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海
直过淮州三百里,一处寥无人烟之地。
季秋双掌隐于袖袍之间,负手而立,站在那碧空穹霄之上,看浪潮翻涌,心中顿觉畅快不已。
“自我第一世得渡世真经,修炼气六法,时至今日,已过百二十余年。”
“一路以来,颇多艰辛,苦求几世难成道果,方晓金丹之难,难于上青天,无怪乎诸多同道砥砺前行,却十有八九,皆陨于道关之前。”
“然可喜可贺。”
天上乌云密布,劫雷酝酿成形,仿佛即将降临。
青年的呢喃之声,也随之缓缓道出:
“时至今日,我终于算是踏出了这一步”
季秋着一身月白长袍,在这狂风肆虐的海平面上,被吹的是猎猎作响,但他却仍然毫不在意,只高举双臂:
“金丹劫降”
一声高喝
随后,天地之威,终于落实
呼呼呼
大风起兮,威压海内
本来翱翔于穹霄的飞鸟海鸥,以及下方宽阔海域之内的游鱼水族,趋吉避凶,在感知到了那浩瀚天威之时,早已远远避开离去。
此时方圆十数里海域,鸟兽皆散尽,在大海浪潮的奔涌之下,渔船也不敢靠拢这片区域。
源源不断的灵气,往此处汇聚而来。
天时地利人和。
正是成就金丹的最好时机
此刻,乌云弥漫,其中有雷霆电光不断划过,噼里啪啦作响,似乎是在昭示着这片天地,即将要向一个意图超越自身层次的蝼蚁,降下考验。
渡过,就将再进一步,初步超凡脱俗,而渡不过,那就将是灰飞烟灭
刺啦
电光闪烁间,一道如同水桶粗的电光划过白昼,从乌云之中径直劈下,蕴藏着精纯的天地之威
光是这一道劫雷,其中的能量就足以媲美假丹大修的全力一击,甚至犹有过之
而这,不过只是最开始的开胃菜罢了。
重头戏,还在后面
金丹劫,除却道基升华化丹外,还要渡过来自天地穹霄的九道劫雷,以此为金丹铭上紫纹,象征着神与道合,可借天地之威,远超普通道基
季秋看着劫雷陡降,眼神之中带着肃穆,瞅准时机手中法诀一掐,一道白虹剑气贯穿天地,劈出锋芒,从劫雷正中,便将其直接劈了开来
太平六法,气贯长虹之术
至此,这场人与天的较量,正式拉开了序幕
属于季秋百余年积累的术法与神通,在这浩荡劫雷不断洗礼之下,一一从他手中展现。
太平道的术、神霄门的法、武道与文道念头的交织
这场天地之劫,不仅是对于季秋自身的考量。
同时,也叫他对于法与术的见解,更上了一层楼
以往都是通过追本溯源法,去领悟和感悟强者所创之道,并加以临摹,但那般去做,却永远都无法做到超越,乃至于更进一步。
但随着修为的越发深厚,以及对于天地大道与万般术法的感悟越发精进后。
季秋不知不觉间,却也已经能够做到和那些创法者一般,独立于自己之道的巅峰了。
求仙之路,陡峭难行,时时刻刻都仿佛是在走着独木桥,哪怕行差踏错一步,下一刻面临的,就将是一望无底的万丈深渊。
在这场路上,你将面临数之不尽的艰辛与危险,而你顾盼左右,实则同道之人能给予的帮扶,都是少之又少。
当风雨来时,你只能不断的积累,不断的前进,哪怕前方路途已断,也要有跨越天堑,再造新天的决心,决计不能回头
天威如斯,季秋仰望穹霄不断劈下的雷劫,以神通术法力抗,心中神魂也不由经受着拷问。
但几经风雨,历尽千辛万苦,他这一颗道心早已是坚如铁石,不可动摇。
因此哪怕是天威影响而遭遇的心魔劫,也不过就仿佛是一刻石子落入了他心湖之间一样,只微微荡漾起了一道涟漪,便转瞬消失不见。
此时,劫雷已过半,天威浩瀚
而道人如一叶扁舟,沐浴于紫意弥漫的雷劫之下,却仍是仍挥洒自如,只掌之间术法辉光闪烁,挥手之时剑气如虹,浩荡百丈不休
他仰望着天穹,眸中闪烁着炽热的火焰,那是渴望,是野心,是想要踏破天幕,走上天地宇宙的目光。
也是一介凡人,想要完成亘古难见的壮举,哪怕百折不挠历万世轮回,亦在所不惜的决心
成丹之路,一往无前
眼见得昏暗无光的乌云之中,酝酿着比之方才更加恐怖的雷劫,季秋眉眼开阖之间,一头墨发飞扬。
下一刻,手背之上的紫霄道印弥漫紫光,显现而出。
而道人驾驭道印,在那雷劫酝酿之间,便俯冲而上,直接顶着漫天威压,欲要毕其功于一役,将这剩下的雷劫,一鼓作气,一同渡之
修行如登峰,峰峦不高,如何能登顶天穹
轰隆隆
刹那片刻,道人身影横冲入了雷劫乌云之中
刺啦
闪电噼里啪啦划过,此时的季秋,是真正沐浴在了浩浩雷劫之内。
而那枚紫霄道印神光绽放,护佑于他体表盘旋,即使万般劫雷降,也不过是作淬体之能,而无法将季秋重创
同一时间,庚金不灭体这门武道功法,也在季秋的催动下运转而起。
普天之下,何能有比之浩瀚天威的漫天雷劫,还要更能淬体的材料了么
雷霆闪烁,如电走龙蛇,撕扯在季秋的白袍与体表周边,而催动庚金不灭体后,季秋周身肌肤泛出淡淡金芒,如一尊神人般盘膝于雷池,一时神威无量。
真气流转,雷劫淬体,筋骨皮膜肉被天地之劫雷洗礼过,一身躯壳,也是越发强横
又过几刻。
当此时,季秋只觉筋骨之间,随着源源不断的精纯劫雷淬炼,已有坚韧难断之质产生。
就连周身皮肉,都仿佛紧紧相连在了一起,一呼一吸间,都有白气喝出,萦绕久久不散
此时论及年纪,季秋不过三十而立,一身精气正是最巅峰时,又得这雷劫淬体凝练,庚金不灭体终至化境,筋骨皮膜肉等肉身五境,皆打熬到了极致
待到青年脊柱如龙般笔直,立起身来。
随着一声长啸震出,季秋浑身血气凝实化作狼烟,几乎冲开了漫天乌云,气血冲霄,甚至与这雷劫之云,都分庭抗礼了起来
金刚身大成
再进一步,便是打通人身天地二桥梁的,武道天象
不过是借助着雷劫余韵,季秋一边渡着金丹劫,反而还将自己的武道修为,也提升了一大截
而同时。
待到这青年筋骨齐鸣,肉身泛着金华,眼神深邃站起身来之际。
漫天乌云雷光,俱都消散
一颗金丹,高悬于季秋丹田正中,终是道纹弥漫,上有天劫淬炼烙印,熠熠生光
待到再睁眼,天地
再也不同。
只见风雨平息,氤氲灵气浓郁,近乎化作了实质,乌云散尽之后,天边升起一方彩霞。
季秋独立天地之间,脚踏浪涛滚滚,以终于凝成的金丹为引,摄取源源不断的天地灵气,用以补足亏空。
最后,当状态调息到了最巅峰之后。
季秋神魂内视,看着那颗澄澈至极,通体净华的金丹,终于长笑一声:
“丹身无漏,上品之姿”
“今世证得上品丹道,待到回归之日,我大道可期也”
“哈哈哈哈”
丹体黯淡,由有缺道基铸就而成,为下品金丹。
丹成下品,莫说是法相真君,就连更进一步结成法域,都是无望,更莫谈金丹大成了。
成了此境,除非有通天彻地的大机缘重塑金丹品质,不然便只有神魂转世一条路可走,无更进一步之机。
丹成中品,丹体晶莹,有霞光密布,但道韵之品质,却仍是差了些许,成了此境,尚有化出本我法相的可能,不过可能性也是比较微小。
而最后,便是丹身无漏,道韵上乘的上品金丹
成此丹,证明自身道意足以化出本我法相,有成就真君之机,更甚者可以展望元神,乃是成仙之根
因此,其中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饶使是以季秋今日之心境,乍然得证上品金丹,也不可谓不惊喜。
一粒金丹吞入腹,始知我命不由天
尤其是在此方域内天地未开,法相绝迹,元神更是早已沦为了传说的世道。
金丹真人,就是天下绝顶
一时之间,季秋只觉得加诸于己身之上的囚笼,突然便破碎了一空,颇有一种枷锁尽去,天地也宽的感觉。
这就是破境之后带来的成就感
不仅如此,成了金丹真人,同时还昭示着从今往后的棋局,他季秋,也终于能掺上一笔了
无论是南燕时局,还是身负紫霄掌教之名再开山门,亦或者是北上平元,扫清四海,都已是从不可能变为了可能
哪怕是现世主身神霄门的危局,在回归之后有了这份阅历与经历,季秋也将突飞猛进
此刻回首再看这天地,青年已是心網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看着那飞鸟海鸥,海中水族见得灵气汇聚,复而又归的场景,季秋豪气一生,口中吟诵过罢,便哈哈大笑,脚步一踏,化虹而去
乘风破浪,尽兴而归
就在季秋于江淮海破境金丹,位列天下一流之时。
燕京城,帝陵内。
傀儡宗主于阴暗无光的地境,猛地睁开了双眼。
“好个宋丹鼎”
“本座就知你未被我彻底镇压”
傀儡宗主阎缺抖抖身子站起,当宋丹鼎这具熬炼百年的金尸失去了联系后,他便已知,这位陨落百年的剑池之主,终于彻底脱离了掌控。
在嘱咐阎山驾驭宋丹鼎离去,镇杀赵紫琼以震慑那南燕十二巨室时,傀儡宗主就曾在自家师弟身上,留下过一块留影石。
因此,阎山陨落之前的一幕,他算是窥视了一角,隐约看了个清晰。
“剑池后裔,紫霄道法,还有那年轻道人驾驭的紫霄道印”
“了不得”
口中念叨着掌太合剑的杜白,以及道法通玄的清微子,阎缺的眸中,冷色更甚。
百足之虫,果真死而不僵乎
“不过,倒也无大碍。”
“因为,本真人早已大计已成”
诡异的光,在这形似枯槁的老鬼眸中闪烁着。
他看着那被他移到了身畔的华贵帝棺,语气桀桀的笑着:
“燕太祖之躯,相传曾得正宗法淬炼体魄,巅峰之时甚至仅差一步,就能跨越天堑,成为千年难得一见的武道天人”
“虽说最后仍然没有成功,但他的躯壳,却是埋葬于这帝陵之中,其子孙后辈的身躯都已腐朽,唯独只有他,依旧保持着肉身不腐,坚韧不拔,千百年未变”
“正是上好的炼尸材料,我穷吸这帝陵气十余载,今朝终于功成”
“而此刻”
“他是我的了”
枯瘦包皮的手掌,抚摸着这帝棺的边缘,随后阎缺有些兴奋,感受着炼傀之术,终于将属于自己的神魂烙印,烙印在了这具身躯之中后。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喝,下一刻将那棺材板揭开
紧接着,一尊身披九五龙袍,眼眸闭上,有不怒自威之相躺于棺内的身躯,便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看了一眼,阎缺心神突兀一个恍惚,情不自禁的竟后退了数步,待到回过神来,这才不由喘了口气,有些心有余悸。
“不愧是曾经横击天上地下,难逢敌手,叫得妖魔大宗尽皆遁离俗世的燕太祖,这份威严,着实令人不可想象。”
“却是不知,其巅峰之时,又该是何等模样”
“不过你越强,本真人便越开心”
“虽说没有神魂镇中枢,金尸的实力要受限些许,但这太祖之躯日日受龙气淬炼,寻常丹境怕根本难是其一合之敌”
“岂不比宋丹鼎强上十倍不止”
帝陵内,阎缺阴沉的笑着。
原本他便炼有一尊金尸,眼下虽说宋丹鼎已陨,但这燕太祖的躯壳,岂不更胜一筹
普天之下,纵使是那号称天可汗的牧羊儿,从今往后,也未尝能与他为敌
“赵牧小儿,一介唯唯诺诺的蝼蚁,不过胜在安分,懂得为我等提供修行之资,这点不错。”
“有他坐镇这燕皇位,总好过其他之辈,坏我好事”
“还有那些宵小,我傀儡宗一脉的人,也是这般好杀的”
“尔等但凡敢于迈进这燕京一步,顷刻间,便是灰飞烟灭”
“至于长生教主那匹夫,多年前非要逞能,不然今时今日汲取燕皇气,焉能不证法域,何须再寻一地静静养伤”
“匹夫一个,从今往后,这燕赵国师与国教,还得本座来才是”
帝陵内,阎缺张狂的笑着。
他隐忍半生,如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哪怕位列邪魔七大道脉,其他派系的修士,比如那长生教主莫天行,明里暗里也都鄙夷他不修大道术法,整天搬弄着歪门邪道。
但是,他们怎能知这傀儡之道的奥妙
今天之后,试问还有何人能在这燕京,是他敌手
除却这帝陵外,大事也是频频发生。
且说如今燕京一朝,被燕皇大肆清洗后,提拔上来的都尽是阿谀奉承之辈,而无实干之才。
他们听闻了十二巨室已有半数投诚赵紫琼与鄂王,还有半数作壁上观默不作声后,一时尽是人心惶惶,噤若寒蝉
虽说当今燕皇遣禁军五校,联合边州十万大军开拨,象征性的打着讨逆名号向北而征,可
这些人焉能是鄂王军之敌手
就待有些人想要向燕皇奏请,叫国师出手坐镇中军,以稳定军心时。
却突然发现,燕皇宫内,皇不上朝,闭门不见任何人
这一下,顿时文武之心尽皆涣散,更有甚者,还丢下了官帽,准备带着老小逃难去了。
而不谈外界是非。
于宫内大殿闭关,不见任何人的燕皇赵牧,此时却是依然在那高达百丈的摘星楼上,默默的看着偌大皇城。
当他感受到地宫异动后,不由有些讶然:
“老东西,还真把太祖的身躯给扒出来了。”
“有点道行啊。”
赵牧的话语平淡,就好像那不是他的祖宗一样。
这话若是被他的父皇和宗室听见了,恐怕非不得跟他拼命。
只可惜,那些人早就被他屠戮一空,眼下是一个都不剩了。
很少有人知道当今燕皇出身卑鄙,不过是一介女婢所生,自幼便不受重视,甚至在成年之前,还是在宫外生长。
或者说知道的人不是讳莫如深,就是已经死了,若非徽太子曾经进言,恐怕他连王位都混不上,更莫说是登基九五,称孤道寡。
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笑到了最后。
赵牧迎风而立,俊美的脸上一片冷漠:
“燕皇位,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但你们这些家伙不想让我坐,我却偏生想要坐,你待如何”
“现在,就等着我那好侄女,将天命玺送上门来了。”
“你们不传我赵家法,那我就自己取”
“朕这一身修为,取天魔道,以万物为种,才成今日之造化,如今又坐稳了十几年皇位,早已更进一步结成法域”
“可笑莫天行和阎缺自诩聪明,却不晓得这帝气皆为朕所掌,在这燕京城中吸之,便中了我之种魔大法,到了如今,他们不过是我掌中之卒而已”
“大势所趋”
“若是大势所趋当真准确,我那大哥就不会死在我手里,朕也不会为皇,鄂王又岂能至于今日”
“一群宵小,难以翻天罢了。”
“禁军五校,十万边军,且就当给你们的些许甜头,反正都是一群蝼蚁,死不死也没什么大碍。”
“但这燕京城”
赵牧抬起了手。
而偌大上京,都隐约有一股波动浮现,就好像这燕京,不过只在他只掌之间一样
“岳宏图当年命好,朕大法未成,又有张子厚那老儒作为依仗,一时没把握彻底拿下,只能隐忍并未出手。”
“但从今往后,却不一样了。”
“若尔等再敢进来”
“那来多少,朕日后的成道资粮,便能再多上一批”
“岂非幸事”
言罢,这头顶帝冕的皇者,再度倚栏听风,笑意吟吟,丝毫不见大势压身之紧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谈笑之间,便以天下为棋。
想来,不外如是了
而北境渝江。
有君主遣信送予元境,同时二十万水卒上岸而来,席卷边疆,连同北渊王精兵一道,烽火连天,往燕门关叩关而来
一路之上,生灵涂炭,遍野哀嚎
大世之争,烽火连天。
而身如蝼蚁,又该是何等绝望之事
大神通者翻掌之间天地改迁,可怜累死于其中的无辜枯骨
早已堆积成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为你提供最快的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更新,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5k5大章免费阅读。