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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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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诸位是否还记得子矜剑客这个名号?”了然师太问道。

“子矜剑客,”一个年长的江湖豪客抚须沉吟道,“嗯,我记得十几年前衡山派的一个小子,长得漂亮,功夫也俊,可惜啊,就如昙花一现……衡山峨嵋一役后,就再也没听说。”

“张老爷子说得极是,就是衡山派李易风。”了然师太点头。

“莫非,他还活着?”五虎门的张老爷子不确定的试探道。

“是。”

“现在师太手中?”张老爷子继续探道。

“对。”

此言一出,引来场下一片喧哗。

峨嵋衡山两派纷争,结果招致衡山全体覆灭(包括李易风),这件事情大伙都是知道的,但今日忽听说衡山派还有人在,不觉大为震动。

而这人,正是揭开剑谱谜底的关键所在,峨嵋掌门又是如此大方,到场的人均可分一杯羹,岂不大快人心?

但是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某些人心底的疑虑:你峨嵋派已尽在掌握,到嘴的肉再吐出来,怎么可能?

待得渲沸之声逐渐平息下来,了然师太方接着道:“衡山一役,李易风即被带上峨嵋,囚禁在后山之中,至今十四载有余。”

“哦。”有人点头。

“然此人极为硬气,不论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愿吐露剑谱中的秘密,无法可想。只得跟他耗着,就这么耗了十几年。”

群雄恍然:既然这个李易风与这个剑谱有重大关连,峨嵋自然投鼠忌器,断不会轻易将他杀了,杀不能杀,放不能放,也就成了鸡肋。这等苦恼,自不能与外人道也。

“峨嵋上下皆为女子,多个外人极为不便,为防消息走漏,对外宣称他是先师在世时收的关门弟子,峨嵋弟子皆以师叔相称。饶是如此,仍引来众多揣测非议,于我峨嵋声誉大为不利,加上贫尼一直戴发修行,更授予些人口实,众口铄金,不胜其扰。”

群雄频频点头,峨嵋派全是女子,对于自身清誉极为重视,了然师太身为一派之尊,更是如此。此次削发铭志,原来内藏此番道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师太不必过于在意。”玄净大师说道。

了然师太叹口气:“多谢大师劝解。只是有些人不知从哪里了解到真相,屡屡来犯,图谋剑谱,峨嵋在明,他们在暗,令人防不甚防。剑谱事小,若为剑谱而毁了峨嵋的千秋基业,罪孽深重,贫尼将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列位师祖。思来想去,索性将此秘密公布于众,一了百了。”

了然师太此番话说来在情在理,丝丝入扣,连一些本身存在疑虑之心的人,都不禁重新掂量此事的可信度与可行性,更不用提那些性格粗豪、行事简单的江湖汉子了。人群中登时鼓噪起来,有人大声道:“师太所言极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大伙一起想想法子,说不定就能将这个秘密给琢磨出来。”

“对啊,峨嵋师太们潜心修佛,心慈手软,所以那个李易风才硬撑着,如若交给我,定叫他吐得个干干净净。”

“王老爷子,你肚子里的这点小九九谁不知道?你不就想将姓李的小子抢去,好处自己独吞?”旁边有人阴恻恻地说道。

这个王老爷子脸上登时挂不住了,勃然大怒:“他奶奶的,我是一心为了大伙,祁老三你别血口喷人。”

“嘿嘿,嘿嘿。”那个祁老三也不应答,只是哼哼了两声。

“你哼个什么劲?如果不服,我们哥俩过两招。”王老爷子大声道。

“来就来,你以为这里是山西呐,岂能任由你五虎断魂刀称王称霸?”祁老三伸手去挽袖子。

“好,大伙也甭搞什么虚招子,谁有本事就归谁。”有人起哄,有人助威,有人劝架,场上登时一片混乱,杀机四伏。

于素衣看了暗暗心惊,不知道师父想唱的究竟是哪一出。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声大喝:“诸位稍安毋躁,且听老衲一言。”声若铜钟,在耳畔嗡嗡作响,正是少林正宗绝学狮子吼。场上众人登时噤声,齐向少林般若堂首座玄净大师看去。

玄净口诵佛号:“善哉,水能载舟,也能覆舟,端看如何应用。了然师太此举意在造福武林,弘扬正义,压制魔道,善莫大焉。如若诸位因此而起纷争,自相残杀,岂不有违师太初衷?”

众人默然。

玄净继续道:“了然师太既然做出这个决定,想必经过深谋远虑,所谓客随主便,诸位是否应该先听听师太的主意?”

有人见机快,马上道:“大师所言极是,还请师太示下。”

了然师太敛眉肃目,道:“贫尼也没什么主意,所以才请诸位来一起共商大计,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玄净万没料想到她是如此回复,一时怔住:“这——这个——”场上众人一阵鼓噪,场面又趋混乱。

武当掌门修松道长见状忙道:“此事事关重大,不妨请些德高望重之人一起商量定夺才是。”

“如果说是修松道长,我辈自然毫无异议,但德高望重之人未必聪明机智,未必拿出什么好主意来。”有人反对道。

“聪明机智就一定好了?如果心存不轨,有所偏倚,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事,自然得找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来定夺,我们方才服气。”有人反驳。

“什么样的人才德高望重呢?我们都是武林中人,自然谁的武功高,大家就服谁了。”第三人道。

“如果论武功,任行教顾青云武功当属一流,是不是找他来评判评判呢?”第四人笑道。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正,他们是邪,怎么可以叫他来?你这是无理取闹!”前面一人火气上扬,青筋直冒。

“我无理取闹?明明是你打好小算盘,想抢走剑谱。”

“你血口喷人……”

场面再度失控。

玄净大师忙道:“诸位静一静,静一静,老衲有话要说。”

待得大伙安静下来,玄净大师接着道:“适才武当修松道长、峨嵋了然师太与老衲草草商议了一下,一致认为此事非同小可,须拟定一套周详方案,方可施行。如果诸位信任我们三位,待我们商议后,明日再定如何?”

“这个——嗯——”有人迟疑。

“少林武当乃武林泰斗,几位也是前辈高人,说出来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况且少林武当自家绝学甚多,绝对不会偷觑这个剑谱,大伙都是放心的。”机灵者忙插言道。

众人一想,确是如此,少林有七十二项绝技,武当的太极混元功、九九八十一式清风舞柳剑,哪一样说起来都是宝,自己学都学不过来,怎么可能贪恋他家功法?不觉频频点头称是。

“那好,大伙今日早些歇息,待得明日辰时,在这里碰头。”

大伙轰然叫好,三五成群,四散开去。

于素衣本来混迹人群之中,就象稻谷中的一粒秕子,颇为安全自在,现下大伙四散开来,有的叙旧,有的切磋,有的被峨嵋弟子引至临时帐篷歇息,一时倒不知去往何处了。

师叔身困圄囹,自己自是不能一走了之,但山顶之上峨嵋弟子众多,无论被哪一个发现,都是一桩祸事,于素衣犹豫半晌,也未能决。正踌躇间,肩上突感重压,忙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脸带笑容,右手正搭在自己肩上,却是不识。

还未等于素衣发话,此人道:“大伙都散了,你怎么还不走?”

“啊……”于素衣怔怔地看着此人,脑中飞速运转:这人是谁?怎么跟我这么熟稔?

“小兄弟眼生得紧,是跟哪位长老上山来的?”此人问道。

“长老?”于素衣更糊涂了。

“是啊,我今年刚升到四袋,在葛长老手下做事,这次就一起跟来了,小兄弟你呢?”说着,向于素衣背后频频张望,“嗯,袋子呢?小兄弟你几袋?”

于素衣一下子领悟过来,此人应是丐帮中人,见自己衣衫褴褛,误以为是自家弟兄,不觉好笑,顺水推舟道:“兄弟刚加入丐帮,还未晋级,还请大哥多多照应。兄弟见这么多人涌上山来,心想山上可能做法事放焰口,也就跟着上得山来,想讨口饭吃。”

乞丐哈哈大笑:“做法事放焰口?这个小兄弟也忒有趣。听你声音这么尖细,恐怕还未成人吧。现在世道乱得很,黄河水患,四川又闹虫灾,我跟葛长老一路过来,唉……”说着又拍了拍于素衣的肩膀,“放心,以后有大哥罩着,保管没人敢欺负你。”

“多谢大哥!”于素衣一副感激涕零。

接着,于素衣跟着这个乞丐大哥,名叫鲁老四的,去拜见了丐帮的葛长老及帮中其他弟兄,因人轻言微,也未有人在意。

后来,鲁老四给于素衣拿了两个雪白的馒头,瞧她狼吞虎咽,不觉又是一阵大笑。

乞丐本无固定的栖身之所,但这次丐帮有头有脸的人物上得山来,峨嵋相应准备了简易棚屋,于素衣推说自己地位太低,不配与长老级人物住在一起,随便找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鲁老四想了一想,也就依了她。

此际业已入夜,山上树木丛生,于素衣悄悄走到一块僻静之处,瞅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手脚并用,爬上树去,寻了一处枝桠,斜躺下来。

虽已入春,山顶仍甚为寒冷,山风吹得树涛阵阵,本难以入睡,但于素衣早已精疲力竭,一合眼便已沉沉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于素衣恍惚瞧见远处平台之上,人影瞳瞳,好似秘密进行着什么,好奇心大起,遂跳下树来,蹑手蹑脚潜行而去,到得近前,仔细一瞧,却是白天聚集在一起的那些人。

于素衣明明听得玄净大师说次日辰时公布规则,决定师叔的去留,那么这些人为何夜间悄悄在此会合?于素衣大惑不解,混进人群之中,到得最前面,赫然发现师父、玄净、修松道长等人尽皆在场!

只听得了然师太一声令下:“来人,将李易风带上前来。”峨嵋四大弟子领命而去,不多时,神情委顿、狼狈不堪的李易风被拖上场来。

于素衣心中大痛,还未来得及反应,了然师太笑道:“越早拿到剑谱越好,大伙也不要有什么顾忌,有什么招式,尽可以在这厮身上招呼。”

场上众人齐声大笑,有人叫道:“师太所言极是,这剑谱不管给哪一家,我们都不会服气,大家平分最好。”

有人从腰畔抽出剔骨尖刀晃了两晃:“若要让人开口,还要看熊天堡的本事,大伙瞅好了!”在众人轰然叫好声中,刀子直向李易风脸侧飞去,随着一物应声落地,血花四溅。

“不——”于素衣尖叫出声。

山风凛冽,冰凉刺骨,于素衣却觉得满头大汗,涔涔而落,还未流到耳下,就已变得冰冷,心却“砰砰”地跳得极快。

抹把汗,仰视天际,一钩下弦月斜挂在右侧树梢之上,几颗黯淡星子点缀其间,想是到了午夜时分。刚才的梦境,鲜活灵动得好似真的一样。

这个梦,就如同一个预兆,明天那场恶斗在所难免。

而在那场恶斗中,自己又有什么把握能稳操胜券?

于素衣心中渺然。

怔忡了半天,于素衣突然下定决心,从树上溜了下来,向峨嵋后山窜去。好在她在峨嵋修习多年,地形地势十分了解,不多久,后山已隐隐在望。

就在这时,只听得连续“哧溜”两声,两道焰火腾空而起,继而在天际爆裂开来,宛如两朵盛开的白菊。

方圆百米,霎时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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