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怨念。。。留。。。言。。。持续怨念中。。。
话说灵犀璧和琥珀坠差了几十章,我-_-!
游亲我错了。。。呼呼,更完了,本章完结 江浪暗暗吃惊,风潇萧凛冽的眼神中透出肃杀的气息,他始终认为‘玉漱美人’也就是个大家闺秀般的人,哪知才不见三个多月这位纯然温婉的女子亦能使人心头一凛,敬畏三分。妙嫣早不愿偷偷摸摸地跟踪潇萧,见潇萧含怒,她立刻跑出来,笑道:“风姐姐,不要误会了。”翁婷韵和江浪也只得现身。
然而潇萧的神情更加凝重,她的目光定在妙嫣等人身后,二十个人!黑压压一片,为首之人身披白色四阕袄子,手持长刀,眼瞳炯炯如炬。潇萧觉着这阵势眼熟,却记不清在哪儿见过。妙嫣顺着潇萧的视线调头去看,只听一声尖叫远远荡开,她的神色比潇萧还要惊慌百倍,“小叫花,他们又追来了,又追来了。”妙嫣捏紧江浪的手腕,喃喃道,“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们?”
翁婷韵见多了江湖恶霸,她连眉头也不皱,低声问妙嫣:“他们也是欺负你的人吗?”妙嫣似乎没听到翁婷韵的话,她指着为首的那个人,嚷道:“我不欠邵骞任何东西,你们不要来缠着我,都滚回阴风堡去。”阴风堡三个字飘过潇萧的脑海,她猛然都记了起来,心中惊愕,大闹‘掬韬阁’的事难道阴风堡的人至今不肯谅解么?想着他们人多势众,欺负弱小,潇萧倒替妙嫣不平,她走上前,拉住妙嫣的手,道:“嫣儿,无须怕他们。”
为首的白袄行者便是阴风堡第六纵队队长允堂,他才不管三个姑娘说悄悄话,只看着江浪,想起一个月前的激战。当然这仅对他自己而言,成败仅在于一刀。那位灰袍剑客就站在他的面前,太过于淡然,淡然得让他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显得渺小起来,于是他第一刀就拼劲了全力,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成功的出招,从拔刀到迎头斩一气呵成,正当他洋洋得意之时,却感觉有风拂来。
灰袍剑客的袍袖微微浮动了,淡淡的青光从袖间流淌而出,似朦胧的雾气,允堂瞪大眼睛竟看不到他的剑,他的剑气霎时间如霜降般铺天盖地袭来。允堂只看见青雾状的剑气压住了自己的长刀,刀上的霸劲顷刻间全被封死,他大惊失色,忙要出第二招。然而灰袍剑客的第一式剑招还未结束,清冷的剑气从长刀上弹起,直向允堂的脖颈飞来。允堂发现自己竟然动弹不得,那股森冷的剑气笼罩周身,他唯有双眼一闭等着受死。青光从他颈边溜过,细小的伤口渗出殷红的血丝。
允堂彻底地败了,而且输得一塌糊涂,灰袍剑客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终于看清那是一柄细长的剑,泛着清澈的寒光,一点血色自碧玉般的剑身里透出,甚是诡异。“不要再追杀那两个孩子。”灰袍剑客漠然收回宝剑,提了唯一的要求。允堂拧紧眉头,这位大剑客和两个毛头孩子有渊源么?他将信将疑,据实以告:“那两个劣童偷了镇堡之物,我们只是奉命追缴。既然我败在你的剑下,那就只收回失物,不伤他们分毫如何?”灰袍剑客听说他们因偷了东西被追杀,不禁淡淡一笑,貌似欣慰。他向允堂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便杳然而去。
镇堡之物必须夺回,允堂定了定心神,停止了遐思。他也懒得再同江浪争辩,这个贼孩子抵赖的本领他可是见识久了。于是二十个黑衣人分成四拨,向江浪他们冲了过来。翁婷韵秀眉紧蹙,拉着潇萧,身子向后飘去,心道:哪来如此无礼的恶徒,不通名报姓,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拿人。她冷冷一笑,对潇萧道:“你且观战。”说着右手一抖,掷出一粒小金球,那球带着风声就朝围上来的黑衣人打去。阴风堡的黑衣侍卫只道是暗器,忙举剑拨打,不料小金球滴溜溜在空中转动,飞得极快,不肯掉落,竟将五个人拦阻成一排,停滞不前。
正当这五人被打得措手不及时,翁婷韵轻笑一声,自袖间抛出青色缎带,勾住金球顶端,但见小金球在五人间飞来转去,愈来愈快,便像个灵巧的金色蜂窝,处处有杀机,暗藏着的蜂针短钩随时能蛰伤人。五个大男人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小金球,稍不留神就撞到一块。翁婷韵见状浅笑,她双手牵动缎带,度上真气,金球一扫而过,登时震开三人,刺伤两人,尽数解了围。潇萧头一次见识到翁婷韵的‘霓裳羽衣’,惊叹不已,不由得看呆了。翁婷韵回她一笑,便要去相助妙嫣。允堂知此女子功力深厚,哪肯她再伤下属,当即扛刀向翁婷韵劈来,两个人又打在一处,一时难分胜负。
婷韵的武功在四个人里是最出众的,她赢得轻松,江浪可没她这般好命。凭着一柄匕首力战阴风堡五位黑衣人,他是吃不消的,偷盗逃跑他在行,打架只能算作副业,单打独斗还能应付,群攻那是绝对吃亏的事儿。江浪见五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气势汹汹地朝自己扑过来,他连忙一猫腰,单腿站立,身子便像陀螺一般旋转起来,将黑衣侍卫挡在外围,近不得其身。这也算是他的硬功夫,但是转多了就头晕,怪得是那些黑衣人竟扔下兵器,徒手来夺江浪身上的包袱,似乎无意伤他。
要说这包袱里装的全是江浪行走江湖的行当,他只觉得十几只手拉拉扯扯地要抢他心爱的宝贝,哪肯让他们得手,于是立刻止住身形,死命护着包袱,再一琢磨还是要把东西扔出去才安全。想到这,他忽然高高跳起,抓起背上的包袱就朝妙嫣的方向扔,喝道:“阿瓜,接包袱!”
如此一来,江浪是无忧无虑了,妙嫣却倒了大霉,她一个小女子独挑五人本就不易。而今阴风堡的侍卫皆以为宝物就在包袱里,全往妙嫣这涌。妙嫣一面大骂江浪没心肝,一面跳起身虚晃一鞭,逼退冲在最前边的黑衣人,趁此机会她飞身而起,狠狠向那个招祸的包袱踢了一脚,这下子包袱便又往江浪那边落去,引起新一轮哄抢。
翁婷韵此时已和允堂战了有数十个回合,耗去不少内力,况且她怀有身孕,总是尽量避免使劲,真气也不敢多用。可是对手武功不弱,如此斗下来,她也顾不得许多,跟允堂较起劲来,腹中却是隐隐作痛了。又见妙嫣、江浪被一大帮人推来挤去,更心虚几分。
再战了几个回合,翁婷韵腹内一阵剧痛传来,她脸色陡然煞白,脚步随之踉跄,哪还有精力摆弄绸带,‘霓裳羽衣’瞬间瓦解。潇萧在旁见势不妙,忙扶住翁婷韵。那允堂也收了长刀,撇下两位姑娘便去夺江浪的包袱。翁婷韵瘫坐在地上,见他去攻妙嫣,怎能不担心,她咬着牙对潇萧道:“我没事,你的轻功好,快先把包袱夺了。”
妙嫣此刻已是香汗淋漓,手里的鞭子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舞,江浪也是模样狼狈,身上的衣服被抓破好几处。两个人几乎快被压在地上,只能奋力从人堆里往外爬。江浪抱着快散开的包袱,累得直吐舌头。允堂趁机跃到他跟前,抢过包袱,把江浪气得哇哇大叫。
包袱在允堂的手里还没捂热,却又被另一人抢走,她身如轻烟,直往城墙飞去,道:“有本事只管来拿!”允堂愤然追赶,已和她相距十多丈。江浪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撒开腿就跟在允堂后面,紧接着是黑压压一片的阴风堡侍卫。
妙嫣松了口气,余光一扫就瞧见翁婷韵坐在地上身子发抖,嘴唇惨白,她才猛地想起婷韵肚子里的宝宝,赶紧慌里慌张地推开黑衣人,跑向翁婷韵,急得双膝跪地,哭道:“翁姐姐……”翁婷韵半闭着眼睛,自行调息,微微张口,道:“无大碍,莫哭,凡事还有你风姐姐。
潇萧头也不回地向城墙飞去,她的轻扬舞步已练得相当纯熟,高耸的城墙不在话下,只见她身子几略无重,直线上扬,轻飘飘的便从墙上掠过,惊得垛口上巡逻的官兵目瞪口呆。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允堂踏着城砖亦翻过护城墙。俄而,城门下站哨的官兵一片哗然,江浪像一只机灵的老鼠从城洞里钻过去了,根本拦他不下。可惜剩下的二十名黑衣人全被壮观地堵在城门的另一边,官兵们挨个儿检查,拒绝让他们通行。
江浪跑出城外,一眼就看到潇萧和允堂面对面站着,包袱还在潇萧手里,他大喜快步跑到潇萧身边,拿过包袱道:“多谢你了。”潇萧怀抱纯钧,看着江浪,脸上没有舒心的笑容,很平静道:“你该把东西拿出来了吧。”江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看着潇萧,再瞅瞅允堂。潇萧见他全然不知,唇边勾起笑意,道:“你自然是得了宝物,不然他们怎么会追杀你呢?”说着她指尖一点,江浪觉得手里的包袱挪了挪,便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开始往外拱。他心中一惊,包袱失手,落地散开,从里面浮出一块木雕的令牌,江浪和允堂同时瞪大了眼睛,江浪记得这是阴风堡夫人送他出堡的特许通行令。
令牌在空中像喝醉酒的汉子东摇西摆,不肯安分,过了一阵总算停下一会儿,然后却又来回打起滚来。允堂和江浪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令牌出了什么问题。邵边野的命令就是要允堂取回夫人的通行令,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便去抓那个令牌,潇萧忙喝道:“不可!”迟了,允堂的手已经碰到了令牌,他一声嚎叫,猛地缩回手。江浪看见那只手霎那间起了一连串的燎泡,他惊恐万分,令牌竟滚热得似烧红的烙铁!
潇萧叹息一声,皱眉道:“这可不能心急,要慢慢等的。”通行令依旧在半空中悠闲地打着滚,突然再次定住。江浪听见令牌里传来‘笃笃笃’的声音,他的心也随着怦怦直跳,眼睛睁得发酸也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他肯定今生再也遇不到这样神奇的事了。
‘笃笃笃’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裂纹渐渐爬满令牌外的木雕饰,木屑纷纷扬扬地掉落,忽然‘喀喇’一声脆响,江浪把头凑得更近了,他看见有一个金色的小小的喙从狭缝里钻了出来,渐渐变长变大,是什么庞然大物么?江浪兴奋地等着它破壳而出。
木雕的碎块刹那间飞溅开,江浪抱住头,眯起眼,他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是浩浩荡荡的金色,漫无边际地撒向天边,那种带着醉人红晕的金光,竟把白昼都照得暗了。暖风吹来,江浪觉得很舒服,他情不自禁地张开双臂,望向天空,见到的是从未有过的绚烂。那浩瀚长空中垂下一片羽翼,轻轻拂过他的脸,暖融融的,风便是它造的。
和煦的风吹走了盛夏的酷热,江浪心驰神游,情不自禁想去摸那片奇妙的羽翼。耳边却响起清亮的口哨声,像能传到云端上去。羽翼闻声扑腾了两下,便折回天上去了,躲在云朵后面的影子引吭而啼,欢愉不已,唱五音宫律,金声若玉振之,九霄齐鸣。江浪听音形神近痴,不由得泪流满面。光霞渐渐聚拢,原本祥瑞的云彩暗淡了下来,金光敛去,天空又是广袤无垠的蓝。
自那云端翩然飞下一只鸾凤,行步舒迟,光耀似烈火焚珠,落于潇萧肩上。口衔玉璧,轻放至潇萧右手,便仰头自鸣得意。江浪擦干眼泪,愣愣地看着潇萧,她正帮着鸾凤梳理羽翅,和它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点儿也不拘谨。等梳理好了羽毛,鸾凤才眨眨乌溜溜的眼睛,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江浪和允堂,又转过头去看潇萧。潇萧摸摸它的头,笑道:“先把那个人的伤治好如何?”鸾凤不悦的叫了两声,跟着潇萧来到允堂面前,伸出一片羽翼握了握他的手,再吹了口气,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允堂的手医好了。
允堂见自己的手完好如初,简直不敢相信,对着潇萧连连拜谢。那鸾鸟见他不谢自己,顿时昂首挺胸,倨傲不驯地盯着他看,潇萧忙拍拍它的喙,道:“脾气还是这样坏,伤了人好意思求谢。”鸾鸟仍是固执地瞪着允堂,非得他鞠躬道谢才肯转眸。允堂好不容易才道完谢,又想起灵犀璧的事,呆呆的不知怎样开口。
潇萧见他神情木讷,便猜出缘由,她笑道:“灵犀璧可不能让你带回去了。我得借用上好一阵子。”允堂为难道:“那我如何向堡主交代?”潇萧又是一笑,道:“这个容易。”说着她从鸾鸟的尾翼上折下一根金光灿灿的羽毛,递给允堂,“将这份见面礼交给你们堡主,他自然就明白了。”允堂接过羽毛,思来想去也只能先这般,于是很爽快地率阴风堡的人回西夏去了。
等江浪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客常来’的厢房里坐着了,潇萧坐在他的旁边,摆玩着一块玉璧。“鸾鸟呢?阿瓜呢?怀孕的姐姐呢?”江浪一下子蹦出三个问题。潇萧示意他说话小声点,然后指了指隔壁,轻声道:“她们在那边休息,都睡着了,没有事。”“那鸾鸟在哪里?”江浪又问了一遍。潇萧举起手里的瑕璧,道:“喏,我让朱鸾藏起来了。”江浪看到一只变作润玉的鸾鸟,他忍不住伸手去抚,却在见着灵犀璧时停住了,“好丑。”江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真是一块丑璧,比在阴风堡里见过的赝品难看多了。皱巴巴的一块璧,几乎没有一处光滑,凹凸的线条,若明若暗。那些纵横的古奥纹理神神秘秘,却又透着些沧桑。在阳光下它光华暗淡,显得十分内敛,古朴沉静。江浪把它放在手心里,觉得这块石头太纤瘦了,瘪瘪的,清瘦嶙峋,然而遍身的褶皱撑起了它的凛然骨气;连环透空的孔洞间错,又让整块璧或有灵气游动之魄,便似个有生命的婴孩,顽皮地和人捉起迷藏。江浪瞬间爱不释手,手中的璧石不是单纯的品色,点缀着五彩的斑斓,天生丽质。它虽不如羊脂白玉般滑润,也不比翡翠珠玉般明艳亮丽,却有自己独特的迷人可爱——玲珑剔透,秀逸洁净,怡然成趣。
江浪看得入了迷,摸了又摸,口中喃喃道:“果然是灵犀璧,百看不厌。”潇萧见他疯疯癫癫的样子,忙取走璧石,轻笑道:“瞧你心都痴了。”江浪揉揉眼睛,用力甩甩头,恢复了些神志,迷迷糊糊道:“果然不是普通的石头,看多了竟移不开眼。”潇萧笑道:“只不过是天然的九龙璧,如今吸了千年精气,自是不同凡响了。”江浪甚是惊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隔壁传来妙嫣唤人的声音,潇萧顿了顿,答道:“它很久以前是首巫女的东西,而我隐约有它的记忆。”说完,她将灵犀璧收入怀里,出门去看妙嫣,撇下江浪满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