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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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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叆幽幽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文聪焦急的脸庞。

“聪哥哥!这儿还是琪国军营么?你怎么会在这儿?伊音没有事儿吧!”她现在满头雾水,完全弄不清楚状况。自己和伊音被绑至敌国军营,还竟遇上失踪数月的哥哥!这混乱的状况恐怕任谁也无法想清楚。

“大家都很好,你就别担心了。”文聪一面安慰着,一面扶她起来,耐心喂下早已准备好的安神药。

“虽然很想勒令你躺下,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会乖乖休息。”看着小叆皱着的眉头,他叹了口气。

“至于我为什么会到这军营来,则要从二十年前说起……”

原来二十年前,文景天却是琪国驻守在边境的护国大将军,而林素涵则出生于云龙皇朝一个林氏商业世家。当时两国边境就已战火不断,战况紧急时云龙皇朝要和富甲一方的林氏家族做笔粮草生意,不料可叹的是林家男丁皆畏惧刀剑无眼,竟无一人敢接手这个单子!皇命难违,素涵身为林家长女便毅然决然的扮装接手。而粮草运送途中文景天得到暗报,于是突出奇兵截下商队,不仅俘虏了商队的所有人,还一举断了云龙军后路,大胜一场。

当时已出现了不杀俘虏的条例,但林素涵不仅不服降,还出言不逊,大骂文景天出招卑鄙。他当时还正是血气方刚的大将军,哪受得了她几番臭骂,于是两人便不是冤家不聚头,也有了曲曲折折几番纠葛,而几次口舌“交战”后被发现其女儿身的林素涵竟与文景天互生情愫相许终身。景天深知双方敌对身份对两人来说可谓是通敌死罪,何况他那几年功高盖主已是十分招人嫉恶。深恐朝堂上奸人空穴来风搬弄是非,他在结束战役后毅然回京辞官,与隐去身份的素涵归隐田园。十年辗转奔波,虽心里也常惦记着国家,但在深深权衡国家和妻儿后终于选择后者,算是过上的了平淡但是安宁的生活。

两人本想就这样田园终老,不料最近却传来两国交战的消息,而且琪国节节败退,甚至面临亡国的危险!文景天再无法坐而旁视,在素涵无奈凄然而又理解的泪水中携妻儿归国。彼时琪国的朝堂已是七零八落,所以景天一归便重新挂帅守护边境,而文聪则被欣喜若狂的琪君封为辅佐的副将。父子二人便一直驻守到现在。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此行生死未卜,我们不想也不能将你卷入。你作为擘天阁主女儿的试读,身份和地位已有一定的保障,我父子就算是战死,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哥哥怎么能这么说!你和爹娘都是小叆此生最亲最爱之人,你们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岂能独善其身!”文叆急道。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小时候虽早知爹娘不是普通人,不过没想到会如此不普通!文景天一家对她来说早与亲生家人无异,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而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哥哥知道你是最重情重义之人,但是战场最是无情,根本不是女孩子呆的地方啊!连娘也是被爹硬劝等在后方……”

“正是因为战场无情,文叆才更要跟爹和哥哥在一起!”她坚定的说道,看文聪开始犹豫便又加上撒娇一剂猛料,“而且不管多危险,相信爹和哥哥一定会保护好我的!不是么?”

文聪的脸色渐渐缓下来,似乎已被说动。

“对了哥哥,琪国的君主是不是特别昏庸?”文叆压低声音,说出了心底一直以来的疑问,“一路看来琪国的国力并不强,为何还屡次在边疆挑衅?”

“挑衅?”文聪皱起眉,“这次分明是云龙国不分青红皂白便兵戎相向!而且每攻下一城还毫不留情的屠杀城内无辜百姓,其行为之残忍令人发指!”

啊?!怎么是这样?文叆又糊涂了:“可是我和伊音看云龙国的告示榜上明明写的是琪国不顾两国和平,数次挑起边界流血事件,还无理由的杀了云龙使者,所以云龙国才会‘替□□道’,组建伐琪大军呢……”

“混账!竟然如此血口喷人!”文聪眼里满是愤怒,一拳打在床沿上,“我国对云龙国使者向来是礼遇有加,从来未做过有伤和平之事!云龙国未免也欺人太甚!”

文叆急忙拉住哥哥叫他消消气,心里却升起一丝疑虑——既然琪国并未挑衅,为何云龙国要如此大张旗鼓?难道真是要打破平衡侵略它国么?

“报!”

忽听帐外传来一声传报,文聪收起怒气,脸色倏的严肃起来。“进来!”

“禀告副将军,云龙国军已攻陷连池,文大将军在晋城陷入苦战!”

“什么?!”文聪猛地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已经攻陷连池了!怎么可能!”

他一壁不回头地道:“小叆你暂时可以留在这儿,不过千万不准乱跑!”一壁像是满腹心思地急急向帐外走去。

“晋城危急,我要亲率五千精兵去援助晋城,吩咐下去,即日出发!左将,你带剩下的兵马在这儿驻守——千万要提防敌军的偷袭!”

文聪雷厉风行布置下去,交代的井井有条,片刻后整个军营便进入了备战状态,亲点的五千精兵也戎装待发。

“小叆,这次你真的不怕危险,要跟着我么?我倒是有个非常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的。”文聪听到她说要随军去晋城,竟破天荒地没有拒绝,而是反问一句。

文叆坚定的点点头:“你知道我虽平日嬉皮笑脸,但关键时刻是绝不会退缩不会闯祸的!哥哥你有什么任务就说吧。”

文聪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拉她进了行军帐里面,然后屏退了所有下人,一脸的严肃。文叆看着他这提防的架势,自己也不禁跟着紧张起来。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震惊么?连、晋二城号称琪国边疆的千年铁壁,而连城不仅城墙高危坚固,而且地势险恶,极是易守难功。而且那儿的守军也都是历经百战的精兵,连爹也对连城很有信心。但敌军竟在不到一旬的时间攻陷爹亲自驻守的连城,且对琪军的动向诡异的了如指掌,而敌军将军绝不可能料事如神至此——这说明了什么?”

文叆瞪大了双眼,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在意识到之前,一句话已从自己嘴里滑了出来。

“爹的身旁有奸细……”

“所以你这次的任务,”文聪深深的看向她,眼里满是期待和信任,“就是在暗中找出爹身边的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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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

几只早起的鸟儿忽地被惊起,从林间闪出一长队整齐有序的急行军。文叆自然是跟着军队,而伊音听了她对于这次大战起因的叙述后也是满腹疑虑。她从小受忠孝仁义之教,看到这种有失人性的侵略行为,即便主角是自己的国家,仍是无法释怀,所以也要求随行,想要弄清云龙军的真实企图。

文叆经过大学时的军训,自然马马虎虎能跟得上精兵的速度,而伊音毕竟是练武之人,行路必然不会慢,所以她俩的随行并未给大军的急行带来什么负担。

“报副将军!再过两个时辰就到晋城了。”

“好,传下去,全军速度不可减慢,定要在中午之前赶到!”

马上就要到了么?文聪的眼神变得锐利:云龙皇朝,就让我来见识见识你大军的实力吧!

“卓小姐,聪儿,小叆,你们来了。”站在迎接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位戎装的中年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大将气概,好像千军万马都敌不过他无所畏惧的眼神。文景天事先已收到文聪的消息,所以对文叆的出现并没有惊讶。

“爹!原来您穿上军装竟是如此威武!”文叆兴奋地向他跑去,“爹,您辛苦了……女儿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爹相信你!”文将军看着自己的小女儿眼带笑意,一面伸手叫人安排她和伊音在军营安顿下,一面快速向文聪递去一个眼神,“聪儿过来,我有新的战况要跟你商量。”

“这么说,现在在这儿的副将级以上人物有四个,除了哥和爹还有一个副将徐桑和朝廷特派的参谋吴用。”将为数不多的行李整理了一下后,伊音分析着文叆刚打听来的消息,“那奸细就只能是在徐桑和吴用之间了,因为只有他俩才能参与整个战术的制定。”

看过琪国百姓惨装的伊音也想尽早找出奸细,取得和季炎的联系当面问个清楚,若是伐琪用的真是如文聪所说的莫须有的罪名,那她恐怕就要倒戈了。

“虽然只是二选一,但我现在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呢……又不能让人察觉我们在调查,真难啊!”文叆哀叹一声趴在了桌子上,将小脑袋埋进臂弯——为什么柯南没有穿过来呢?

“文小姐,卓小姐,将军传两位共进晚饭。”帐外一人恭敬地报道。

“好的,马上就去。”文叆应着,做了次深呼吸——这次就让她好好作次就近观察吧!

琪军粮草储备并不非常充裕,所以将军们的晚膳也是十分简单。不过文叆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饭菜上,她的眼神正在对面的两人身上不停地打转。

徐桑方脸大耳,据说是个很和善的人,脸上一派老实像——不过也可能看起来越老实的人内心越奸诈;吴用虽是朝廷特派的文官,不过据说实际上挺有军事才能,他面庞清瘦,眉毛却是文叆最不喜欢的倒八字形,整个人看起来让人隐隐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不过人不可貌相,也许人家只是长得苦了点呢。

这顿晚膳是在种沉闷的气氛中过去的。用过餐,文聪便借口照顾妹妹来到文叆的帐篷:“有什么发现么?”

文叆无奈的耸了耸肩:“完全没有,你们天天和他俩相处都没有发现什么,何况我只是跟他们吃了顿饭而已。”

“也是,是我急躁了。”文聪虽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失望了一下,因为在心里认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像文叆这样的外人能看出什么不同。

“等下,小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吴用感觉有点熟悉?咱俩以前有见过他么?”伊音沉吟了一会,忽然若有所思的冒出这么一句。

“以前?”文叆绞尽脑汁,但脑海里完全没有什么印象。

“那可能就是我多虑了……”伊音嘴里这样说着,但是皱着的眉头却一直没有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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