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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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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__^*) 嘻嘻……

大家撒花鼓掌吧,本章完结  单说丰神玉等人送走了‘大漠鹰飞’和凤可宫主,一时半会儿还是心潮澎湃,不能平复。谁料一个时辰后又来了一批人,令他们十天半月都要澎湃了。说来话长:丰神玉不辞辛劳继续按人头分送船票,各门各派换了一拨一拨,门派越来越小,太湖三帮六派和五斗米帮都能领上船票了。这时有小乞丐来报说外头来了五个奇怪的人。

丰神玉手头已闲着,便踱了步子出屋去瞧瞧。来到庭院,见有个老人趴在大酒缸上舀酒喝,旁边另一个老大爷在提笔速记。喝酒的老人不耐烦道:“你放过我行不行?该说的我全说了已经。”作记录的老大爷斩钉截铁地摇摇头,道:“不行。十几年我才碰上你一回,怎么能不多写些内容,多少人等着看呢。”老人在酒缸上趴不住了,喝道:“毕升,你干嘛不去问另外两个,他们和我一样出名啊?”毕升依旧奋笔疾书,淡淡道:“因为他们两个不理我。”

“噗!”老人喷出一口酒,全落在酒缸里,骂道:“真是人太好遭雷劈了!”这一喷不打紧,周围喝酒的醉汉全跑过来揪住老人的衣服,要他赔酒,大骂道:“遭瘟的老货,让我们喝不干不净的!快赔酒来!”老人拧起眉头,跳上酒缸口,指着下面谩骂的壮汉道:“呸,呸,呸。爷爷我喝点酒都不成,忒小气了!没钱不给!”说完他捂住耳朵,一跃飞到屋顶上去,躲得无影无踪了。

剩下的两位老者见此情形哈哈大笑,那位白须飘飘的老者对身边的年轻人道:“夜儿,帮你师叔先垫上酒钱。”丰神玉远远看去,见那个赔酒钱的年轻人甚是眼熟,他快步来到近前,一瞧真是流夜,忙道:“原来是明庄主,区区酒钱不必赔了。”说着便令小乞丐去买新酒,又请毕升到别屋吃茶。

流夜数月不见丰神玉,抱拳施了个礼,笑道:“丰兄真有豪气。”嘘寒问暖过后,流夜等一行人已被请入里屋,丰神玉命手下拎来一坛好酒,款待客人。流夜自然向丰帮主介绍自己的师父‘雪峰老人’以及‘一叶知秋’加漠。流夜说的话毋庸置疑,丰神玉当即跪地就向两位大前辈行礼,道:“在下今日万分有幸,方才刚见了‘大漠鹰飞’前辈,如今二位前辈也遇上了。”

话还没说完,大漠鹰飞突然从屋顶那个窟窿上跳下,拉起丰神玉瞅了个仔细,道:“我没见过你,你倒认起我来了?”丰神玉被他唬了一大跳,半晌才道:“一个时辰前,凤鸣轩的凤可宫主带了位老者来说是您。”‘大漠鹰飞’听闻吃惊不小,他放开丰神玉,指指自己的脸道:“小子,你把我鼻子眉毛眼睛看清楚了,我和那个人长得像不?”丰神玉连忙上下左右看了个遍,摇摇头道:“不像。”

大漠鹰飞一拳敲在他脑门上,道:“没见过像你这么呆的,一个人都认不明白。”丰神玉苦水往肚子里吞,心想:前辈,我都没见过您,从哪认起啊?‘雪峰老人’和加漠也十分惊诧,忙问丰神玉道:“孩子,你怎么就给那人骗去了?”丰神玉哭丧着脸,道:“那个老人会‘妙手仁心’的功夫,我就以为他是了。”

大漠鹰飞顿时没词了,他咬着牙,无语了许久,道:“然后呢?”丰神玉一五一十道:“然后我就把您的船票给他了。”“哼!”大漠鹰飞猛地一跺脚,对二友道:“哪个兔崽子冒充我了?教他点本事,他都会欺世盗名了!你们说是邵邵还是小休啊?”雪峰老人捋捋卧蚕眉,慢慢道:“这都说不准,你的徒弟你自己最了解。”加漠道:“他们定不是故意为之,你就宽心吧。”

流夜对丰神玉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线索?”丰神玉想了想,道:“有了。那位凤可宫主要我传话给你,说什么与你相约之人已到登州,到航船上碰面。”流夜一听,心里立刻亮了起来,又问:“那位可宫主什么模样?”丰神玉道:“戴着面纱,看不清。挺苗条,挺秀气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流夜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他当然知道这位可宫主定是潇萧无疑,想她平安到了就好,而另一位便应是耶律休哥了。

话说流夜本来与潇萧约在襄州会合,不曾想半路杀出个‘三圣’,雪峰老人喜遇弟子,听说流夜也要去瀛洲,力邀同行。流夜从未向师父提起潇萧,不便开口回绝。这三个老人连哄带骗就把流夜诳住了,带着他到处转悠,可怜流夜连个信都捎不出去。四个人玩得久了,耽误了行程,故比潇萧他们还迟来。

言归正传,流夜既解了迷,就对大漠鹰飞笑道:“师叔莫急,我想应是小休师哥。”大漠鹰飞奇道:“你怎么知道的?”流夜不说潇萧,只道:“我猜的。”大漠鹰飞闻言,瘫坐在椅子上,道:“小夜,你这叫什么理由?”雪峰老人一边扎胡子一边说:“夜儿说的有理。你想想邵邵在家里陪爱妻,还是小休有时间出来。”加漠也笑着点头附和。

大漠鹰飞一拍脑袋,灵光乍现,他又跳起来,道:“我明白了。那个可宫主一定是小休未过门的媳妇,哎呀,一定是。”他说的沾沾自喜,流夜的脸色却一下子阴郁起来,心里怨师叔哪壶不开提哪壶。

丰神玉听得是完全不懂哪根弦搭哪根线。末了,大漠鹰飞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这事儿不怪你,是我的徒弟调皮,都是跟我学的。”丰神玉只明白是大前辈的徒弟干的,忙点点头,很诚恳地说:“前辈,那您的船票怎么办?”“呼。”大漠鹰飞才消的火气又冒了上来,他吹起山羊胡子,道:“你给我再整一张出来,必须得赔。”丰神玉为难道:“前辈,船票都是一人一张,要不我把本帮的船票赔一张给您吧。”

‘一叶知秋’加漠最善解人意,他见丰神玉难办,忙接过话道:“老鹰,别和后辈过不去。若你没了船票,我和雪峰也不领船票,陪着你便是。”大漠鹰飞听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道:“那哪成?因为我的徒弟大家都不去了?”雪峰老人大笑道:“老鹰,我们是‘三圣’啊,上龙舟这点事能难倒我们?”加漠道:“老鹰你喜欢玩,不如我们来打赌,看谁上游船的法子妙。”大漠鹰飞听了欢喜,道:“好啊,好啊,这个有意思,我也不用罚徒弟了。”雪峰老人自信满满,亦双手赞成。

于是只有流夜领了‘紫蜀带’,‘三圣’的‘紫蜀带’按加漠的意思先寄存在丰神玉手上,以防生变。一切交待妥当,四个人便鱼贯而出,就盼着登船的那天能早日到来。

来登州之前,流夜已先遣人预订好厢房,雪峰老人一个劲儿在二友面前夸他懂事能干,四人顺利入住‘福临客栈’。当晚,大漠鹰飞翻来滚去睡不着,他想起自己跑没的船票,又想想那个赌局,觉得胜算不大,于是越发厌烦起冒领的人。在床上滚到三更也没睡成,肚子却饿得咕咕直叫,他干脆起来找吃的。

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四顾无人,大漠鹰飞摸进客栈的厨房,揭锅开柜竟是颗粒无收,他拍拍自己不争气的肚子,只得到别处寻吃的。一个人摸黑到街上,他一眼就瞧见‘喜来登’那个大大的招牌,在红灯笼照映下格外喜庆,大漠鹰飞便兴致冲冲地奔这间客栈去了。

谁知他刚翻墙落地,钱黛养的大黑狗就开始狂吠,还没来得及点它哑穴,几个伙计抄家伙、点灯笼风风火火就赶来了。大漠鹰飞差点没气背,他低骂了声:“该死的臭狗!”转身找了个开着的窗户便往里跳,可真是狼狈。

他才跳进个屋子,里面的人影晃了晃,吓得大漠鹰飞忙不迭地扑上去捂住那人的嘴,低喝道:“别乱叫,要尊老爱幼。”那人果然听话不动了,等外面狗叫的声音小了,人声也散去了,他又挣扎起来。大漠鹰飞松开手,问道:“喂,哪里有吃的?”却听那人道:“师父,我是休哥。”

大漠鹰飞登时傻眼了,休哥忙点燃了蜡烛,看了个真切,笑道:“师父,您怎么会来这里?”大漠鹰飞和他小眼对大眼,足足瞪了半天,又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脸,猛地开骂:“死崽子,你……你偷师父我的船票,你……你!”休哥被捏得痛了,他抓住师父的手,试图让它松开,解释道:“师父,我是有原因的,您听我说啊。”

大漠鹰飞忽然撤回手,面露苦相,感叹道:“都是为师的错,为师没有好好教导你,还让你跟着学坏。”休哥听罢哭笑不得,打小他的师父就是这副模样,倒也让他在母亲的苛刻下有乐可言。正想着如何劝解师父,大漠鹰飞却停止了自言自语,抬起头甚是诚挚地对休哥道:“小休,我肚子饿了。”

幸好休哥已经习惯了师父的古怪行事,他面不改色立即叫来小二,点了份面条当宵夜。不消片刻,大漠鹰飞就捧着热乎乎的面条,呼噜呼噜地吃着很开心,之前的怒气早跑个精光,“小休,真是很好吃呀,你要尝一尝么?”休哥坐在他旁边,忍住笑道:“师父,您是饿了觉得什么都好吃,我不饿。”“哎呀,真的很好吃,你不吃我都吃光。”大漠鹰飞一边说,一边大口大口吞着面条。

等吃完了面条,不用休哥问话,大漠鹰飞自个儿把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最后他对徒弟道:“小休,你想去瀛洲的心情我很了解,可是你去了我可怎么办呀?”休哥怕师父又陷入自我苦恼的状态,连忙道:“师父莫急。都是我惹出的事儿,办法总会有的,我和潇萧都会想法子。”

听说潇萧真和休哥在一起,大漠鹰飞不由打了个寒战,他凑近休哥的耳朵小声说:“美丽的女人很可怕的。”休哥一笑置之,道:“怎么师父你也这么说?”“哼!”大漠鹰飞挺起腰板,撇了撇嘴,他又不想把被潇萧点穴的尴尬事说出来,便胡乱道:“为师是过来人,能不比你楞头青小子清楚么?”休哥更觉得有趣,追问道:“师父您是怎么过来的?潇萧是不是哪儿惹到您了?”大漠鹰飞连连摆手,涨红了脸,死活不肯说,他慌慌张张地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你小子快去睡觉。我明儿再来,你必须给我想好主意啰。”说完他一溜烟从窗户又跑走了。

急急忙忙跑回‘福临客栈’,夜深人静的,大漠鹰飞隐约听见有人在低声说话,他好奇心再起,偷偷潜伏在大树后面听,一看竟是流夜和丰神玉。大漠鹰飞唬了一跳,心想:哎呀,不好。流夜定是为雪峰头子作弊呢,我可不能便宜了他。于是他大喊一声,从树后面跳出来,冲着流夜就喊:“你作弊,我不服,我要告诉小老弟去!”

流夜正专心和丰神玉说事,冷不防见大漠鹰飞大喊大闹的,他顿时脸色大变,勉强带着笑,道:“师叔,您说哪的事儿?愿赌服输,天经地义。我和丰帮主叙旧呢。”大漠鹰飞瞪着他的小眼睛,死死的看着丰神玉,喝道:“你俩真没有串通作弊么?”丰神玉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反问道:“前辈,什么作弊啊?我和流夜兄就是闲聊。”

大漠鹰飞背着手,绕着二人转了几个圈,冷哼道:“谅你们也不敢。”说着又指指丰神玉,道:“特别是你,笨得找不着北,应该不懂得做这种无耻的事情。”丰神玉真是委屈极了,他张张嘴就想辩解几句,却被流夜拦住。流夜示意他先走,大漠鹰飞不肯,非要问明白。流夜笑对大漠鹰飞,道:“师叔,我们闲聊无事,您大晚上的不睡觉是为何啊?”大漠鹰飞被反将一军,他舔了舔嘴唇,确定没有面条的味道,振振有词道:“我睡不着出来转悠,你管得着?”

流夜一边使眼色让丰神玉快走,一边劝道:“师叔,都快四更天了。您还是早早安歇,明日也好备战赌局呐。”大漠鹰飞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悻悻道:“好吧,先放过你,明日再说。”这时候,丰神玉早走没影儿了,师侄二人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次日五更,大漠鹰飞便挨不住了,吹着夏日凉丝丝的风就奔休哥那地儿去了,要催他拿主意。老人家一大早出门活动活动筋骨,抖擞抖擞精神本是挺好的事,大漠鹰飞可不愉快起来。这时辰,路上行人不多,有一两个盯梢的,格外引人注目,更何况是大漠鹰飞这样的老江湖,他迅速发现有两个丐帮的弟子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严重打扰了他的兴致。

“呔,别跑,你们这些后辈目无尊长的!”两名丐帮弟子发觉行迹败露,掉头就跑。大漠鹰飞哪里肯依,几步便追上,将他们全点住了,拖到巷子里盘问。稍稍一究,两个后辈慌忙赔礼,说他们是奉帮主之命,打探奸贼耶律休哥的藏身之处。

不说倒好,一说大漠鹰飞火冒三丈,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赏了每人一记扣脑门,怒骂道:“宋人、辽人有什么分别,丰神玉就是个蠢驴!敢情宋人还入侵辽国呢,这账怎么算?”丐帮弟子听大漠鹰飞替辽人说话,心里自然鸣不公,回嘴道:“前辈,辽人扰境伤我大宋子民,烧杀抢掠无一不做,您怎么不评评理?”大漠鹰飞啐了一口,道:“总之,互不相欠。你俩好好给我站着,反省反省。”说罢,他转身自个儿走了,赶着见徒弟。

此时‘福临客栈’已开门迎客,大漠鹰飞也不敢翻墙,直接走正门。钱黛见他疯疯癫癫,身无分文,硬咬着不让进。再碰上休哥用假名住店,大漠鹰飞说不上这个人名,他一急之下,不情愿嚷道:“我来找我孙女,叫风潇萧的!”钱黛听他胡言乱语的,冷哂道:“那样的美人有你这样的爷爷?”嘴上虽这样讲,暗地里又遣人去问了。

潇萧习惯早起且浅眠,合住的女伙计一起床,她便跟着醒了,故亦下床梳洗,理晨妆。听闻有人来认她作孙女,潇萧便出来看看,见是大漠鹰飞,自然是吃惊。大漠鹰飞拉过她,真叫个千里寻亲热泪盈眶,孙女长孙女短的不离口,潇萧忙对钱黛说:“钱夫人,他是我爷爷。”然后就扶着大漠鹰飞进屋里坐。

谁曾想这大漠鹰飞一进屋立刻把潇萧给点了穴,嘻嘻笑道:“娃娃,上次你点我,这回换我玩了。”潇萧无奈地看着他在自己眼前做着鬼脸,道:“前辈,上次晚辈不是故意冒犯,给您赔罪,您快解了我的穴道吧。”大漠鹰飞不理睬她,在屋里找出了些花生吃。潇萧又道:“前辈,晚辈再不敢任性了,再不敢班门弄斧了。”大漠鹰飞瞥了她一眼,端起桌上的茶水喝了几口,道:“我才不是鲁班呢。都是你害得我被邵邵骂,还被小月月揪耳朵。”阴风堡后来的事情潇萧都不知道,她一时无言以答。

大漠鹰飞见她不再说话,便觉得闷,逗她道:“如果你答应给小休当媳妇,我就解穴。”潇萧怔了怔,道:“前辈,您还做逼亲的事儿?”大漠鹰飞立马语塞,他抓耳挠腮,半怒道:“你还拿那件事儿烦我!”潇萧笑道:“不说这事儿也成,那我不帮你想办法坐龙舟了。”大漠鹰飞睁大了眼,抽抽鼻子,急得跳上跳下,半晌道:“我最讨厌人家跟我讲条件了,小休会帮我想法子。”潇萧更是笑,道:“我也最讨厌人家跟我讲条件了,还以大欺小,传扬出去多不好听啊。”大漠鹰飞狠狠地跺了跺脚,伸手把潇萧的穴解了,骂道:“你好奸诈,娃娃你欺负我。”

潇萧微微一笑,上来给大漠鹰飞捶背,劝道:“前辈您别生气,我待会儿叫厨房给您做好吃的。”大漠鹰飞哼了一声,道:“吃吃吃,你以为我就懂得吃啊!”潇萧不答话,径直走到门边,叫来小二,报上几样菜名,都是大漠鹰飞没听过的,把老人喜得合不拢嘴。潇萧才回头,大漠鹰飞又赶紧摆出气呼呼的模样,转过身去。潇萧全看在眼里,她忍不住偷笑,在一旁坐下,道:“前辈,我们冒领了您的票,当然要帮您想办法了。经过昨一夜,我倒是有了个主意。”大漠鹰飞仍是背对着她,却竖起耳朵听了。

潇萧绕到他跟前,蹲下身道:“前辈,您到时藏在大木箱里,我们把您抬上船,就说是行李,如何?”大漠鹰飞挤出一丝笑容,道:“嘿嘿,还不错,娃娃你聪明。”他心里早乐开花了,这主意好玩,够带劲,还有人抬,太合他意了。他这一乐,可把丐帮要抓休哥的事全抛脑后了。

在潇萧屋里待了一会儿,大漠鹰飞又跑去看休哥,把潇萧的主意一说,休哥自是赞成。于是大漠鹰飞欢天喜地的回到‘福临客栈’,只等着上船。迎头正巧遇见加漠,加漠见他如此笑逐颜开的,不由笑道:“老鹰什么事把你乐的?”大漠鹰飞忙示意他小声说话,道:“我有办法上龙舟了。”加漠浅笑,道:“甚好。你和雪峰都着手准备,我也要出门试试运气。”说着,他慢悠悠绕出门去,诚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却说雪峰老人和流夜此刻正在登州衙门里吃茶。他俩一早便往衙门走,要见本地父母官周长庚。守门的衙役不让进,雪峰老人毫不客气,也懒得求情,袍袖一挥如行云流水,瞬间击倒七八个衙役。吓得这些小兵惊慌失措地关上府门,拿来五六个圆木头死死顶住。雪峰老人见状,勃然大怒,他两手向前一推使出‘赤炼天罡掌’,真好似河东狮吼,震得那府门吱呀呀的颤抖,迸裂开来,圆木头也尽数折成两半。衙役们如同见到妖魔鬼怪一般,哭爹叫娘的去通报周长庚。

雪峰老人的武功在‘三圣’中不像大漠鹰飞般精妙,不似加漠般通达各术。他的内力修为最深厚,自创‘天罡正气’,将热冷两道真气杂糅,融会贯通,招式气象万千;至于兵器,以剑道为佳,便也是将‘天罡正气’与剑合一,威力迅猛。

“夜儿,我们进去!”雪峰老人满脸不悦,不请自入。流夜寸步不离,连忙跟上。那些个衙役屁滚尿流地到内厅通报,周长庚正招呼钦差大人苏士儒进早饭,见属下冒冒失失闯进来,很不高兴,站起身板着脸训道:“你们怎么能对钦差大人这么失礼!”话音刚落,他就瞧见雪峰老人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圆凳上,张口结舌道:“大胆刁民,你……你敢擅闯府邸?”

雪峰老人在他跟前站定,甚是不屑,只是冷眼看着,一声不吭。流夜稍稍抱拳失礼,开口道:“周大人,你的属下不准我们进来,我们只有自己进来了。”周长庚见流夜比较客气,胆子就大了一点,正襟危坐,问道:“真是刁民,有事请击鼓鸣冤,本官自会审理,快来人把他们送出去。”

苏士儒是位刚上任的新官,蒙皇上器重,一心要做些事迹,他忙打断周长庚的话,对流夜道:“你有何冤情同我讲。”见周长庚哑口无言,流夜便知苏士儒官位更高,他半跪道:“大人,这位周大人倒卖去瀛洲的船票,哄抬票价,致使千金难求一票,我等请大人裁断。”苏士儒听说有这样扰乱民生的事情,便问那周长庚:“可有此事?”周长庚低头转了转眼珠子,忙道:“下官冤枉,全然不知情啊。卖票的事情下官交给一个外侄叫张贵山的去做。”说完又对衙役们义正辞严道:“张贵山人在哪?你们把他给我抓来审!”

有个衙役赶忙偷偷向周长庚使眼色,被雪峰老人瞧见了,雪峰老人踢了他一脚,喝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那衙役苦着脸,道:“张少在如意赌坊赌钱呢。”苏士儒冷笑一声,看向周长庚。周长庚吓得冷汗直冒,搓着手,指派道:“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抓来!”衙役们领命慌慌张张地去拿人。苏士儒则请流夜和雪峰老人吃点心喝茶,让周长庚在边上伺候着。

时候不大,衙役们抓回来一个鼻青脸肿的泼皮模样的人。周长庚也不审问,直接叫人吊起来,亲自拿柳条抽得他嗷嗷直叫,跟杀猪似的。苏士儒让打了一阵,就喝令放下来。张贵山求爷爷告奶奶,磕头如捣蒜,央道:“各位祖宗,小侄知错了,再不敢拿船票当赌注了。”

这般荒唐的事都有,苏士儒可坐不住了,骂道:“赖皮泼户,倒卖船票不提,还敢拿来赌,天理何存!”张贵山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道:“草民罪该万死,但是约我赌的老头子实在厉害,连赢我十局,换走了一张船票。”

苏士儒更是怒不可遏,即刻派人从张贵山家中搜出‘紫蜀带’十多条,并将他收押入监。罚周长庚停发俸禄半年,降职一级,所列罪状申报朝廷,着予批准。官府本规定‘紫蜀带’十两银子一条,超出部分皆属赃银,共缴获三十万两,封入国库。此为后话,为百姓称颂。雪峰老人自掏十两白银买了条‘紫蜀带’也便罢了,不管评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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