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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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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着时候差不多了,素环筝命人掩上窗,上了菜,同策儿坐在桌边自顾闲话家常,等珑眦与穆子惜一前一后进来了,却见两人神色各异,她不由怔了怔,笑问:

“怎么?小七又惹事了?”虽说是楼上,却也隐约听到一星半点的,料事情不大,严叔都未曾上来报个备,却不知,全因事出突然,珑眦取人性命不过就那么弹指一挥的功夫……

待知晓了事情始末后,素环筝微微蹙眉,倒也没怎么犯难,只吩咐策儿道:

“下去帮忙严叔把事情压住,顺便将人请到书房等我。”言下之意便是要亲自出面。

策儿迟疑着应了一下,望满桌子琳琅菜色,恋恋不舍的离了坐,临出门还不忘冲珑眦做个鬼脸,以示不满。

“小七你坐。”素环筝指指身旁空下来的位置,示意叫她入席。

“呵呵……”穆子惜浑身不自在的缩了缩,硬着头皮坐下,却很识相的没敢挨素环筝太近,心中忐忑的没话找话:

“我早前到这,听严叔说环姐姐在忙,可是打发了那姓古的麻烦鬼?”

“嗯,打发了。”素环筝应声看了她一眼,问:“知道我很忙,就在楼下自己找事做了?”

呃……穆子惜无言以对,想说事不关己吧,又觉责无旁贷,枉她自负机敏,此刻也只好讪笑连连,用起一贯的伎俩来,装傻卖乖。

素环筝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待要再说些什么,身旁却忽然泛起了熟悉气息,于是她光华内敛的瞳仁滑到眼角,就瞅见珑眦悠闲坐下,提壶自斟,正自啜饮。

她暖意盈盈的浅笑起来,也收起了整治穆子惜的心思,微一沉吟,只说:

“在我这吃个饭吧,我还有事要你交代。”说完,示意此时不必多说,便盛了小半碗粥,送到珑眦眼皮底下,扬扬下巴,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哪有才起来就空腹灌酒的?”她没好气的问。

“你眼前不就是一个?”珑眦撂下杯子,手中顺势被添上个羹匙,她脸上说不出是得意还是调侃,只惹得素环筝笑声连连。

穆子惜见此情状,没趣的摸摸鼻子,今天若不是沾了她宝贝的光,自然少不了顿训斥,想到这,她拿眼瞅瞅珑眦,暗道:

你才是罪魁祸首!

“想什么呢?”珑眦把一块剃好刺的糖醋鱼吞进肚子,见素环筝在旁若有所思,拄腮不语,便将最后口粥一股脑喝了,坐在那看人家。

良久,素环筝眨眨眼,醒过神来。她朱唇轻启却没说话,似笑非笑间一派风致嫣然,过了会儿竟带几分妩媚的朝珑眦挑起眉毛,犹如询问。

珑眦微怔,眼中渐燃起一丝热烈来……无奈此地不宜,只好克制的阖了眼,抿唇哼哼着,美人计也没用!人我杀了,我就装蒜你奈我何?果然,僵持了一会儿,素环筝好像明白什么似的,身子靠向椅背,柔柔叹息声,不再吱声,也不看她了。

穆子惜本在嚼咽一块香酥鸭,鼓起了腮帮子看得好生古怪,只又不敢贸然询问……厅间就此陷入沉寂,压抑得叫人连大气也不敢吐。她左看右看,再次甚有眼色的识趣走开,顺手掩上门扉。

“这孩子……”素环筝展了笑颜,很是词穷的将头靠在珑眦肩头,想了想,低低的道:

“即便被认出,也无需杀人啊。”

“你知,安于平淡何等不易,惟愿久长,我可不想就这么过到头。”珑眦撂下酒杯,伸长臂拢了她,暗道:

被认出不就玩儿完了?

她略侧头,就将自己下巴抵在了素环筝额上,满心愁苦的德行怎么看怎么不像那么回事。

“真心话?”素环筝含笑而问。

“真心话!”珑眦的下巴在她额前上下磨蹭,似在点头,悠悠轻语道:

“我可管不住自己,要是再涉江湖说不定……”

“管不住不要紧,还有我。”不愿就此深言了,素环筝将话抢过,灵动的美目瞟了她一下,继而笑道:

“别忘了,你还是我这儿挂了名的杀手呢?人在江湖有什么打紧,只要听老板的话。”边说,边来轻抚她头颈,又问:

“早前不是说买卖到了?今次到哪去?”

珑眦乐呵呵伸出根手指头晃悠晃悠,胡乱指个方向,也不知对是不对,全然不上心的模样,只叫素环筝无奈之极,就听她故意嘀咕着:

“还好挂名不是挂牌,讲好只‘卖艺’不卖身哦。”

珑眦一把声不大不小,正好能给身畔人听个清楚,素环筝嗔怪的瞧着她,妙目圆睁真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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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归水阁的三层除了书房外,均为居于此间主人们的寝居,此时策儿正候在书房门口,见素环筝迎面走来,她匆忙上前,急急问:

“环姐姐,原来那两个是风岚邱家的人,要如何打发?”

素环筝笑笑,柔声安抚道:

“邱家虽势大,却也管不到这里来。”

策儿一想也是,却又不解:

“姐姐意思可是说他们此来必有所求?”若真如此,说起话来就容易得多了……

“那个没口德的说了为何而来没有?”

不待素环筝说话,玩世不恭的声音便传入策儿耳中,逐探头,见穆子惜由阶梯口处露出眉眼以上的半个脑袋,怪吓人的,这下气便不打一处来了,想头先没工夫骂你,你到送上门!当下快步过去扭住她耳朵生生提起,喝斥道:

“你就爱闲来无事便惹是生非,半点儿也不省心!”

穆子惜吃痛,龇牙咧嘴的却没翻脸,她略带沮丧的忍了,想说自己才不是她口中这般一无是处呢!只可惜眼下正事要紧,也就没工夫胡乱扯皮,逞口舌之快了。她不顾耳朵被揪,而正色道:

“环姐姐,那二人来意怕不简单,我……”她左右看看,挣脱策儿钳制凑到素环筝耳畔低语数声。素环筝随即做了了然神色,挥挥手,轻轻一语带过,道:

“有数了……”随即转身进到书房。策儿则凶巴巴朝穆子惜挥挥粉拳,警告她不得作怪,也几步跟上素环筝进书房,不再理会那气人的小鬼。

混沌中茫然若失的惆怅袭来,穆子惜吸吸鼻子,全没放在心上,随即窃笑两声,伸手挑起一缕鬓边垂下的发丝,一副风流自赏的模样,黑眼珠贼溜溜转了两转,嗖的声钻进隔壁一间空房……

此时的书房中,也不知是惊惧抑怒,又或后悔惭愧,素环筝才推门进来,就见那徐福腾一下站起。

她未作停顿,径直往案后坐定,下人奉了茶,随即垂手退去,素环筝习惯的叠腿品茶,不时抬眼看徐福极不自在站在那里,一等的局促不安,只好淡然道:

“请坐吧。”

徐福谢过,受宠若惊般坐下,隔了一会儿嗫嚅着鼓起胆气道:

“徐某自知失言,有辱姑娘声誉,只是我那朋友死的冤枉,姑娘既然过问了,还请还徐某一个公道。”

“公道?”素环筝撂下茶盏,乐了。

“那是你们名门正派的说辞,我这儿只有道义跟利益,你我自是道不同了,既无义可言,在这里,我欠你的总好过你欠我不是?”

徐福闻言稍稍动容,却还未回过味儿来,仍执意说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那朋友枉死,徐某不能不给我家主人一个交代。”

哼,天下间委屈的事儿多了……素环筝听着,微微冷了脸。而策儿在后看得真切,不由惊讶。心知场面上素环筝极少给谁脸色看,更不会真的在意些不相干的人背后说上几句疯话……

抓住话柄刁难人那和真动气是两码事。策儿正自惑然,就听素环筝语带不屑的道:

“大道两旁各走半边,别拿你家主人压我,须知今时不比往昔……”

繁华渐落尽,余威存几何?脑中陡然涌出这句来,徐福垂首暗暗兴叹,至此,真有些不知如何为续了。观他颓丧之色已呈,素环筝单手扶在案上,不讳笑问:

“死者已矣,一条人命罢了,如归水阁背得起,你是要同我讨个人情呢?还是非胡搅蛮缠跟我过不去?”

徐福一怔,恍然间心下雪亮,于是忙起身一鞠到地,汗颜道:

“原来姑娘已知我来意……”他顿了顿,万分惭愧下,重重一叹:

“姑娘是明白人,若能指点一二,莫说我二人的贱命,便是我家主人也会永感姑娘恩义。”

闻言,素环筝淡淡一笑,当真美若春花始放。徐福一个愣神,死灰般的脸上又复燃起点点希望。这事已梗在他心中数日,当真叫人寝食难安,也因此,烦闷下多饮了些酒,适才楼下才会口不择言。

眼下若有机会能寻回在自己二人手上丢掉的本家宝物,放下这块压在胸口的大石,那真是……想到此处,徐福喜形于色,连友人命债亦无暇追讨,只两眼通亮,巴巴盼着座上女子肯吐露只言片语以指点迷津。可他做梦也料不到,素环筝冷冷看了看她,竟只说道:

“好了,你去吧。”

“什么?”徐福呆了呆,不明所以的杵在那。良久,素环筝煞有耐心的微笑解释:

“你当着那么多江湖朋友的面胡言乱语,可知女子声名尤胜性命?眼下我让你安然走出如归水阁,全当一命换一命,你大可不领自己朋友的情,可别不买我的帐。”

说罢,便招呼策儿送客,想你要死要活自己掂量。

徐福张了张嘴巴,这才大梦初醒。为之气结之余,心下更是不由骇然,想自己被戏耍了一番还不够,这女子难不成连邱家至宝也想吞掉?

徐福咬牙切齿,自苦于凭一己之力讨不了便宜,当下狠狠一拱手,怨愤离去。

看来此后余患难免是必然了……素环筝心中明镜了然,只是邱家终难叫她平心以待罢了。

是福是祸,该了结的总要面对。

她揉着眉心缓缓起身,但见窗外日正中天,十里碧波水天一色,如此美景当前,应同有情人泛舟湖上才是……气馁的收回心思,她不常有的被孩子性情作起祟来,素环筝被弄得心猿意马,再无心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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