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卷,第四卷,自己先兴奋一下。度假归来继续更新,我要留言,我要留言!!
本章完结,连个沙发都没有,叹气 走了楚舒晴,明公岳一人躺在床上,忽又起身走到里堂,看着那尊玉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上前用衣袖慢慢擦拭,一遍又一遍,极是小心,口中念道:“离我而去三十一年了。”。明公岳向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就连设计陷害楚舒晴的娘家铁剑山庄也不曾心慈手软,独对这位逝去的女子敬爱有佳,忏悔终生。
玉石所雕的女子名为苓怜,细说起来也真称得上一位奇女子,她便是圣女明箩惜的小妹妹。多年前苍南教武德圣女生有三女,长女明苎惜自小被选为教主,不与妹妹们一块养大,赐号圣昌;次女箩惜医术精湛,待人亲和,便被尊为‘清善圣女’;幺女就是苓怜,幼年体弱多病,经母亲和二姐姐诊治调理方才养大,十三岁接任教中长老,封号衡枢。
苓怜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长她两岁,名叫莫言的,其父母为教捐躯,他七岁成孤儿,便被接来与苓怜同吃同住,随年长显卓而不凡,十五岁便破格提升作长老,封号崆镜。故而两人感情甚笃,自是不消说。谁料姻缘将近之时,却降下大祸,所谓谋事在天,败事在人,明公岳想到此处,不禁双眼发涩。
“你要是不服教主,厌弃教规都行,大可一一改过来。何苦勾结外人,倒卖‘九命’,毁本教于一旦!”苓怜便是这样恨恨地看着自己,眼泪早已哭干,从她的口中不断涌出的血沫泡足以控诉他的罪状,令他痛心疾首。他多想伸出手,求她和自己一起离开野火焚烧的石窟,到她最喜欢的太白山,做山庄的女主人。可惜苓怜只把机会给了他,却毫不留给自己。
明公岳遥想起她递过紫电,席地而卧的颓然样子,止不住泪洒衣襟。“我早是个不长命的人,没福没份,惹上你更是作孽,你从此滚得远远的。现今就把剑换了,快将你的青霜给我,到地府里伴着也安心了。”在点苍山下,澜沧江边的苍南石窟里,他的苓怜永远安眠于此,硬生生不肯离去,宁死于刀光剑影之下。又是一宿无眠夜。
明公岳忆往事迎风洒泪,他的弟子却是奔走东西。单说潇萧这日终于到了襄州,应约去日啸名下的‘客常来’酒家与流夜会合。恰逢当天是赶集的日子,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道路更显拥堵。潇萧便下了马,沿着路边前行,偶尔也停下来看看货品,再顺便打听‘客常来’的方位。周围人声嘈杂,讨价还价声不绝,又逢夏至,潇萧早已热的满身是汗,有些心烦意乱。
忽然人群之中炸开一个尖锐的女声,“快让道!让道!”潇萧正在看东西,只觉得人潮猛然往两边倒下来,把她和马挤得连连后退,险些压坏摊位。摆摊的小贩‘唉哟’直叫唤,将潇萧拉进里边,生怕砸了他家东西。待潇萧转身去看,只见到十几名白衣童子持剑从人道间闪过。她内心诧异,因问小贩道:“官府不管这些事吗?”小贩一边收拾摊位,一边埋怨道:“都是些江湖纷争,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况且还有红包收呢。”潇萧摇了摇头,想着世道怎会如此,且继续牵着马寻酒家。
话说刚才闯街越巷的人潇萧可是认识的,正是古灵堡姜大小姐妙嫣是也。妙嫣与‘醉梦生’江浪一路结伴,一路被人追杀,竟生出两伙追杀人马,累得这两位小江湖每日东躲西藏,迂回前进,折腾了三月好歹从江北跑到江南来了。今天遇上的便是后来出现的白衣团体,跟那阴风堡一样难缠。这两伙人的目标出奇的一致,就是要江浪把东西交出来,偏偏又不肯把要的东西说清楚,弄到现在江浪本人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揣了什么宝贝。
“小叫花,这事全怨你。干脆你整个包袱都给那帮人好了,本小姐陪你亡命天涯三个月太不值了。”妙嫣实在挨不住这种逃亡的生活,又开始抱怨起来。江浪拉着她一个劲跑,丝毫不敢松懈,仍不忘回嘴:“说你呆你就呆,上了贼船哪还有退票的道理。交出包袱也是要被灭口的。”
妙嫣情绪本来就低落,再听他说没有回头路可走,登时扁扁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我要回家,我要见我爹!我要娘亲!”江浪听她这么一哭,头嗡地就大了,他赶忙一面捂住大小姐的嘴,一面把她拖进旁边的小巷子,低声道:“你再哭,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的。”妙嫣眨眨眼睛,乖乖地抿住嘴,把放声大哭改为嘤嘤呜呜的小声啜泣。
她还没来得及稳定情绪,只听江浪叹了一口气,道:“你哭吧,他们已经找来了。”妙嫣闻言伸袖子把眼泪一擦,从腰里抽出金缕九节长鞭,尖声喝道:“我跟他们拼了!”她的神情说变就变,完全都是一路上练出来的,在江浪眼里女人真是很难搞懂。
可是这回他们的确遇到了麻烦,虽说小巷不是个死胡同,但是此刻头尾全站满了白衣童子,甚至连两边的高墙上也各站着七八个人。领头的童子叫许攸牧,他持剑指着江浪,冷笑道:“醉梦生,看你往哪里跑。玉面大人亲临襄州,你乖乖将约定之物双手奉上,就可免你一死。”
江浪听说‘玉面兽’亲自来拿他,心中微凛,后悔当初受这个小人的教唆去偷什么灵犀璧,如今璧没拿到还惹了一身腥,小命难保,他张开手护着妙嫣,道:“我压根没偷成灵犀璧,如有违约我赔钱就是了。”许攸牧一只手堵着耳朵,另一只手把剑伸得更长了,慢条斯理道:“玉面大人常叮嘱我们别被你骗了。要是你身上没有灵犀璧,阴风堡那些人怎么会咬着你不放,速速交出来,大家都省事。”
江浪真是百口莫辩,胸中一股闷气没法出,他气得跳脚,骂道:“你们统统中邪了!什么破璧我才不稀罕呢,爱拿拿去。我就见得喜欢被人追杀呀,它根本不在我身上!”许攸牧哪管他跳上跳下的,只当是演戏哄人,便下令硬抢。
妙嫣见他以多欺少,火冒三丈,一甩长鞭就向许攸牧的脑袋劈下来,怒骂道:“走狗,看我打烂你的狗头!”顿时有五六个童子围上来,困住妙嫣。姜大小姐忙撇下许攸牧,甩开长鞭,不让他们近身。连月的奔逃打斗,妙嫣的武功竟大有进步,鞭法比往日精湛许多。她的长鞭并不攻敌人的要害,而是冲着腰上走,直勾腰带。有童子躲避不及,赶紧弃剑拎裤子去了,妙嫣趁机挥鞭狠抽余孽的臂膀,将他们逼退。
江浪出手更是毫不留情,他一记飞腿踢开迎面杀来的童子,再一把抓过紧跟其后的同伙,就着脖子一抹,匕首割断咽喉,当场送他见阎王去了。许攸牧毕竟是个领头的,胆也比其他童子大,他一面遣人去通知‘玉面兽’,一面指挥更多人围攻江浪。寡不敌众乃是稀松平常之事,江浪两拳难敌四手,很快被逼到一个死角,眼看就要束手就擒。妙嫣远水救不了近火,急得鞭法也乱了,直嚷:“小叫花,爬墙!”
白衣童子们此刻已一拥而上,把江浪摁到在地,要抢他的包袱。妙嫣仍和四个童子缠斗,脱不开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从邻墙翻下来一条橙色的绸带,卷起江浪,许攸牧等人只感到一股真气炸开,胸前被人拍了一掌,震得连连倒退数步,个个面露惊恐——来人的内力非常人能及。
妙嫣喜形于色,她借机抽倒眼前目瞪口呆的四名童子,跃到墙边叫道:“翁姐姐,你怎么来了?”隔墙传来笑声,有人自墙头上盈盈飘下,霓裳霞衣,身姿秀逸,头戴披纱,正是翁婷韵。“我正巧路过听见你的声音便过来瞧瞧。”翁婷韵说着,瞅见妙嫣发歪辫散的狼狈模样,不由蹙眉,问道:“谁胆敢把你欺负成这个样子!”
有翁婷韵撑腰,妙嫣的底气可就足了,她委屈的拉着翁姐姐的衣袖,道:“是一个叫‘玉面兽’的坏蛋派人追杀我。”数月来‘玉面兽’的恶名翁婷韵早有耳闻,不曾想连古灵堡它都不放在眼里,心中顿时不快。然而等她再要寻那些白衣童子算账,才发现许攸牧等人全逃之夭夭,不见了踪影。
潇萧牵马找到‘客常来’,见里面的客人不多,对面新开的那家‘鸿宾楼’生意却是红火。两家客栈仅隔一条街,她隐约觉得有针锋相对之嫌。进了客栈,潇萧查问入住的客人,竟没有流夜的名字,她心里一阵失落,又把信拿出来看了好几遍,确信自己没有走错地方,便只有想着流夜比自己迟来了。
路途劳顿,潇萧肚子也有些瘪了,她暂时在‘客常来’歇脚。因嫌一楼车马滚滚,尘土飞扬,她就上二楼去用饭。‘客常来’的环境怡然淡雅,比起‘鸿宾楼’偌大的黄绿琉璃方型窗显得有几分寒碜,可是潇萧喜欢自在,便是‘客常来’更好。她才想挑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却听有人叫她的名字。潇萧还道是流夜,心中甚喜,忙转头去看,叫她的人居然是大师兄宫行笃。
宫行笃本是觉得眼熟,随口叫叫,见真是潇萧,不由大喜过望,忙邀她同桌共食。潇萧倒不似宫行笃这般欢喜,见大师兄孤身一人在此,心里就觉得惊奇,这岂是一个巧字能说得通的?再想起两人许久未见,她又心生感慨,自然笑着入了座,顺手将面纱卸下,放在一边。
时隔半年未见,宫行笃瞧着潇萧格外仔细,他越看越觉得这位经他一手带大的小女孩出落成大姑娘了,举手投足无不显得知书达礼,最称他的心意。且她今日加身的紫白烟云水色纱衫更衬得其身量窈窕,清灵皓美,脸上的倦容竟透出几分慵懒的意味,恰似西子捧心,实属不可多见。
潇萧举止随意,在大师兄面前她总是能很轻松,也没太注意他的眼神,只觉得两人默然无语不妥,因问道:“怎么不见嫂子?”宫行笃半晌才回神,道:“婷韵在家料理事务,我出来有事办。”又问潇萧为何在此,潇萧便如实答了——与流夜有约往瀛洲寻圣器的事。宫行笃心中暗暗吃惊,将此事记下并不多问,转问了些近况。潇萧心中犹豫,就未将凤鸣轩等事告于大师兄,胡扯了些浪迹江湖的见闻,竟得来宫行笃的赞扬,她暗觉好笑。
自宫行笃婚后,潇萧虽起初不能释怀,但事过境迁她渐渐也想明白了些道理,这次久别重逢并无尴尬,她便将大师兄当父亲一样敬重,交谈甚是融洽。然而宫行笃却强烈地感觉到潇萧与自己生疏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依赖自己,说话也很有分寸,甚至能胡编故事来哄人了,她险些远嫁辽国的大事竟只字不提,他想着想着心里头有些凄凉。
想归想,宫行笃依旧潇洒,他抬手给潇萧斟茶,见她的鬓发被风吹得乱了,便想帮着理顺。潇萧愕然,轻轻侧头避开,一切都显得不露痕迹。敬而远之最能形容宫行笃此刻的感受,他的手停在半空中,表情相当尴尬。潇萧见状忙举杯向大师兄敬茶,气氛忽然僵持她心里一阵忐忑,双颊微微发红,何时起她已不习惯大师兄的亲昵。
宫行笃叹了一口气饮下茶水,道:“你终究是长大了,可以独挡一面了。”潇萧一愣,方笑道:“往日全凭大师兄栽培,恩情铭记于心。”宫行笃听着这种四两拨千斤的话,心里酸酸的,勉强笑道:“我再也栽培不出像你一样的孩子,若他日我自立门派,你就是大师姐了。”
潇萧一时半会想不通这话的意思,因好奇而问:“大师兄要做掌门了么?”宫行笃不置可否,反问道:“潇萧,你说江湖险恶吗?”潇萧道:“这是自然。”宫行笃道:“我想着建立一个门派,不爱打打杀杀,将琴棋书画与武学相连。”潇萧从未想过大师兄有如此远大的抱负,还说与她听,她认真想了想,道:“大师兄的意思是将风雅融入门派,令习武之人忘记厮杀吗?”宫行笃点点头道:“正是如此,若我的门派能成为武林第一大派,江湖中人和谐共处,就无所谓险恶之说了。”
潇萧沉默了很久,直觉告诉她大师兄的想法过于简单,江湖的险恶传统怎会如此轻易改变?她抬头看着自信满满的大师兄,又不忍直言心中所想,且若武林能风平浪静也是件好事,故而举杯微笑道:“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请大师兄好好努力。日后有需,我也能帮你的忙。”宫行笃听闻甚受鼓舞,适才的不快一扫而空,亦举杯对酌,两人便说笑开了,其乐融融。
楼道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潇萧偏头去看,见一位白衣童子面色焦急地在楼梯口停下脚步,伸着脖子朝这边张望。宫行笃的脸色忽变,挥手做了个‘去’的动作,那童子连连摇头。潇萧略皱眉,大师兄似乎和童子相识,宫行笃此时面带歉意,对潇萧道:“出了些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潇萧笑着点点头,就见大师兄留下茶饭钱,行色匆匆和那位童子下了楼梯。
送走大师兄,潇萧便更明显地察觉到有人在不远的地方盯着自己,刚才的目光比现在还要锐利,她深感不舒服,顾盼左右也没有见到可疑人物,于是她干脆起身步出‘客常来’。
翁婷韵坐在‘鸿宾楼’二层临窗的位置,目不转睛地望着对面的‘客常来’。本来是来此请妙嫣吃饭的,没想到竟撞见相公和潇萧在一起说笑饮茶,亲密无间。宫行笃的神情是那样的坦诚,笑容是那般真挚,对着自己他从来不会如此,总是相敬如宾。更有甚者,她的相公竟伸手去触潇萧的脸,翁婷韵宁愿被乱砂迷了眼,也好过心中酸溜溜的滋味,连舌头都泛着苦味。
你道堂堂翁琴主不好好在阁里呆着,跑到襄州作甚?却说宫行笃四处奔波,翁婷韵哪里放心得下,终日惴惴不安。自婚后相公事务不断,夫妻间仅偶尔赏诗论画,琴箫和鸣,她只觉自己的见闻少了许多,与深居闺中的妇人相仿,倍感无趣。且宫行笃的行踪每每欺瞒,翁婷韵嘴上虽不说,心里可是疑云密布,她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凭着模糊的占卜结果,亲自出门探访。如今倒好,一朝瞧见风潇萧与宫行笃亲密无间,她心中的那根刺顿时就抽枝发芽,把恨意全泼在潇萧身上。
妙嫣正吃得高兴,见翁婷韵鲜少动筷,便催她快吃。翁婷韵忙收回目光,夹了点菜尝,才入口,她轻皱眉道:“这菜口味太淡了。”“不会啊,很好吃呀。”妙嫣边说着边给自己夹了一口,她挑挑眉,觉得奇怪,“小叫花,你也尝尝。”江浪吃过也认为味道正好。翁婷韵停箸,她想着打出门起自己的胃口就不似以前,只当是地方风味不同,原来问题在于自身。她又尝试着吃了几口别盘的菜,仍然食不下咽,反倒觉得恶心,引来一阵干呕。妙嫣睁大了眼睛,翁婷韵礼仪尽失,满脸通红,赶紧拿巾帕捂住嘴,可是依旧干呕不止。
这会儿妙嫣已起身帮着翁婷韵捶背,她一嗓子就叫开了:“小二,你们鸿宾楼还做不做生意!这些菜都给我拿去喂狗!”江浪听她说要拿去喂狗,忙大口地吃起来,鼓着腮帮道:“菜多好吃啊,喂狗太可惜了。”妙嫣见他吃得越发起劲,竟倒戈拆自己的台,脸上挂不住,骂道:“你是人不如狗么?”江浪和她吵嘴惯了,向来不相让,啧啧几声道:“姜大小姐你不但脑子不好使,脾气还这么坏,多少该长进些吧。”妙嫣闻言一下子想起阴风堡的事情,她那双圆睁的眼睛陡然缩了回去,整个人垂头丧气不说话了。
小二这时跑到席前,点头哈腰地问又出什么事了。他算是怕了这位尖嗓子的小姐,从入席起就没有安静过,先是嫌碗筷脏,然后又报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菜名,并扬言做不好要砸店,看她是江湖人不敢惹,也只有一一照办。若说妙嫣为何来回地挑刺,只因这家‘鸿宾楼’分明是和日啸山庄作对的,一心想着让‘客常来’关门,修建得无比奢华,连碗筷都镶有琉璃,酒菜却是相当低廉,她偏是看不过。可是‘鸿宾楼’的菜肴确实不错,把她的嘴堵住了。现在借着翁婷韵干呕的事,她再次发难。
等小二跑来,妙嫣却因为江浪的话沉默不语了。小二不知何事,干站着,江浪便代她说了。小二愣了片刻,瞧着翁婷韵的症状,摸摸脑袋,半天才吞吞吐吐道:“这位小姐该不是有喜了吧。”翁婷韵惊愕地看着小二,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妙嫣可乐得蹦了起来,阴风堡的事情她又一下子忘了,拍手大笑道:“对呀,翁姐姐,你肚子里有宝宝了。”翁婷韵看向妙嫣,妙嫣拉过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这时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将要而且是应该要做母亲了,时间推算都吻合,顷刻间内心的苦涩夺眶而出,流入满满的喜悦,她不由得掩面喜极而泣。两位小姐一喜一哭的,把小二给看懵了,江浪比较平静挥挥手示意小二离开。
妙嫣欢喜的不得了,见江浪表情严肃,只顾着夹菜,忍不住斥道:“你怎么不笑哪!”江浪瞥了她一眼,把脸绷得更紧了,慢悠悠道:“我为什么要笑?”妙嫣瞧他的态度很奇怪,用手指戳了他一下,道:“翁姐姐会有小宝宝了,难道不值得高兴吗?”江浪放下手里的筷子,又看了一眼翁婷韵,仍是高兴不起来,有板有眼道:“有孩子能如何?这孩子有父亲吗?”这话可把妙嫣听得傻眼了,她足足愣了好一会,然后一掌拍在江浪头上,喝道:“你说什么浑话呐!翁姐姐和宫大侠感情好着呢,孩子怎么会没有父亲?乌鸦嘴!”
翁婷韵才止住眼泪,露出微笑,听江浪发此一问,心里一阵凉意袭来,试想若夫妻不和睦,纵是有了孩子也无用。她即刻收敛了笑容,忧虑丛生,往‘客常来’的方向望去,谁料宫行笃已不知所踪,风潇萧正欲起身离席。翁婷韵见此情景,便犯急了,也没心思用菜,连忙离座下楼追赶潇萧。妙嫣不知其中缘故,以为江浪把翁婷韵惹生气了,她对着江浪又是一顿臭骂,拧着他的胳膊急忙也追下楼。
“翁姐姐,你别生小叫花的气,他那张嘴吐不出象牙。”妙嫣猛地推了一下江浪要他道歉。翁婷韵正心神不宁,她根本不看江浪,在人群中搜寻潇萧的身影。“我没说错话,没爹的孩子出生了也受苦!”江浪愤愤不平地扯开妙嫣,大声嚷道。妙嫣的声音霎时比江浪还大,几近咆哮:“人家宝宝明明有爹,你咒他安得什么心!还不快赔罪!”两个人当街吵嚷,迅速引来一大批人围观,翁婷韵这时才真生气了,她沉下脸道:“你们两个冤家,非得把小事闹大,快随我走吧。”说完左右手各拉一人,潜入人群中,溜之大吉。
潇萧出了‘客常来’,便加快脚步,一路往城北的方向走,试图甩掉盯梢她的人。视线逐渐变淡,刚开始也没有人尾随,她才略微安心。此时隐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转头去看又不见熟人的身影,流夜必不会做这种无聊事,潇萧心存疑惑猜不出是何人,只感到被人跟踪了。
妙嫣大为不解,翁姐姐不上前和风姐姐打招呼,在后面偷偷跟着做什么?她刚才正想大叫潇萧姐,竟被翁婷韵给捂住了嘴,拖到一边,心中真是憋闷。翁婷韵自有她的打算,她还盼着通过风潇萧察找相公的行踪,却又不想与潇萧碰面,且信且疑,于是就暗地里跟着了。江浪一声不响地跟着这两位大小姐,心想莫非日啸山庄的‘玉漱美人’藏着什么秘密,竟能让翁琴主鬼鬼祟祟,她不是应该和萧大哥完婚了吗?三人各怀心事,都悄悄地跟着风潇萧。
潇萧继续不紧不慢地走她的路,十分轻松。人烟渐渐稀少,翁婷韵一直跟踪到城北前的一块空地,就见潇萧脚步放慢,最终停下步子转过身,平举起手中的剑,冷冷道:“全都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