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写杀手,只是想表达一些伤感和无奈。为了生计所迫,真的值得放弃这么多吗,不知道。
燕翔斜斜的靠在酒店的柜台上,递过一个酒葫芦,“小二,老规矩。”
“好勒~”小二吆喝一声,“一斤牛肉,一壶好酒。”
燕翔看着小二转身离开,愣愣的盯着酒店里的某个角落发呆。他是个杀手,每天都在刀光剑影中度过,对于他来说,每天最惬意的时间就是吃饭的这会儿,他喜欢这种懒懒的慵闲,喜欢靠在这家酒店的柜台上看着酒客的百态。忽然的,一阵对话声传入了他的耳中。
“小五,是你说的那个奇怪的客人?”
“可不是,每天都是这个点儿来,每次都是一斤牛肉,一壶酒。而且从来不在店里吃,都是带了走。”店小二的声音在回答着。
“你懂什么,人家是带回家里吃,说不定人家家里有个美娘子等着他呢,两个人在家里喝酒吃肉,嘿嘿,那多美啊。”
“行了行了,老王,你别美了。赶紧把锅里那好牛肉捞两块儿切了,人家是常客,别亏待了,我还得出去招呼客人呢。”
接着是一阵切肉的声音,想是那老王在动手。不多时,店小二小五一手拿着包好的牛肉,一手拎着那葫芦酒走了出来。“客官,您的酒肉,回家慢慢吃啊,上好的牛肉。”
燕翔挑了挑眉毛,“家吗?”他在心里苦笑着,没错,他是住在不远处的屋子里,然而他从来没有把那里当成自己的家。他接过酒肉,把早已准备好的铜钱放在柜上。那些钱正正好好,绝不会多。
燕翔看着小二有些失望的表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他知道小二很辛苦,可自己手里的每一文钱也都是用命换回来的,他绝不会浪费。他向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葫芦拴在腰上,一手拿肉,一手提剑,走出了酒店。
回到住处,他推开门,放下酒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四周。不禁又想起了酒店里听到的对话,家,对他这个杀手来说,这个字太奢侈了。离开家有多久了?他忽然开始想念小时候跟父母坐在一起吃饭的情景,父亲总是乐呵呵的倒上一碗酒,母亲端上几个热腾腾的菜,虽然不是山珍海味,却很温暖。
一直到他长大了,父母老了,他不甘心平淡终老,不甘心碌碌无为,他告诉自己,要让父母过上好日子,然后他拿起剑,离开了那个温暖的家。可是现在呢,闯荡了这么久,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相反,他还失去了很多……突然的,他只觉得累,无穷无尽的累。
他晃了晃脑袋,想把这些令人软弱的想法甩出脑外。可是坐在这里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想,他有些恼怒,索性拿起酒肉走出了屋子,想到一个开阔的地方去吃。
走出门不远,就听到有人在路旁弹剑而歌:“一盏离愁浇月下,半壶漂泊醉天涯。”他心中一动,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坐在路旁,正拿着一坛酒猛灌。身前放着一柄长剑,样式奇古,却是锈迹斑斑。
燕翔心有所感,当下走了过去,坐在那人对面,把酒肉摆开道:“这位兄台,我敬你一杯。”
那人斜眼看了看燕翔,“你也是靠剑吃饭的?”
燕翔点点头,他早已看出这个人同样是个杀手,只是他现在只想找个人痛饮一场,一醉方休。他点点头,端起自己的酒葫芦先灌了一口,然后拿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大嚼,同时含糊不清的咕哝着:“相逢何必曾相识,不如痛快醉一场。”
那人点点头,道:“好,不料你也能懂的这酒中三味。”说罢将手中酒坛递了过来,“我这酒叫做醉落魄,你尝尝看。”
燕翔接过酒坛,仰头就是一口,酒才入口,不禁一愣,原来那坛中根本不是烈酒,乃是白水一坛。他一品之下,大笑起来,道:“好一个醉落魄。好酒!”
那人神情一黯,长叹道:“不料你竟是我的知己……”话音未落,剑光突闪,那柄锈剑已经刺入了燕翔的胸膛。
燕翔苦笑了一下,酒坛落地。“原来你是来杀我的……也……好……”
那人缓缓的抽回长剑。看着燕翔的尸体,眼中闪过了一丝悲哀。“落魄至此,无可奈何。无家可归,无处可回,是生是死,又有何干。”
他转身离开,那坛醉落魄静静的留在地上,里面的水汩汩的流着,很快就渗入了地下,踪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