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这张的内容提要想得我很抽搐……
本来是想把司马檀写成一个阴沉的的家伙,结果变成现在这样了……
祝东风倒是越来越像反派了……OTZ跟我最初预计的越来越不同==这爱情戏也是越来越遥遥无期……我对于男主到底是谁还要进一步好生考虑…… 我离开司马檀的书房,正不知道做什么,却听见后院传来凄厉至极的惨叫,等我反应过来,本能已经把我往那个方向带了。
尸体。
倒卧在那里的是我认识的丫鬟和仆人。而眚翁——他本来遮住眼睛的黑布已经掉了下来,懒洋洋地挂在脖子上,玉石一样的眼睛毫无焦距,我这时才注意到,如果不是那些多年未除的胡渣阻碍了对他年纪的正确认识,他至多三十五六岁。
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他“看”向我的方向。
“司马家的人……”他缓缓地说,“通通该死!”
人类怎么可能有这种速度?!我只觉得肩上一紧,已被他生生抓住,刹那间我竟然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无比的仇恨和愤怒,以及可怕的杀意。我膝盖一顶,直接踢向他的要害,趁他吃痛,挣脱了他的掌控。嘶啦一声,袖子已经被扯断一截。
冷汗从我额边滑过。眚翁像是受伤的狮子,我们静静地对峙着,等待瞬间的捕杀。
他的影子一晃,转眼已在我面前,我尚来不及惊讶,脖子一紧,被他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那双手好像铁箍,我拼命地掰着他的手,却毫无效果,只觉得呼吸困难,无处使力。
真要死在这里吗?
忽然,那铁箍松开了。涌入的空气让我坐在地上猛烈地咳嗽起来,抬头看见十步以外,司马檀的青色长袍。他先是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我,那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跳动,却又埋藏着不可言状的悲哀。我听见上头眚翁的声音:
“司马檀……司马檀!”那声音居然也是如此复杂,恨极、怒极、恸极、喜极,好像要把司马檀扯碎,又好像要紧紧拥抱他。
司马檀却是猛地出手了。上次他自黑无常手下救出我,我尚能看到他拔剑,今次却只看到一道白光,而眚翁一双肉掌对上那刺得人耳畔发疼的剑风,竟也势均力敌。好厉害……我在心里感叹。想必司马槿想的也与我相同,她本已拔剑,此刻却无计可施,估计是明白自己若贸然相助,反而会成为她二哥的累赘。司马檀和眚翁武功本是在伯仲之间,但此刻眚翁却是多了股疯狂之色,一招一式尽是拼命,众多被惊动的侍卫无人敢前,司马槿诸多保留,渐露支拙。
眼看眚翁已要得手,一道掌气拍入。起初我并不觉得这道掌气有何非凡之处,软绵绵的,又甚是缓慢,不,甚至慢得有些不正常,忽然那斗成一团的两人就被这又缓又慢的掌力分开了,司马檀退了两步,唇角滑下缕殷红的血来。
他看向来人,叫了声:“爹。”
那人正是司马辰,我心中大惊,那二人的武功已使我诧异无比,可司马辰平凡无奇的一掌,居然有如此威力。
眚翁突然狂笑起来,那声音极度凄厉可怖,我只觉得浑身寒毛都立起来。眚翁纵身一跃,便飞出了围墙,只是那笑声却宛如梦魇,久久不散。远远听得几章断句传来:“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 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司马檀却似呆住,直到他父亲向他走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最后却直直看向司马辰。
“爹。”他又唤了一声。
“啪!”司马辰毫无关切之色,反手给了他狠狠一记耳光,那张保养良好的脸上掩不住怒容:“孽子!若非今日之事,你还有多少事要瞒着我!”
司马槿冲上来扶住司马檀,哭道:“爹,二哥已经受伤了!”
“那是他自己造的孽!”他的目光扫向我,道:“来人,把这奸细押入牢里。”
“爹?!她什么都不知道!”司马檀摆脱司马槿的掺扶,却突然看见司马辰身后的中年男子,“戴大叔你?!”
戴总管不敢看司马檀和司马槿,只是径自低着头。
“若不是戴总管告诉我,你还真不知道这司马府的主人是谁?哼,通通反了吗?只怕你还没被这狐狸精迷住,我司马府已是死伤殆尽!”
我突然觉得很滑稽,狐狸精这个词,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在我身上,而且还是和司马檀扯在一起。
×××
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从一个噩梦里面醒过来,却惊讶地发现原来梦境之外他已一无所有——除了无休止的恨和怒。
他还记得歃血为盟,同生共死的誓言;还记得指点江山,畅谈理想的豪情壮志,原来只是一场权力的欺骗罢了。耻辱,耻辱就像这刻在他身上让他忘掉一切的毒咒般纠缠着他。
“月陛下,在下等你很久了。”一个人拦住了他,黑色的袍子,青铜的面具,“在下修罗道道主,不知陛下可愿往太师别府一叙。”
眚翁就是海青失踪多年的月,他冷笑:“华银钏,你想向我卖人情吗?”
华银钏取下面具,唇角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不敢,我主只是想提供陛下一个实现心愿的捷径罢了。”
“肖擎苍当年屠尽我海青十五城,现今竟是回头求助我这个废人吗?”
“陛下说笑,若是海青第一勇士能称做废人,天下欺世盗名之徒岂不是个个都需横剑自刎?当年之事,陛下与太师各为其主,太师也是无奈而为之。而今大势已变,太师与陛下合作之心,天人可鉴,陛下既不愿随思茫回海青,又何必舍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月本是一脸嘲讽之色,猛听见“思茫”二字,浑身一震,竟是嗫嚅不能言,他双目一阖,两行清泪在脸上划出很长很亮的口子。故乡啊,他的故乡,美丽的草原,悠扬的天琴,如果可能他多想回去,可是故乡已容不得他了。
思茫总是把人心想得太好。
月沉声道:“好,就随你去。”
华银钏知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心里却说不上欢喜,只是脸上依旧带着笑,道:“月兄,请。”
×××
我看着天花板上的壁虎发呆,草席很潮也很脏,这里是司马府的地牢,半个月以来,我就住在这里。本来是想蒙头大睡的,结果从屋顶上渗下来的水珠滴在脸上。
我最近是不是太不思进取了。
一心想保持距离,一心想维持淡漠,结果不但被一个目前行踪不明的医生动摇了人生信条,现在还遭受这基本上和人道主义绝缘的牢狱之灾——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人道主义就是了。司马辰当然没让我好过,但是由于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只能气得跳脚,看一个外表看来风度翩翩的老爷子气得青筋突起倒也有趣。后来他也腻了,最后干脆断了我的粮。拷问训练我受过,但是这不代表鞭子打在身上就一点都不痛,最要命的还是饥饿的感觉。我开始思考生吃壁虎的可能性,然后皱起眉来。
的确有点恶心。
咚的一声,我看见狱卒大哥就这样倒下了。然后窜进来一个黑衣人,蒙着面,他迅速打开牢门,对我说:“走。”
那也得我走得动才行,我饿得浑身发软,身上还有因拷问留下来的伤。我虽然不想这么窝囊,但这是时势所迫。
他叹了口气,将我背起来。
这个黑衣人是极为熟悉司马府的,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守卫,他带着我逃了出去。
城外那棵大槐树,夜里看上去阴气特重。他把我放下,从怀里摸出几个干面馍馍,道:“抱歉,只拿到这些。”我想我此刻的吃相一定不好看。他也不管我,走到槐树旁边开始挖什么东西,如果这时候有人经过,肯定会被这景象吓破胆。
当他挖出一个包裹时,指间上已沾满了泥巴,他把它递给我,道:“这里面有件男装,还有些碎银,应该够你支撑段时间,找个活儿,好好过日子,远离这一切。”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忧伤,好像总有说不完的伤心事,我说:“你这样善良的人,斗不过他们的。”
他一愣,笑了起来:“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但是,没法子呢,我毕竟是司马二少。”他扯下蒙面巾,正是司马檀,“还记得吗?我说你连眼神都伪装得很好。”
“记得。”
“那是因为我没见过有人将他的眼神都伪装成什么都不在乎的虚无。你是个好姑娘,白琅。”说罢,他便转身离去,再没看我一眼。
我下了一个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