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时刻,在他们的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了。
他的脸显得痛苦异常,“我想情况有些糟糕。”霍之衡首先移开那有些放肆的目光,毕竟人家是个姑娘。自己不应该这么看着她。
烟凝也收回了目光转回了头,“你中了烬毓宫的□□是吗?”烟凝通过观察自然知道是什么伤了他,而且他的嘴唇已完全变成紫色的了。
“是。”此时的他似乎已经在勉强支撑了,再多说一个字霍之衡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力气。
“你的伤已经拖很久了,毒也已经深入血液当中了,我们必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给你疗伤。”烟凝十分清楚该怎么解毒,但也深知这种毒的危险性,如果不尽快的话,她也没有办法了。
“好。”霍之衡已虚弱非常了,他相信他,不然她也不会救自己了。但他很清楚他的意识已经开始不受他自己控制了。
“你没事吧?”看到意识已不太清醒的霍之衡烟凝担心的问道。看来他中□□已经很深了而且□□似乎已开始发挥毒性了,毕竟中毒那么久了霍公子撑到现在已属不易。现在解毒才是最紧急的。“霍公子,你抱紧我坐好只要再支撑一会。”烟凝当机立断的说道,既是江湖儿女就不必在乎太多。
霍之衡听话的抱紧烟凝,虽然自己中了毒,而烟凝姑娘也不知何原因身体十分冰冷,但他的心温暖异常,十年来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舒坦、那么的放心、那么的没有负担,自己也不再是一个孤单的个体。
“于。”这时换烟凝驾驭冰儿,她十分高兴冰儿知道自己的心意。
“大公子现在怎么办呢?二宫主还在他手上呢?”冰透十分担心姐姐的处境,所以什么规矩的她都不在乎了。
“放心,霍之衡暂时是不会伤害烟凝的,毕竟烟凝是他的保命符。”桑翼寒慌而不乱的道。
“什么名门正派,不过也是卑鄙小人而已居然为了活命而挟持姐姐。”气愤的冰透厉声骂道。
“是啊,霍之衡是名门正派啊。”听到冰透的话再回想先前烟凝被挟持的一幕幕景象一种奇怪的感觉盘旋在桑翼寒的心头,他真的希望自己只是多心,烟凝没有理由那么做啊?就算是救命之恩也不会让烟凝背叛母亲的命令,如果是真的话,那后果实在不可想象。
有时候不是只有女人的第六感应异常准确,桑翼寒的心告诉他烟凝是故意帮他的,但那样被母亲发现的话……
不知不觉间,天已暗了下来,霞光也越发酱紫,不见妩媚,但觉诡异。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