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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花接木皇子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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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改称呼bug  月照花林,白雪红梅,就中佳人如玉,拈枝品香,悠然听着手下的禀报。“哦,亥时就到军营了?她不是掐着点赶路吗,怎么一下提早了两三个时辰。”

“传来的消息说是这边驻军中有个士卒近日得了十分棘手的重症,军医无法可施,眼看着奄奄一息,统帅就让人传了急讯过去。无忧公主为此取消了剩下的两次休息安排,从十三日午膳后便马未停蹄,硬挤出了这些时间。”

“好一个医者仁心啊,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吕萦雪深吸了一口沁人心脾的梅香,斜靠胡床,半合着眸,心情越发的好,“这位将军也有意思得很哪,为了个小兵专程传讯,催着皇子公主们紧赶慢赶的。好像,叫杨领是吧。”

“正是。此人在七年前的大战中表现不俗,当年无忧公主指挥的几场尤为关键的战役他都参加了,且很快能独当一面,从底层士兵凭军功与能力一步步升至将军。他的治军用兵,都深受公主影响。”对于率兵围谷的将领的底细,九幽门下自然探得十分清楚。

“不愧是公主殿下带出来的兵呀,宅心仁厚,爱兵如子,真不错。”吕萦雪愉悦地娇笑,“再如何聪慧绝伦的人,只要存了妇人之仁,便免不了自找麻烦,咱们就等着瞧好戏吧。”

瘴谷外八十里围谷军队的驻扎处,无忧一抵达便径直去为病者施治,余人也很快被安顿到驻军备好的营帐里休息。连日急行军,护送的将士们倒头便入了黑甜乡,圆月的银辉下,不一会便是一片静谧安宁。而林怀民这边,众侍卫却未回自己营帐歇息,都聚在他主帐中,无一人有睡意。

林怀民如困兽般在主帐中焦躁地走来走去,一张被他掌力震得四分五裂的桌案歪倒在一旁,侍卫们静立在侧,未敢多言。

“杨领、莫老儿,一个个都当本王是什么,不知轻重的三岁小儿?!”此来青阳郡,护送在其次,最主要就是为了赶在和谈开始前偷入那瘴谷一探。念在相安无事之约,不伤人打个转留个印记回敬,让那九幽之徒也好知我浣音武者之能,顺便也为小妹和谈增点底气。结果自己只提了直接去距瘴谷三十里的瘴气外围处探察下的幌子,该死的杨领便百般劝阻给软钉子碰,见劝不住又坚持非得派浩浩荡荡的人马跟着不可,还摆出副忠心护驾的嘴脸来。一个武将,居然婆妈怕事成那般!身后缀一大串尾巴自己如何行事,只得先到营帐,想着避开耳目自行前去就是。结果换了夜行衣划开帐顶掠出营帐没多远,那莫藏锋便亦步亦趋地跟上来,非要随行,还絮絮叨叨说话惊动军士,让自己偷溜的计划泡了汤,只得又折回来。自己等人施轻功离开声息极微,那莫老儿的营帐虽然在左近,但若非他一直留意自己这边,如何能轻易察觉自己等人的动静。这老儿倚老卖老,居然敢监视自己!林怀民越想越窝火,一抬腿又踹飞了一把太师椅。

“三殿下息怒。”接住飞到半空已散架的椅子,侍卫斛斯宇斟酌着开口,“杨将军、莫大人确实是小心过头了,为殿下安危计都快成管束殿下了。不过千金之子,不坐垂堂,殿下长途跋涉又辛苦,不如暂且作罢,先歇会。”

“管束?作罢?!”林怀民冷哼一声,又待发作,却忽然顿了顿,神色缓和了些,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本王心烦,一人静静。”众侍卫依言退下,斛斯宇与另一侍卫李易却刻意待在最后,留在了主帐中。

不过片刻,林怀民又唤众人入内,嘱咐了几句,便带人再次出帐。这次他毫不掩藏行迹,自帐门而出,高视阔步,径往辕门行去。亲自带人巡营的杨领过来行礼叙话,他只沉着脸不作声,任他尾随在后,顾自前行。

到得辕门前,他伫足想了想,唤过斛斯宇与李易道:“你二人还是留下,晚些率本王带的轻骑护送公主过去。”二人领命返回营帐,林怀民却突然施展轻功身法,疾如闪电般掠出营外。杨领吃了一惊,却不慌乱,只高声疾呼“请殿下留步”,同时拔足奋追。随他呼喊,辕门外百丈处本在暗中守卫的精兵齐齐跃出,交睫之间已集结成阵,堪堪阻住林怀民等人的前路。这些军中好手在林怀民眼中自是不堪一击,他随手一挥掌风已撂倒大片,紧随在后的侍卫也迅即动手清场。但这军阵却有其封挡之长,任一组阵之人所受的攻击皆会被周边数十人均匀分摊,个人不易受重创,阵形甫被打散即在前方重聚,反复几次,只守不攻,硬将一行人拖住了须臾。待林怀民火起欲令侍卫下重手时,杨领已追上来,莫藏锋也闻讯赶至。

“杨将军好本事,令将士只知有将军,不知有皇子,对三殿下都敢动手了!”林怀民的侍卫仇英手按佩刀,怒视杨领。

“都是末将之罪,见殿下只带寥寥几人外出恐有不当,一时情急留人。将士们断不敢对皇子殿下动手,只是此阵只拦阻封路,全无攻击,他们才会听令行事。”杨领赶紧谢罪,组阵众人也随他下跪。

“照杨将军的意思,三殿下的行止得不得当,还得你说了算了?连辕门都不容殿下出,这是臣下所为?你要用大军禁足殿下不成?!”另一侍卫程浩然冷声斥责。

“程侍卫何出此言!末将只因大军守护处当属最安全之地,故希望尽量留三殿下在此休息。但殿下要出行,末将也断不敢违逆,只是必得带人手卫护,先前也有禀明。适才殿下施展轻功末将无能跟不上,军士更来不及追随,不得已才暂阻行程。”杨领诚惶诚恐道,“末将行事鲁莽,但绝无犯上不敬之意,望殿下明鉴。”

“既无犯上之意,还不速速让开!本王行事,不劳旁人过问!”林怀民喝道,声音都似因不豫而喑哑了几分。

一众人等聚在辕门外时,林怀民那一片营帐中却有两个着夜行衣的蒙面人匿迹而出,如夜鸟般往军营边缘悄然飞掠。而不远的一座小营帐中,也随即有一个窈窕的身影追出。“什么人?站住!”紧追其后者身法略快一筹,也不惊动旁人,以传音入密之术对两人轻叱,同时纤手一扬,暗空中如有两串五瓣梅花乍然盛开,分取两人穴位。这梅花五铢的暗器虽无锋刃却精巧灵捷,花开五瓣,从五个刁钻的方位取穴,追踪者又是连环三发,一个不慎便要着道,那两人虽不惧却也要凝神格挡闪避,行速自然减缓,待临近营地边界时已被追上。

两人也不动手,站定取下蒙面巾直接与后来者打了照面,其中一人面沉如水:“剑吟姑娘,你连公主都不伺候专跑来打探我们动静吗?”

另一人更是愤然:“你们个个都防着盯着三殿下,眼里还有皇子吗?!”

“若非皇子安危为重,我等何苦如此?”追来的剑吟认出是林怀民的两个侍卫,叹气道,“蒋侍卫、澹台侍卫,瘴谷中人的狠辣与能耐我们都已有领教。虽说是暂且两不相犯,谁能确保定无差池。三殿下喜冒险的脾性你们清楚,明说无用,除了暗中留意防范未然,又能如何?”

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想着自己主子的脾气也都默了默。蒋姓侍卫稍后道:“我等护卫三殿下左右岂是摆设,果遇危急,亦知护主与违命孰轻孰重!”

“这个自然。我待公主,你们待三殿下,都是一般心思。”剑吟颔首。

顿了顿,剑吟复道:“三殿下自出辕门,却让你们潜行离帐,所为何来?若二位不便说,只需告知与三殿下安危有无甚关系便是。”

“这个没啥不便。与殿下安危无关,只是他憋屈得恼火,干脆令我二人在他离帐后不走门出营,弄得行踪诡异些,看究竟还有没人盯梢我们这边,然后再赶上他禀报。”

“我想着三殿下那边有杨将军与莫大人足够就没过去,见你二人鬼祟便跟了过来,原来是入圈套了。”剑吟失笑,“三殿下怪罪便怪罪吧,只要他安然无事就好。”

二人告辞往林怀民处去,那边还在纠缠未行。因莫藏锋也出来说话,他为天子近卫多年,看着皇子公主们从小长大,林怀民心中再不满也不好完全不当他回事,发了通脾气后还是退让了些。最终没许几百精兵跟随,但无奈地接受了莫藏锋与军中十五位高手随行。

剑吟遥遥追随,确认蒋、澹台二侍卫与林怀民一行人会合,打马而去,便也返身去往无忧施治的医帐。

“已无性命之忧,我留几个方子,若兼证有变化,可按对应之方服药。”无忧收起金针,嘱咐了军医后续疗治事宜,步出医帐,已是子时初。一见候在外的剑吟、杨领等,她便先问起林怀民。

闻得他大半刻前已先行,即对杨领道:“我也尽快过去。随行将士一二十人足够,切莫劳师动众。”说着便让剑吟用轻功带她往营帐去,以便早些取了随身之物动身。

“公主片刻未歇,晚些再行如何?有莫大人等随行,那头还有董越将军他们在,纵然三殿下冲动犯险,也定能拦得住。”杨领施身法跟上,劝道。因诗音非坚持让董越代她行护卫之责不可,无忧便令董越不随众而行,赶在前头到军中,和杨领预做些布置。此刻瘴气外围处唯一的入谷之道,便是他负责带人守卫。过葫芦谷后无忧还令自己的侍女尹冉、叶桂、李月英、胡霜白四人先行赶赴其处襄助。

“按说是无妨,但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到那边再歇也一样。”无忧笑笑,道。

“公主是关心则乱了。杨将军与莫大人一直都看着三殿下,他的十二个侍卫我暗中观察也无异状,都随同前去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剑吟亦道。

“不对,三殿下的侍卫有两人未去,临时留下以护送公主。”杨领将辕门前林怀民令斛斯宇与李易回转之事提了下,讶道,“你只见他们随殿下出帐,未见他们回返吗?”

“我那时正去追蒋侍卫他们……”杨领听着有些不安,干脆唤过最擅轻功的亲兵去那二人帐中查看下。

无忧却是柳眉紧蹙,心直往下沉,疾道:“杨将军,速给董越发警讯,有两人会闯谷,让他按最坏的打算行事。另让飞鹰队两百人即刻赶往那边待命。”

“公主这是……”杨领大惊,虽听命行事,迅即将特制的紫色传讯响箭放上高空,又让人传了调兵令,却还是迟疑地道:“以三殿下他们一贯作风,不惯设复杂缜密之局,这两人最多也就些小动作吧。且往瘴气外围处沿途设有三处关卡,守军见无通行令牌者必传讯,现也还无异报。或许未必刻意,只是回营时刚好错开了……”

“是刻意引开。”说话间已抵营帐,无忧入帐叹道,“正为素日粗疏,才易一朝惑人。皇兄身边竟果有藏拙多年的奸细!其所擅者除了谋略,应还有易容术。我料是第一次偷离失败后这两人之一与皇兄互易了容貌。”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移花接木、故布疑兵,环环相扣……杨领与剑吟再从头细思蛛丝马迹,脸色都是越来越难看。

“无异报,只怕是……”无忧忧心如焚,却还是打住话头,转向又愧又悔的二人道:“是我所虑未周,怪不得你们。布局人狡猾异常,能拖住他们不少时候已甚不易,你们都尽力了。”

“以我的脚程五十里路也要一刻多,令兄至少需一刻大半。现他不过早行了大半刻,我全力赶去或还能追上。”慕容笑天在一旁道。

“不是大半刻,是早行了一刻半。”杨领神色沉重,“我们在辕门外也耽搁了大半刻。而那两人是一抵辕门即回,无人留意其去向。”彼时在辕门外只想着多拖住三皇子一会,和莫藏锋一唱一搭,绞尽脑汁,连备马都暗令手下尽量慢,不想竟是在给对方争取时间!

“算来董越那边应还能截住。”无忧口中虽这般说,却有隐忧深怀。

“不管怎样,我还是先赶去看看。”慕容笑天说完这句,改用传音入密:“无忧,我有水寒信物瘴谷内也去得。真若那边路口没挡住人,我说不定还来得及到谷口相阻,或是入谷打探转圜。”

“慕容大哥!”无忧不欲再累他,闻言欲拦,他却以目相示心意,又传音道:“九幽教绝不会动我分毫,只管放心。你等下莫赶得太急,自己也要保重。”

“也罢,就有劳大哥。”无忧知他意决,遂不多言,取通行令牌与一方印信予他:“若将士对大哥有所疑虑,出示此二物便是。大哥一切小心!”

慕容笑天颔首收下,身形微晃,人已远去。

帐外马已备妥,众人整装待发,杨领等也随即出帐。先前去查看的亲兵此时赶回,禀道:“两位侍卫帐中无人,守帐士兵也一直未见他们回帐,但案上有留书一张。”

杨领接过留书,只见其上写道:向杨将军告罪,我二人回转后查探发现三殿下带走了能解百毒的碧华丸,恐他由此不惧瘴气贸然入谷,遂又赶紧追去,以便提醒众兄弟多留心殿下。事急不及禀报,仓促留书,护卫公主殿下之事唯拜托将军了!

言辞倒是恳切,但他细一琢磨,心底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荡然无存:果曾回帐,何必避开兵士?若为提醒,何必两人皆往?若欲禀己,何不托守帐兵士传书?解百毒之药不同其他,三皇子岂会不随身携带,何用查探?分明是预布的疑阵欲再拖时间。

无忧稍后离帐,翻身上马,忽然身体晃了下,紧随在后的剑吟、先候在帐外的云萝均急飞身过去扶她,她自己也即手扶马鞍坐稳。“公主!”众人疾呼,数人声音都哽咽起来。无忧公主自幼喜骑马,她的骑术有多精湛,侍女们与共事过的将士都很清楚,若非是体力透支太过,何至于此!从急行军至今十九个时辰未合眼,便是习武之人也撑不住。“公主,此刻赶去纵有事亦是不及,还请稍歇,您的身体为重呀!后面还要入龙潭虎穴……”杨领急切劝道,剑吟等也是连声劝说。

“不妨事,只是适才头晕了下。”无忧摆手笑道,“你们放心,我为医者,心中有数。”言毕便催马飞驰,当先而去。

“杨将军,要不备辆马车在后面跟着吧。若是途中董将军那有令人放心的消息传来,也可劝公主改坐车。她太累了,我实在是担心。”剑吟拍马与杨领并辔,道。

“也只能如此了。”杨领叹了口气,心中自责更甚。公主让董越带给自己的密信中嘱咐慎防三殿下提前靠近瘴谷犯险,还提醒过瘴谷中人在浣音经营多年,难保没有暗中安插耳目入皇家,趁机推波助澜亦不可知,凡事宁可多虑。若是自己能小心些,当时便与剑吟核实下那两人行踪,早发现异常,至少能争取点时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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