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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故人相望离思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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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神医山庄的大门就看到众人侍弄园中药草忙碌的身影。

小豆芽和雨墨在凉亭里帮一只刚从猎人套子里救出的小白兔裹腿上的伤,而丁雪莲坐在一旁微笑的听着两人嘀嘀咕咕。玉竹夫人放下手中的锄头抬起头与一旁的欧阳飞鹰相视一笑,欧阳飞鹰抬手轻轻拭去妻子额角的汗水道:“累了吧,休息一下吧。”玉竹夫摇了摇头。

“娘!”长孙玉影拉了一把愣愣地看着欧阳飞鹰的长孙夫人。

“明日,你回来了!”玉竹夫人看到走进来的欧阳明日忙迎了上来,高易云接过她手中的锄头。

“好了,没见有客人吗。”欧阳飞鹰提醒道。玉竹夫人这才放开紧拉着的欧阳明日的手道:“真是失礼。”

“义父、义母这就是我娘。”没等欧阳明日开口长孙玉影就抢先介绍道:“这两位就是欧阳大哥的爹娘欧阳伯父和玉竹伯母。”

长孙夫人拉过自己的女儿道:“影儿前些日子在府上打挠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里,”玉竹夫人道:“到是教玉影整天陪着我,给我解了不少烦恼。再说玉影长得和我死去的女儿盈盈一模一样,我……”玉竹夫人一下子又伤感起来。欧阳明日拉着母亲的手臂轻声安慰道:“娘,你这又是何苦……”

“好了,好了,”欧阳飞鹰强打起精神道:“快都别站在这儿了,快请长孙夫人和国师进去坐吧。”

“爹。”看见推门而入的欧阳飞鹰欧阳明日起身道:“夜已深,为何还不安歇?”

欧阳飞鹰拍拍欧阳明日的肩膀两人一起坐下道:“明日,这个巫上人你了解多少?此人城府极深,绝不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欧阳明日微微颔首道:“不错,他和我们的接触的确别有用心,甚至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向我试探些什么。而且……”欧阳明日一顿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半天月现在正藏身在他的国师府内。”

欧阳飞鹰有些不解“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让他住进山庄呢?”

欧阳明日凝视着窗外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轻叹道:“一切的发生都不过是顺应天意罢了,每个都逃脱不了宿命的安排。”“对了爹,”欧阳明日突然道:“师父进山采药有几天了?”

“已经两天了,”欧阳飞鹰道:“你师父临走前说最多四、五天就会回来,只是嘱咐我让你多留意这几日的天象。”

欧阳明日叹了口气又把眼光移向窗外那魔幻般的夜空……

欧阳明日房外小径上,欧阳飞鹰迎上相携而来的长孙母女道:“夫人是来找明日的?”

“是啊,欧阳伯父。”不等母亲开口长孙玉影就抢着回答道:“我们是来听欧阳大哥吹箫的。”

“欧阳城主,”长孙夫人眼中满是心事,言欲又止的转向长孙玉影道:“影儿,你先进去找欧阳公子,我有几句话要和你欧阳伯伯聊聊。”

“嗯。”长孙玉影点头离去。

“夫人有事?”欧阳飞鹰不解。

“欧阳城主二十几年前可曾到过郸鄯城?”长孙夫人灼灼的目光直视着欧阳飞鹰的眼睛。“二十几年前……”欧阳飞鹰陷入沉思……

“你说你娘有话要对我爹说?”欧阳明日放下手中的笔问道。

“是啊,我也很奇怪,我娘什么时候和欧阳伯父这么熟了呢。”长孙玉影拔弄着房中的古琴心不再焉的回答着。“啊!你画的这不是上官姐姐嘛!”长孙玉影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欧阳明日背后看到了桌子上未完成的画,把正在沉思的欧阳明日吓了一跳“欧阳大哥虽然你成全了上官姐姐和司马大哥,可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上官姐姐对不对?”

欧阳明日不语,轻轻拿起了箫任箫声在夜空中流淌,划过每一个满怀心事的心房……

长孙玉影离开欧阳明日的房间来到花园找她的母亲,她很奇怪母亲和义父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要说,忆起欧阳明日的回答“前时因今时果,该发生的终会发生又何苦强求。”莫名其妙!长孙玉影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谁?”长孙玉影一惊。

“影儿,是你吗?”远远地传来长孙夫人的声音。玉影只好放弃了追出去的念头,不过追上去也没用,那人身形好快!“娘、义父。”她走到母亲身旁:“刚才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

“你这孩子!”长孙夫人嗔怪的拍拍她的头道:“整天疯里疯气的,没一点女孩子的样子!”

“哈……”欧阳飞鹰笑道:“玉影真是和盈盈很象,不但长的像,连性格都一模一样!不过现在很晚了,快陪你娘回房休息吧!”

“可刚才真的有……”长孙玉影还没来的及说完就被母亲拉走了,只剩下欧阳飞鹰望着她们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微笑着。

“好了,好了,这是最后一道菜‘日月生辉’。”长孙玉影把手中的菜放到了桌子上。

“玉影,你的手艺真是不亚于宫中的御厨啊!”欧阳飞鹰赞叹道。

“那当然喽!”长孙玉影有些得意:“欧阳大哥喜好美食,有一张刁的不得了的嘴,哪是一般人能伺候的了的?”

欧阳明日展颜一笑道:“你这鬼丫头,为了吹捧一下自己的厨艺把我也绕进去了!”

玉竹夫人拉玉影在自己身旁坐下道:“玉影真是心灵手巧,不但懂奇门之术而且有一手好厨艺。将来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我们玉影呢!”

“义母!”玉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喊着。

丁雪莲也笑道:“这也没什么好害臊的,女孩大了总是要嫁人的嘛。”

“丁伯母,连您也嘲弄我!”长孙玉影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众人不禁一阵开怀大笑。

“好了,你们再夸她她的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长孙夫人望着女儿道:“这孩子自小就固执,学什么东西都是全凭一已好恶,什么奇门八卦这那里是女孩子该学的东西?她的厨艺也不过是自己一时好胜和她爹的一场赌局而已。”

长孙玉影有些不服的撇了撇嘴。一旁的欧阳明日若有所思突然道:“长孙伯母,怎么不见国师前来用膳呢?”

“哦,他说神医山庄里很安全,他要回去向无极复命好教他放心。”长孙夫人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欧阳明日平静地微笑道:“大家都别光顾着说话,快来尝一尝玉影公主的手艺,是否真的是人间美味。”

“是啊,是啊!”小豆芽嚷道:“我的肚子都快饿扁了!”旁边的雨闻言道:“哼!真是一点风度都没有!”“你!”小豆芽气的结舌。众人忍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郸鄯城,皇宫,御书房内。

“你是说荷妹一直心心念念地人就是欧阳飞鹰?”长孙无极一脸的震惊。

“不错,城主这是属下亲耳听到的。”巫上人道。

长孙无极满面怒气道:“难怪她在欧阳明日面前失态,难怪她一定要去神医山庄!”

“而且……”巫上人小心地说道:“他好像已经知道公主是……”

“够了!”长孙无极打断了巫上人的话恨恨地道:“欧阳飞鹰!欧阳飞鹰!”他不自觉的握碎了手中的茶杯,一瞬间血沿着伤口涌了出来。

“城主,你!”巫上人转过头喝道:“还不快宣御医!”

“是!”宫女太监们立时慌乱起来。

御医包扎完伤口,长孙无极摒退了所有的人“我一定要让欧阳飞鹰付出代价!”

“那城主的计划是……”巫上人试探的问道。

“我要他永远消失!”长孙无极垂下双眼“当年他扔下已怀有身孕的紫荷一去无踪,紫荷无奈之中嫁给了我。这些年她虽然一直努力地扮演着贤妻良母的角色,但是我知道,她一直不快乐,她对我始终只有感激。本来这一切我都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他又突然跳出来想要夺走这些年来我辛苦经营的一切,包括我的影儿!我不会放过他的!”

巫上人摸了摸胡子道:“属下以为这么做不妥。城主如果现在杀了欧阳飞鹰,夫人和公主都不会原谅你,你还是会失去她们。”

长孙无极抬起头望着巫上人“那依国师之见……”

“用四方城来打败欧阳飞鹰,让夫人明白真正对她好能给她幸福的只有城主您,欧阳飞鹰只是从前一个不真实的梦罢了。”

“可是欧阳飞鹰现在已不是四方城的城主了呀?”长孙无极还有些不解。

“哼,”巫上人冷哼道:“如果我们郸鄯城发难,以现在四方城的城主皇甫仁和能应付的了吗?欧阳飞鹰岂会坐视自己一生的心血毁于一旦。当我们毁去四方城,毁去他身边的一切的时候就是城主一了心中仇恨的时候!”

“国师就是国师啊!哈哈哈……”两人不由的大笑起来,巫上人心中默念着:无忧、弄月我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

天山,神医山庄,夜晚。

静静站在窗前不知多久的欧阳明日终于望向星空的目光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高易云忍不住问道:“爷,有什么不对吗?”

欧阳明日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就传来熟悉而清朗的声音“这是兵祸将至,天下大乱之象啊!”

“师父!”欧阳明日展颜一笑迎向人未到声先至的边疆老人。

“主人,您回来了!”高易云也难掩兴奋之情忙着出去张罗茶水。

边疆老人拉爱徒坐下问道:“明日,你可是想回四方城?”

欧阳明日点点头道:“只是不放心爹娘,现在师父您回来了我也该动身了。”

边疆老人沉吟道:“可知道祸乱的原由?”

“也许是二十多年前的宿缘吧,”欧阳明日的声音有些发涩:“而且这件事和我爹有关。”

边疆老人一惊:“难道……”

“不错,”欧阳明日低声道:“长孙姑娘何以会有着和盈盈一模一样的容貌?天下又岂会有如此巧的事。”

边疆老人感叹道:“因爱而恨,因恨而爱,这爱恨纠缠之间世人终究是无法看清啊!”

欧阳明日的脸上依旧是从容淡定的神色,只是深遂眼眸里无法掩饰的痛楚还是不小心泄露了他的心事。

“不!我不同意!”欧阳飞鹰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道:“你不肯做城主我也放弃了四方城,心甘情愿地把它交给了臭豆腐,现在的四方城兴也好败也好,都已经和我们欧阳家没有一点关系了!你不需要再为它去冒险,我也不允许你为了它去冒险!”

“爹!”欧阳明日有些着急:“可臭豆腐是盈盈的夫婿是我们的亲人啊!况且上官燕和司马长风都是我的好友,我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哼!”欧阳飞鹰不以为然道:“不要提他们了!亏你还把他们当作好友,你几次三番救他们性命,可他们又是怎样对你的?你为上官燕不惜生命又如何,还不是空抛一片深情!”

“感情是无法勉强的,况且我欧阳明日岂是施恩望报之徒!”欧阳明日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终究还是我们欧阳家欠他们的!”

“你已经为他们死过两次了,这难道还不够吗!”欧阳飞鹰反驳道。

“二十多年前那上百条人命是那么容易抵偿的吗?”欧阳明日反问。

欧阳飞鹰握住欧阳明日的手臂厉声说道:“不!所有的债都是我欠的!即使要还也应该由我来还!”欧阳飞鹰的手有此颤抖“我宁愿一死谢罪也不要你去冒险!爹老了,爹只剩下你了,明日……”他仿佛失去了力气一样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此时的欧阳飞鹰只是一个害怕夫去儿子的可怜老人罢了。

心底一下涌起的感动让欧阳明日的眼角有些湿润,这就是他渴望了二十多年的父爱,不再是梦中的海市蜃楼。“爹,我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欧阳明日慢慢蹲下身子扶着欧阳飞鹰的膝头凝视着父亲苍老的面容道:“况且,四方城是您一生的心血,您心里也是不忍它毁于一旦吧。”

欧阳飞鹰久久无语只有粗重的呼吸让人感受到他内心的挣扎。

欧阳明日默默走到窗前望着窗外炫目的绿色,园中凉亭内长孙玉影正在帮玉竹夫人挽着发髻,欧阳明日从来没有发现母亲装扮起来原来是这么的美,他不禁微笑起来。看到一旁的长孙夫人他的笑容渐渐凝固起来,缓缓道:“长孙姑娘的身世可不可以不让娘知道。”

欧阳飞鹰一惊。

欧阳明日没有回头“我不想娘难过……”

“嗯。”欧阳飞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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