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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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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太好了!”李在龙,也即是杨凌云笑道,“方右使猜得一点没错,你果真出现了!”

于素衣偷眼去看方勉之,只见他面沉如水,殊无喜色,与李在龙的热情形成了明显的反差,不觉有些尴尬,强笑道:“呵呵,是啊。”

“方右使当时这般说时,我还颇不以为然呢,没想到,真正了解你的,还是他。”李在龙犹自沉浸在故人相见的欣喜之中。

于素衣心中却无一丝愉悦之色,也无心思叙旧,低声道:“李大哥,根生是个乡下孩子,什么都不懂得的,你大人有大量,能否给我个面子,呃,放他一马?”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我让他当众表示歉意,然后我们立马走人。”

“走人?!小于,大伙好久不见,总该聚一聚……”李在龙大奇,扭头看向方勉之,方才察觉出某些异向,下面的话,未能接得下去。

“既然来了,怎能就走?”方勉之插上话来,“这衡山,岂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

“这么说来,你是要强留我了?”于素衣蹙眉。

方勉之冷哼一声,并未作答。

“天下群雄尽集于此,难道你不怕我当众揭露你们的阴谋?”

“什么阴谋?”

“你,”于素衣扬起下巴指向李在龙,“化名杨凌云,冒名衡山派,联络其他四派,广发英雄贴,不就是想将整个江湖力量攫为己有?这是任行教的主意,还是朝廷的?恩,其实两者已经没什么差异了,不是吗?”

“呵呵,既然你看得如此透彻,却又为何抛头露面,自投罗网?”方勉之笑道。

“我……”于素衣瞥了一眼身侧正一瞬不瞬注视着事情发展动态的根生,真正是有苦说不出,索性将头一昂,“我就不相信这么多人在场,你敢把我怎么样。”

“你觉得我会怕了这些人,所以投鼠忌器,不敢将你怎么样?”方勉之冷哼两声,“哼哼……”

“你——你想怎样?”于素衣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的预感。

“我既然来了,自是志在必得。他们乖乖听话便也罢了,若想坏了我的好事,嘿嘿……”

“你是收买,投毒,围剿,还是派设细作?”于素衣瞬间冷汗涔涔,视线悄向周围溜去,“这其余四派的掌门,是不是也是被你们……”

“你的想像力忒也丰富,这样不好,”方勉之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既来之,则安之,你好好的给我待着,我自会网开一面,不致让你过于难堪。否则的话……”

于素衣见他如此有恃无恐,不觉心下惶然,半晌,咬咬牙,下定决心道:“这事跟这孩子素不相干,我可以留下,放了他。”

方勉之看看于素衣,又看看根生,正沉吟间,根生已大声道:“于姐姐不走,我也不会走。”

“根生,你敢不听我的话?!”于素衣厉声道,心想你这莽撞小子,就会逞匹夫之勇,如若不能尽早让你脱身,自己又何来机会伺机而逃?只是这番心理活动,又岂是根生所能明白的?这个倔强率性的少年只知道自己闯了祸,而敬爱的于姐姐却要舍身相救自己,又是悔恨,又是着急,当下横下一条心:一定要跟素衣姐姐同生共死。

方勉之看了看这个双手紧握铁剑,一声不吭却丝毫不肯动弹的少年,忽然大笑:“小于,没想到,这位吴兄弟年纪小小,竟也是多情种子,正准备为你赴汤蹈火卖命呢。”

根生与素衣听在耳里,均觉得刺耳无比,根生正欲痛斥,素衣用手一拽少年的衣袖,道:“别听他瞎说。老方,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肯不肯放了他?”

“不是我不想放他,你也听到了,你不走,他是死也不肯走的,我有什么办法?”方勉之双手一摊,“要怪,只能怪你媚力太高,老少通吃。不仅师叔如此,连个十来岁的乳娃儿也臣服于你的石榴裙下,真真是厉害之极!”

听了方勉之这番话,于素衣肝胆欲碎,怒火勃发:“你——你——竟说出如此混帐话来!真是我错看了你。”

“不是你看错了我,而是我看清了你。你以为我还会象当年那样,任你予求予取么?”方勉之摇头,“不,这回,我要掌控全局,我想让你生你就生,我想让你死你就死。”

于素衣听了这话,心知多说无益,转过身来,面对群雄,大声道:“各位朋友,大家听好了,衡山派是假的,掌门是假的,弟子是假的,武功也是假的,统统是假的!他们是朝廷派来想要挟持整个武林的,大伙莫要相信他们的鬼话!”

此话一出,全场登时炸开了锅。有信者,也有不信者,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方勉之见势不对,忙提高嗓音道:“大伙别听这个妖女的胡言乱语,她乃朝廷钦犯,流窜在外,意图蛊惑人心,挑起事端,祸害武林。来人呐,给我拿下!”

台上众弟子凛然听命,团团将于素衣及根生围在中央。

“这位方大人说得没错,我确是朝廷钦犯——峨嵋弟子于素衣,”见此情形,于素衣也豁出去了,大声道,“我与衡山派李易风的关系,想必各位都有耳闻,那么我所说的衡山派的事情,有几分可信度,各位掂量掂量。”

峨嵋与衡山的宿怨,江湖中知道的人很多,而于素衣与李易风的关系,拜上次武林大会了然师太(应若华)所赐,知道的人也为数不少。群雄见这个瘦弱书生声音清脆尖锐,确是女子,且自承与峨嵋衡山的关系,自是对她的话信了一大半。一些心思缜密、灵活机变之人,立时也想到了这一层:这次武林大会怪异多多,莫非真如这个女子所说,朝廷欲入主江湖,号令群雄?

这些江湖汉子,向来闲云野鹤、随心所欲惯了的,怎肯轻易听从朝廷差遣?不仅如此,大多数人的心目中,甚至以此为辱。当下场上大乱,众人纷纷呼喝出声。

方勉之见状,双掌一拍,于素衣眼尖,只见一名青衣弟子匆忙向祝融殿掠去,想要追上前去,却被众多五岳弟子拦截,忙大声道:“快!快拦住那人!”

待群雄中有人反应过来,此人已掠至大殿门口,眼见不及,情急之下,铁黎子、暗青子、梅花针等暗器簌簌飞出,只可惜大伙站的位置,比于素衣还远,隔着一个台子,那些暗器分毫未能近得那人身畔,反倒是丁丁当当落在了台上,哎哟哎哟几声,几个五岳弟子不慎,接连挂彩。

此际台上的众弟子已经开始动手,尽管素衣的“落英剑法”已练得颇为纯熟,可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没过多久,便左支右绌,渐落下风。一个不慎,左腿上中了一剑,险些跪倒在地。于素衣深知如若自己倒下来,自己与根生便再没有逃走的希望,咬咬牙,强自支撑。但左腿受伤,闪转腾挪间更是失去了灵动。

根生有心上前帮忙,却是毫无插手余地,只得在旁干着急,恨不得场下的群雄能够暴动起来,上得台来,助素衣一臂之力。惜无人指挥,大伙便如一团散沙,四处游走,有几个是想上来,却被五岳剑派的一些弟子们挡住,一时冲将不上来。

眼见得于素衣唰唰两剑,将面前青衣赤带的两名男弟子逼退两步,又一个风摆蒲柳,堪堪躲过黄带弟子的拦腰横截,一名蓝带弟子的剑锋已从背后刺出,想要躲避,却已是不及!

根生不假思索,手中铁剑“唰——”的挥出,直向蓝带弟子的檀中穴。檀中本是要穴,根生与那蓝带弟子靠得甚近,这一招围魏救赵倒也使得及时,蓝带弟子不得不闪身躲避,刺向于素衣的剑,自然失了准头,扑了个空。

一剑得手,根生精神大振,端的是将手中的第二套剑法一一使将出来,一招接着一招,便如平时练剑一般,自顾自的,也不去管对手究竟是何来路。

也亏得他心无旁骛,只管出招,不管拆解,别人一剑刺来,他也不去阻挡,手中剑势径自刺向对方,竟是同归于尽的不要命打法,迫使对方不得不收剑回防,否则依根生目前的历练与反应,别人出五招,他还不一定想出三招的解法来,早就一败涂地,束手就擒了。

有了这个“拼命三郎”相助,于素衣暂时松动了一口气,在击退对手的同时,暗暗关心根生的动态,一旦这个小子遇见险情,便刺出一剑,替他解围。

而根生,更是打定了主意:今天便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保得素衣姐姐的安全。是以素衣有难之际,他便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替她挡过一关。

俗话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两个亡命之徒相互扶持,相互依赖,磕磕碰碰,勉强倒也支撑了一炷香的功夫。但是素衣心中明白:这种支撑不能持久,稍有不慎,或者一人体力不支,便是覆顶之灾。

正在于素衣心中暗暗叫苦之际,忽听得“轰隆隆——”一声炮响,地动山摇,场上众人登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只见祝融殿门口,不知何时,已放置了一尊红衣大炮,正对着场上众人。一股硫黄火石味道,弥漫了整个场地。

“大伙都见着了吧?这尊火炮,还有那些□□……”随着方勉之的手臂漫指处,群雄定睛一看,众人身后、左侧、右侧一百米处的岩石之间,或蹲或站着数十名弓箭手,搭好弓弦,正对着大伙!这些人,本来掩映在岩石树木之间,以炮声为信,全都站立了出来。群雄尽皆失色。

“不过各位不必惊慌,刚才那声炮响,只是试试效果,是以是朝这天空放的。我们本不想如此失礼,怪只怪这个于素衣搅乱了场子。只要大伙与叛贼于素衣划清界限,这些火炮、弓箭自不会用来对付你们。”方勉之说道。

这话一出,一些胆小怕事之徒立时松了一口气,但大多数人仍持怀疑之态,有人出声问道:“如何划清界限呢?”

“帮助我们捉拿钦犯于素衣归案,另外,”双手一拍,身后即有紫带青衣弟子捧出一卷绢帛卷轴,“这是一封上奏朝廷、宣誓效忠的折子,措词造句均已拟好,各位只需在上面签字画押即可。”

此话一出,场上登时有人骂出声来:“他奶奶的,这不是逼良为娼么?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强迫别人画押签字的?我老孙第一个不干。”

“你自然可以不干,你独来独往,饿死了你一个,撑死了一个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有人讥诮道。

“哦,看来张二爷为了鬼斧门,愿意屈膝投降喽?”姓孙的不肯示弱,回击道。

“我可没这么说,只是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嗯,从长计议。”

“当孙子就当孙子呗,有啥磨不开的。”

“你——”张二爷气得是七窍生烟。

于素衣听着他们斗嘴,心中暗自揣摩:那些弓箭手散在四周,虽然人多,却还好闪避,但这尊火炮,却是威力巨大,非血肉之躯所能抗拒。光是刚才那一声巨响,便已震慑了所有人的胆气,群雄人数虽多,但距火炮相隔甚远,自己又被这些五岳弟子围着,根本无法近得前去,难道在场的人,今天注定都要丧命衡山?

正这样想着,却见根生一哧溜,已向殿口掠去,于素衣心意一动,右手一荡,一招“穿花拂柳”,将身边四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过来,唰唰唰,又盘斗在了一起。

场上人多嘈杂,混乱无序,加上根生人小滑溜,故注意到他的人极少,直至到了红衣大炮跟前,才有两名青衣弟子发现了,忙大声疾喝:“停!停下来!否则我就开炮了!”

根生哪会听他们呼来喝去,一语不发,挺剑上前,直刺一名弟子的前心。那名弟子仗剑来敌,两人随即斗在了一起。

此际的根生,与素衣落了单,且心思并不在打斗上面,边斗边有意识地向火炮靠拢,那两名弟子岂能不懂他的意思?上前夹击,渐渐将根生逼得离火炮越来越远。

根生大急,手中铁剑唰唰两剑,奋力将那两名弟子逼退两尺开外,身子向前冲去,径往火炮处来。火炮处还留守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年轻弟子,一见这个少年如狼似虎地扑将过来,登时乱了方寸,拿着火绳的手抖抖嚯嚯,颤声道:“别过来——别过来——再过来一点,我便点燃了它!”

根生一听,登时不敢乱动,生怕惹急了这个年轻人,正迟疑间,那两名五岳剑派弟子已从后面追将上来,手中宝剑齐向根生刺来。根生直觉性地向后闪避,一个趔趄,向火炮直直栽了过去。

那个年轻人手微微一颤,火石已将火绳点燃,火花四溅,在火势的蔓延下,干燥的火绳迅速缩短,眼见便要燃到根部,进而引爆大炮中的火药。

那年轻人直愣愣地立在那里,似已呆了。根生情急之下,扔了铁剑,身子往前紧扑,想去捻灭那火绳。而后来两名弟子也已追来,手起剑落,根生的右手掌齐根而断!鲜血汩汩流出,瞬间浸湿了火绳,并顺着缝隙流入炮膛,就在这一瞬间,忽听得“呜”的一声,只见那炮弹冒着白烟,只打到距离炮口的三丈之地,在地上滚了几滚,竟然没有爆炸。

原来是根生的鲜血浸湿了火药,是以尽管打了出来,也未能发挥它的作用,成了哑炮!

此刻,场上所有人都被这巨变震惊住了!

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但见得一个青衣蒙面人飞掠过来,左臂挟起已然昏迷的根生,右手丈二长鞭疾速飞出,穿过人群缝隙,在素衣腰上缠了两圈,随即挟着素衣腾空而起,飞向蒙面之人。

未待得众人回过味来,青衣蒙面之人已右手推丸着素衣,左手挟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苍鹰风筝,在苍松之巅轻轻一点,直泛起阵阵涟漪,随即簌簌坠落山谷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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