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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无门偏要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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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改称呼bug和个别字词。

写得太糟糕了吧,可能连一个读者也没有了,但十来年后既然还想完成它,这很拖沓很烂超慢热的第一篇长篇小说,还是努力一点点填吧,至少给自己一个交代  飞跃断崖,入了瘴气笼罩处,仿佛山林的生机被一下截断,由寂静瞬间变得死寂,穿林的风带来的也似乎不再是冬夜寒意,而是沉沉死气。而且随着不断靠近瘴谷,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无形威压蔓延过来,让五感敏锐的内家高手隐隐不适。林怀民的脚下略顿了顿,但下一步,他迈得更快更有力,这威压不曾让他知难而退,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斗志。别人闻九幽之名便丧胆,本王偏不信这个邪,还就到你老巢转悠下出来。好歹让尔等知道浣音除了公主之智,还有皇子之武,别把人看扁了!林怀民越想越无畏。

又转了个弯,僻径汇入主道,在月色被完全隔绝于外,仿佛无止境的毒瘴与暗夜联手统治的世界中,远处竟有横平竖直的幽幽鬼火乍入眼帘,打破了魔咒。虽然光色惨绿,但好歹是能穿透瘴气的唯一一处光源,醒目不亚于之前乍现夜空的响箭烟花。定睛细看,那些鬼火分明是组成了两个硕大的字:“止步”!

“没错,就是前面了!”林怀民见这两字甚是兴奋。记得小妹和自己说过,九幽总坛这般所在,莫说谷内,只怕未入谷口便已有机关埋伏。故九幽中人来送吕独行回函时,她与对方约定,来日九幽于瘴谷口禁制前设“止步”字牌,以免送她之人误触禁制受伤。彼时她还嘱自己到相送之时务必止步此字示前。看来过了此鬼火字示处,便可算入九幽之境了。

“那两字处你不好越过,可以回去了。见着公主他们让他们稍安勿躁,本王自有分寸。”他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丢给斛斯宇,正说着,忽的神色一变,凝神细察动静:“后面有人过来。”

说话间,后方主道上的董越也已借着鬼火的光发现了前方影影绰绰的两个身影,高声疾呼:“前面可是三殿下,务请留步!”

该死!林怀民心中大恼,他这一路行来为免打草惊蛇一直避免发出声响,与斛斯宇交谈都用传音入密之术,而今快到谷口了被这混账这样大声叫嚷,只怕已惊动了九幽门下,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潜入的计划都要被毁了。

“拦住他!”他匆匆嘱咐斛斯宇一句,全速往“止步”二字处掠去。董越见状,抖手甩出九枚铁蒺藜,呈“品”字形拦往林怀民去路,同时施展轻功绝技“凌云纵”,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瞬息拉近了与二人的距离,于无处借力的半空竟生生斜开半尺,险险避过返身来拦截的斛斯宇刀锋,毫不耽搁地往前追去。“好功夫!”斛斯宇赞了一声,身形一晃,又拦在了董越之前,身法竟比适才快了许多。董越只来得及再度掷出暗器拦向前方的林怀民,便被缠住。

“卑职奉命而为,将军见谅。”斛斯宇边动手边从容言道,手中刀风凌冽、刀势奇诡,配合着身法如影随形,将董越的去路完全封死,连董越想拼着受伤打开个缺口冲出去都一时不能。而凌云纵又极耗真气,董越无力马上再施第二次。“三殿下,斛斯宇是瘴谷奸细,你看他远胜往日的身手便知!故意引你入谷,千万莫上当啊!”他焦急大喊。

随着他的喊声,后方便有黄色的响箭窜入云霄,却是尹冉三人因轻功逊上一筹落后董越一截,虽还不能赶到,话声却听得分明,便赶紧先放出传讯信号。

“卑职情急将初学的忍术融入挡住董将军,将军不甘心便要诬陷卑职么!”斛斯宇语带嘲讽,心中却有些忐忑,为拦董越不得不全力施为,这勉强的解释不知应付得过去不。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快到“止步”二字前的林怀民闻言脚下一顿,转身冷笑:“连挑拨离间都使上了!你给本王听好了,此行全是本王的主意,一切本王担待。斛斯爱卿忠心护主,急中顿悟功夫突飞猛进是忠仆的造化,谁敢污蔑!”

见他对斛斯宇全然信任,毫不起疑,董越心知分辨无用,只急急又高声道:“微臣入瘴气中时已向谷中传音报备,现在这么大动静,对方必然察觉,殿下还进去作甚?”

斛斯宇闻言心中咯噔一下,这样一来明知暗探变成了明闯,那自大的莽夫还会傻得自投罗网吗?今日心计怕是白费了。

林怀民闻言则是勃然大怒:“你如此处心积虑坏本王大事,本王先亲手收拾你一顿再说!”他说着竟反身折回,直冲董越而来。

董越暗喜,心道只要你别再自寻死路往前面去,便让你砍上几刀消火也无妨。

但林怀民折回一半却又想起没时间耽搁而停住,冷声道:“斛斯爱卿先替本王教训着,本王回头再好好治这犯上之徒!你以为明闯本王就不敢吗?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

他回身便继续往“止步”二字而去,斛斯宇喜出望外,心道实在蠢得好,口中响亮应答:“卑职得令!”刀风如天网,刀势如雷霆,更将董越缠得死紧。

董越连发暗器再阻都腾不出手,正自心焦,却忽闻数声银铃轻响,七个小铃铛直追林怀民而去,铃声扰心神,铃身取要穴,虽然很快被他掌风劈落,却也还是使得他去势稍缓。而银铃尚未落地,又是十枚银梭紧随而至,且每一梭到跟前即爆成数十银针散开,十枚便有数百银针相阻前路。

“三殿下请住!”伴着暗器而来的是赶上来的尹冉三人的疾呼。三人自知轻功本就不及,何况离林怀民本还差着近二十丈路,但她们也自有妙法:一面用暗器暂阻,一面一人出双掌将全力前掠的另两人推送得更远,两人中先落地一人迅即出掌再推送另一人,那人再度借掌力前掠,如飞燕般越过正缠斗的董越与斛斯宇二人,董越适时从后拍出一劈空掌,又推送她更远一程。

这般连着三次借力飞掠四十来丈,比单用轻功快了一倍,势尽落地她足尖轻点再度飞掠,同时云袖一挥,一道丈余长的银环彩索矫若游龙往林怀民飞缠过去,使他再一缓,而她身形不停,离林怀民已不过几丈,拔剑飞掷,剑走弧形,又挡在林怀民前方。当刀气将长剑断作两截时,另一道银环彩索已至,这次彩索的另一头握在尹冉的柔荑中,灵动如霓虹,一招平地生波,再阻前路,此时林怀民再往前便要越过写在树干上的鬼火字迹处了。

“很好,让你们提前到军中原来都是为了对本王动手!”林怀民怒极反笑,天龙刀平平推出。

另一头,董越发掌助尹冉加速飞掠,自己便露了破绽。斛斯宇见不及拦阻尹冉,便欲趁此破绽重创功夫最好的董越。但见他左掌右刀,掌因快疾而只见重影,刀却一下似缓了许多,如前方有无形的阻隔一般,慢条斯里地向破绽处推进。但这慢只是错觉,实则掌未至而刀已达,饶董越应变如何迅速,左臂也被刀缘擦过,虽预先用真气护体,也割了道颇深的大口子。

董越一声不吭,被封在外门的兵刃不内收反外劈,借外劈的一隙之缝,身形不退反进,拼着伤口再深几分,从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脱出掌影封锁,倏至战圈之外,再施凌云纵,直奔林怀民而去。原来他之前几次试图突破斛斯宇的阻挡虽都失败,但随着对对方身手的了解增进也能更针对地寻思脱身之策。此时他刚可勉力再施一次凌云纵,露破绽既为助尹冉亦是诱敌之策,以受伤为契机,果然摆脱了斛斯宇。

而后面的胡霜白、叶桂也是反应极快,一见董越脱身,便连发暗器袭向欲追赶的斛斯宇,同时飞身出剑,从身后联手合击于他。单打独斗,二女的身手都明显不如斛斯宇,但双剑合璧配合默契,剑招绵密如织,威力倍增,虽落下风,却还是能拖住他一阵。

林怀民平平一刀看似毫无奇处,却使得糅合多种柔韧无比、利刃难断的材质织就的彩索无法以柔克刚,任如何灵动多端也未能避开刀势,一下便被削短一截。索端银环勉力回击,环上所系扰敌心神的数十银铃突然散飞分上中下前中后数路急袭,也只是蚍蜉撼树,在肃穆刀势中成了废铜烂铁。两人再过数招,整条彩索便已散作数段飞红,与前面飞缠林怀民的那条落了个同样命运。

尹冉的胸脯还因为适才那通大耗内力的急赶在剧烈起伏,几招之下兵刃便毁,所剩不多的内息也连受震荡,胸口更闷。但她不退反进,手握仅余的手持端的银环,环上只残留寸许长的彩索,一招明月可掇,提仅剩的真气,以环进击,再阻其步伐。

“不自量力!”林怀民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回刀入鞘反手一挥,自后方攻过来的银环便被带鞘之刀震得四分五裂,尹冉不仅被震得连退十数步倒地不起,虎口震裂,嘴角也有一痕血丝溢出,非只力竭,还受了内伤。这还亏得林怀民虽然肝火大动,终还不想重创她太甚,只用了四分内劲。

不过她竭力相阻数招,为董越争取了时间,董越于她被震退时堪堪赶到,顾不得扶她,全力出招拦截林怀民。

“三殿下,卑职等有罪,离了此地但凭责罚,只请您随我等回转。”两人功力仿佛,出手如电,转眼便过了二十来招。董越趁换招间隙开口劝道,手下丝毫不敢放松,凝神应对。讯息传出至现在已约半刻,若能再撑半刻,驰援之人说不定就能赶到一两个。

“今日在此的若是公主,尔等还敢抗命硬拦吗!”林怀民怒目道。他欲速战速决,被董越死缠烂打的拖延战术弄得更不耐烦。

“公主殿下若也罔顾安危,犯可避之险,卑职等自然也必全力阻拦!”董越答得毫不犹豫。

“三殿下,公主入谷是万不得已,您又何苦!对方而今已有防备,还请回转!”尹冉跌卧之地恰在她适才被劈断的半截剑旁,她略作调息,手拄断剑,勉力支起小半截身体,虚弱地开口。

“便有防备又如何?”林怀民冷哼了声,手上更加紧。

“殿下,这谷您还是决意要入吗?”斛斯宇刀气将身周封得滴水不漏,把二女夹在剑招中偷洒的可致人昏仆之药悉数以劲风荡远,向这边开口道。

“非闯不可!”林怀民朗声回应,心道有了戒备不往里深入,外围总得自如来去下示个威,本王再不济,难道连守门的小喽啰还应付不了?

“好,属下必助殿下达成心愿!”斛斯宇言毕咬破舌尖,不惜事后损及真元,用上了九幽不传之秘天魔解体大法,顿时内力翻倍。刀光闪过,二女剑折人伤,而他的身形则以让人无法反应的速度疾向董越射去。

董越一臂受伤还能拖住林怀民,但在优势内力的压制下,以一敌二却是万无可能。即便他不惜空门大开罔顾防守,所有拦向林怀民的招式还是全部被斛斯宇挡下,只能眼睁睁看着林怀民闪身越过那“止步”二字,消失在连鬼火也照不透的一片混沌处。

而林怀民越过字示之时,董越已顾不得招架斛斯宇,只按无忧原先吩咐过的应对,疾提气向那不可测的“止步”前方全力传音:“敝国皇子探谷并无伤人之意,请千万留他性命!公主有函交付谷中人,请保皇子平安,愿不惜一切代价!!”同时无奈地扬手,将红色讯箭放出。

尹冉内息受损无力传音,胡霜白、叶桂受伤较轻,赶到字牌前也是提气放声,与董越一起轮替着反复向谷内传音这几句。饱含内力的话声在迷瘴中回荡,再深入山谷数十里也仍清晰可闻。

斛斯宇见林怀民过了界,也不乘胜对付董越,撤招后退,数个起落人已隐没在夜瘴中。他本觉大功告成甚为得意,但闻得千里传音之语不绝,却不由得皱了皱眉,这般一来,那蠢驴皇子的性命怕还能暂延一时了。

林怀民一过那“止步”处,明明感觉得到瘴气浓厚得如有实质般黏腻在身上,但目之所及却似乎连迷瘴与夜色都被抹杀了,一片虚无;明明他过界后才只试探地迈了半步,左脚还未曾动过分毫,足下原本坚实之地却瞬息都空无一物,与那虚无连成一片。无处着力,身体止不住地往下坠,并且开始天翻地覆地旋转,不断加速,恍似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肆意往各个角度拨弄着、扔掷着他的身体取乐。

什么鬼阵法!他使出千斤坠的功夫欲止颠转之势毫无作用;费劲地取出霹雳雷火弹,勉力在毫无平衡中往四方远处投掷,但预想中这霸道火器震耳欲聋的炸响声、冲天的火光却迟迟未起,惊人的破坏力在这如无边际的虚无中恍似泥牛入大海,毫无作用;挥掌拔刀,掌力与刀劲不仅所击无物,且下一刻还全都返回来往自身招呼。

无法睁眼,晕眩得呕尽苦水仍不止,秽物在颠倒翻转中沾了自己满身,被自己的内劲兵刃所伤,所有的反抗挣扎皆成徒劳,都还只是小事。可怖的是虚无中有无尽的风刃无声无息的生发,极细极薄极速,轻易突破护体真气,一片片、一刀刀慢条斯理地削着皮肉,让人生受凌迟之罪。

而在被风刃凌迟得半死不活后,似无边无际的虚无开始向中心收缩,无形之质随之不断浓缩而形成的压力持续增长,挤压着血肉之躯。虚无有了边界,并且渐渐地从目能及到手可触,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小空间,风刃倒是消失了,身体也不再颠转下坠。但此时,被风刃削成个血人的林怀民却宁可它还只是适才的虚无一片。手撑处有了冰冷坚硬的触感,那是前后左右上下六面浑然一体,不知何物制成的坚逾精钢的厚墙。他的天龙刀削铁如泥,但纵然再加上他的毕生内力,连施最具威力的刀法,砍在墙上火花四溅之后,仍是连个凹痕都没有。

除了脚底下的这面不动外,其余五堵墙不紧不慢地一直向中心推进,用臂力、掌力反方向撑持显然连减慢半毫它们前进的步伐也做不到。平生少畏的他无比恐慌地摸索着光滑如镜的墙壁,试探、敲击……用掌、用指、用刀……想尽一切能想的办法,把六面墙寸寸摸遍又从头开始……四肢、躯干甚至开始不受控制地微颤。但直到无形之质的压力压得他再无力动弹分毫,呼吸都变得无比困难,浑身的骨骼似乎下一刻就会被压碎,他也未能发现任一可能与机关按钮相关的异常。

真气已护不住内脏,口中溢出的血丝不绝如缕。皮肉之伤在涂抹上好金创药后只止了一瞬血,就被压得崩裂,浑身上下血流得更欢畅。他也许根本犯不着恐惧墙壁最终会四合将自己挤扁——生命力随着失血不断加速流失,无形之压造成的内伤不断加重,也许下一刻这压力就会增到让自己呼吸不了,在四壁合拢前这些就足够要了自己的命了。

死亡一步步走近的感觉如此清晰,悔恨与不甘充斥着心头。然而在林怀民身体受压达到极限的那一刻,那无形之压却停止了增长,只是维持着,让他清醒地承受着所有。难以忍受的煎熬折磨使他恨不得能早点走到生命的尽头,摆脱这一切,但求生的欲望却又驱使他咬牙强撑,苟延残喘。

越来越狭小的空间里,四壁的收缩那样明晰,应和着他的血从各个伤口离开身体的声音,一分、一寸,步步逼近,避无可避。顶上的那一面,瘫在地上的他更是眼睁睁看着它不断往下压……他想闭上眼,想不去注意这些变化,但不知为何五官不听使唤地加倍细察着每一点一滴的逼迫,恐惧几乎把他逼疯。

突然,无形之压消失,但他还来不及感受一霎的轻松,实体之墙的挤压已取而代之,身体周围再无一线空隙,冷冰冰、硬邦邦的墙贴紧了他残破不堪的身体,无声地狞笑着碾压他……彻底的绝望中,他好悔,好恨,好不甘!如果能听劝不闯入,如果不是那些多事的人拦他闹出那么大动静,让九幽预作了防范,他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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