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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啸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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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看小说的亲们,请多给我留言吧~~~~~~~~~

这里实在太冷了!  渊落如约将潇萧送回日啸山庄。崇山峻岭之中,有庄拔地而起,与天齐高,与日同辉,是曰‘日啸’。盘踞太白,终南二山,依山势而建,覆压百里。两山之间,岩壑清幽,云雾缭绕。复道行空,长桥飞架,气贯长虹。庄内楼台叠起,各抱地势。回廊蜿转,若带翩翩。花团锦簇,异香漫漫。珍奇之草木,入眼皆是。莺歌燕舞,更添生趣。流瀑怪石,交错相通。行走其间,神游冥迷,不辨西东。

两人将至太白山脚,渊落便勒住马对潇萧道:“我送你到此吧,再走几步便会有人接你。”潇萧道:“先生都已进了日啸地界,何不让潇萧尽地主之谊,也好答谢先生救命之恩。”渊落道:“你我之间不必言谢,日后再见之时或许还要你费心呢。”转瞬间,渊落凭空消失在潇萧眼前,潇萧看的是难以置信,只觉一阵风向东吹去。风中传来渊落轻轻的声音:“苓,再与你相遇,等了千年也值了。”潇萧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她什么也记不起来。

走了几步,真有人来接潇萧。日啸在太白山脚总有设点迎接来庄的人,有人来接并不是奇怪的事。可是,接她的竟是日啸的大管家誉瑞。潇萧认得他,但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师娘常常会提起这个人,说他办事踏实,最让人放心。大管家亲自来接她?他平常不管这事的。而且他怎么知道她今天到庄?潇萧心里疑惑。

誉瑞命人搬来下马石,潇萧乖乖下了马,立刻有其他人替她牵过马去,再换上一匹新马。誉瑞向潇萧作了个揖,道:“欢迎三小姐回来。夫人在内厅等您多时了,请您随我去见她。”潇萧听他一个长辈对自己说话毕恭毕敬的,心里惭愧,忙道:“大管家您太客气了,对我不要用敬称。我就跟您去见师娘。”誉瑞道:“三姑娘的话,老奴记下了。请上山吧。”要上日啸山庄,只有一条路可走。坦坦大道,直达庄门。潇萧心想:师娘急着要见我,定是要问流夜的事。我毫不知情,怎么回话呢?

山道上,两匹骏马飞驰,一盏茶的时间,山庄的大门就出现在二人眼前。正门三间,栗色的门面,门栏上雕着日月星象的图纹,不着朱粉。黑色大理石立于门边,上边刻着 ‘日啸山庄’四个大字,用丹砂渗过,艳如骄阳。左右围墙高砌,皆选用水磨砖,下面用鹅卵石垒了一圈。潇萧正要下马,却被誉瑞拦住。“三姑娘,夫人交代过,要我们走偏门。请姑娘行个方便吧。”潇萧一愣,随即道:“大管家带着我走就是了。”

日啸分东西两个偏门,誉瑞带潇萧走的是西偏门。窄窄的偏门,离西交厅较近。西交厅为日啸内厅之一,是庄主明公岳特别留给他的妻子楚舒晴使用的。至偏门前,誉瑞潇萧翻身下马,有仆人将两匹马牵往马房。

现在是隆冬时节,日啸今年的第一场雪早过几十天了。这几日,雪下得比以往都猛,风刮得也大,地上厚厚的雪铺了一层又一层。天气虽冷得厉害,但潇萧心里却是暖暖的。算来自己离开日啸在外将近一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看眼前景色依旧,自然感怀。仆人们低头打扫积雪,丫鬟婆子忙里忙外的,手里端着漆盘,盛着水果,新衣,在厢房里进进出出。还有人踩着梯子,正在结彩带,挂花灯。

潇萧心想:眼下离元年还有一段时间,怎么这么早便开始准备了,似乎比往年更热闹呢,连客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难道有客人要来吗?誉瑞催潇萧快走,仿佛生怕别人看见她似的。所幸的是,下人们忙得很,还真没人注意到潇萧。

沿着环廊,直直往前走,穿过个小花园,便到了西交厅。誉瑞示意潇萧进去,自己则在厅外把风。西交厅不大,四四方方的。一面江风迎翠柳的屏风之下,暖炕上摆着几张桃木交椅,搭着红色的毛织垫子。旁边放着楠木雕花小茶几。窗边高几上摆着个缠枝牡丹纹梅瓶,斜斜地插着新摘的几朵梅花,幽幽一股暗香。潇萧刚进了厅,一旁的丫头便递上个白瓷玉扣盖的小茶杯给她。按日啸的规矩,若晚辈许久不见长辈,再见面时是要敬茶的。

潇萧正要接过茶,楚舒晴抢先一步对那丫环道:“玄机,这繁文缛节的今个儿就免了。你到外边和誉瑞一起守着吧。”玄机应了声,便退出厅外,掩好门。潇萧怔怔地看着她的师娘,师娘和以前一样,总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她,那样的和蔼可亲,让人想永远依偎在她怀里。

楚舒晴坐在桃木交椅上,身穿一件褚黄色棉袍,手里抱着个银灰色兽纹小手炉,膝上盖着一条撒花青缎的皮袄。她只简单的梳了个式样,将头发挽成个髻子别好,不带首饰,未施脂粉,却是容光焕发,不像个年近四十的人。潇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喉咙被堵了似的,心里纵有千般情也说不出一句来。

楚舒晴笑笑的,从椅子上站起,走过来拉住潇萧的手道:“见了师娘连话都忘说了?瞧你手冰得。”说完,就将小手炉塞到潇萧手上,让她挨着自己在炕上坐下。潇萧抱着小手炉,偎着师娘,感觉特别幸福,仿佛像儿时一样。那时师娘常常会到幽林小筑看她,搂着她,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

楚舒晴摸摸潇萧的头,道:“你身上这件紫色毛毡做工倒是细致,花纹也不像我们庄里的。”潇萧眼敛微垂道:“毛毡是个高人买给我的。”楚舒晴道:“你果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潇萧低头道:“师娘,流夜他……,我不知道他在哪?”楚舒晴道:“潇萧,你怎么和师娘生分了?万胜楼的事我和你师父早就知道了,已经派慕天过去打点了。夜儿找不到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他不久就能回来。那些人不敢把他怎样。”

潇萧道:“流夜一定要回来的,我会等他回来。”楚舒晴道:“你有这份心,夜儿知道了准会跑回来。说说那个送你回庄的人吧。你觉得他是高人?”潇萧道:“他叫渊落,不是中原人。他知道好多关于我的事,连我小时候的事竟也知道,师娘这不很奇怪吗?而且他轻功好的不得了,胡琴拉的也动听。”

楚舒晴蹙眉道:“江湖上有这种奇人?我倒真不知晓。塞外也没有叫渊落的人物。”潇萧道:“不过他是个好人,待我可好了。”楚舒晴笑道:“对你好的便是好人,你的想法还和小时候一样呢。”潇萧道:“除了有点怪,他真的是好人,师娘我不骗您的。”楚舒晴抱紧她道:“好,好。潇萧说他是好人,他就是好人吧。”

潇萧又把寻宝的一些事说于楚舒晴听,楚舒晴道:“看来离庄两年我们家潇萧学会了许多东西呀。”潇萧道:“都是流夜帮着我,我懂得很少。”说起流夜,潇萧眼眶便红了,她赶忙低下头去,不让师娘看到。

这时,鱼玄机进门道:“夫人,禾香斋的午膳已摆好,老爷传话来请您和三小姐过去用膳。”楚舒晴道:“告诉老爷我们马上就过去。你和誉瑞也下去用膳吧。”说完她牵起潇萧的手道:“我真是没记性。乐着和你唠嗑,竟忘了你还未用过午膳,早饿了吧。师父今日要特意为你接风呢。”潇萧着实吃了一惊,师父平日里不太爱见她,也不教她任何武功,今日竟要亲自替她接风?住在幽林小筑的时候,师父只来看过三次。在这山庄之中,潇萧最不熟悉的人就要数她师父明公岳了。

楚舒晴携潇萧出了西交厅后门,穿过个小花厅,来到用饭的禾香斋。碗筷早放置妥当,菜也上了一部份。禾香斋里只有明公岳一个人,他坐在正席的位置,正等着她们俩。潇萧偷偷问楚舒晴:“师娘,怎么不见大师兄?”楚舒晴道:“行笃替慕天出门买物料去了,这几日就能回。”

其他人都不在,于是楚舒晴让潇萧坐在明公岳的右边,那原是流夜的位置,自己则坐在潇萧旁边。潇萧总觉得不自在,左一个师父,右一个师娘,心里局促的很。明公岳看着潇萧,半晌才道:“潇萧,你瘦了。”潇萧听师父这么说话,不由轻松许多,答道:“多谢师父关心,徒儿本来就偏瘦的,不碍事。”明公岳道:“你一直都很乖巧,不让我和你师娘费心。时间过得快,一下子长成大姑娘了,比小时候还要漂亮。”

潇萧听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脸又红了。她心中惊奇:“师父今天真是与往日大不相同,第一次说了这么多话,还称赞我。”越这样想着,潇萧越是感伤,她抬起头,要好好看看师父。一年未见,师父竟老了太多,两鬓开始泛白,脸有些浮肿,精神更是大不如前,两眼无光的样子。潇萧心想:岁月不饶人就是这个意思吗?师父身子向来很好,怎么会突然老得如此快?是因为流夜的事?楚舒晴道:“潇萧,别愣着。喜欢吃什么尽管夹。我还吩咐厨子熬了红枣莲子给你喝呢。”潇萧点点头道:“谢师娘打点,我们一起吃吧。”

午膳丰盛,全合潇萧口味。楚舒晴见潇萧吃的多,很是高兴,道:“日后就让这厨子专门做菜给你,多滋补些。”明公岳没有再多说话,偶尔看看潇萧,又瞧瞧妻子,那两个人聊得不亦乐乎的。午膳过后,侍女端来痰盂,潇萧照例漱了口,擦了把脸,觉得有些疲倦,便要回她的‘水云间’去休息。

明公岳突然道:“潇萧,你不必回水云间了。年边这段时间,你就搬回幽林小筑。”潇萧愕然,身子微微发颤。她十二岁时便从幽林小筑移居水云间,现在师父又要让她搬回去。这是何道理?楚舒晴接过明公岳的话道:“潇萧,小筑已经布置妥当了,水云间里的东西都搬到那了。你先委屈一段时间,只是暂住而已。”潇萧问道:“我还是和王嬷嬷一同住吗?”楚舒晴道:“王嬷嬷年纪大了,腿脚不灵便,前年让她回家养老去了。我把玄机拨给你,那丫头很勤快的。”潇萧听罢,默默不语,许久道:“师父,师娘,庄里发生什么大事了?让我留下来吧。我要帮忙。”

楚舒晴从没见过潇萧这样认真地望着自己,虽然她很坚决,可是哪能由着她呢?看看身边的老爷,他正看着潇萧,目光闪烁不定,思绪早飘远了。楚舒晴对潇萧一笑,道:“傻孩子,没头没脑的,有什么大事呢?前些日子下了几场大雪,把水云间压坏了,有几处要修葺。”潇萧心里虽然仍有疑惑,但不再追问,恭恭敬敬道:“徒儿明白了,先行告退。”就这样,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风潇萧再次住进幽林小筑,从日啸山庄失去踪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三小姐回家了。

次日,宫行笃与容慕天先后都回到了日啸。宫行笃住的是‘琅玡坊’,与容慕天居住的‘尚旌楼’仅隔一个院落。出门奔波了五六天,采购完毕归庄,宫行笃此时正坐在茶几边上品茶,翁婷韵陪着他,问道:“行笃,这普洱茶合你口味吗?”行笃道:“普洱配松山泉水,味道甚是醇香。再说,这是你亲手为我泡的茶,怎么会不好喝呢?”

翁婷韵嘴上道:“你又乱说话了。”,心里却欢喜不已。自武林大会后,她和妙嫣便一直住在日啸山庄。庄主和夫人待她们极好,一点也不生疏。养伤期间,宫行笃细心照顾她,熬了许多珍贵药材给她补身子,那些内伤早就治愈了。她本不该再住下,可是楚舒晴说什么也不放她走。宫行笃又乘机向她提亲,让她芳心大乱。

在妙嫣的强势压力下,亲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先定了下来。南方的父亲来信说只要她自个儿满意便成,他等着喝喜酒,不过要招赘行笃。原想宫行笃不愿离开日啸,结果他仅考虑了一天就答应了。庄主和夫人竟也不反对,拱手将日啸的‘右臂’送给翁琴阁。两家的喜事顺理成章的谈妥了,翁婷韵仍感觉像做梦一样。当然,她选定了行笃做夫君,两个人相处时间越长,感情越好。像这种有缘有份的美事,别人求都求不来,她又岂能错过?翁婷韵想着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不禁莞尔。

琅玡坊的门被猛地推开,容慕天神色焦虑的冲了进来。见了宫行笃,他劈头就问:“江湖上的传言你听说了没有?”宫行笃道:“什么传言,你别急慢慢说。”容慕天道:“我哪里静得下来,外头都说师妹不在人世了!”宫行笃一听,连忙把茶杯放下,道:“人言可畏,但不足信。”容慕天急道:“非空穴怎能来风?流夜和师妹出事近一个月,我去成都明察暗访的,竟毫无蛛丝马迹,越想越奇怪。”

翁婷韵见他心急火燎的,安慰道:“明公子和风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罹难的。”容慕天长嘘一声,道:“大嫂,要是你在翁琴阁,有那些道具一算,不都完事了。我哪还会干着急。只好先借你良言一用咯。”宫行笃道:“我们不如去问问师父,也好商量个对策。”容慕天一拍脑袋,“还是师兄高明,我怎么会忘了师父?快走。”两人连走带跑的直奔东交厅。

翁婷韵见两人行色匆匆的背影,也不由担心起潇萧的安危。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翁姐姐,人家才刚离开,你就想念啦。”翁婷韵不用抬头也晓得是谁,没好气道:“妙嫣,你害不害臊啊?尽提这种事。”姜妙嫣笑道:“刚才姐夫走的急,姐姐不挂念才怪呢。出什么事了?”翁婷韵道:“江湖如今盛传潇萧流夜蒙难,我正犯愁呢。”

“竟出这等事!”妙嫣一听,顿时笑意全收,气不打一处来:“何人造的谣,比那偷袭更可恨!”翁婷韵不解道:“嫣儿,怎么这样说?”妙嫣道:“姐姐怎的不解这意思?风姐姐出事本无多少人知晓。现在有人故意放出风声来,把好端端的江湖搅得不太平。想扳到日啸山庄的人不在少数,今一人揭竿而起,定有人尾随行动。日啸不就危险了吗?”

翁婷韵道:“造谣生势,的确会怂恿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只是谣言有几成可信?”妙嫣杏眼一挑道:“死也不信。我一直住在日啸就是为了等风姐姐回来。谁要真敢害了她,古灵堡就和那人没完!”翁婷韵道:“希望明庄主早日查个水落石出,逮住凶手。”妙嫣道:“流夜的父母厉害得很,姐姐你不用操心了。我只盼风姐姐能赶上你的喜筵。”

明公岳和他妻子这时都在东交厅里。宫行笃和容慕天不等守门的通报就进了厅。明公岳见两人神情紧张,便猜到他们的来意。容慕天耐不住性子,先道:“师父,流夜和师妹至今未归吗?”明公岳摇摇头,道:“我和舒晴还在等你的消息呢。”慕天低头道:“弟子无能,查不出幕后主使,少主和师妹全无消息。请师父恕罪。”宫行笃道:“江湖上流言蜚语甚多,说少主和潇萧逝去了。”

楚舒晴一听,气得拍案而起,道:“定是有人公然向我们挑衅,又散布流言,居心叵测。我和你师父怎么会轻信呢?只是照眼下的情况看来……”忽的她语带哽咽,竟泪如雨落。明公岳见妻子伤心至此,忙为她拭泪,安抚道:“晴儿,无聊之人乱嚼舌根子罢了,你无须理会,切莫伤心啊。”楚舒晴哭得更凶:“老爷,流夜是我们的独子,想他遭遇不测,如何不剜去我心头一块肉?潇萧,那么乖巧懂事的孩子,若也随他去了,我真不活了!”

容慕天素来最怜惜小师妹,见师娘哭得泪人一般,心里越发酸楚,泪水止不住也开始打转了。宫行笃拍拍慕天的肩膀,无奈的叹气,心想:师娘从不逊色于男子,今日哭得撕心裂肺的,真叫人心寒。

一时间东交厅愁云惨淡,四人无言相望。楚舒晴慢慢止住哭泣,宫行笃才道:“日啸十几年来相安无事,现在遇上麻烦,只怕敌人不会善罢甘休。徒儿愿再和师弟下山彻底调查一番,替师父师娘分忧。”楚舒晴从丈夫的怀里抬起头来,用手巾擦擦泪痕。宫行笃隐约觉得师娘嘴角漾起笑意,又不像是赞许的意思,他心头一紧,不解其意。

明公岳摆手道:“行笃,你婚期将至,应多陪陪翁姑娘才是。庄上的事我和你师娘能应付得来。”明公岳尚未说完,宫行笃已双膝跪地,磕头道:“师父,庄上发生这般大事,弟子义不容辞。婚期可延,此事绝不可耽搁。”容慕天不方便开口,看着师娘的态度,心想:“师娘那么担心流夜潇萧,一定会同意的。”

不料,楚舒晴道:“此言差矣。订下的婚事怎好延迟?若在此时为你主婚,一来冲喜,少些晦气;二来显我们不畏大敌,让敌人自乱阵脚。再说那些个婚礼用品慕天早买齐了,新房也布置好了。喜帖前些日子全都发下去了。行笃,你就听师父的吧?”宫行笃错愕,转头看向容慕天,只见师弟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师父师娘竟自己做主发了喜帖,连师弟也毫不知情。想那师娘何等精明,凡事尽算在点上,我听从就是了。”事已至此,宫行笃明白多说无用,便应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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