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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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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气弥漫,疼痛骤来,疼痛却令幸福真切。伸出双手,终于不再是虚无幻影,想象的每一寸,终于就在眼前。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的脸,只有纠缠的呼吸声是实在的明证。

“明颜,明颜。”我只想叫着她的名字,验证这一切不是幻象。离我毫厘之近,她却并不开口,只牵引我的手。滑行、战栗、起伏,思绪豁然一新。不知所措如丝衣般褪去,柔软和热度终将我从生涩带入熟悉。芳香馥郁,填满口鼻。不管将来如何,我明白这一刻已成为我心底最深刻的永远。

天谴峰上,师父向我讲起了一段往事。我并非是第一个。在师父的上一辈,也有一对师姐妹相爱,师妹被逐出山后为夺回心上人不惜勾结外教,攻上致幽山,致幽山险遭灭派。最后关头师姐为保师门,不得不以死相挟,师妹气馁投降,被绑上天谴峰受刑,极尽痛苦后才死去。

我看着面前年代久远的白骨,遥想当年战役的惨烈,开始明白师父当时得知我和师姐相恋何以会如此震怒,也更明白师父对我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立刻双足跪倒,发誓此生绝不负致幽山。

师父满意地一笑,道:“除此之外,我暂时还看不到其他的灾难,你们既然始终都无法割舍对方,我也无法可想。总之,小隐,无论你将来做什么事情,都不要辜负为师和各位师伯师叔的教诲。”

我称是答应,师父却又出人意料地道:“情爱之事,有时确非人意可为。其实为师也很明白这一点……”她的脸颊突然泛起了一丝绯红,目光转向他处,隐隐透露出一抹年少时的激情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不禁惊诧,却又想到只要是人,都会有七情六欲,师父又怎么会例外?难得见她如此感情流露,反而生出一些亲近之意来。

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大胆问道:“师父当年是否因要中兴致幽山才放弃了感情?”师父摇头道:“那倒也不全是,他总说‘为物所役,又岂能自由自在?’……”我好奇心顿生,又道:“师父的心上人,定是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师父叹了一口气,顺口道:“昔年他武功天下第一,如今不知在哪里……”警觉起来,笑喝道:“你盘问起师父来,太没规矩了!”

我连忙垂下头,忍笑道:“弟子不敢。”师父也只是佯怒,眼里仍带着笑意。师徒两相对站着,气氛从未有过的奇妙融洽,连我心中先前因萧控之事而生的不满都淡去不少。这一刻是我感觉和师父隔阂最小的时刻。

不知什么时候起,天边升起了一大片晚霞,金色彻底融入红色中,通透纯和,辉煌与黯淡相辉映,明亮而不刺眼,绚烂却又柔和,师父有些神驰意往地看着,慢慢地道:“有多少年了,我都没有这样好好地欣赏过这眼前的美景了,琐事总是让人累,让人俗。”

今天的谈话,到后来已是谈心多过于教诲了,这瞬间我意识到,师父是真的累了,想退隐了,的确是有一个人应该把重担接过来的时候了。

师父转过身来,脚下忽地一虚,我赶忙上前扶住她,右手微微一搭她的脉象,感觉气息紊乱。师父皱眉道:“这番走火入魔,倒也令我想通了,世上蝇营狗苟永无休止,人生不过白驹过隙,何必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

我见师父今天和我说话多用平等的口气,也放开胆子道:“师父,请恕小隐直言,师父这次走火入魔可能是由于师父的剑招杀气太重,日积月累下来,反而伤到了自己。”此言一出,才觉得自己有些放肆,料想师父有可能会发怒,不禁心中惴惴。

师父不仅没有发怒,反而叹了一口气,沉默半晌道:“小隐,你说得对极了。我受严重内伤,就是在练这套自创剑法时。当时我只觉得自肾盂穴一麻,然后沿大椎一路疼痛难忍,然后是手少阴脉真气阻隔,不能上行。”

我仔细想了一想,心想我的内功心法是源悟于放任自由的自然之道,用来治疗师父因违反自然而引起的内伤,可说是再恰当不过。只是,我若直言相告,一来师父未必相信。二来,以我弟子的身份,此刻反过来教师父武功,师父定会觉得难堪。

左思右想,一时想不到较好的办法。师父也不忍见我为难,岔开了话题。

我忽然灵机一动,道:“师父,弟子在深山独居时,自行悟出了一些内功心法,但无人指点,总不知是否有错,师父能不能指点弟子一二?”

师父略显诧异,扬了扬眉毛,道:“哦?你且说来听听。”

我本来文才平平,而这自创的内功心法只是基于想法理论,未曾编成口诀。此时仓促间不得不现编起来,只编得七零八落。好在师父经验老到,武学造诣深厚,总算一一明白。

她思忖片刻,道:“你的心法,看似简单,实则大有奥妙,我要多琢磨些日子才能知道究竟如何。”我的目的就在于师父能在琢磨之中领悟自然之道,转而放弃杀气,那她的内伤就自然而然好了,忙应道:“如此有劳师父了。”

师父点点头,说起武林中的形势来,道:“目前,武林中的大派也就是我派,隔殊城,还有武当、崆峒等几个老门派,我派一直与隔殊城关系微妙,互制又互荣,但总体来说,是友多过于是敌,是以先前有人要故意借你来挑拨两派的关系。隔殊城富甲武林,实力不凡,再加上夏标为人睚眦必报,江湖上都是宁可得罪武当也不敢得罪隔殊城。”她顿了一顿,又道:“夏标身患重病,看来时日不多,希望夏羽温接手隔殊城后,不会像他爹一样心胸狭窄。”

我吃了一惊,道:“什么?夏标病重?”师父看了我一眼道:“这个消息,我也是偶尔打听到的。那日你在隔殊城大败夏标,令他在所有人面前失尽面子,他素来自傲,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回到内堂便开始吐血。如今已过了半月,始终没有好转,看来已是药石无效了。”

我甚为意外,回想当日的情形,我决无心要令夏标难堪,甚至看在夏羽温面上一忍再忍,想不到他气量竟如此狭小,不过输了我几招就一病不起,我虽无愧,却仍是觉得对不起夏羽温。师父猜到我在想什么,安慰道:“你别难过,这不是你的错。我看夏羽温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不会怪罪于你的。”

我点点头,师父又道:“那天在隔殊城,大家都看出似乎有个高手暗中相助弯刀杀手,我看他的武功十分诡异怪诞,以前从未听说过,弯刀杀手有没有告诉过你他究竟是谁?”

我据实答道:“萧控说他也不知道,他在溶洞底时,只觉得忽然有一根丝线缠住他左臂,将他提出了溶洞,他并没有看到这人是什么样子。”

师父听了我的话,不无担忧地道:“看来此人武功更远在萧控之上,他既然相助萧控,可见不是正道中人,希望不会是另一个滥杀的魔头才好。”我心中很不以为然,不管此人行事如何诡异,那天他出手救了萧控,我在心里早就把他当朋友了。

从天谴峰上下来,师父想起了什么,又道:“小隐,今后你是一派掌门了,应该有一个姓,以便大家称呼。不如……”

我赶在她前面截口说道:“师父,弟子从今日起便姓方。”师父没说什么,默默地点了点头。

三天之后,隔殊城对外宣布夏标暴病身亡,师父前往吊唁。同时,致幽山也在张罗我的传位大礼。

大礼当天,各派掌门都来祝贺,夏羽温为父守丧,不能前来,但派了龙智带来口信:但凡力所能及,莫不鼎立相助。我心里一宽,知道他并没有因父亲之死而怨恨我。另有几位前辈到场,武林中泰山北斗的武当派掌门却推说有事,没有前来。大师伯怕我不悦,只委婉相告,我心知他为何不来,也不放在心上。只要无愧于心,得到自己的认可,得不到天下的认可又如何?

一直到散礼送客,我才发现一整天都没有看到大师姐的身影,向大师伯询问时,她才黯然告诉我大师姐几日前已离开致幽山出家为尼了。这个消息很是令我震惊,她对我的憎恨我是一向都知道的,却万料不到她为了避开我竟不惜出家为尼。以后,恐怕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大师伯见我神情寡欢,便劝道:“掌门,你别难过,她想出家也不一定与你有关。”这一句却劝得颇为牵强,我勉强笑一笑道:“如果大师伯早些告诉我,我一定会答应让她自由离去,不必非要出家不可。”大师伯叹道:“是她一定不肯让我事先告诉你。”

大礼过后,我向师父讨还她所欠我的一个月假期,师父笑笑,答应了。

辞别的时候,师父忽然说道:“萧控的事,是为师做得过了。以后,你想怎样做就去做吧,师父不会阻拦。”我一怔,向她看去,不知何时起,第一次迎战萧控时那种犀利锋锐已几乎完全从她眼里消退尽。除略带威严外,眼前剩下的,只是一个安详的寻常老妇。

我不知道这样的变化对师父来说是好是坏,但毫无疑问地,这样的师父让我更觉得贴近和安然。

山上的事务由大师伯暂管,师父不日也将搬到更为清幽的后山去住,在那里,她每天都可以看到落霞。

我问师姐想去哪里,她说:“听说蜀中之地有五色湖,颜色如画,我倒很想去看看。”我也没有去过蜀中,欣然答应,两人同乘一骑,慢慢行路。

事过境迁,同第一次下山相比,我的心情早已两样。师姐已经在我身边,我却没有原本以为的那样美满知足。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永远从我的生命当中失去了,而我,再也不能将之找回了。又或者,有什么事情阻碍了我通往幸福,可我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但毕竟梦想成真,有了这一刻,前面的苦难都不再算什么。

师姐见我出神,在我身后问道:“你在想什么?”我感慨万千,答到:“我终于不再是孩子,我们平行。”师姐伸手轻轻拂开我鬓边的发丝,微微俯首,在我颈后轻轻一吻:“我一直都在等你长大,却想不到,你长大之后,我们…竟会是如此的结局。”

“这样的结局你不喜欢吗?”我反问一句,隐隐觉得她并不如何开心。一直以来在我心中的问题又浮起在我脑中:“到底她对我的是不是爱呢?”这个问题长久地困绕着我,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将它问出口。

师姐片刻沉默后道:“小隐,你有些变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你长大了还是因为我们…”

这句话仿佛是在回应我刚才的感受,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阻碍了我们应有的快乐。

忽听林中一声呼啸,我正想着难不成遇上了劫匪?小路前面的拐角已转出一人一骑,人马都是其色如墨,正是不见多时的黑凤凰,我虽觉惊讶,但还是想要开口问好,黑凤凰看着我,忽然喝道:“接箭!”从身后箭囊里取出一张黑弓来,弯弓搭箭,弓弦弹处,箭挟风啸,朝我射来。

我双手疾出,连接了她三支黑羽箭,叫道:“黑女侠,你不认得我了吗?”

黑凤凰催马来到我面前,喝道:“我射的就是你这个出卖朋友的卑劣之徒!”

这句话一出,我登时明白过来:她指的是萧控之事。这件事由始至终我都问心无愧,但被师父的公告一贴,我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黑凤凰向师姐上下打量,师姐给她看的不安。黑凤凰冷笑道:”你喜欢谁与我无关,爱与谁在一起,本女侠也没兴趣过问。但你以朋友之名,接近萧控,暗中施以毒杀。这种手段如此卑鄙无耻,我不能不过问!“

我还未开口,师姐忽然道:“家师在昭廷公告的,并非事实。小隐绝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萧控。你若不信,可以直接上致幽山问家师!”

这句话出乎黑凤凰的意料之外,她愣了一愣。我开口道:“黑女侠,你我相交的日子非短,难道你果真相信我是那种卖友求荣之人吗?”

黑凤凰仔细想了一想,神色渐渐从怀疑转为坚定,最后终于道:“不错,你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你!”我心里方自一宽,她的神情已黯淡下来,低声道:“那他是怎么死的?他的武功那样高。”

我将事情始末说了,黑凤凰只定定地看着我,难以想象像她那么刚强的人,眼中也会流露出这种悲伤到了极点的眼色来。她努力想要从我的脸上再看出萧控的样子,却明知是徒劳了。

这瞬间我恍然大悟:黑凤凰喜欢上了萧控,可萧控已经死了。她一直眼高于顶,却爱上一个永远无法去爱的人。

黑凤凰的黑马慢慢往后退了两步,黑凤凰满面怅然与哀伤相混杂,不知何去何从,隔了一会才黯然地道:“萧控喜欢吃什么?”

我怔了一怔,才领悟到她要做什么,心里一酸,回答道:“馄饨。”

黑凤凰走后,一连几天我都梦到萧控,他要么身陷熊熊的火海,要么被师父一剑穿心,每次都是师姐把我从噩梦里摇醒。我们离五色湖越来越近,可再美的景色也难以叫我兴高采烈。

这一日走在路上,江湖中人渐渐多了起来,从我们身边经过时,不断向我们瞩目,也轻声议论几句。忽听几人道:“那不是谪缘派的新掌门吗?”

“可不是吗?那个被夏标说是有磨镜之癖的。”

“听说是被她师姐勾引带坏的。真是可惜了,一个好好的漂亮姑娘。”

……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惊又怒,全身发抖。师姐在我身后浑身冰冷僵硬。我一夹马肚,便要上前理论,师姐却拉住了缰绳。

自从领悟了隐士鱼的自然之道,我对自己早已感到坦然,却从未想到过,天下人对师姐的指责,远在对我之上。而这种离奇的谣言,又是从何而来?

看着师姐的眼神,我才渐渐猜到她对我为什么总是模糊的态度。从一开始,我只顾着自己伤心失望,从来没有站到师姐的立场上去替她想一想。她身负教养我的责任,却与我相爱,天下间所有的口舌,只会加诸在她的身上。即使她心里是爱我的,重压之下也许连她自己都不容许自己去承认对我的爱。

一连两天,师姐不愿离开客栈,也没有笑过,我告诉她我的想法,告诉她想要自由自在就不应该去顾虑他人的看法,告诉她隐士鱼的自然之道,她只是默默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不知为何,她的眼光让我心里害怕,刹那之间,我忽然觉得她虽然在我的身边伸手可及,但她的心思却那么遥远。每次和她在一起,时而就会有这样的感觉扑面而来,令我总措手不及。

用过晚饭,回到客房。我关上门,刚转过身来,师姐忽然扑过来,紧紧地搂抱住我,我一怔,也伸手臂回抱住她。师姐不发一言,过了良久,抬头吻我。

我在诧异之中感受到她的力度大于以往任何时候,她仿佛用尽全力,又仿佛再也没有明天,只是深深地吻我。我的心里升起一丝恐惧,想要开口说话,她却不肯停下,我在她的深吻里几乎窒息。

好不容易挣扎着将她推开,我刚要问她怎么了,听得屋顶上轻轻一响,我已知有异,抖手发了一枚定心锁上去。一声惨叫中,一人从屋顶滚落,摔在地上。我们飞身出门。

摔在地下之人一身夜行衣装束,脸却不认识,正要挣扎着爬起,师姐的长剑已指住他头颈。他不敢再动,鲜血从额头流到左眼内,也不敢去擦,只哀号道:“方姑娘饶命!方掌门饶命!”

师姐素来疾恶如仇,闻言更是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既然知道是谪缘派的掌门,怎么还敢窥视,难道有所图谋?”这人更加惊吓,只一叠声地道:“小人是八脚壁虎郑心武,只因听说谪缘派的新掌门是绝世美女,故想一睹风采,并无图谋!请方姑娘饶命!”

“既然如此,为何不正大光明拜贴求见?你鬼鬼祟祟,定非善良!到底有何目的,快说!”她长剑往前一送,吓得郑心武大叫道“小人已赔上一只眼睛…方姑娘请饶命…”

我见了他这样子不禁又好笑又好气,道:“我发暗器只为示警,并没有要取你一只眼睛,你只是额头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郑心武伸袖一擦,果然觉得眼睛安好无恙,放下心来,道:“多谢方掌门手下留情!”

我沉下脸道:“你如果现在还不说有什么图谋,我可就不会再留情了!说,为什么偷偷窥视?”

郑心武额上渗出冷汗,一咬牙道:“日间听几位朋友说,方掌门和方姑娘有…那个嗜好我只是想看看…这镜子…是如何磨法…”

一片静寂,我看着郑心武,一字一顿地道:“请转告你那几位朋友,我和我师姐真心相爱,无愧于天地,不惧别人怎么说。”

师姐没有说话,缓缓收回了手中剑。郑心武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愧色,他爬起身来,向我作了一揖,转身飞速离去。

这一夜,两人都无语。第二天一早,我睁开眼,师姐已经离开,房内只有我一个人了。

她没有留下一个字,这一次,彻底选择了远离。奇怪的是,那种在莫哀山上纠缠住我的深深伤心仿佛已离我远去,如同落叶最终接受秋天的到来,坦然从树上落下一般,我默默接受了师姐无声的离开。

这就是我一直爱着的人?我从来都猜不透她的眼光里到底包含着什么。募然间想起和肖昙在一起时,她对我说过的话:“世间有很多事不能强求,你师姐既然不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你相恋,你有没有想过放弃她,去找一个值得你爱,也愿意与你相爱的人?”

此时再想起这段话,才惊觉其实肖昙倒比我更了解师姐,虽然和她朝夕相处六年的是我而不是她。

那一夜开始,我以为我已和她两情相悦,心灵默契,而实际上,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从来就没有猜中过。她心里的情感,对我来说永远是个谜了。

此时回想起她那一吻,早在那时,她其实就已决定离开了。我没再去费心找她,我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我一个人去了五色湖,在早晨看风景,在傍晚看风景,在日光里看,在大风里看。然后想起自己身负的责任,又一个人回到致幽山,请大师伯将需要处理的事情整理成清单交给我。

晚上我回到房间休息,猛然惊觉黑暗之中有人,刚喝道:“谁?”一个声音道:“除了我,还有谁?”

肖昙燃起火烛,火光照亮她荣擢秋菊的眼睛,她微带笑容,却坚定之极,向我走来,看着我的眼睛,张开双臂,拥住了我,我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此时斜靠在她肩头,忽然觉得轻松至极,连日来的困顿、委屈、惘然、身心疲惫一扫而空,但觉有肖昙在身边,天塌地陷都不用管,她一定不会让我受半点伤害,也不会悄然离开,恍惚中她低下头来,在我额上印下轻轻一吻,我嘴角一笑,就此合上双眼,放心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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