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归了,虽然收藏少了三个,但是我完全可以理解,谁叫我是懒鸟呢?
觉得很对不起DZ,瀛洲的戏份等了这么久,相信很快就能看到了。
开头、第一章和第二章的部分修改了一下,大家去看看,提些意见,莺戈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过了一日,容慕天又跑来看潇萧,师兄妹两个从小到大独处的机会甚少,久别重逢更有许多话要说。潇萧此番回庄也是过得清净,同上回相仿,无多少人知道她在庄上。而且正值多事之秋,日啸上下忙里忙外,都卯着一个劲,没空闲理人,潇萧并不在意。
不过她倒发现一桩有趣的事,每当鱼玄机进屋给自己送药敷药,二师兄就溜得无影无踪。本以为是男女避嫌,可是连玄机端茶送水二师兄都回避,潇萧便觉得有猫腻。
“玄机,我二师兄待你可好?”容慕天不好问,潇萧就来问鱼玄机。玄机听潇萧温和地问自己话,想起幽林小筑相处的日子,心里仍有余悸,她低眉顺眼地答道:“都好,都好,容二当家不嫌我笨手笨脚。”潇萧坐在床上,盖着个绢纱,慢慢喝着碗里的药,哂笑道:“谁敢嫌你笨手笨脚,像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丫头上哪里找去?”玄机诺诺称是,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撇开别的不说,玄机的确是个极好的丫头,照顾人细心入微,潇萧有她照料着三天后就能够下床了。容慕天重整装束,回复原来白衣秀士的模样,照旧风度翩翩,折扇摆摆地走进‘水云间’,一进屋便挥挥手把玄机逐了出去。潇萧坐在窗前的木凳上,素颜披发,望着外边的翠竹,品着竹叶青茶,茶水汤色亦如竹之青碧,恬淡而闲适。
容慕天轻轻在桌边坐下,不忍打扰,他从未看过这般安静的小师妹,纤尘不染,纯净若水,眉间总有清愁,仿佛想要参透一切红尘俗事,偏偏误落尘网,让人禁不住要捧上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不愿再使她伤悲。容慕天忽然想起大师兄说过的话:“世上璞玉难比潇萧。”
“二师兄,来了也不出声?”潇萧放下手里的茶杯,亲手端了另一盏竹叶青走过来,递与他喝。思绪嘎然而止,容慕天收起折扇,搓了搓手,接过茶盏,干笑道:“方才见你在想心事嘛。”潇萧抿嘴笑了笑,坐到他的邻座上,道:“师兄来了我便不想了。上次你说有好玩儿的事要跟我讲呢。”容慕天吹着打水漂的茶叶,看着兴趣盎然的小师妹,笑道:“今天就是专程来讲故事给你听的。”
接下来的时间,容慕天滔滔不绝地说起潇萧离庄后的事,特别是高长恭的种种。“其实那个长恭跟我差不多大,还得叫流夜师叔,挺叫屈的,按辈分排没法翻身。”容慕天边捡好玩地说,边喝竹叶青,空了一盏潇萧再给他满上,“高小子有几两本事,能扳倒萧敬定全靠他和流夜谋划着,搜罗了人证、物证,一下子让江湖上的人哑口无言。师妹你真该来看看,流夜当时威风八面。”
坐久了,容慕天半点不拘谨,平日管账相当沉闷,接连十多天忙的焦头烂额,难得有人陪他谈笑,心情自然大好。潇萧又叫玄机拿上时令鲜果来吃,师兄妹两个相谈甚欢。“流夜有心统一江湖,庄上的武力至多三千人,高小子说不够,还说没有好领头成不了事。然后就开始举荐能者,先推了一个杀人犯。”潇萧听到这里,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道:“真的杀人犯?”
容慕天摊开折扇,慢三拍的摆摇,道:“情有可原。江湖上流传过这个人的名号,叫‘苍鹰郅都’,只有很短一段时间,据传是个非常出色的游侠剑客。因为妻子和他人通奸更要下毒谋杀亲夫,事情败露反被杀,结果郅都一朝沦为杀人犯,判官算长点眼,判处他牢狱终身。”
潇萧听罢,震惊不已,她头一遭听闻有夫妻相残之事,心道:真是骇人听闻的惨剧,其妻好大的胆子,应是个聪明的女子,竟心思不正,误了卿卿性命。郅都一夕英武扫地倒是可怜得很。故而无限同情,叹息道:“事出有因,流夜做得对。郅都若能为日啸效力,无需计较出身。”
容慕天吐了个葡萄皮,自个儿先笑起来,道:“你有所不知,郅都已刑满十年,高小子家里是做官的,托了不少人,流夜亲自入狱保释那人出来,把那郅都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立誓忠心不二。”潇萧想了想流夜礼贤下士的样子,顿时双手捂住嘴,笑弯了腰,道:“如此有趣,那样的流夜我还认不出呢。”容慕天抹抹泪,道:“我笑的也是这个,打死不信。”潇萧咬了口葡萄,酸到了牙,方才停下笑,道:“看来流夜收买人心的本领学了不少。”容慕天兴起,更学起流夜平常说话的架势。见流夜过得生龙活虎,潇萧听着心里可是开心许多。
此时此刻,潇萧和容慕天闲聊的对象,经过半月的跋涉,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半半村’。村名念起来可笑,来历更是荒谬。‘半半村’原名‘坡里村’,在村子里有一块半月形的山坡,祖先觉得是宝地就迁徙来此,繁衍生息。五十年前,一道惊雷青天直下,将半月坡劈作两半,惊恐过后,村民搬走大半,剩下的人有一半迁到坡地的另半边。于是村子决定更名为‘半半村’。
流夜和高长恭各跨一匹马,两人并行,晃荡着进了‘半半村’。放眼几亩薄地,远眺炊烟袅袅,近闻鸡鸣狗吠,旁观凉亭有谈笑,是个闲适的小村庄。甩蹬下马,二人且说且行,要寻处落脚的地方。迎面来了位村妇,布裙荆钗,裹着碎花头巾,手里挽着个竹篮子,见有外人牵马入村,停下步子打量了几眼。
高长恭顺势上前,道:“婶子这是要往哪里去?”村妇瞅着个俊哥儿同自己打招呼,心里甭提多乐,忙笑答:“张大婶的媳妇新添丁,我是给她送坐月子的鸡蛋。”高长恭哪里识张大婶,装样子点点头,道:“婶子真是热心人。我同朋友途经此地,还想向婶子讨几碗饭吃。”
那村妇听说要吃饭,立即无精打采道:“这要问我男人了,我可做不了主。”高长恭从钱袋里取出二两银子,递过去笑道:“自然不会白食,一点小意思。”村妇见白花花的银子,喜滋滋地一把抓过,塞到腰间的衣袋内,回头笑道:“贵客,贵客,快随我来。”说着连鸡蛋也不急捎了,领着长恭、流夜就往家里跑。
流夜对这个村妇无甚好感,懒得搭理,再见她时常偷眼来瞟,心中更是厌恶,还好有高长恭应付着。村妇的男人忠厚老实,极是好客,到圈栏里抓了只土鸡杀了,煲了份香藤鸡汤作主菜,又开了自家酿的米酒,炒一份青菜,焖了一斤五两的米。
流夜第一回吃农家饭,样式简单却出奇的好吃,他一个人便扒了半斤饭。高长恭食量稍少,也用了四两饭。鸡肉鲜嫩,连鸡皮都是脆的,香藤鲜气入汤,两人吃了个底朝天,大呼美味。
用过午饭,二人开始探路。“村子里头有打铁的师傅吗?”难得流夜问那村妇的话。村妇坐在床上,咧着嘴剔牙,呸了口肉末子,笑道:“当然有了。村尾有个郝师傅,上回就是找他修的柴刀,做工又快又好,还省铜板。”高长恭摆摆手,皱眉道:“不是这个,普通的铁匠就是好师傅?我们找的是会铸剑的师傅。”村妇拿粗布手巾抹抹嘴,哼道:“那我就不晓得了。”说完甩了手巾,面朝里躺下午歇。
村妇无端发起脾气,流夜他们拿她没法,只好问其丈夫。好心的男人正给客人装水袋,流夜见大热天,男人挥汗如雨,因随口问他打水的地方离这远否。“不远,不远。村里有两口井,一条溪。前几年,溪水突然变少了,现在一般都吃井水。”
高长恭闻言大喜,忙问溪水的源头在何处。男人指指对面的村子,道:“在另一半村,要走三里路。”村妇猛然从床上坐起,捶手骂道:“还同他们说什么话!吃完饭就让滚!”男人面露尴尬,流夜一声不响,上前就把那女人的哑穴给点了,道:“老实一个时辰。”泼妇呲牙咧嘴地被定住,模样甚是可笑。高长恭拉流夜匆匆道了谢,离开农舍,朝另半个村子去。
五十年前的雷劈得着实厉害,彻底把半月坡劈成两半,裂缝很大,跨越不了。两边的村子遥遥相望,人影可见,要过去却须绕三里路,村民之间联系大不如前。流夜和高长恭一径朝水源进发,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奇异的地方。但见:怪石林立,红松横坡。圆渠折流水之曲,清溪通山林之路。石中雕五行之象,古朴扑朔;松间呈迷雾之境,密语幽传。
高长恭见如此景致,叹道:“好一个隐者。引溪水入林铸剑,庆忌必在此林中。”流夜倒无心感慨,步步小心,对高长恭道:“这‘天下第一剑师’庆忌隐得诡异,你瞧这松林可否有诈?”高长恭笑道:“无妨,此松林非生杀大阵,不过易使人迷路罢了。”
二人将马系在坡下,爬上及人高的土坡,顺着溪流朝红松林走去。高长恭自包裹里取出一个线盒,流夜见过这巧宗儿,系师娘雪代夫人所制,叫‘转地儿’,盒内设有一个小车轱辘,轴心和铁丝连着,还装有石灰粉,是辨路的好帮手。长恭抽出线盒里的铁丝,把盒子抛到地上,‘转地儿’便因铁丝的拉动而打转,随着二人的行进,沿途洒下粉末。
红松林仅有五六个岔道,不出一顿饭的功夫,‘转地儿’都已标识清楚,流夜和长恭顺利通过叠嶂。远观东南,疏林如画,曲径通幽,临水处结三间草堂,篱落飘香,红叶翩然,慢慢行来别有韵致。
溪水绕自草堂后,堂前有童子憨睡于溪边磐石上,穿着黄衣绿裤,梳两个羊角,用绿色的珠子扎着,旁边一头老黄牛悠闲地啃草,时不时甩几下尾巴,驱赶蚊虫。流夜等人知道寻着地方了,正欲上前问那童子话。
忽然听得中间的草堂内传来‘嘭嘭’两声巨响,屋子塌掉一截,惊起鸟雀无数,柴门应声倒地,打里边跳出一位中年汉子,面似黑锅,满脸烟尘,双目久经烟熏显得红肿,他鬓发蓬乱拿根头绳抹额绑着,光着膀子,左手握蒲扇,右手抡一大铁锤,嚷嚷道:“死崽子,吃豹子胆了!叫你看熔炉,你给我跑去睡觉!”
那汉子说着,一锤子就向童子的背上砸。憨睡中的童子一骨碌滚下磐石,睡意未消,身法却极快。紧跟着,又一锤往他的臀上落,童子腿一弓,就地来了个前滚翻,人站了起来,揉揉眼睛,含糊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来放牛。”他口称的师傅便是‘天下第一剑师’庆忌,庆忌哪容他狡辩,又是横七竖八送去几锤。
流夜见那童子跟滑得直离手的泥鳅似的,嘴上虽叫着师傅饶命,脚却顺着铁锤,身形与跳大绳相仿,左腿跨右腿跳,摸头蹲地,变着各种花样,将大锤子全都躲闪过去。在山野之中,能有如此矫捷的身手,所谓名师出高徒,流夜立刻认定眼前的汉子就是庆忌。
此时,庆忌突然停手对童子哈哈大笑道:“浑小子,进步不少哇,快下来我既往不咎。”童子坐在黄牛背上,嘿嘿笑了两声,道:“师傅太老套了,你是心疼老牛才哄我,我偏不下去。”庆忌哼哼冷笑,丢开铁锤,一跺脚,人已来到童子近前,拧紧了他的耳朵,骂道:“猴崽子,造反想上天了?还差十万八千里呐!”
那童子疼得哎哟、哎哟直叫唤,瞅见流夜、长恭二人在边上站着,忙可怜巴巴道:“师傅有人来找您嘞。”庆忌拿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两个年轻人,像是才注意到来客,高长恭赶紧作揖道:“晚辈是雪峰老人门下……”庆忌的脸色登时比踩着大粪还难看,他把童子揪着耳朵下了牛背,拾起大铁锤,言道:“又是假仁假义的死鬼。”说着,大步流星地走进草堂,将倒地的柴门扶起挡住门面。
高长恭的表情略显僵硬,看来君子之道对庆忌根本不受用。流夜放下长恭作揖的手,笑道:“大师侄你向我推荐了能人,请人出山的事自然由我来担当。”高长恭道:“庆忌可不比郅都,性情有些古怪。”流夜道:“再怪也是个人,总会有法子。”
话音才落,长恭见流夜已拔出紫电,就着柴门挥去,剑气游走,穿破篱笆,劈裂柴门,恰恰便止住了。流夜高声朝里边喝道:“若品格高洁者不必邀相见,不与谋大事。”长恭面露惊讶,一时未晓流夜话中之意,还道:“小师叔你这是为何?”流夜低声道:“先礼后兵,我姑且试他一试。”
半盏茶的功夫,童子走至门边,道:“师傅请毁门的朋友进来。”长恭拍拍流夜的肩膀,笑语:“亏你着了他的道。”流夜不答,他足下一点,似平沙落雁来到柴门,随童子进去。草堂内杂乱无章,地上扔着铁锤,烙铁,几个大火盆全熄着,东倒西歪。墙上挂几样剑模具,唯一像样的风箱连着个火炉摆在斜边上。
熔炉的残壳活像四脚朝天的王八,晃来晃去,肚子里一窝黑糊糊的玩意还在吱吱冒着青烟,庆忌正专心致志地拿个火钳拨弄这团粘稠的不明物。流夜并不多问,只是站近了看,搅和了半日,方见庆忌夹了块黑石头出来,石头紧贴着火钳,竟是分不开。
找到了石头,庆忌喜色退去,反而愁眉不展,他扔下火钳,叹道:“八个时辰也熔不了,叫我如何铸剑呀?”童子伸着头看了一眼,劝道:“师傅,再弄些别的东西搅进去烧烧看?”庆忌往地上啐了一口,道:“熔炉都没了,还烧个什么劲!”童子傻笑道:“还剩一个炉嘛,接着烧,我定不敢再睡了。”庆忌叉腿坐在地上,瞪了他一眼,骂道:“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个死皮赖脸的涎货!”然后似想起了站立多时的流夜,才道:“喂,刚才说的什么品格高洁是哪个意思?”
流夜亦席地而坐,慢慢道:“隐居深山的人无非两种,一是高风亮节,不与世俗同流,上天欲委以重任便寻死觅活,是以无须邀相见;二则假隐士之名,负宏图之志,可谋大事。敢问剑师属哪一类?”庆忌听罢竟大笑,站起身道:“痛快!痛快!你稍候片刻,容我更衣。” 又吩咐童子道:“快烧水奉茶。”
再出来时,庆忌似变了个人似的,面上的烟尘早已洗净,头发梳理整齐,戴上管帽,样貌年轻许多,换了件白色的宽袖短袍,下面着白色褶边裤,外罩深蓝色排褂,他踏着木屐,手持长剑,步履迟迟,颇有隐士之风。行至流夜近前,竟躬身道:“适才惫懒,请公子到偏房详谈。”流夜心中暗笑,原想庆忌不拘世俗,谁知如今换了身行头,倒充起礼数来。
虽说剑师举止古怪,流夜面上却不敢取笑,像模像样地还了个礼,随庆忌到东边的草屋落座,这屋子收拾得倒整洁,地上铺设软木,童子泡好茶水已奉在矮几上,茶香徐徐。庆忌自己先在竹席上坐了,把长剑亦放到席间,添了一杯茶,品了品,道:“好茶,好茶。”流夜不待他说请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道:“甚好,甚好。”
庆忌斜着眼看流夜,枕在剑上,疏懒得很,道:“众多人来寻我,若非虚情假意,便是骄横恃人。独有你虽飞扬跋扈,但说话精妙,倒合我的意。那句品格高洁你再解给我听听。”流夜道:“自古有高人却不得用。尧帝欲禅让给许由,许由闻之逃匿;再有商汤灭夏,欲让天下与隐者卞随,孰料此人得知,自觉受辱,投颖水而死。若你形同这些名士,怎可谋大事,我不如趁早离去。”
庆忌复大笑,仰脖又饮茶,道:“有趣,此等名士真徒有虚名,空守着一身本领,与酒囊饭袋有何差别?你有事便直言。”流夜见庆忌有了兴致,便道:“但求利器,以统江湖。”庆忌正眼瞧他,起身垂手而坐,道:“世人尊称我为第一剑师,只因我铸的剑奇特,然近来实为不顺。”
流夜自是问何缘故。庆忌恼道:“你进门时所见黑石,乃是奇矿,能吸铜铁。若是铸成兵刃,就可将敌方兵器吸来,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可惜这石头冥顽不灵,久炼不化,真可气可恼。”流夜听说黑石有这等奇效,大喜过望,哪管可熔与否,忙道:“假以时日必可炼成。”
庆忌翻了个白眼给他看,道:“我只怕你等不及,顽石熔了之后,还要配上铁铜才可成剑,配量多少都须斟酌。”流夜笑道:“我等得。慢工出细活。”庆忌伸了个懒腰,道:“也是,等不得也要等。”
红日已斜,那庆忌让流夜在舍下用饭,把长恭也一并叫了进去。饭桌之上,庆忌宽衣解袍,袒胸喝酒,淋漓酣畅,大声说笑,丝毫不将礼教放在眼里。流夜也随着他喝的高兴,长恭体弱但饮几杯,与庆忌谈论铸剑之事。庆忌酒喝愈多,神智愈清醒,谈起大剑师欧冶子更是面泛红光,盛赞不绝。
留宿一宿,流夜与长恭便要启程回去,庆忌并不同行,只说尚未研究出熔炼之术,待试炼成功再作通报。流夜想他既然答应了自己,定不会食言,也就不做勉强,先行告辞。在路上,因想起庆忌性情怪诞,流夜心里又生出不安来,长恭打趣道:“庆忌无非是个狂客,自负盛名,既许了你的事,就是殚精竭力他也要找到那熔炼之术,护着他的脸面,你只管安心等着吧。”
二人行至半路,霰雪传书即到。流夜展信,竟是潇萧亲笔,邀他共赴瀛洲寻圣器,约在青州碰面。流夜看罢,不免挂怀,暗恼潇萧为何不在凤鸣轩养生,又到鱼龙混杂的江湖上跑路,且日啸正临强敌,明枪暗箭都难防,此去两三月,山庄若生不测如何是好。
高长恭见机会大好,岂容流夜错过,劝道:“小师叔,得圣器者可置江湖于囊中,更何况玉漱美人相邀。日啸自有我、二当家和郅都打理,多积蓄力量,野猫子上不得山来。你只要将圣器拿回来便可。”流夜自个儿忖度,已有去瀛洲之意,再经长恭劝说,便给潇萧回信,恐其路途艰险,改约离日啸较近的湖州碰面,也好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