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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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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输赢尚难论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不论谁输谁赢,于素衣都将成为这场血战的第一件祭品。

在短短几日内,于素衣经历了怀疑、猜忌、失落、不公、背叛、冤屈等种种情感,早已是心灰意冷,存了必死之心。

如果说有什么遗憾,就是峨眉派潼潼人影中,李易风不知所踪。

背叛就背叛了吧,失望就失望了吧,不见就不见了吧,一刀下去,尘归尘,土归土,见与不见又有何不同?

于素衣稍稍转了转脖子,尝试调整一个与颈上冰冷刀锋更为贴切的角度,闭上了双眼。

我不能选择生死,但总可以选择让自己死得爽快一点吧?

“慢——”应若华喝道。

于素衣双眼微微睁开,心中不禁涌上一阵温暖:在这危急关头,也只有师父一如既往的关心我,爱护我。

“应掌门还有什么话要说?”魏如风笑道。

“两派相争,魏大侠何苦去为难一个小弟子呢?”

“应掌门,如果你同意随我去一趟昆仑,我又何必要滥杀无辜呢?”魏如风将问题又踢给了应若华。

“魏大侠,你杀了她很容易,但就怕你到时候会后悔。”应若华笑道。

“你在威胁我?我魏某一向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要不是敬你是一派之长,又是女流之辈,早就动手了,你当我是怕你不成?”魏如风喝道。

“威胁倒谈不上,这只是善意的忠告。”

“什么意思?”

“魏大侠口口声声说远上峨眉,是为了带些东西回去孝顺你师父,孝心可嘉。可惜呀,你性子太急,脾气又坏,别人的建议又听不进,结果呢?只能是南辕北辙。说是孝顺,实则大不孝啊。”

“应掌门,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可知,你手上抓的是谁?”应若华问道。

这话问出来,不仅魏如风一怔,整个峨眉派,连带于素衣本人都愣了一愣。魏如风看看应若华,又低头看向于素衣:“谁?”

“如果我告诉你,她就是你要找的东西,你可相信?”应若华淡淡笑道。

“你是说,她是衡山……”

“是。”应若华截口道。

“哈哈,哈哈,如果换了你是我,有人告诉你,你要的东西竟然是人,而且是个小哑巴,你可会相信?”

“信与不信,悉听尊便。她说了十七年的话,今天突然变哑巴了?嗯,她不假作哑巴,又怎能骗你上得山来?素衣,我没有看错你,你果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好弟子。”

魏如风沉声问道:“你叫素衣?”

于素衣虽然不懂应若华这番话的意思,但她挺了挺胸,大声道:“对,我就是于素衣,你动手吧。我若皱一下眉头,就不是英雄好汉!”最后这句话,是她听其他师姐们讲述江湖故事时经常说的,当时她心驰神往,恨不能亲临其会,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派上了用场。

魏如风见她突然开口说话,且年纪虽幼,却也临危不俱,气势不凡,不禁信了七分。“嗯,有点意思,魏某打了半辈子鹰,今日不想竟被鹰啄了眼。”说完他仰声大笑,声若铜钟,震得于素衣脖子上的刀锋一点一点的来回割剧,一滴滴鲜血渗了出来。

就当于素衣引颈就义之际,魏如风笑声歇止后“嚯”的一声钢刀一收,一掌将她推至黄脸汉子的身边:“这小丫头有点意思,不管是不是真的,带回去再说。”

黄脸汉子伸手如铁钳般握住于素衣的手臂,手中刀锋一转,架在了她的脖子之上。于素衣的胳膊被他攥得生疼,不禁开始想起那个青年的好处。相较之下,他虽然对自己比较粗鲁,但至少还能以理相待。

于素衣偷眼朝那个青年看去,只见他嘴角紧抿,青筋暴出,正朝自己看来,眼中的狂怒之火,差一点要将自己烧了。乖乖,这位小哥发起火来可不得了,还是待在这位大叔身边比较安全。

这时魏如风一挺手中钢刀:“应掌门,咱们江湖中人,不必学那些文绉绉、酸不溜丢的酸秀才那样咬文嚼字,你同意便罢,不同意,咱们手下见真章吧。”

应若华道:“既然如此,魏大侠请!”

魏如风几个窜步,已到应若华身前,手中钢刀如闪电般,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应若华直劈下去。

应若华也不慌乱,身形一晃,已避开魏如风的这一击,手中青霜剑已然出鞘,与魏如风战在了一起。

其他人等一见他们已经动手,更不迟疑,两人成对,三人成组,厮杀了起来。登时峨眉山顶形势大乱,喊杀震天。

于素衣脖子上被架着刀,腿上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有眼睛可以自由转动,目睹这一场生死搏杀。

但见魏如风一件银狐大氅,宛若苍鹰扑食,而应若华一身玄色衣衫,夭如乳燕穿林,两人你来我往,盘斗在一起。

魏如风臂力雄厚,刀刀带风,气势惊人,犹如挟着飞沙走石,将应若华裹在了旋风之中。而应若华好似暴风雨中心的一叶舢板,风雨飘摇,随时都有翻船覆顶的危险。

于素衣大急,如果连师父都不能克敌制胜,峨眉派又有什么希望?

但是仔细观看,于素衣发现实际形势并不是如此。任魏如风再雷霆般的攻击,始终不能击垮应若华。就好比你拳头再硬,来势再强,打到一堆棉花上,杳杳然,力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应若华使的正是那套“落英剑法”,虽然这几天于素衣看她使得多了,但因是比划给弟子看的,速度很慢,变化也少,很难看出什么精妙。落英剑法的特点是借力打力,遇弱则弱,遇强更强。现在正逢强敌,落英剑法威力大显,正可谓“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只要一口真气在,剑气纵横落芬芳。” 于素衣眼见奇招迭出,精彩纷呈,不觉心旷神怡,连呼过瘾。

魏如风刀势虽然凌厉,但连应若华的一个衣角都无法碰到,从容应对之余,应若华还可寻隙反攻一剑,逼魏如风回刀自救。

于素衣心中略安,虽然目前魏如风气势上略占上风,但如此耗下去,魏如风的体力势会渐渐减弱,到时候一举出击,势将奠定胜局。

因挂念同门师姐妹的安危,于素衣无暇继续观看师父使剑,调转视线,向其他人看去,形势却不大妙。

不远处,那个昆仑派的青年以一敌二,正与峨眉派的两位师姐缠斗,步履蹒跚,步态不稳,想是腿上受了伤。但是他仍然挥刀不止,丝毫不露怯意。

陆师姐挽了一个剑花,挺剑向青年前胸刺去,青年腿脚不便,无法闪避,只得用刀相架。此时另一位王姓师姐已跃至他的身侧,挥剑急刺,青年回刀不及,右手臂被刺中。“哐啷——”一声,手中钢刀落地。陆师姐手起一剑,正中青年的心脏。

“啊——”眼见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青年倒地扭动,双目圆睁,于素衣忍不住惊叫一声。

“老实点!”黄脸汉子拖着于素衣往后快退,直至树丛边缘方才止步,刀又往里架了架,于素衣感到一阵阵疼痛,“别指望她们来救你。”

于素衣知道他的意思,万一昆仑派不敌,他就会马上挟持于素衣遁入树丛逃之夭夭。于素衣也不理他,继续向正在争斗的人群看去。

跟刚才相比,场面更为惨烈。

昆仑派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虎狼之师,身经百战,所以死伤还不惨重。

而峨眉派就大不相同了。许多女弟子学艺时间不长,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真刀实枪的阵势,还未打斗,心就慌了。一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师姐妹披头散发,衣衫污浊,溅满了血渍,也不知是她们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狼狈不堪。

于素衣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痛苦呼叫,闻讯看去,只见周师妹身子软软的倒在地上,左肩胛骨处已中了一刀,鲜血汩汩地往外涌。其他几个师姐妹忙着与敌人打斗,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救助。时间一久,势必大量失血而死。

周师妹与于素衣几年来一直同吃同住,虽然岁数比素衣小,但性格细致,经常在日常生活中照顾素衣,而素衣也常在武功上给她指点,所以两人关系向来亲厚。

于素衣亲眼目睹周师妹遭此惨剧,却连身子都无法动弹,更不用说上前襄助了。又急又悲,心神激荡,泪水簌簌而落。

周师妹、李师妹,鲁师姐,还有昆仑派那个不知名的青年,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错事,必须要以自己的生命来作为代价?

而又是谁赋予了那些杀人者权力,让他们可以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

就因为上上代人的一点恩怨?

就因为那一点点面子?

就因为某人的一声令下?

就在于素衣心中悲苦之际,忽觉身子一软,失了依靠,往地面直跌下去。

究竟怎么回事?于素衣还没细想,已被人拖入林中。

于素衣定睛一看,救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李易风。黄脸汉子已被他从背后点了死穴,连哼都没来得及哼,就软软地倒在地上。

“师叔——”

“嘘——不要说话,快!”李易风一边说着,一边指如疾风,解开了于素衣的穴道。

于素衣的穴道被点住较久,血液流通恢复较慢,李易风俯身帮她推宫换血,于素衣一推李易风:“师叔,我不要紧,你赶快去救师父、师姐她们。”

李易风不答。

于素衣急了:“师叔,情况紧急,快啊。”

李易风道:“不要做声。”说着一个燕子三抄水,抄起于素衣,进入密林深处,径往山下而去。

于素衣见状,大急:“师叔,师父与师姐她们尚在危难之中,你即使救了我,我也不能独活!”

李易风脚下不停,边走边道:“不要轻易将别人的生死与自己捆绑在一起,你有更重要的责任需要担负。”

于素衣被他的话搞晕:“师叔,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活着,对于你自己,还有别人来说,更有意义。”

“这是师父的意思么?”于素衣问道。难不成是师父特意留下师叔这枚棋子,就为了救自己于水火?

“恩,这也是我的意思。”

于素衣一听是师父的意思,便不再说话。

又走了一阵,李易风放下于素衣,拉着她在密林中疾步穿行。于素衣好象走进了光速世界,丛林树木如野马般从面前飞速向后退去,嗖嗖冷风如暗器般纷纷从耳际掠过,这一场奔跑,比于素衣白天追赶金毛小猴的速度快了双倍不止。峨眉山顶的厮杀声渐渐消失不见。

在山里急速奔跑了一个时辰左右,天色已经大亮,而两人早已深入峨眉山腹部的树林之中。

又跑了一阵子,两人慢慢地停了下来,靠在树上喘气休息。

“师叔,你怎么找到我的?”于素衣问道。

经过了这场生死变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密不可分,前两日的隔阂与别扭好似轻烟一般消失不见。

“还说呢,你下午出门也不打声招呼,害我担心了大半夜,最后连你师父都惊动了,大家一起出来找你。”

“哦,原来如此!我还当你们先知先觉,算出昆仑派前来夜袭呢。”于素衣笑道,“不过这样也好,因祸得福,要不然呐,夜里睡得象死猪一样,被人砍了脑袋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于素衣想起了夜里昆仑派围攻洗象池草庐的那一幕。

“谁象你啊,睡觉还打呼噜。”李易风也笑。

“谁说的?”嘴上说着,心中却不免惴惴,于素衣想起难不成自己在草庐里住的那几夜,真的睡相不雅,打呼噜连带流口水?

“哈哈,哈哈。”

“师叔,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于素衣心中终是挂念师父师姐妹们,挂念那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住所。

“回去?怕是回不去了。”李易风摇头道,“真是个傻姑娘!好不容易逃出来,怎么还想回去束手就擒?”

“也是,峨眉山顶暂时是回不去了。”于素衣点头。

“不仅是暂时,为安全起见,我们应该逃得越远越好。”

“那该怎么逃呢?”于素衣忽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快,快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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