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万岁!!北夔篇终于写完了!!接下来的舞台将转移到海青,思茫可以好好发挥一下了,咔咔咔咔!!说实话,现在剧情的发展已经跟我最早的设定大大不同了。而白琅顺利地被祝东风吃了豆腐==
ps.关于出现的地名,海青十部我用了龙生九子做为部名,而皇族的那个“䶮”(yan,上声),是“飞龙在天”的意思,来接白琅他们的那个纳加(那迦),则是印度教里的护法神,也是我们熟知的龙。至于落蕉,^_^,就是“落脚”的意思(殴),饮马则是想到“黄昏饮马傍郊河”。
顺便说一句,其实主角们的名字是没什么特别意义的……
题外话:19集大饼会某龙……那番谈判简直是逆天的强!!!素还真的智慧和口才简直是太可怕了……做啥人都不要做素还真的敌人,不然绝对死得很惨……这两部的斗智确实太牛了OMG膜拜……
7.10
问一下各位看官,觉得我这文的题目如何?因为有人说他看到题目就不想看下去了,建议我改名字(其实我自己倒挺喜欢的),如果大家觉得要改,该咋改呢?
入秋了,夔最南部的安息尚能感到夏日残留的热情,而北部的饮马镇,风已刮得人脸颊生疼,贴在土墙上的通缉令被风吹去了一角,瑟瑟发抖。回春堂的掌柜看了看清冷的街道,算盘打得没精打采——看着样子是不会有客人上门了。
吱啦一声,木门发出难听的声音,掌柜抬起头。来人背着光,待他走近看清脸,掌柜吓得“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这是个鸠族的青年,北地各族杂居,近日也有南玉的鸠族人过来,掌柜对他们那特异的紫发也算习惯,可这人的左脸几乎全毁了,可怕的伤痕绵亘在鸠族人特有的白皙肤色上,翻起的肉色皮肤让人想起被野狗啃噬过的死尸。
青年似乎习惯了这样恐惧的眼神,也不生气,淡淡道:“百部、川贝、葶苈子各三钱,再给我些阿胶补血膏。”
意识到自己似乎表现得太明显,掌柜忙低下头,应着“是、是”,急急转过身去抓药。
“掌柜的,向您打听下:到落蕉还有多远?”那人问。落蕉是海青十部负屃部的一个小镇,亦是从北夔出关进入海青的第一个镇子。海青十部,除王族所在的䶮部,分别为囚牛部、睚眦部、嘲风部、蒲牢部、狻猊部、狴犴部、螭吻部。海青族本是游牧民族,五百年前方在北疆草原建立了政权,统治方式较之华族大为松散,但也慢慢发展成草原上不可忽视的力量。八年前边境战争,夔太师肖擎苍单方面撕毁本已签下的和平协议,屠尽海青十五城,海青不得已向夔称臣,四年后,月王失踪,贵族作乱,实力已大不如前。
“年轻人腿脚快点,三天左右就能到了——只是……”那掌柜又看了看这个鸠族青年,“虽说瀚海关总兵司马大人刚刚调回京,但不知为何最近出关盘查特严。”掌柜压低了嗓子,对青年道:“特别是对鸠族人。”
“多谢。”青年人结果包好的药将银两交给掌柜,便不再多说,径自离开了。
“看他长成这样,怕是要被盘问一番了……”掌柜喃喃道。
饮马镇上唯一的客栈,就是这家名字俗到不能再俗的“悦来客栈”。
大堂里稀稀拉拉坐着几个行商模样的汉子,看那鸠族青年进来,面上都微微露出惊惧之色,又装作无事般转过头。小二硬着头皮迎上前,干笑道:“爷,您可回来了。”
“我家小姐的病怎么样了?”
“这……”小二面有难色,道,“大夫说,小姐还需休息,您不妨多住个几天,改明儿小姐病情稳定了再赶路。”
青年沉默半晌,道:“好意心领了。”他放了几锭碎银在小二手中,走上楼去。刚到房前,便听得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那小二的话他何尝不知,可惜多留一天,便是多一分危险。今日从回春堂掌柜那里听得的消息,肖擎苍已在瀚海关加强了防备,纵是改装,又撑得了多久——何况还有修罗道在暗中虎视眈眈。
他推开门,正看见白琅坐在窗边,手中拿着他取下的鬼面。
这个鸠族青年便是惑。而他口中的“小姐”,不是别人,正是祝东风。
自那日太师别府逃出不久,北夔各大城市都贴上了他们三人的通缉令,于是惑便取下那过于招摇的鬼面具,而祝东风则改成女装,成了“小姐”,而白琅依旧着女装,扮成丫头,连日来居然也蒙混了过去。但祝东风身有痼疾,行动甚为不便,连日逃亡,发作的次数却越发频繁了。
惑不悦地看着白琅,她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
祝东风强自撑起身来,笑道,“辛苦了,惑。”说罢又咳了起来,“想不到竟会在这时候发作……”
“主人!”惑连忙扶他躺下。
“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可想过自己也会变成累赘?”白琅斜睨了他们一眼,道。
“你不要太过分了。”惑沉声道。
“真是忠犬。”白琅笑了出来,“你倒是说说看,背叛友人的交托,又为了自己的目的逼杀信任自己的人,随后利用她去转移对手的注意力,谁更过分些?”
“你可以走。”
“走?忠犬兄,我不杀病人。”白琅微微一顿,“等他康复就说不定了。”
×××
看着惑可怕的脸色,我偷偷笑了,他实在是个单纯的人,虽然毁掉了半边脸,喜怒哀乐却都写得清楚,比戴着面具时的他可爱得多。我当然不会杀祝东风,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也清楚。
何况他现在是这个样子,我总算明白初见时他那股悲凉的美丽从何而来。从惑的表现来看,他的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尽管如此,他依旧谈笑风生,运筹帷幄,如果不是这次发作,我相信祝东风有能力牵制肖擎苍,说得自恋一点,打乱他计划的应该正是本人。
上帝总爱开命运的玩笑。
本来惑是想立刻带祝东风回南玉的,受打击后回老巢是动物本能。肖擎苍也明白这一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只怕还不到南玉,我们就会被半路截住。所以改走海青,准备从那里绕路回到南玉。我们三个的画像和司马檀的贴在一起,想到那个忧郁地笑着的青年——他,可是平安逃脱了么?
我甩甩头,现在我自身难保,哪里有闲心管他的平安?
去海青还有一个理由——思茫人在那里。当初他离开,正是因为祝东风给他看了失踪了的月王的信物。到这时我才明白思茫原来有一半海青的血统,而那个曾经差点杀了我的眚翁,居然就是思茫失踪多年的兄长,海青的帝王月。利用我,祝东风成功转移了司马檀的注意力;然后让思茫努力想办法恢复月的记忆和声音,从而利用他反噬司马家,肖擎苍便可以获取最大的利益。
可惜肖的野心远比祝东风想象得大。
“所以说,你这次的失败是因为你小看了肖太师吗?”惑去买药的时候,我这么问他。
“不全是。”他抬眼看我,“本来,我也没打算把这么多好处乖乖让给肖擎苍。月的失控,我知道司马氏不会善罢干休,会有人过来暗杀我这个幕后主使。届时便可以卖个消息给司马家,勾结南玉的罪名则可以扣在肖擎苍的头上。我唯一算错的,是你。”他露出个微笑,仿佛并不是在说一件生死相关的大事,“这一步错算,肖擎苍自然可以先下手为强,过河拆桥。”他无奈地摇摇头,“偏偏这身体又不争气……”每当说到他的病的时候,他总会下意识地放轻语调。“我想跟你道歉。”
“你根本没有道歉的意思,从头到尾你也没后悔利用我不是吗?”我打断他,如果是寻常女子,大概会被他“楚楚可怜”的模样打动也说不定,“你的野心,不会比肖擎苍小。不过,我无所谓被当成棋子。”
“哦?”他饶有兴趣地摸了摸下巴。
“我这个人报复心很重,被人打了一拳,就要十倍地还回去。不过,我也有条件……”我在他眼前伸出两根指头,“第一,我有权要求真相;第二,当危及我生命的时候,我会拍屁股闪人。”
“成交。”他笑得非常灿烂,“需要什么信物吗?”
正想说‘不’,脖子却被他一把勾过去,我失了重心,正想用手撑起床沿,祝东风的唇冷不防迎上,一个浅之又浅的吻印上来。
像春风一样温柔的吻。我的大脑大概有0.5秒停止了机能。
“这是什么意思?”我听见自己傻傻地问。
“如你所见,信物。”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
“哦。”于是我不管他,坐回到窗前,祝东风这个人,最好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去。隐约听到他仿佛说了句什么“啧,真没意思。”,我也懒得管了,你咳死了我也不会扶你一下的!
祝东风身体力行地实践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
而我再也不担心他的身体,所谓的祸害是要遗留千年的。
×××
瀚海关的守关士兵仔细地检察着过往出关的老百姓。上头刚刚来了命令,对每个人都要详细盘查。这种大冷天的,出关的人少了不少,北疆草原的冬季,打个喷嚏都能看见冻成冰的鼻涕!
“你们,站住。”士兵叫住了正要出关的三人。“你是鸠族人?”紫色的头发是鸠族人的标志。鸠族青年站出来,他试图露出个和善的笑容,扭曲的半边脸却越发地可怖了。
“是,我是陪我家小姐到落蕉去的。”鸠族人给士兵打个躬。看衣着的确是典型的家丁模样,他身后是个二十出头的丫头,眉间未脱稚气。她推着轮椅,轮椅上的女子着冥离,黑纱中面容看不真切,士兵皱了皱眉头:“这种天气,你们去落蕉做什么?”
“是去探望大小姐的,大小姐前年远嫁海青,我家小姐牵挂得紧。”
“只带两个随从?”士兵狐疑地看了看,又展开通缉令
“这通缉令画得真丑。”那小丫头对她轮椅上的小姐咬耳朵,却又说得十分大声,士兵有些尴尬:虽说是两男一女,但这并非不能改装,若出了差错,不是自己担得起责任的,他清了清嗓子,命令道:“你,把冥离拿开。”
“这位大哥,我家小姐尚未出阁,这恐怕……不大妥当吧?”
“既然敢只带两个随从去海青,我只是叫她拿下冥离,又不会吃了她!这是上头的命令。”那士兵道。
鸠族人还待再辩,却听那小姐轻道:“无妨。”
只见黑纱中伸出只雪白的手来,轻轻掀开面纱。只一眼,那士兵便呆住了,像被收去了魂一样。
如梅冷傲,如菊清雅,如荷脱俗,如牡丹娇艳,配上袭白衣,只怕是天仙下凡尚不及其一分之姿,莫不是遇上海青传说中的雪神女了吗?流传在海青牧民中的传说:每逢秋冬之交,雪神女会到草原上看望她远嫁雪峰神的姐姐,若是有幸见到她的容颜,将终生不受冻寒之苦。
“祝小姐!是祝小姐吗?”正僵持间,关外奔来一列队伍,皆骑着海青良马,后面则拖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为首一人,杏黄衫子滚雪边,配着五色彩珠项链,这是典型的海青贵族装扮。他滚鞍下马,快步走来,对那士兵道:“诸位华族大哥,这位是我家主人的客人,还请网开一面,我等也好向主人交差。”
那士兵这才回过神来,见有人来接,便也不疑有他,对那祝小姐道声“冒犯了。”鸠族青年将“她”抱上马车,一行人渐渐消失在草原的地平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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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看着这一行神秘的队伍,虽说没了他们我们出关会麻烦许多,但……这是些什么人?
我看看惑,他也是一脸警戒,寸步不离那载着祝东风的马车。
“白姑娘不必担心,我们没有恶意。”穿黄衫的人说,“我叫纳加。”
“你认识我?”我疑道。
“不,是叫我来接你们的人认识你,不光是你,祝东风大人、惑壮士,他也十分熟悉。”纳加说。
“思茫?”我轻声道。
纳加把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嘘”的动作,道:“他在落蕉等你们。”
落蕉在海青语里,是“凤凰落处”的意思。思茫他……真的在那里等我们么?“思茫他怎么知道我们会来?”我问。
“他是受到萨瓦尔女神保佑的人。”纳加认真地说。
萨瓦尔女神,正是海青信仰的智慧女神。
(北夔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