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COU亲,你在哪里啊?呼叫~~ 暴风雨之前的夜分外平静。潇萧这一晚睡得很好。第二天早晨,潇萧和往常一样到山上散步,回来时只见蓝翎急急忙忙往邻村跑,并没有看到自己。潇萧心道:“难道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用过早点,潇萧在屋里拿竹子编东西玩,流夜敲门进来。潇萧道:“今天这么早来找我。”
流夜第一句话便是:“村里又出事了。有十几人得怪病。”潇萧停下手中的活道:“病得可厉害?”流夜道:“听说病人全身忽冷忽热,印堂发青,食不下咽。”潇萧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生起病来?”流夜道:“每个村子都有人得病,可能是疫病。”潇萧道:“原来早上蓝翎跑到别的村子为这事。”流夜道:“你呆在屋里别出门,出个差错就糟了。”潇萧道;“我要是懂医术就好了。”
潇萧乖乖在屋里坐了一天。晚上门外忽然吵吵嚷嚷,潇萧正想去看看,门却被撞开了。一伙人手擎火把蜂拥而入,为首的竟是蓝翎。潇萧愕然,蓝翎怒容满面,浓眉上挑,直盯着潇萧,一句话也不讲。其他人则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潇萧阻挡不住,对蓝翎道:“蓝姑娘,你们这是干什么?”蓝翎啐了一口,道:“蓝姑娘?少假惺惺的。我真看走眼了请你们来!”潇萧道:“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搜屋子的人高叫了一声,从潇萧床下拿出个瓶子递给蓝翎。潇萧睁大了眼睛,道:“这是什么?”蓝翎道:“人赃俱获,还在装模作样。”潇萧微微有些气愤道:“你是什么意思?”蓝翎道:“我倒要问你!你为什么没有生病?为什么要下毒?我哪里亏待你了!”潇萧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她明白蓝翎是误会了。面对蓝翎的逼问,她心里也有些慌乱。
蓝翎道:“答不上来了?”她作了个手势,那些汉子向潇萧扑过来。潇萧哪见过这场面,吓得往后一跳,飞出屋子。蓝翎吼道:“你跑不掉的!”潇萧道:“我真的没有下毒,生病和下毒有联系吗?”蓝翎火又大了,她冲到潇萧面前,就想给她一耳光。
暗夜里一道紫色剑气滑过,穿透蓝翎的手。蓝翎发出一声惨叫。空中传来冷冰冰的声音:“不知好歹。”蓝翎闷哼一声对身后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抓住那个女的。”话音刚落,数道剑气掠过,十几人倒地,溅起血光一片。潇萧尚来不及看清,已被人蒙住眼睛离地而去。
蓝翎他们穷追不舍,流夜对潇萧道:“我们去禁山。”两人加快速度往高黎贡山主峰飞去。蓝翎眼尖,道:“不好,他们要去禁山,混蛋胆小怕死的。”那些追随她的人已是累得气喘喘吁吁。忽然一人背对着他们拦住去路,道:“大家累坏了,该好好歇歇。”蓝翎张口便骂:“你他妈的是谁?”那人转过身来,笑道:“蓝姑娘不认得我了?”火光中那人的面庞再温和不过了,蓝翎的心一下子被掏空一般,怔住了道:“是你?”那人一掌将蓝翎击晕,另一只手亮出宝剑。一时间哀嚎声四起,血浆飞溅,剩余的人全部被杀,一个活口也不留。
竹屋里,火塘烧得正旺。龙婆婆高高坐在靠背椅上,银丝裹地,穿着一条大毯子包住全身,只露出头来。脸上涂着的奇怪彩绘显得有些滑稽可笑,却遮不住那堆砌的皱纹,她真的很老很老了,活了多少岁月族里的人也说不清。她总是静静的看着族里有人死去,又有人降生,生老病死对她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的事了。于是乎她越发的神秘,传言她懂得呼风唤雨,传说她懂得如何趋吉避凶,更有甚者说她掌握了独龙族兴衰的秘密。
哈答那和其它各村的长老规规矩矩的在下头跪着,低着头,不敢说话。龙婆婆先发话了:“哈达那,你说族里的人是中毒了,凶手抓到没有啊?”哈达那,蓝翎的父亲,抬头答道:“请婆婆放心,我已叫小女去抓了,下毒之人是几天前的两位来客。”龙婆婆笑了,脸上的皱纹更加挤在一起,显得有些狰狞,她点点头道:“很好,你办事我最放心了。可是这闹剧也该收场了吧。”
哈达那脸色微变,但仍沉声道:“婆婆,我愚钝,不知您这话什么意思?”那龙婆婆早就变了脸色,面如死水,眼放寒光,双手紧紧握着椅子,厉声道:“哈达那你好大的胆子,陷害族人不说,竟还敢串通外人合谋!”族长哈达那听到这份上,连忙磕头道:“婆婆,哪个小人进谗言,我冤枉啊!我作为一族之长,怎么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龙婆婆勃然大怒,指着他喝道:“一族之长,亏你说的出口!你也配么?把人证带上来。”
两个人被带进屋来,哈达那瞪大眼睛,惊呼:“翎儿,怎么会是你?”龙婆婆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小人么?蓝翎你有话尽管说,婆婆护着你。”蓝翎很是冷漠,道:“是。婆婆,我爹很早就居心叵测想谋害您,先前的纵火案也是我爹和那三个长老一起干的。”哈达那吓得直搓手,道:“翎儿你胡说什么,快住口。”
蓝翎似乎没听见他的话,只顾说下去:“后来失败了,爹就嫁祸给那些长老,给他们下了蛊,让他们就范,他们太可怜了。接着,爹又和那两个中原人合谋,下□□害族人。药是中原人提供的,这样婆婆就治不好族人的病,会失去威信,爹便能独揽大权了。婆婆我爹罪大恶极,请婆婆责罚他。”
哈达那脸色铁青,喝斥女儿:“你这个孽障,竟然无中生有害亲爹,你中邪了!中蛊了!”龙婆婆怒道:“哈达那无耻小人,还敢喧闹,来人拉他下去!”哈达那大笑道:“你利用我的女儿,我早该除掉你了!棋差一步,我不甘心!”龙婆婆气得青筋暴跳,浑身发抖,道:“大胆狂徒,拉下去,拉下去!”有人进来把破口大骂的哈达拉硬拖了出去。众长老忙道:“请婆婆息怒。”
龙婆婆好不容易平下怒气道:“蓝翎你小小年纪就能大义灭亲,不愧为独龙族的好女儿。”又对众长老道:“如今事情水落石出,你们说说怎么处置哈达那?”长老们面面相觑,一个长老先答道:“婆婆,此事时关重大,待一切细细查明再决断不迟。”龙婆婆冷哼道:“难道你认为我办事不周,怕冤枉哈达那不成?蓝翎鼓起勇气揭发她的父亲,你还怀疑她不成?”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婆婆明断,我多言了。”
众长老见状,都俯身拜道:“全凭婆婆做主。”龙婆婆道:“哈达那已被抓住,眼下我们只要抓住那两个中原人拿到解药就可以救活族人。不过听说中原人有武功,大家要小心行事,多派人手。”蓝翎道:“他们藏身到禁山去了,还杀了十几个族人。”龙婆婆皱眉道:“有点难办。不如我们今晚先押着哈达那上禁山处死,顺便也能引那两个中原人出来,一网打尽。”众长老没人敢说不字,事情就定了下来。
高黎贡山,夜深露重,寒气阵阵。流夜虽然生了火,但潇萧穿的少,还是觉得冷。流夜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道:“暂时避于此,只好委屈你了。”潇萧对着手呵气道:“我冷得厉害,你就一点也不冷吗?”流夜道:“傻瓜,我是习武之人,身子比你硬朗。”潇萧道:“你也不要逞强。只希望蓝翎快快消除误会,免得你我挨冻。”流夜摇头道:“一时半会解不开的。我查过了,那些族人中的是一种叫‘九命’的奇毒,是武林的禁药。三十年前苗疆苍南魔教圣女明箩惜无意中研制出‘九命’,中毒之人只有九天性命,毒性于第八日发作,前后不到二十个时辰人便会内脏破裂而死。”
潇萧道:“为什么有人要下此毒手?还嫁祸给我们。”流夜道:“我也想过,司徒磊嫌疑最大,但是就算他那天在水里下毒,不可能每个村子只有几十人中毒?”潇萧道:“应该不是他吧,他都已经不在了。八天以前我们不是去参加庆收会吗?那时候还有谁能下毒?”流夜道:“范围太大,而且除了司徒磊谁还会有九命这种药?”潇萧道:“你不是说过龙婆婆和蓝翎的父亲都很奇怪吗?”
流夜道:“他们是诡异,而且有下毒的机会,但是……”他顿了一下道:“潇萧,除非有两个人同时介入这个事件,否则一切都不可能。”潇萧道:“你知道答案了,就快说。”流夜正要告诉她,却又止住,道:“不好,有一群人来了。”潇萧道:“是来捉我们的么?”不及流夜回答,就听有人高呼一声,接着五六个人手持火把向他们奔过来。流夜操起地上的篝火,一扬手,火星四射,灼在人脸上疼得要命,吓得那些人不敢前进。流夜对潇萧道:“快走!”两人向着深山跑去。
山里黑漆漆的,两人不能点火,又不熟悉路用不上轻功,只能摸索向前。后边的追兵毫不懈怠追个没完,形势危急。山势越来越陡,流夜对潇萧道:“前面好像是个小悬崖,走不了。我回去把那些冥顽不灵的人都杀了算了。”潇萧急道:“滥杀只会加深误解,我们还是爬过去吧。”
幸好小悬崖上长了不少藤蔓,两个人可以抓着往上爬,流夜在上,拉着潇萧。才爬了一半,追兵就到了,那群人哇哇地大叫着,见两人不下来,就也跟着流夜潇萧爬起藤蔓来。流夜道:“找死!”他边爬边挥剑斩断藤蔓,跟上来的人扑通扑通掉下悬崖,惨叫声四起。流夜已攀过悬崖,那些人忙搭弓放箭要射潇萧。流夜对潇潇道:“你不杀他们,他们要杀你,非死不可!”说完,使了个笊篱的剑势,山下的弓箭手全部名丧黄泉。
待两人爬过悬崖,潇萧手脚冰凉,身上出的汗都已结成薄冰,整个人瑟瑟发抖。流夜道:“再走下去你肯定会冻坏的,我去生火给你暖暖身子。”潇萧道:“我还撑得住。快些走,他们等会找到路就糟了。”更糟糕的还在后头,两人才走了几步,竟双双跌进水中。原来这小悬崖上是个深潭,黑暗里完全看不见,两人一踩空便掉了进去。潭水刺骨,还转着漩涡。潇萧呛了好几口水,慌乱中她紧紧抓着流夜。漩涡力量很大,两人一下子被卷的无影无踪。
另一边,龙婆婆一行人在山路上慢慢的走着。龙婆婆对长老们道:“那两个中原人这么快就被我们发现了,真是省事。”长老们频频点头称是。又走了一段路,龙婆婆道:“前面的路你们不能再走了,就护到这里吧。我亲自押着哈达那进盘蛇洞,蛇神会处置他的。”
说完,她也不带火把,径直向前走去。她对这一带的地形真是了如指掌,如履平地一般。哈达那像灌了酒一样,乖乖地跟着龙婆婆走去。渐渐众人看不见两人的身影。盘蛇洞是独龙族的禁地,历代族长在此安葬,除龙婆婆之外,任何人进洞惟有死罪一条。这祖宗定下的规矩没人敢违背。而哈达那身为族长按理应在洞中处死。
潇萧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身边有股暖意传来,有人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潇萧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流夜焦虑的眼神,隐隐含着怒气。他见潇萧醒来舒了一口气。潇萧张嘴想说些感谢的话,却吐不出一个音。流夜见状忙道:“你头没有发热,烤烤火身体就能恢复了,不用着急。”潇萧点点头,又闭眼躺着,流夜找来的干柴铺了个小床给她,虽然不是很舒服,但总比睡在冰凉的地上强。咳嗽几声,潇萧慢慢能说几句话了。
“这是哪?”流夜道:“好像是个山洞,挺深的,我们在洞的中央。”潇萧一下子来了劲,撑起身子,道:“我们再往里走,这个洞有古怪,我知道的。”流夜道:“你歇着吧。”潇萧摇摇头道:“听我的,马上走。”流夜怔怔的看着她,她的目光相当坚定,是流夜不曾见过的。流夜叹口气,知道自己拗不过她。潇萧突然又道:“把火熄了,柴床也拆开,等会有人看见可不好。”流夜心里起疑,刹那间他觉得眼前的潇萧似乎不是以前的潇萧了,但他没多问,照她的意思做。
潇萧兀自说道:“我现在是有点怪,隐约能感到一些将要发生的事。”流夜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但嘴上只答道:“这是件好事。”洞里积水很多,阴冷潮湿,火折子很容易熄灭。洞顶上的石钟乳嘀嗒嘀嗒的嘀着水,溅在下面的石笋上。
潇萧对流夜道:“书上说这石钟乳和石笋八百年才能聚成一体,永不分离。”流夜不解她为何言它,随口道:“时间还真长。”潇萧道:“你不懂的。世间万物相生相伴,感情最好不过,八百年是值得的。”流夜听的更是糊涂,心道:“她怎么突然发起这等感慨?”潇萧淡淡笑道:“我没什么意思,你就当我胡说吧。”
两人在洞里穿来走去,竟也没有迷路。虽说洞里有许多分岔,但潇萧好像走过似的,一点分寸也不乱。流夜心里明白此刻的潇萧真的大不一样,他只有跟着她的份。渐渐的路上出现一些骸骨,在水上漂着。流夜道:“这里是墓地吗?”潇萧道:“算是吧。独龙族历代族长都长眠于此。”她皱皱眉,又道:“这些骸骨见了身子就发寒,快走。”流夜听了心下竟踏实少许,潇萧还是潇萧。他不希望潇萧变得完全不认识。
走着走着,潇萧忽然停了下来,道:“琥珀坠就在前面了。”流夜道:“怪不得这是禁山,原来藏着个宝。”他们已经到了洞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个石室。在十二尺高的九头蛇石像下,琥珀坠静静的放在青石台上。
那金黄色的可爱的小东西,它由一头白玉雕成的吊睛白额虎含着,白虎目光如电,前爪探出,欲扑向猎物似的。琥珀坠透明清澈,由十三颗琥珀连在一起组成,没有多余的花纹和修饰,它是纯净的,宛如赤子。每颗琥珀中安睡的生命,封存着大自然千年的回忆。
千年时光的琢磨,不减它半点风采,它的颜色更加润泽,质地更加晶莹。琥珀坠不似琉璃珠那样富有灵气,它营造的是一种回复宁静的情绪,淡淡的松香让人心如止水。它是奇幻的,恬静中闪烁着热烈,迷离中跳动着清新。它的美更在于含蓄和智慧。流夜注视着它,思绪遨游其中,看到的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世界。
流夜迈步向前,就想拿下琥珀坠。潇萧拦住他,道:“不急,不久有人要来拿的。”流夜道:“我们不拿,要拱手让人么?”潇萧笑道:“琥珀坠当然是我们的东西,只是现在不能拿。”言毕,走上前,伸手抚摸白虎的眼睛——一对祖母绿,白虎的嘴松开了。
流夜惊道:“这里还有玄机啊!”潇萧道:“琥珀坠集大地之灵气,普通人不可亵渎。若是你方才硬拿它,必会被白虎咬伤。”流夜道:“如今你解了防,就将它取下来吧。”潇萧却道:“还是不成。你瞧那九头蛇,乃是地龙。它也是护着坠子的,不让坏人拿去。”流夜笑道:“想不到我们是坏人啊。”潇萧示意他别说话,小声道:“有人来了。”说完,拉着流夜躲到一边的磐石后面。
微弱的火光照进石室,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女的一头银发,点亮石室里的火炬。男的像个傀儡似的,跟着女的。流夜看着眼熟,他不是蓝翎的爹吗?那个女的就不认识了,年纪一大把的,难道是……潇萧用手肘碰了流夜一下,说了句唇语,流夜读懂了——潇萧说的是龙婆婆。
那龙婆婆在琥珀坠前拜了拜,又拜了九头蛇像,然后转过身对哈达那道:“过来。”哈达那一走近,清脆的巴掌声扬起,在石室里分外响亮。哈达那仿若大梦初醒,往后退了数步。流夜心想:他刚才的样子和被押上山的长老一模一样,肯定都是被人下了药,这事情有蹊跷。
哈达那和龙婆婆对视,场面僵持。哈达那先开口,他鞠了一躬,道:“婆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我一回吧。”龙婆婆瞥了他一眼道:“怎么不嚷嚷了,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在山下口口声声要杀我吗?”哈达那皮笑肉不笑地打着哈哈,道:“婆婆,您说笑呢。只要婆婆饶我一命,我日后凡事都听婆婆的。”龙婆婆点点头道:“这话中听。可是你前脚已经进了墓地,后脚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哈达那脸色煞白,但他仍努力保持镇定。龙婆婆目光狭促,玩味地看着他,继续说道:“现在你已是身败名裂,骑虎难下,唯有一死,以谢罪。”哈达那暴跳如雷,方才的卑微之态荡然无存,他大声嚷道:“你以为我就那么容易死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老妖怪活得不耐烦了!”
龙婆婆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道:“你必须死,因为我会杀了你。”她森冷的口气仿佛在诉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即便是取人性命。哈达那一愣,然后面露得意的表情,他又神气起来,道:“就凭你吗?老妖怪你还是求我饶你吧。”龙婆婆听了哈哈大笑,她的笑回荡在山洞里,令人毛骨悚然。哈达那也不简单,见状,趁机向她扑过去,要夺下匕首。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一串一串淌在地上,龙婆婆的手上一片猩红。匕首贯穿了哈达那的心脏,从他的后心露出个尖端。哈达那狠狠地盯着龙婆婆,道:“你……到底……是谁?”龙婆婆拔出匕首,血溅在她的衣裳上,她低声道:“真是肮脏。”然后推开哈达那,咧嘴道:“你杀我母亲的时候,她也一定这样怨恨地看着你。”
哈达那睁大双眼,不能出一语。龙婆婆嘴角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脸上却笑意全无。她轻声道:“你为了一己私欲,好独揽大权,竟串通三位长老将我母亲骗至禁山活活烧死。”她说的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她努力克制着怒气,生怕大声说话会吐血来。哈达那浑身颤抖,他的喉咙像被堵住似的,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龙婆婆的话无疑彻底宣判他的死刑。
龙婆婆脸上的皱纹揭了下来,露出一张女孩子的面孔,和潇萧年纪相仿;那一头银发也滑落在地上,飘起青丝一缕。‘龙婆婆’道:“这就是长寿的秘密。我是她的女儿,萨满都。”流夜心道:“荒山野岭之地竟有易容之术,果然不可小看。”这时,哈达那的气只有出,没有进了,他卯着最后一口气道:“你个妖……怪,处……心积……虑害……我们。”
萨满都咬牙切齿道:“没人性的,死不悔改,那三位长老在地下等你很久了。”她揪起哈达那的头发,猛扎几刀,道:“看你还不死,吃一刀,再吃一刀。”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哈达那身上喷洒出来,一拨血才落地,另一拨血又飞溅出来。血喷在她年轻的脸上,凝固了,触目惊心。她现在完全被仇恨的浪潮吞噬,无暇顾及其他。潇萧捂住嘴小声地干呕起来,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种血腥场面。流夜用袖子蒙住她的眼睛,无奈地看着她。
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响起:“人早死了,你还屠戮啥?”男子的面容,流夜看得清清楚楚,心想:“果然竟然是他,该来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