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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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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随着脑勺砰的一声着地,太子身子剧动牵扯伤口,迸出更多的鲜血,不觉大叫出声。

中原骑士上前一步,一把攥住惊跳起身的于素衣的手腕,沉声道:“大胆!你找死么?”

未待于素衣有所反应,静立一旁的李易风已飞快出指,点向中原骑士曲池穴。中原骑士反应也快,手臂一缩,顺势将于素衣拉上前去。李易风手势急滞,身体微微下挫,飞腿踢向中原骑士的下盘。瞬息之间,两人已经短兵相接,过了五六招。

应该说,短打擒拿方面李易风略占上风,中原骑士精通的还是马上功夫与长兵器,但好在有于素衣做挡箭牌,令李易风不得不有所忌惮,所以短时间内两人勉强打了个平手。但没过多久,于素衣便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甩手挣脱不开,随即飞起一腿,中原骑士正在凝神对付李易风,一不留神,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仰面倒地,四角八叉,甚是不雅。

还未等于素衣作出什么反应,这边太子已笑出声来:“松原,我叫你不要鲁莽,你偏不听,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原来这个中原骑士的名字叫松原,但浑身上下硬梆梆的,没有一丝松散圆滑的痕迹,真正的名不副实。

松原没有吭声,单手撑地,跳将起来,立于太子身后,虎视眈眈的瞪着于素衣两人。

太子扭头看了一眼松原,又笑:“二比一,你没有胜算的。”

然后笑吟吟地看向于素衣:“你可知刚才那一下,撞得我的头上起了一个好大的包?”边说边伸手去揉,抱怨的口气中,竟隐隐带有一丝撒娇的味道。

于素衣从来没有碰到这种架势,愣了愣,方才回过神来:“你,你刚才胡说些什么?”

“我没说什么啊。”太子状若无辜地说道,清澈的眼眸迎向于素衣,一时之间,于素衣竟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刚才说,说什么闻香识女人什么的。”于素衣提醒确认道。

“哦,是啊,有什么不对吗?”太子问道。

“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于素衣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男——人——”

这回轮到太子睁大眼睛了,他上上下下逡巡了一番,然后道:“你哪里是男人?”

于素衣紧闭嘴唇,憋住气,最终吐出了几个字:“我哪里不象男人?”

话一出口,太子哈哈大笑:“你终于承认了,不是吗?”

于素衣一愣,继而反应过来,不觉暗自后悔,但同时不免感慨:假的就是假的,即使外形上可以乱真,但心态与思维模式是装不来的。

顿了一顿,于素衣低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一指松原,“他怎么没看出来?”

“用眼睛当然很难,我是用它,”太子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悠然道,“闻出来的。难道你没听我刚才所说的‘闻香,识女人’么?”

在场其余三人,包括于素衣,全部愣在了当下。

半晌,于素衣才道,“我身上并未擦粉。”

“我知道,”太子点头,“但是你可知道,每个女子身上都有一股独特的味道,有的灿若玫瑰,有的娇若水仙,有的冷傲如冰雪怒放的寒梅,还有的便如那路边荆棘丛中的野花,不期然的绽放出缕缕清香。这种花香,在女子豆蔻年华之际最为芬芳,随着她嫁与他人做妇,成天为柴米油盐打交道,沾染了尘世种种俗事之后,这股香味便逐渐消褪,有的甚至变得寡然无味、面目可憎起来。这时便有人涂抹脂粉,企图以这种人造香味来冒充,真是愚蠢之极,可笑之极啊!”

太子边说边摇头叹息,于素衣、李易风与松原三人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松原试探问道:“主上,你所说的是真的吗?为什么我一点也未闻到呢?”边说边斜眼看向于素衣,貌似疑惑。于素衣心中恼怒,狠狠地瞪还回去。

“你这蠢才,一点慧根也无,自然闻不到了。”太子笑道。

于素衣撇撇嘴,暗想你是女人堆中长大的纨绔子弟,这个硬邦邦、楞头楞脑的松原自然无法可比。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随即问道:“如果这样说来,那你刚才从我身上闻出的是什么花香?”

“你?”太子问道。

于素衣点头。

太子才又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于素衣,看完后方慢条斯理道:“花有品阶高下之分,人也亦然。比如说,牡丹为花中之王,兰花为花中君子,菊花为花中隐士,山茶为花中妃子,桂花为花中仙客,等等,此当时当令之花为一品,而蔷薇、迎春、月季、海棠、芙蓉、丁香等,虽烂漫,香味扑鼻,但颇为常见,立意稍下,此为二品,至于那些不知名的野花之类,则可统归为下品。至于这位姑娘嘛,”太子看了又看,直看得于素衣直发毛,方摇头道,“应该说哪种都不是。”

“都不是?”于素衣讶然,“那你又怎么会说……”

“这位姑娘身上的香味,若有若无,似无又有,隐隐约约,断断续续,似花香,又好似不是,令人好生奇怪,”太子闭上双目,鼻翼微微翕动,似在细细品味鉴别,最后睁目笑道,“可能是我道行不深,无法闻得真切,须以目辅助之。”

听得如此一说,于素衣便一动不动,任太子细细打量。

太子边打量边道:“嗯,容貌平平,衣衫粗糙,言语冲动,行为鲁莽,全无一丝细致温柔之意,唉,世上怎会有如此异数?真是,真是……”后面的话,竟然说不下去。

于素衣大怒,正准备上前教训这个嘴上无德的太子,却被李易风扯住了衣袖。扭头看去,只见李易风嘴角噙笑:“素衣,你真打算验证给我看不成?”

于素衣一愣,旋即恍然,笑道:“刚才我撞了你一个满头包,所以你现在存心气我,是不是?”

太子不理于素衣,而是看向李易风,边看边摇头:“这人不好,就会扫兴。”

“你想怎样?”于素衣听太子如此说李易风,不禁紧张起来。

太子的视线转到于素衣脸上,笑道:“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他,想要取了他的性命,你信么?”

于素衣看向他那张状似无害的笑脸,想想他刚才不动声色的杀戮之语,不禁迟疑起来。这个看似只比她年长两三岁的男子,来自一个对于她来说完全陌生的世界,无法捉摸。

这人出身帝王之家,凡人性命于他们就如尘土草芥般不值一提,但是对于素衣来说,却比自己的性命还要宝贵。于素衣不想赌,也赌不起,她一声不响,身子已悄悄向岩石间藏匿包裹的地方移动。

包裹里,有她的宝剑。

李易风身形一晃,已紧握住于素衣的手腕,眼睛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嘴上说道:“素衣,太子在跟你说笑呢。”

未等于素衣有什么反应,这厢太子已大笑出声:“嗯,你这人开始有点意思了。”接着转向于素衣,“瞧你,毛毛躁躁,有做姑娘的样子么?”

于素衣见他对李易风的敌意已消,心中大为高兴,至于他取笑自己,也就全不在意了。笑道:“我现在本就作男子打扮,如果还象个姑娘,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嗯,也有道理,”太子居然颔首同意,“这样也好,比较不容易露出破绽。”

于素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故谨慎地一言不发。

太子道:“这样吧,瞧你们还算顺眼,今后就跟着我吧。”

此话一出,于素衣与李易风大出意外,两人面面相觑。

这厢松原已大为不耐,臭着一张脸:“这是太子爷给你们天大的恩典,还不赶快谢恩?!”

于素衣看向太子,见太子微笑不语,一脸的自得,不禁恼怒:“跟着你们,还要向你们谢恩?这就是你们感谢恩人的方法?”

“恩人?”太子的眉毛扬了起来,“松原?”

松原迟疑道:“禀主上,在适才击退突厥之际,这两人帮了点忙。”

“只是帮了点忙?”于素衣撇嘴道,“没有我们,你能击退突厥,救回太子?没有我四叔的上好伤药,太子能起死回生?还有机会在这里悠哉游哉谈什么女人香?就算你想将功劳独揽,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呀。”

“我没有睁眼说瞎话,也没有想将功劳独揽!你……你……你血口喷人!”松原脸色血红,青筋直冒。

“没有你激动个什么劲?莫非我说到你的痛处了?”于素衣笑眯眯地说道。

“你……我……”松原“你你,我我”了一阵,竟很快冷静了下来,“你莫要想挑拨离间,我的为人如何,太子最为了解。”

对于松原的自制力,于素衣不觉有些吃惊,继续撩拨道:“这是自然,太子身边的一条义犬而已。”

松原竟然抬首望天,胸膛深深起伏,半晌,一句话也未说出。

松原没有还嘴,于素衣便觉无趣,再无兴趣继续争斗下去。

太子倒是笑了起来:“松原,这回你算是明白了吧?老夫子的话真真有道理,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松原哼了一声,不答。

太子笑眯眯道:“如此说来,你们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喽?”

侠义中人施恩不望报的道理李易风早就教导过她,刚才被松原一激,于素衣才口不择言的说了出来,现如今人家如此和颜悦色,于素衣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嗯,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李易风与太子不觉都笑了起来,唯有松原在旁撇嘴嗤声。

“嗯,对于你们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是救的人是我。”太子只简单说了一句,但话中意味深长,“听你们说话口气,应该是汉人,你们这是往哪里去?”

对于太子的忽然转换话题,于素衣一时反应不过来,急忙看向李易风。李易风咳嗽一声:“小人李行义,与侄女李素衣,倚仗些家传武功,平素里在关内关外行走,靠采药行医混口饭吃。现在两国交兵,到处盘查得紧,我跟素衣一商量,唯有早日回到关内,方可保得性命无虞,是以日夜兼程,到得这里。得幸见着太子,跟这位将军,真是莫大缘分。”

李易风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丝丝入扣,既对他精通医术武功作了个合理解释,又将出关说成进关,免去偷逃出城的罪责,至于这么巧在这里碰见太子他们,而出手相救,却是只字不提,笼统的归结为上天的缘分。

太子笑道:“既如此,我们就一起进城吧。”

于素衣大急,心想自己跟师叔好不容易出得关外,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又回去了?

李易风倒是面色如常,沉稳答道:“多谢太子。”

趁着去岩石后取行李的空档,于素衣悄悄将李易风扯到一边:“师叔,难道你想回去不成?”

李易风低头看向她:“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于素衣想得一想,道:“选择的余地不大,除非——”说到后面,陡然一激灵,本能地摇头否认。

李易风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待她想通,方低声道:“现在回去也不一定是件坏事,起码,我们的身份地位不同了。”

“你是说——”于素衣抬首求证道。

“尽管太子没有承诺什么,但依他的身份地位,将我们纳入羽翼之下不成问题。到得那时,还有谁会想到我们会藏身于军队之中,隐匿于太子身边?”

于素衣不觉点头,是啊,这比两只孤鬼游魂游荡在漠漠关外,不知要好多少倍。

尽管李易风不说,但于素衣知道,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极其眷念这方故土的。

李易风见于素衣不答,以为她心存顾虑,便道:“太子这人,性虽放荡,却也随和,只是他的这个随从性格坚毅固执,很难周旋,素衣,如果你不愿意,那么师叔想办法回绝他们。”

“有可能么?”于素衣问道。

“自然有,只要你愿意,师叔自然会有法子。”李易风柔声说道。

于素衣伸手上前,握住李易风的手腕,展眉微笑:“师叔,我愿意,愿意一起回去。至于那个松原,没什么好顾虑的。别看他又臭又硬,但是他也有弱点,他的弱点就是——

“——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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